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果斷離開

深夜,秦陌钰在睡夢中被人搖醒。

“做什麽?”秦陌钰從床上坐起,睡意朦胧地問。

“公子,”喚醒他的人是他的貼身小厮,“阿青公子在門外求見。”

“讓他進來。”

聽到“阿青”這個名字,秦陌钰一瞬間就無比清醒。他知道,到他的計策起效的時候了。

“拜見秦六公子。”阿青恭敬地行了個禮,“趁王爺睡着了,我偷溜出來,是因為有話想跟您聊聊。”

“你說。”

“我也就不兜圈子了,”阿青開門見山,“今天傍晚貴府上有個下人說王爺在花園叫我過去一趟,這都是您安排的,對嗎?您就是故意要讓我聽到那些話。”

“……”秦陌钰本以為阿青聽到那些話就會直接氣昏頭,想不到他倒比自己想象中的聰明。

“您就是想讓我離開王爺。那麽恭喜您,雖然我已經識破了這是您的計謀,我還是會離開的。”

“哦?”阿青接下來的這句話,又是令秦陌钰一驚。

“倘若是作僞,王爺無論跟您說什麽我都不會在乎。可是我感覺出來了,他那些話有真心的部分——

自從與你相識,王爺便覺得單單一個我已經無法令他滿足了,因為我現在能操心的只有他的日常瑣事,在另一些更重要的方面根本幫不到他。幫得到他的只有你。

興許王爺是希望今後你我能如娥皇女英一般共事一夫,但,我阿青雖然身份卑賤,卻也只想被一個人情有獨鐘。”

“……!”

阿青這番話中的信息量很大,秦陌钰頓時有一種醍醐灌頂般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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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想不通的一些事忽然能明白過來了,譬如前世登基後白潇河為什麽要放自己離開。

那時他曾跟自己說:“陌钰,你爹公然反朕,朕不能不處置他,并将你秦氏全族貶斥為奴。但你為奴也未必要去邊境,你若願意,便留在朕的身邊服侍吧。”

“哈哈哈哈哈!”那時的秦陌钰聽了這番話,癫狂地大笑起來,“你殺了我爹,竟然還想讓我為奴服侍你!白潇河,你把我也一并殺了吧!不然你一定會後悔的!”

“……你走吧。朕放你走。”最終,白潇河如此說道。

如果不是秦陌钰後來去登基大典上刺殺白潇河,他或許可以茍延殘喘般過完一生。

這就是因為,白潇河對他居然是有幾分真心的。

可就算有這所謂的真心,他依然可以毫不留情地命人一箭刺穿自己的胸膛!

“阿青,你知道白潇河最殘忍的地方在哪裏嗎?”秦陌钰忽然說道,“在于他并非徹頭徹尾的虛情假意,而是将一些若有似無的真心混雜其中。他真的喜歡你,可他更喜歡這片江山,所以他可以為了後者把你的母親說成賤奴,而即使如此,你也容易貪戀那幾分真情。”

他這話是在說阿青,也是在說自己。

幸運的是,他自己已經不會再去貪戀那種虛無缥缈的東西了。

“您的意思我都懂。”阿青此刻倒是和秦陌钰心有戚戚焉,“您可以設計令我前去,但您無法設計王爺他自己說什麽做什麽。這就是我決定今夜就離開的原因。”

“你是個有智慧的人。”如今秦陌钰已經不再把阿青視為情敵,也就對他友善地笑了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不必被這種人耽誤一生。”

“自己的幸福……”阿青嘴角揚起一絲苦笑,“我的人和我的心早都已經屬于王爺,離開了他,我也不敢指望自己還有什麽幸福可言。只是我這一生總是被宮裏的人看不起,尤其貴妃娘娘總是叫我看清自己的卑賤身份,不要癡心妄想……所以我最想要的,大約便是‘尊嚴’二字吧。我這一走,也算是成全了自己一回。”

“你說你的人和你的心早已屬于潇王,”秦陌钰注意到一個信息點,“你們是何時在一起的?”

“不敢欺瞞秦公子,我們八年前便有了第一次。”

“……”

自己第一次遭遇戴着面具的白潇河是在六年前,他卻居然八年前就跟阿青在一起了??難道那時他的心就已經可以分成兩半?

秦陌钰覺得白潇河這個人他還是無法完全理解,他也放棄去理解了。

如今他的幾分真情,只能讓他這一世更加飽嘗被抛棄的滋味,結局更加凄慘而已。

“秦公子,告辭了。感謝你讓我認清了現實,替自己作了回主。”阿青向秦陌钰行了個告辭禮,便徑直轉身離開了。

第二天早上,白潇河發現了阿青的留書,得知了他已經離開的事實。

“阿青!!”白潇河心急火燎地就要去追。

“潇河,”秦陌钰宛若懵懂無知般地迎上去,還伸出衣袖擦了擦白潇河額角急出的汗,“你怎麽了?”

“……阿青,阿青他不見了……我要去找他!”

“你找他做什麽?”秦陌钰把臉一板,“他走了你為什麽那麽着急?你昨天還說你一點都不在乎他,看來你全是騙我的!”

“不不,不是這樣……”平時總是風度翩翩的白潇河少有地亂了陣腳,連說話都有些結巴起來,“他在我身邊多年,将我的飲食起居伺候得體貼周到,他走了,我當然會難過……”

“我不管。”秦陌钰噘着嘴,“你不許去找他。否則你便不要再來找我了。你缺體貼周到的下人,我府上多的是,你再随便挑一個去便是。”

“……”一時間,白潇河陷入了深沉的糾結之中。

一邊是他愛的人,另一邊是可以助他得到那個夢寐以求位置的人。

何況對于秦陌钰這個人,其實他現在也有某種程度的喜歡。

最終,白潇河無奈地做出了決定:“好好,我不去找他。陌钰,我現在只有你了!你可一定不要負我!”

“我那麽愛你,怎麽會負你呀?”秦陌钰佯裝露出喜悅的笑容。

他聽着白潇河的央求,倒是覺得此刻的他有點可憐了。

不過,心軟是絕不可能心軟的。

不負白潇河?自己可還有一份大禮在等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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