第23章
許迦藍的告狀正好要收尾：“哥, 顧思洛以前看見我還挺尊重的。顧家已經如日中天了嗎？今天她都敢指桑罵槐的和男伴侮辱我了。我們許家難道真的出了什麽問題？我都沒敢回嘴，就怕回完嘴才知道家裏出事了。到時候給你和爸爸媽媽帶來麻煩。”
許元芩看到這條消息臉色都變了。
他家妹妹是什麽德行他最清楚，和別人結仇結怨從來都是她欺負別人, 根本不會向家裏告狀。
生平第一次收到許迦藍的告狀, 許元芩壓根就沒想到她可能在編排別人。
想到她剛才繪聲繪色描述的顧思洛怎麽欺負她的場景。
他在大街上停住, 帶着火氣回複：“下次看見她該怎麽收拾就怎麽收拾。顧家資金鏈斷了，想存活下來就很不容易。”
孟南枝見他突然停下, 臉色還十分不好。她關心的詢問道：“元芩哥哥，發生什麽事了嗎？”
許元芩摸了摸她的腦袋, 将手機遞到她的面前。
孟南枝越看，眉頭蹙得越緊。
許元芩揉開她的眉心：“別擔心。顧家蹦跶不了多久。”
孟南枝抿了抿唇：“迦藍被人欺負了。”
話落她也顧不上許元芩在身邊, 給自己爸爸打了電話過去。
“爸爸……”
一聲爸爸裏飽含委屈，孟天聽得心都化了：“誰欺負我們南南了？”
“爸爸……”
“跟爸爸說說, 誰欺負你了？爸爸幫你收拾他。是不是許家那小子欺負你了？看老子不收拾他。他許家了不起啊？連我女兒都敢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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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天很憤怒，聲音很大, 以至于孟南枝沒有開闊放, 許元芩都聽得一清二楚。
面對這口天降大鍋，他挑了挑眉。
孟南枝微微喘了一口氣, 她的聲音本來就柔柔弱弱的，此刻盡帶上了一絲哭腔：“不是元芩哥哥……”
電話那頭的孟天巴不得瞬移到女兒面前：“是誰敢欺負我女兒！？”
孟南枝的聲音更委屈了：“顧……顧思洛。”
孟天根本就沒問怎麽被欺負的。安撫道：“寶貝兒，別生氣，氣壞了身體爸爸心疼得緊。這口氣爸爸幫你出。他顧家既然管不好女兒, 那我找他老子算賬……”
認真聽完孟天的一通安撫後，孟南枝挂斷電話就對上了許元芩笑得局促的眼睛。
被喜歡的人圍觀了說謊全過程，她的臉瞬間通紅：“我……”
許元芩在她通紅的耳朵上捏了一下：“你這麽寵她, 難怪她一直念着只認你當嫂子。”
孟南枝的耳朵更紅了, 許元芩忍不住悸動, 牽住她的手俯身與她平視：“我也是。”
話落，他的耳朵也紅了。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又都紅着臉轉開了視線。
原本一前一後逛街的狀态，因為許迦藍不知情的攪合，成了手牽手。
許迦藍收到自家哥哥帶着火氣的消息後，就知道顧家雪上加霜這件事跑不了。
她松了口氣，放下手機。
面前小碟子裏面已經裝了好幾塊剝好的蝦。
身邊的顧然正在用蟹鉗剝蟹。
她看過去的時候，顧然正好取出了一塊蟹肉。對上她的視線，他嘴角蕩起一抹笑意，将蟹肉沾了點調料送到她的唇邊。
嘴裏還有淡淡的蝦味。許迦藍這才意識到剛才自己告狀的時候似乎被投喂了。
也不知道她剛才張嘴吃東西的模樣夠不夠優雅，有沒有因為告狀這件事情面色猙獰。
顧然将蟹肉又往她唇邊貼近了些：“姐姐？”
“啊，嗯。”許迦藍偶像包袱十足，用自己最為優雅知性的姿态緩緩張了一點唇，咬住蟹肉。
沒等她将肉卷進嘴裏，顧然輕輕推了一下，蟹肉完全進了她的嘴。
與此同時，顧然的手指也貼在了她的唇上。
即便隔了一層手套，許迦藍也感受到了來自他手指的溫度。
顧然眸眼亮晶晶的看着她：“好吃嗎姐姐？”
一副期待被誇獎的小模樣。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許迦藍覺得顧然對她似乎越來越親近了。
雖說平時也對她很好很親近，可她就覺得哪裏不一樣，又說不上來到底哪裏不一樣。
被顧然這樣盯着，她不由自主點點頭：“好吃。”
“我又給姐姐剝。”
顧然說着繼續手裏的動作。
許迦藍以前一直覺得那些堅持要男朋友幫忙剝蝦才願意吃的女孩很矯情。
在她看來沒有什麽事情是錢解決不了的。她喜歡吃海鮮，即便沒有男朋友，她依舊能花錢讓人給她服務周到。
可這一刻，看着顧然為了她忙碌的樣子，她突然覺得以前的日子喂了狗。
被小奶狗服務什麽的，即賞心悅目，又能填飽肚子。現在她只想當一個以前嗤之以鼻的矯情女人。
因為游樂園之行，兩人相處被拉近了許多。
這段日子顧然貼心不已，許迦藍的靈感爆棚，每天都下筆如有神，任務很短時間就能完成。
以前她的微博極少更新。這期間幾乎一有空就會更新一張顧夕不同表情的q版畫。
顧然的心情也十分好。
每天都會早起床給許迦藍做早飯，下午甚至會提前回家幫着許迦藍一起做晚飯。吃完晚飯兩人一起看電影，偶爾一起散步，像極了新婚小夫妻。
日子溫馨又和諧。
這天早上顧然做了一頓豐盛的早飯去上班。
下午四點手機的特別鈴聲響了。
以為是許迦藍給他打電話問他想吃什麽。顧然唇邊帶着笑拿起手機。要接起來的時候看到來電顯示是“母親”。
他頓了頓，笑意淡去。
電話接通，一道溫柔的女人聲音帶着點焦急：“小然。”
顧然打開電腦裏某個軟件。屏幕上立馬映出了一間幹淨整潔的房間。
一個女人神色憂忡地靠在病床上，一只手背上打着點滴，一只手握着電話。
顧然溫柔的看着屏幕：“媽媽，怎麽了？”
于菡眼眶有些紅，似乎剛哭過：“小然。你爸爸已經好久沒回家了。”
顧然放低聲音哄道：“媽媽。爸爸在忙。”
“他在忙什麽呀？小然你知道嗎？”于菡說着擦了擦眼睛。她哽咽了一聲後捂住嘴巴，似乎不想被兒子聽到自己在哭。
卻沒發現自己的動作兒子都能看到。
顧然看着母親神智不清的模樣，想到妻子女兒都在身邊的顧玄禮，眸色漸冷。
“你在讀書，你怎麽可能知道。”于菡自言自語了一句後起身：“我去找找你爸爸。公司剛起步，他要做的事情很多，肯定還在忙。也不知道按時吃飯了沒有。”
顧然見她要起身，立馬勸道：“媽媽，爸爸在出差。你去公司找不到他。等我回來陪你一起等他。”
于菡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丢下手機後，拔掉手背上的輸液管，鞋也沒穿就要往外走。
走到門口伸手要開門卻發現門打不開。
見他這樣，顧然臉色很不好。打開病房的監控語音，安撫道：“媽媽，您生病了，不方便出門。在家等等我，我放學回來就去找爸爸。”
于菡沉浸在門打不開這件事中，完全沒有将他的話聽進去。
顧然給醫院的醫生打電話。
門邊的于菡從神情平靜想辦法開門到神情逐漸扭曲，脾氣暴躁，伸手不停地拍打門，甚至是自殘的用頭去撞門，伴随着陣陣撕心裂肺的哭喊。
“你們這群壞人要做什麽！”
“老公，你在哪裏？”
“老公！顧玄禮！你在哪兒？”
“放我出去！你們這群壞人要做什麽！”
“……”
顧然看着這一幕臉上神情越來越冷。
幾分鐘後，病房的門就被打開了。幾名醫生護士闖進來，将于菡制住，并且給她打了一針鎮定劑。
于菡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
許久過後，旁邊的醫生叫她的名字，她也應了一聲。
見她能聽進去讓人說話了，顧然隔着視頻，聲音溫柔道：“媽媽，你生病了，乖乖在醫院裏養病。爸爸今天有一個重要的合作要談。談完後，他明天會來看你的。”
于菡神情疲憊，卻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眸子亮了不少：“他明天要回來？”
顧然：“嗯。”
于菡埋怨道：“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啊？我都沒時間去買件新衣服，也沒時間準備你爸爸喜歡的食材。”
顧然冷着臉，說話的聲音溫柔中帶着點調侃的味道：“衣服爸爸幫您買了，一會兒會讓阿姨給您送過去。明天的飯菜阿姨也會做的。爸爸一向疼您，不希望您勞累，您又不是不知道。”
于菡笑得腼腆：“你爸爸總是這樣。明明喜歡吃我做的菜，卻又怕我累着。做點菜有什麽累的。”
“那是爸爸疼您。您好好養病，不然明天爸爸見到您不愛惜身體，會生氣的。”
于菡乖巧點頭：“好。”
“……”
顧然挂斷電話後離開了辦公室。
徐宇梵正要找他，在走廊上見他臉色十分不好。他有些不好的預感：“你要去哪兒？”
“回一趟顧家。”
徐宇梵沉默了片刻：“阿姨又犯病了？”
顧然沒回答這個問題，走到電梯口，按下電梯。
徐宇梵跟在他身後：“你不能去，顧玄禮那個死變态不知道又要怎麽折磨你。”
顧然冷靜的陳述道：“我母親的情緒很不穩定。”
“……”
電梯到了，顧然走了進去。徐宇梵跟在他的身後也走了進去：“我和你一起。”
顧然看了他一眼。
“我……我在車上等你。”徐宇梵的聲音壓着隐隐怒氣：“你出來後可能開不了車。”
顧然沒再說話，也沒拒絕。
兩人一路沉默的到了顧家。
徐宇梵看着顧然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他面無表情的臉上帶着明顯的無奈：“有事給我打電話。大不了魚死網破。阿姨的病情也不一定非他不可。”
“嗯。”
顧然進了顧家後直接去了顧玄禮的書房。
對方似乎早知道他會來，看見他并不意外：“來找我什麽事？”
顧然平靜地看着他：“這個月你還沒去過醫院。”
“我最近太忙了，忘了。”
“怎麽樣你才願意去，直接說吧。”
顧玄禮半眯着眸子盯着他。似乎在思考着什麽。
書房裏十分安靜，忽然一道聲音打破了這種沉靜。
“爸爸，我聽阿姨說顧然來了？”
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顧思洛跑進來。
看着房內的顧然，她十分生氣的指着他朝顧玄禮告狀：“爸爸，他和許迦藍那個賤人一起欺負我。許迦藍還打我了。”
顧然沒什麽表情的臉上，聽到這句話眸中劃過一抹厲色。
顧思洛吓得躲到了顧玄禮身後：“爸爸，他瞪我！你快打他！快打他！”
顧玄禮安撫的拍着她的背，盯着顧然，嘴角帶着一抹溫潤的笑：“你和許家那個大小姐在一起了？”
顧然沒回答他的話。
顧思洛憤憤道：“他被許迦藍包養了。許迦藍對他可好了！還說不管他有什麽目的，都心甘情願被他騙！”
顧玄禮推了一下眼鏡，渾身散發着淡淡的斯文敗類氣質：“許家那位真這樣說了？”
顧思洛點頭：“對啊！顧然和她媽媽一樣賤，到處勾搭人！”
“洛洛別生氣。先出去好不好？”顧玄禮寵溺的捏了一下她的臉：“爸爸幫你教訓他。”
“好！”顧思洛興奮點頭。
每一次爸爸打顧然都不讓她看，怕吓着她。
爸爸既然讓她出去了，那就是要打他了。
顧思洛一溜煙跑出書房，甚至還貼心的把門關上。
待她離開後，顧玄禮走到沙發上坐下：“孟家和許家最近搶了顧家幾單大生意，我正愁怎麽解決呢。”
顧然依舊沒說話。
“心甘情願被你騙。”顧玄禮托着下巴自言自語：“你說巧不巧，瞌睡來了，立馬就有人送枕頭了。”
“她只是一時新鮮感，并不喜歡我。”
“可我聽說許家大小姐潔身自好，從來沒有交往過男朋友，更別說對異性那麽好。”
“……”
“顧家需要一筆融資。我看許家就很不錯。小然你覺得呢？”
顧然冷漠地垂着眸子。
顧玄禮聲音溫和地笑道：“好久沒見到過你母親了。這件煩心的事情解決後，我想每周去見她一次，你覺得怎麽樣？”
顧然聽出他話裏的暗示，皺了皺眉，壓制住內心的厭惡淡淡道：“她不喜歡我。許家的人很清醒，不會因為我和她有什麽關系而幫助顧家。”
“嗯。”顧玄禮松開領帶，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不試試怎麽知道。”
顧然沉默了許久：“你明天去看看媽媽。”
“行。”顧玄禮滿意地勾了勾唇，牽起一抹暖意。
顧然長得很像丁菡，臉上唯一像顧玄禮的便是唇。兩人笑起來的時候唇型幾乎一模一樣。
顧然從小就不喜歡笑，甚至是厭惡自己唯一像他的部位。
窗外突然下起了大雨，雨聲透過窗戶清晰的傳進了書房裏。
得到了顧玄禮願意去看母親的承諾，顧然準備離開書房。
剛走出兩步，顧玄禮叫住了他。
“你姐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
“去外面跪着。”顧玄禮的聲音溫和卻又無情：“雨停了，你姐姐的氣應該就消了。”
顧然停住步子沒說話。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指尖泛白。
“你媽媽向來是個心軟的人。你姐姐不開心，她肯定也不會開心。”
溫柔的話語裏滿是威脅。
顧然垂在身側的手松開，離開了書房。
顧思洛見到他毫發無傷的出來，等着看戲的臉上表情詫異了一瞬。
顧然渾身不好惹的氣勢，不敢質問他，她沖進書房：“爸爸，顧然欺負我，你為什麽不打他！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爸爸讓他去外面跪着。”顧玄禮安撫道：“雨不停就不準他起來。洛洛覺得可以嗎？”
“我希望雨今天都不要停！”
“……”
“……”
身後父慈女孝的對話十分溫馨，顧然自嘲的冷笑一聲。
現在下午六點，許迦藍應該已經做好晚飯在等他了。
想到她，他的神情柔和了剎那，給她發了條消息：“姐姐，公司裏有些事要處理，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晚上不要等我。”
收到許迦藍的回複後，他淡然的走進了大雨中。
徐宇梵在顧家大門外一處隐蔽的地方等得十分擔心。
很想不管不顧直接沖進顧家，可光是想到他那樣做了之後顧然的後果，他還是按耐住了。
讀高中的時候，偶然知道顧然經常被顧玄禮打。在一次顧然回顧家的時候，他和賀宸憤憤不平地帶着人闖進顧家。
那一次剛好撞見顧玄禮拿棍子将顧然往死裏打。兩人都是少年心性，看見平日裏驕傲的人被自己的父親這樣糟蹋，沒忍住帶着人把顧家掀了。
他們把顧然帶出來了。也是那次之後，顧然的母親于菡發病了，顧玄禮始終沒露面。
顧然在養傷，于菡情緒紊亂，趁着療養院醫護人員沒注意，直接從三樓跳下去。
身上三處骨折。
那一次之後，顧然回了一次顧家，再之後請了一個月的假。
徐宇梵和賀宸在醫院找到他的時候，兩個少年都紅了眼睛。
經歷了這件事情，兩人也意識到了顧然與父母之間那種病态的和諧。
是外人插不了手的病态。
半夜十一點，雨漸漸的停了下來。
徐宇梵在車裏等得煩躁，索性下車。
幾乎不抽煙的他，将顧然車裏的煙翻出來。在抽到第四支的時候，顧家大門走出來一個人。
他将煙丢了迎上去。
顧然渾身濕透，臉色蒼白，走路的姿勢看起來有些僵硬。
顧玄禮在外名聲一直很好，見過的人都會稱贊上一句斯文有禮有涵養。對唯一的兒子卻滿是惡意。每一次打顧然不會将傷口留在能看見的地方。
徐宇梵扶着他，聲音裏充滿戾氣：“顧玄禮又打你了？”
“就淋了會兒雨。”
“那麽大的雨他讓你一直淋着？”
顧然語氣輕松：“比打一頓還是好點。”
徐宇梵默默的扶着他上了車，将幹淨的衣服遞給他：“去醫院？”
“不用。”顧然很快換好衣服，疲憊的靠在座位上：“送我去淮渡。”
“你的房子不是在……”徐宇梵頓了一下：“你要去許迦藍那兒？”
“嗯。”
“你們真的住在一起了？”
“不可以？”
“……”
徐宇梵回過頭表情糾結的看了他一眼：“顧家最近處于水深火熱中。你接近許迦藍……難道是顧玄禮……”
“他的确有這個想法。”
“你……”
顧然眸子裏沒什麽情緒，冷笑：“他有這個想法是他的事。”
因為于菡的原因，顧然一直被顧玄禮拿捏着。早些年顧玄讓他做什麽，為了丁菡，他幾乎也會照做。
徐宇梵：“你……”
“開車。”
徐宇梵不再問了。默默地開車。
顧然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眼裏只有厭煩。
他翻出手機，打開和許迦藍的聊天界面。
十點整許迦藍給他發了一條消息：“小然，加班到這麽晚，吃飯了嗎？”
十一點整又給他發了一條消息：“小然，你們公司在哪裏？一會兒加完班給我說，我來接你。這麽晚打車不安全。”
這兩條消息往前翻，兩人的聊天內容幾乎都是她對他的關心。
似乎……沒有人這樣不厭其煩每天關心他上班好不好，吃得好不好這種問題，也沒有人每頓飯準備的都是他喜歡的菜品……更沒有人如數家珍一樣，将他生活中的樣子畫成漫畫……
顧然眸子裏面的戾氣散去，他很快回複了消息：“吃了飯。一會兒同事順道送我回來。姐姐別擔心，早點休息。”
顧家別墅在郊外，離城區特別遠。徐宇梵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才到淮渡。
淮渡不能進外車，他在小區門口停下來，身後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徐宇梵：“顧然，到了。”
顧然靠在座位上紋絲不動，往常白淨的臉上紅得異常。
徐宇梵打開車門繞到後排。伸手探向顧然的額頭，十分燙手。
“到了？”
“你在發燒，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顧然說着解開安全帶，下車的時候腳步微微踉跄了一下。
徐宇梵扶住他：“很燙。不去醫院可能會燒成一個傻子。”
“沒事。她會照顧我。”
“……”徐宇梵無語：“她一個千金大小姐什麽都不會，拿什麽照顧你。我送你去醫院。”
“怎麽照顧我……？”顧然病态的臉上閃過一抹好奇。他喃喃道：“我也想知道。”
話落，他推開徐宇梵步子有些不穩進了小區。
徐宇梵看着他身殘志堅的模樣，嘴角微微抽了抽。
每次從顧家出來，顧然的心情都很差，這種壞心情一般會延續好幾天。這還是第一次，而且還是發燒的狀态……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徐宇梵覺得他的心情好像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