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他的衣袖,感覺到眼皮上的動作微微一停,她嘴角揚起一抹明媚的弧度,聲音又嬌又甜,“沈瑜,我好喜歡你。”

喜歡你,想讓你知道,我好喜歡你。

她的一聲聲喜歡輕敲着沈瑜的心,不疼,酥酥麻麻的好似有羽毛在心間拂過,身體裏的每一處都被喜歡這種情緒包裹着。

下一秒,奚歡眼上的溫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柔軟的觸感,柔情又飽含着疼惜的吻落下。

過往

“她睡了。”

“謝謝。”

蘇白靠在門上,眉眼難掩疲倦,她揉了揉眉心,不經意看見男人眼裏布滿了紅血絲。

“有時間嗎?”她往門裏看了一眼,轉身問道。

“有。”

咖啡館,

“謝謝。”咖啡的溫度透過杯壁傳到指尖,她垂着眸輕聲道。

接到他的電話是蘇白沒有想到的事,聽到他自報家門,聽他話裏話外的擔心,蘇白的心頭除了對奚歡的疼惜和那家人的痛恨之外,還升起一種奇異的慶幸。

慶幸奚歡漫長的人生中終于有這麽一個人。

“我可以知道嗎?”沈瑜沒有接下蘇白話裏的謝意,聲音還有一絲的沙啞。

他想知道在他不曾出現的過去,在他未曾來得及保護她的角落裏,她到底發生了什麽,即使是痛徹心骨,他也想要知道。

蘇白握着咖啡杯的手一頓,“以什麽身份呢?”

是朋友,親人,愛人,還是什麽身份呢?

“全部。”他不假思索道。

我很貪心,她身邊的位置我想全部占據。

蘇白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在此之前,沈瑜這兩個字在蘇白眼裏的标簽只是奚歡喜歡的人,但一個人能喜歡許多人。

對奚歡來說,喜歡已經是極為難得的事了,但此刻,蘇白望着面對自己的目光不躲不閃的男人,心裏反倒升起了幾分果然如此的恍然。

“這件事本不該我告訴你。”她頓了一下。

男人沉默不語,蘇白也沒指望他能跟自己說什麽,攪着手裏的咖啡,目光不知道看向何處,語氣帶了些感慨。

“我們自小一起長大。父母是世交,從彼此有記憶時便一直陪着對方。”她的聲音帶了幾分回憶,兒時的時光據說可以治愈一生的不幸,但是刻進心骨的痛苦怎麽可能會愈合。

“那個女人要是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奚歡的生母。”她咬了咬唇,壓下心頭的恨意。

“那是一個沒有主見,用別人的善良來傷害對方的人。”蘇白咬牙切齒道。

奚歡在十八歲之前,便是說生活在蜜罐也不為過。父母恩愛,長輩疼愛,同齡人有自小長大的閨中密友,她的學習好,樣貌更是不俗,在老師同學的眼中可以說是完美的存在。

她每日的煩惱好似只有該穿母親準備的哪一條裙子,該戴父親買來的哪一條項鏈,和父母撒撒嬌,和蘇白逛街旅游,憂慮這個詞仿佛與她無關。

這一切在她十八歲那年的秋天戛然而止,奚家父母接了一通電話,慌慌忙忙的坐上去外省的飛機,在當地出了車禍。

大貨車車主酒駕,與他們叫的出租車相撞,奚父當場身亡,奚母因着奚父的保護還留了一口氣,但在醫院搶救時還沒等到見奚歡最後一面就沒有了呼吸。

“我從未見過那樣的場面。”蘇白聲音裏是掩蓋不住的傷痛,“她緊緊握着已經冰冷的手,跌坐在那裏發不出一點聲音,目光空洞,望不見悲傷,更望不見希望。”

沈瑜甚至不敢去想那時的她該是多麽的痛苦,他垂着眸,那雙好看的眼眸被難以言喻的悲傷侵蝕,黑沉沉的。

“我希望她能抱着我大哭一場。”但是護士告訴我,她從來了以後就是這般模樣,我才知道,原來人在極度悲傷的時候是哭不出來的。

哭是人類的本能,但是極度悲傷時,人會忘了一切的本能。

“後來,我陪着她,幫她料理奚伯父奚伯母的後事。”

那段時間的奚歡,如今想起來還是讓人害怕,心疼的害怕。

感情像是瞬間從她的身上抽離,她像是個只能維持自己原定程序的機器人。

“最嚴重的時候,她什麽都吃不下。”身體罷工,吃什麽都覺得是折磨,但是為了活下去又不得不吃,甚至蘇白真的以為她不想活了。

她抱着她,她不會哭,她就幫她哭,她的悲傷,她不能感同身受,但是她知道,那一定很痛很痛。

聽到她的嚎啕大哭,一直将自己圈起來的人才慢慢有了反應,她緩緩的抱住自己,眼淚一滴滴從眼角落下,漸漸放聲大哭。

“蘇白,我沒有爸爸媽媽了。”

“蘇白,為什麽啊?是我的錯嗎,不然為什麽對他們這麽殘忍。”

“蘇白,我好想好想他們。”

“蘇白,我沒有家了。”

一聲聲伴着痛苦的聲音落在耳畔,蘇白只能抱着她,抱着她。她覺得所有的安慰在這一刻都蒼白無比。

“她好不容易從這件事裏走出來。”蘇白的眼裏湧上了恨意,咬牙切齒道:“那家人出現了。”

那家所謂的血緣至親。

奚家夫婦在那個城市沒有任何的聯系,突然急急忙忙的趕去本就讓人多疑,只是當時的奚歡太讓人擔心,大家就将所有的目光都放到她的身上,生怕她會出意外。

等到她悲傷中走出來,那家人就聯系上了她。

“他們手裏拿着鑒定報告,說奚歡是他們丢失的女兒。”

不說奚歡,就是蘇白都不相信。

奚家夫婦對奚歡太好了,捧在手心都怕自己的手心不夠穩,會摔了他們家的寶貝,現在突然冒出所謂的親生父母。

“奚歡不信,但是那家人恰好住在那個城市。”那個奚家夫婦出事的城市。

“那家人很聰明,他們利用奚歡想要查明父母為什麽突然去那座城市的心情,将她騙了過去。”是的,騙了過去。

蘇白自以為自己用詞已經很客氣,很委婉了。

“那家父子倆好賭。看上了奚家留給奚歡的財産。”

奚家不算是什麽巨富,但是奚家夫婦年輕時手裏有不少的錢,老一輩覺得手裏有錢不如手裏有房,他們便挑了幾個喜歡的地方置辦了不少的房産,後來養了奚歡,害怕女兒以後日子過的不好,又置辦了許多。

偏偏他們眼光好,有不少的地方都在學校附近,是難得的學區房。

這些房産,就是奚歡一輩子什麽也不做,光是收租都能過得富足。那家人雖然不知道奚歡手裏握着這樣一筆財富,但是光看奚家夫婦的穿着氣度就不像是差錢的。

他們聯系奚家夫婦也是為了要錢,只是沒有想到奚家夫婦出了車禍。只是這樣更好,畢竟錢在奚家夫婦和在親生女兒的手裏是不一樣的。

我好喜歡你

“奚歡拒絕了他們。”她輕聲道,“但是人在被逼上絕境的時候是沒有理智的。”

沈瑜瞳孔一縮,外人面前穩重的人眼裏浮上幾分慌亂,明明知道她現在就在家裏睡着,明明知道她會相安無事,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心裏一緊。

“她在發現那家人意圖的時候趁他們不注意聯系了我。”杯裏的咖啡早就變涼,蘇白的語氣滿是慶幸,“我去的時候聯系了當地警局裏的熟人。”

那人是孟致以前的戰友,退休後回老家在當地的警局就職,孟致執行任務之前将聯系方式給了她,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能将她救下來。

“追債的逼得緊,奚歡為了争取時間同意了。但是那家的男人是個狠的。”蘇白不知道怎麽形容那個男人,她學過的所有貶低一個人的詞彙放在他的身上都顯得像是誇贊,她從未見過那樣惡心惡毒的人。

“殺人他們不敢,但是那個人認識拐子。”蘇白現在想起來都還覺得渾身發涼。

比起千求萬求只能得到一點錢財,直接将人賣到難以進出的山窩窩裏,順理成章的繼承她的財産更為誘惑人。

有時候,比人性的惡更可怕的是沒有法的意識。沒有了可以壓制人性的東西,沒有道德的人就沒有了底線。

沈瑜的雙眼蒙上了一層陰霾,眼底翻滾的情緒晦暗不明。

“我帶人去的時候剛好碰到了那個拐子将奚歡扶上車。”那是個慈眉善目的老人,扶着奚歡的時候笑得和藹極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的親人。

這樣的人任誰都不會将她和拐子聯系到一起,畢竟有些人的惡毒是潛藏在心裏的,若不是刨開那人的心髒,誰能想到會有人的心髒腐爛到這種地步。

“我将她搶了回來。但是他們不認,奚歡被喂了藥。”

看見沈瑜眼裏的擔憂,蘇白緩緩道:“只是普通的迷藥,對身體沒有什麽大礙。”

只是,人證物證都不足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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