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諾成功登上王位，洛會就此放棄嗎？

第十五章

“姐，醒醒啊！”寒星的小手在臉上不住摩娑，讓我不想睜開雙眼，只想留住這一份難得的溫馨。

可是寒星已經長大了阿，怎麽手還這麽小，此時我感到喉嚨一陣巨痛，幾乎無法呼吸，不得不從昏睡中掙脫出來。

“你醒了？”雲錦欣喜若狂的聲音讓我又想起了年幼時的洛，這是哪裏？

房中的珠簾發出叮叮铛铛的聲音，海藍已從簾外走了進來，“雲錦，該去向父親請安了。”

雲錦依依不舍地看着我，跟在侍女的身後離開了，難道這是雲開的府第？

海藍盯着我看了很久，仿佛很滿意我的難過表情，喝令留下的兩名侍衛出去。

“夫人，我們奉将軍命令——”侍衛還欲說時，海藍的眼神已經讓他們知趣地閉上嘴巴。

“很奇怪，是不是？諾傷了你可又救了你，不過你以後再不能說話了，是不是很難過？”

我此時才發現頸部纏繞着厚厚的一層紗布，張開口，卻怎麽也發不出聲音，眼淚不由奪眶而出。

“想死死不了，也是一種折磨吧？”海藍眼中的笑意更重，“還有更好的事情，等你傷好後諾就會迎娶你，如果你拒絕的話就再也見不到你最親愛的弟弟了。

你會成為繼海藍之後的諾的第二個妻子，他還想讓你取代海藍成為信王的大妃，很榮耀吧？”

我眼中的痛苦讓海藍頗為得意，她俯下身，一把将我的頭發扯住，“真是遺憾阿，聽不到你撕心裂肺的哭喊了，十年前的格朗大會上，我可聽得很過瘾呢，洛，我的洛，真是動聽啊？”

我一動不動，任憑海藍折磨，可海藍并不滿足，突然松開我的頭發，狠狠地掴了我一掌，“你為什麽不在乎呢，如果你在乎，我會很開心。

你為了寒星抛棄了洛，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實情，我和寒星除了彼此憎恨再無其他，那天晚上我想約的人是洛，你想不到吧？

我們從他被俘的時候就已經在一起了，但無人知曉，包括我父王，所以洛的傷雖然看似重，但其實都只在皮肉上，是給別人看的，他對我說他為拒絕和親後悔不已，發誓只要他回到信國一定會娶我，我相信了他，于是自告奮勇去為他行刑。

如果不是你的出現，他就不必辛辛苦苦僞裝這十年，你有沒有想過，以海西部愛恨強烈、恩怨分明的行事作風，怎麽會輕易放過洛這個大仇人呢？”

盡管心頭有隐隐約約的預感，可真相大白的時候，還是令人無法接受。

可海藍仍不滿足，一手擡起我的下巴，“真是楚楚可憐，可惜我不是個男人，否則一定會愛上你。洛騙了你十二年，讓你自責了十二年，你不恨他嗎？”

我含着淚輕輕搖頭，卻遭到海藍更大的報複，“沒錯，你怎麽會恨他呢，你可以為了雲開連公主的尊嚴都不要，跪下向他求饒；

可以為了救寒星，讓他最不願面對的奴隸去救他而放棄見他最後一面的機會；

也可以在他重傷時為了自己的自由，扔下他去尋雲開；

更可以在保護寒星的借口下，扔下他返回故國，還堂而皇之帶走他最好的兄弟和朋友。

他如果有心，早就死了很多次了。”

“如果一個人心真的死了，還會有痛的感覺嗎？”

洛當日的話和海藍今日的話都讓我不堪面對，原來我真是這樣一個無情的人。

“但是你也不要過于自責，洛對你的心，也未必那麽始終如一，否則他怎麽會選擇和我在一起呢？你們相守的兩年中，我們時常見面，寒星、雲開都知道，甚至包括諾都知曉了一切，只有你不知道。

我嫁給雲開是不得已而為之，因為如果我若堅持嫁給洛，不僅信王會出于愛子之心拒絕，就連我父王都會因洛當初的傲慢而斷然拒絕。

可雲開不同，盡管是他用計輕而易舉地打敗了我父王和伯父，但他是草原上的雄鷹，人們公認的英雄，我們海西部的子民都崇拜他。

這樁政治婚姻，一開始就是雙方互相博弈的結果，所以我們也從一開始就相敬如賓，人前表現恩愛，人後互相憎恨，直至今日，你想不到吧？自己所愛之人就是為了這樁政治婚姻毫不猶豫地放棄了你。”

我閉緊雙目，捂緊雙耳，再不願面對海藍眼中的瘋狂和口中的真實，但海藍還是不肯輕易放過我。

她掙開我的雙手，将我摁倒在榻上，“我知道你一時承受不了這麽多，但是還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你，十年前的那個夜晚，你看到的一切的确都是假的。

我原本是要約洛，可洛事先已經知道了信王那天要召見他，便留下寒星在帳中給我消息，可寒星希望我放棄洛，成全你和洛，于是約我在黑格河邊見面。

我知道你一直跟在我身後，一見寒星就告訴他，諾想讓你知道一切，可是寒星怎會讓你知道真相呢，所以河邊的一切都是我和寒星演給你看的，好讓你不會懷疑到洛身上。

但令諾和洛都沒想到的是，信王早已對你們姐弟有了安排，他既不想讓你兌現嫁給諾的誓言而令洛傷心，也不想你和洛在一起而令諾做出更多不用利于洛的行動，所以他以十年互不相犯的和約做交換，讓你叔父答應接你們返回天空之城。

寒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他以為可以保護你，也保護洛，卻忘記了你這個姐姐的深情比你與洛之間的感情更為牢固，所以他被迫同你一起離開。

諾雖然意外失去了可以擁有你的機會，但卻大大削弱了洛的力量，并最終得到了王位，你在其中功不可沒阿！”

真相如此殘酷，最信任的人最親近的都曾毫不留情地欺騙過我，我已心痛得無法呼吸，感到喉嚨火燒火燎地痛，只能用手去抓，這時才發現紗布已被鮮血染透，連手上都是血紅。

“哈哈，冰月，好日子還在後面呢，你就安心做諾的新娘吧！”

海藍眼中的得意令我越加不寒而栗，說到底我和海藍都只不過是洛和諾權力争鬥的犧牲品而已，可是海藍根本不會這樣想，她對洛真是一往情深，死心塌地。

雲錦那雙美麗的眼睛突然浮現眼前，我終于看懂了囚車中寒星那洞穿一切的眼神。

原來寒星早就知道真相，可他因為在乎我和洛，選擇将一切隐瞞，違心地同我回到天空之城。

如果不是因為我，只怕他會一直留在洛的身邊，完成他自己的選擇和夢想。

我願放棄一切只想讓寒星幸福和平安無事，可到頭來還是害了寒星，因為他早已長大，不再需要我的庇護了。

說不清是喜是悲，我已無任何知覺，連海藍何時離開都不知曉，直到雲開輕聲在耳龐呼喚，我才醒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