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店夥古道熱腸

原來這掌櫃是個笑面虎呀,溫良煙有些後悔,還不如剛才說做過呢,不過轉念一想,事到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沒有工錢,總比露宿街頭要好多了。

“那小子多謝掌櫃的了。”

“那你跟着二牛下去吧,明天去找前堂管事領活就是了。”

溫良煙跟着古二牛下了樓,到了後院。進屋一看,一個大通鋪,心中暗暗叫苦,不會是所有的夥計都住這兒吧?

她有些不死心的問道:“我們就睡這兒嗎?”

“是啊,我們睡這個屋,隔壁還有一個屋,也是夥計們睡覺的地方。”古二牛一邊說一邊将自己身上的包袱拿下來,放在了鋪上。

“這一個屋睡幾個人呀?”溫良煙又問道。

“現在是五個,加上你就是六個了。”

“大哥,我在家一個人睡慣了,人多了我就睡不着覺。我,我還是先找個店睡一晚吧。”溫良煙扭頭就要出去,卻被古二牛一把拉住了。

“小兄弟,你身在難中,将就将就吧,睡幾天就習慣了。”

“不行,不行——”溫良煙頭揺得跟撥浪鼓似的,“這夥計我不做了,我先去住店,明天再找別的活兒做。”

溫良煙又要往外走。

那小夥計卻是拉着他不放:“小兄弟,那邊柴房有一個木板床,店裏客滿,沒地兒住的時候,也有客人住那裏。不如我幫你打掃打掃,你先住兩天?”

溫良煙一聽,這倒是可以,環境可以不好,但是絕對不能跟一幫男的一起住,現在又是夏天,太不方便了。

溫良煙剛想說好的時候,突然又猶疑了。

素昧平生,第二次見面,他這麽的熱情啊?俗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溫良煙心中警鈴長鳴——

雖說自己一無所有,可是自己穿了男裝,也算是個清秀少年。如果換成女裝,雖稱不上國色天香,好賴也算是個小家碧玉。

難道他苦心将自己留在這裏,是要對自己圖謀不軌嗎?

“大哥,你怎麽對我這麽好啊?”溫良煙後退了半步,拿眼打量着他。

“你是外地人,自然不知道,我在這裏可是有名號的!”

“啊——什麽名號?”難道這個地方連小二也可是稱雄一方?溫良煙心中一涼,莫非我一來就掉到陷阱裏了?

卻聽他說道:“我在這有雄光府,人送外號‘古熱腸’是有名的古道熱腸呀。”

溫良煙噗的一下,長出了一口氣,笑了笑說道:“嘿嘿,您這外號還真是威風八面呀。”

古二牛憨厚的笑了笑,将她帶到了柴房。溫良煙見屋子倒是不小,只是一多半地方被高高的柴禾占了。柴都是劈好了的,整整齊齊的碼在一起,另一邊有一個木板床,看起來倒也幹淨。

“小兄弟,你是怎麽走來的?怎麽連個鋪蓋都沒帶着。”古熱腸看了看那光板床,又看了看身無長物的溫良煙。

溫良煙剛想說,誰沒事老帶個鋪蓋呀,又一想,不對,既然他這樣問,必然是古代人出門都是帶鋪蓋的,努力回憶自己以前看過的電視劇神馬的,想不起來——

算了,還是先說個謊,混過去吧。

她轉了轉眼珠,說道:“今天中午,過河的時候給水給沖跑了。”

“哎喲,你可真是,怎麽這麽不小心。”古熱腸嘆息了一聲,又說道:“這樣吧,我娘給我準備了新被褥,讓我把舊的拿回去拆洗,可好我還沒換呢,先借給你蓋幾天吧。等明天咱們去把那大錠銀子分了,你置辦了新被褥,再還給我也就是了。”

“那就多謝古大哥了!”溫良煙暗自慚愧,要是指着那錠假銀子,恐怕這被褥不知那個年月才能還得上了。

溫良煙打掃了屋子,古二牛去将自己的新被褥抱了過來。被子雖是青花粗布的,可是卻是幹淨又暖和,還透着棉花的清新味道。

溫良煙心中一陣感動,這世上還是好人多呀,這古熱腸還真是熱心腸。

溫良煙躺在新被褥上,看着一屋子的柴禾,心裏還是有些怕的,要是老鼠可怎麽辦?

直到外面傳來一陣貓叫聲,她才放了心,疲憊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天邊剛露出了魚肚白,古熱腸同志就将溫良煙的柴門拍的山響。

溫良煙一骨碌爬了起來,腦子還有些懵。

誰這麽不識趣,一大早的就擾人清夢。剛才還夢到昨天那帥哥騎着高高的白馬,一臉寵溺的看着自己說,丫頭,我來接你了。

昨天那帥哥!溫良煙拍了拍腦袋,終于清醒了過來。這不是自己的小窩,現在自己是穿越人士,并且已經是這家客棧苦哈哈的小夥計了。

溫良煙打着哈欠,開了門,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心想這古代人也真是的,起得也太早了吧,現在大概連五點都沒有有,也就四點半的樣子。

“小兄弟,時候不早了,跟我一起去洗漱吧。一會兒客人們就要要茶要水的了。”

“古大哥,你起的這麽早啊?”

“小兄弟,你原來家中一定很有錢吧?我看你的樣子就不是一般人兒,以前肯定是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都這個時辰了,可是不早了,小子我都打了兩缸水了。”小二的嘴跟機關槍似的。

“哪裏,哪裏,只是家中就我一個,所以父母有些嬌慣而已。現在一出來,這才知道世道艱難呀。”溫良煙做滿臉傷感狀。

“人都說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你放心,這李家老店有我古熱腸在,一定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溫良煙跟了古熱腸出來,院子裏已經不少人了。地上放着兩個木盆,好像是公用的,大家輪流打了水洗臉。

雖然這樣很不衛生,可是沒辦法,人在困境中,怎能不将就。

溫良煙也只好用這盆洗了手臉,卻是沒有毛巾。反正天氣也不冷,索性等自然風幹了。

“古大哥,你也是跑堂的嗎?好不好做呀?管事的好不好說話?”溫良煙要了解一下情況。

“我不是跑堂的,我嘴笨,做不了那個。我是雜役,在後院中做些打水、掃地、劈柴之中類的雜活。還是做跑堂的好啊,經常可以收到客人賞的賞錢,有時運氣好,一個月得的錢比工錢還多呢。不過碰到了不講理的客人,免不了要受些氣是真的。小哥,要是遇到這樣的人,你可千萬記得一句話,叫‘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可千萬不能跟客人置氣。”

“是,是,是。” 溫良煙連聲應着,跟着他到了前面去見管事。

溫良煙沒想到她接待的第一個客人,竟然是昨天那個打人的冷俊狂霸的帥哥。只見他今日又是不同的打扮,一身月白色繡雲鶴呈祥湖綢長袍,腰中一圍玉帶,上面挂着玉玦、荷包之類的物事。頭上是藍寶抺額搶龍冠。身後還跟着幾個青年男子,也都打扮不俗。

再看他走路的氣勢,真是霸氣中透着倜傥風度,溫良煙的猥瑣的YY之心又起,兩眼都要冒出粉紅色的小星星了。

她的師傅李二拐早迎了上去,“幾位公子爺來了,今兒想吃點什麽?”

領着這幾個人上了樓上雅間,李二拐殷勤的将光亮的桌椅又擦了一遍,溫良煙自然也趕緊上去一塊擦。

幾個人坐下後,那人說了句:“還是老規矩吧。”

“哎,好嘞——”

溫良煙跟着李二拐出了門,不懂就問:“師傅,什麽是老規矩呀?”

“問那麽多做什麽?一會兒我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要多幹活,少說話。”

“是,是。”溫良煙應了一聲。看來自己的師傅李二拐可不是什麽熱心腸的人。

李二拐到後廚報了菜名,跟溫良煙說:“剛才這人看起來溫和,可不是好惹的,一會兒你就不用上去了,我到樓上去伺候就成了。省得你剛來不懂規矩,惹惱了他,不光是我們倆,就是掌櫃的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是,師傅。”

早飯時間已過,而午飯時間還沒到,所以現在整個酒樓就只有剛才來的那幾位。

李二拐端了盤子上去了,溫良煙還有另外幾個店夥站在樓下,也沒什麽事兒。

古熱腸從後面出來了,将溫良煙拉到一邊小聲說:“小兄弟,我們去對面鋪子裏去分銀子吧。現在這時候沒人來的,到了午時以後就要忙了,就沒功夫出去了。”

溫良煙自然沒意見,跟了他往對面的一家銀鋪走。

“古大哥,剛才來了幾個人,師傅把他們領到了樓上的蘭字號雅間。那幾個人說是按老規矩,大哥知不知道是什麽規矩?”

“蘭字雅間來人啦?那你怎麽不去伺候?”

“師傅說這人脾氣不好,怕我剛來不懂事,惹惱了他,不讓我上去伺候。”

古熱腸一下子站住了,“那咱們明天再去分銀子,現在趕緊回店。那可是咱們雄光府最富貴、最有錢的主兒,出手一向大方。你趕快回去伺候,沒準能得不少小費呢。李老二就是想支開你,才吓唬你的。

“那人是什麽人?很有錢嗎?”

“那是自然,這位宋公子可是皇室後人,世襲的封爵,咱們這雄光府有一半的地都是他家的,家裏的錢海了去了。蘭字號雅間是咱們東家專門給他留的。這李二拐平日總是仗着自己是班頭,每次都單獨在那裏伺候。大夥兒早就對他有意見了。你是他的徒弟,跟着他也是天經地義的。”

二人又回到了店中。正好廚房炒出了一盤菜,古熱腸遞到了溫良煙手裏,說:“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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