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當路皆開口時,裴易清才知道之前在樓盤下面聽的壓根不是他的真實水平。
現在在舞臺中央的,才是真正的路皆。
燈光落在他的身上,整個酒吧好像霎時間安靜,所有的目光都情不自禁地落在他身上。路皆好像就是為舞臺而生的,一舉一動都有着與衆不同的吸引力。
他的腳步跟随着鼓點,每一步都踏出細碎的光,吉他在他手上被賦予不一樣的魅力。
“告訴我這就是結局嗎
那浪潮的殘響再度糾纏着我的思緒
我不想再僞裝
但隐沒于混沌之中卻更為容易”
路皆閉上眼睛,富有磁性的聲音将主歌緩緩道來,像是講述了一個故事。大牛在旁邊又叫了一聲,“是這首!”
“現在我被禁锢在一個陌生之地
深陷沉默直到機會消逝...
這一切我已無力改變”
節奏越來越往上,路皆的眼睛慢慢張開,和卡座上的裴易清直直地對視着。
緊接着他将架在對面的話筒拿下來,站着唱道:
“So watch me break”
這句歌詞直接将歌曲乃至整個酒吧的氛圍推向高/潮,所有人都從座位上站起來,包括裴易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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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 watch me break
所以,請就這樣看着我。
舞臺上的燈光配合着音樂節奏不斷變化,整個世界仿佛在此刻流轉浮光。臺上的路皆放肆嘶吼着,每一詞每一句都綻放着最後的力量。
他玩轉着無限的音符,輕狂又嚣張。
這一刻,裴易清好像明白了對方選擇這首歌的原因。
路皆好像以一種近乎快意、放肆的姿态告訴他,他或許可以這樣。
忘掉所有枷鎖,像路皆這樣活。
這是一種極其張狂又有些中二的态度,裴易清其實以前并不喜歡這種人,好像每天都要朝老天爺比一個中指,活得随意又吵鬧。
可是他現在又不得不被路皆所帶動,他将煩惱了自己一天的包袱全部丢掉,吼了一聲——
去你媽的。
當然他只是在心裏喊,不過這種減壓方式聊勝于無。震耳欲聾的音響加上路皆嘶啞的聲線,讓他整個鼓膜都好像随之震動,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在放大。
挺爽的。
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認真的聽別人唱歌,整個身心都随着音符沉浸,全世界就只剩下他和路皆兩個人。
周遭所有人都尖叫着,只有裴易清知道,這首歌是專門唱給他聽的。
一曲終了,他都久久沒有回過神來,直到大牛在旁邊嚷嚷:“我操/我操,太震撼了,路哥的核嗓還是這麽核能。”
“沒想到他會唱這首,這首太耗嗓子了,”帽子在旁邊激動得快哭出來,“路哥太酷了。”
“是吧,我操了我剛剛怎麽沒錄像,這波血虧,”大牛激動地渾身都在抖,和旁邊說,“今天你能到這裏實在是太幸運了,我哥好久沒開嗓了——”
他轉過頭,就看見剛剛還站在旁邊的裴易清已經沒影兒了。
其實裴易清自己也沒反應過來,反正他的魂兒跟着身體後面走,等追上的時候已經到吧臺後了。
沒經過這裏的還真不知道,這後面還有一個休息區,估計是員工專區所以沒有別的地方那麽亂,裏面此時站着兩個人。
路皆正在和一個男人說話,從裴易清的角度看不到男人長什麽樣,只能看見對方身上的皮衣。兩人雖然什麽都沒做,但氣氛中流轉着一種不可言說的氣息。
就在他猶豫着是走開還是上前的時候,路皆剛好看見了他。
“你怎麽來了?”路皆說。
對面的男人也轉過身來。
被發現了的裴易清只好笑笑,把鍋推到大牛身上,“大牛他們在找你。”
“知道了,”路皆點點頭,和男人說,“這次謝謝了。”
男人看了裴易清一眼,緊接着笑道:“沒關系,你唱歌還能給我們這兒免費打廣告呢......下次還來嗎?”
雖然裴易清在這兒方面的經驗幾乎為零,但從他們倆交談之中他就能看出這個皮衣男不對勁,看着路皆的眼神幾乎都能拉絲,說話的時候也黏黏糊糊的。
而路皆表現得很冷淡,“下次再說吧,這次是大牛他們來的。”
“好吧。”皮衣男似乎是習慣了他的态度,“那你忙別的吧。”
話音剛落,裴易清就被路皆拉出了休息室。在回卡座的路上,他發現皮衣男那拉絲般的目光還停留在路皆身上。
“別看了。”旁邊的路皆冷不丁地出聲。
裴易清回過神來,看着路皆。
“你是好奇貓轉世吧?”路皆剛唱完歌,現在的聲音還有些啞,“對什麽都這麽好奇。”
“我哪有?”裴易清下意識否定。
剛剛他循着感覺一直走到休息區,現在原路返回好像有點不認識路。而路皆卻很熟悉地帶着他重新回到卡座上,在其他人的歡呼聲中小聲對他說:
“我以前在這裏做過駐唱歌手,他是我的老板。”
一旁的大牛不知道怎麽就聽到了這句話,心直口快的說:“這老板還追過我們路哥呢!”
說完他就收到路皆的一記冷眼,乖乖坐在了位置上。
其實不用大牛說,裴易清都能看出皮衣男喜歡路皆,畢竟路皆唱歌的樣子實在是太過吸引人,天天這麽朝夕相對着産生感情也是正常的。
不過裴易清比較好奇為什麽路皆的态度這麽冷淡,畢竟他的性取向是男,皮衣男也是男,只是單戀的話不至于氣氛那麽僵。
這其中肯定還有一層關系。
他看了一眼旁邊的路皆,而對方正在被大牛拉着要再唱一首,表情說不上太高興,也說不上不高興。
見狀裴易清沒有多問,繼續坐在卡座上喝酒。
因為路皆的突然獻唱,讓本來有些無聊的聚會瞬間活躍起來,喝醉的大牛學着剛剛路皆唱的那首歌,本來高亢的key被他吼得隔壁的卡座都跑去吧臺投訴。
于是帽子他們只好按住他,路皆看了一眼時間說:“我們走吧。”
“好。”帽子把大牛遞給旁邊的虎子,“我去結賬。”
他們一行人站在距離出口不遠的地方,虎子拿出煙有一搭沒一搭的抽着,裴易清站在旁邊等了會兒,就看見帽子皺着眉有些着急的跑過來。
“怎麽了?”路皆說。
“我剛剛去吧臺,他不收我們這桌的錢。”帽子有些為難。
話音落了,裴易清看見路皆的眉頭非常明顯地皺了起來。
就在這時,帽子身後出現了一個熟悉的人影,皮衣男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笑着說:“怎麽就要走了?不多玩會兒嗎?”
這句話指示不明,但他的眼神卻是直直地望着路皆。
不知道為什麽,裴易清一看到皮衣男就覺得不舒服,尤其是路皆說了和他的往事之後,看到那張笑臉就特別不順眼。
笑什麽笑?
沒看見人對你不感興趣嗎?
而路皆還是壓制住火氣,說:“大牛醉了,我送他回去。”
“這樣啊,”皮衣男還是笑着,“讓你的朋友送他回去吧,我還有一些事想和你說。”
也許是今天聽的歌太熱血了,裴易清想直接上去怼兩句然後帥氣離開。
可是他還沒邁出去一步,大腦又給他發送了一個疑問:
他又不是路皆的什麽人,阻止不了路皆被追求。
“奇怪。”正當裴易清猶豫的時候,旁邊的帽子小聲地說了一句。
“什麽?”
“以前路哥都是什麽都不說直接走人的,”帽子小聲對裴易清說,“今天怎麽和他廢話這麽多?”
“......”
裴易清好像知道為什麽。
因為路皆借了皮衣男的場地,所以才會加以好顏色。
四舍五入是因為他吧。裴易清想到這一層覺得自己有點厚臉皮。
但既然想到這兒了,他好像就找到了某個理由,因為這層理由,他剛剛收斂回去的情緒又冒了出來。
因為冒了出來,他還沒等路皆說話就走上前去,用一種皮笑肉不笑地方式和皮衣男說:
“不好意思,我和他有約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見!
路路唱的歌是Life Awaits的《Fluorescent》,為了方便閱讀寫的中文版歌詞,感興趣的可以去聽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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