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嚴錦霄飾演的寧野是個二世祖,別墅名車、山珍海味,奢侈物資應有盡有,家中的天臺還有室內泳池,能邊游泳邊透過天窗看星星,豪華的閃瞎人眼。

盛子墨記得當年拍今天的戲時,因為倆人狀态不對,他和嚴錦霄足足在冷水裏煎熬着泡了三個晚上,凍得嘴唇發紫,渾身發抖,手指皮膚都皺縮發白,才最終完成這場讓人臉紅心跳的激.情.戲。

後來嚴錦霄重感冒,盛子墨自己也發了高燒。

可這一回,再次被人抱着跳入水中時,盛子墨才赫然發現——這水,竟然是溫熱的!

“感覺怎麽樣?”嚴錦霄寧野附身,浮出水面時一把抹掉面頰的水,細碎的水珠從他麥色的肌膚上滾落,他大笑着問,“跟我在一起是不是特刺激?”

陸淺被水嗆到,捂着胸口咳嗽不止,可寧野壓根沒給他舒緩氣息的機會,下一秒便堵住了他的唇。

寧野強勢進攻,陸淺緊鎖牙關,堅決不從,可不過分秒就因為下面一只大手的偷襲而在慌亂間霎時張開了嘴。

盛子墨瞬間身體僵直,繃成人棍——

“你……你,唔。”盛子墨被握着後頸仰起臉龐。

嚴錦霄的唇.舌.撬開那皓齒,狠厲侵入,帶着一縱柔軟的.濕.熱,吻得激昂淩虐,完全沒給懷中陸淺吐出一個完整詞彙的機會。

而這樣情緒在線、粗暴而真實的現場發揮,也讓周圍一圈工作人員內心大為喟嘆演員的敬業精神。

前面走戲過這段的時候,方導專門提了這段戲雖然看起來尺度大,但水下的動作因為不清不楚,所以那揉弄挑逗的戲碼,可以來假動作,但為了入戲也可以來真的,反正都是大老爺們兒,他最後将選擇權交給了倆男主角。

倆人當時都挺尴尬,雖沒讨論的過于深入,後來卻也達成共識——只要戲好就行,跟着感覺走。

盛子墨回憶穿越前拍這段時,嚴錦霄的手都是在他腿根處做假動作的,這一小段戲好像沒拍幾條就過了。

可誰知真正進入拍攝狀态——某個瞬間,他真的……他真的頭皮都要炸開!

盛子墨驚愕又無助,在錯亂的呼吸間,喉間無意識溢出難耐的低.吟,他耳根一路紅得浸染白皙面頰,熱血無法自控的直往下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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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淩虐的近乎腿軟,胸膛起伏,呼吸越發急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眩暈、窒息,因為掙紮而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某一刻,他真想一腳踹翻面前的王八蛋,可是不行啊……媽的,他收錢辦事,在拍戲。

——合同裏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這是他必須履行的義務。

可是嚴錦霄這孫子,也不必假戲真做成這樣吧?

盛子墨忍無可忍仍需忍,每秒鐘都如同度日如年——時間如同被無限拉長的折磨,将他整個人架在火上燒灼。

——他真感覺自己快撐不住了。

某一瞬,盛子墨瞪大眼睛盯視着面前的臭流氓——那濃烈的黑眉修長入鬓,眉骨硬朗突出,拓下的陰影,更顯眸光漆深難測,充滿了戲中寧野必須具備的霸道征服.欲。

——嚴錦霄這王八蛋什麽時候變這麽專業?

盛子墨百爪撓心,越發分不清心腔的火,到底是怒火,還是.欲.火。

可是怎麽說呢?

當盛子墨再次閉上眼,想象自己就是陸淺的時候,心間卻隐約浮現出某種渴望受虐,又痛苦又痛快的感受。

那無從訴說的刺激灌滿心腔——回神間,他覺得自己簡直人格分裂到不可救藥!

盛子墨撫着嚴錦霄勁瘦的腰,後來竟難以自持地狠勁掐進那結實的皮肉——他緊抓面前的寧野,在內心不斷重複着“自己是陸淺,這太特麽爽了”的心理建設。

誰知這注意力轉移的還真挺有用,盛子墨後來将一切雜念抛去九霄雲,專業又敬業地全程接納了這.欲.仙.欲.死的漫長折磨……

一場激.情過後,全場響徹的掌聲如雷鳴——方導大贊,石榴更是一時間吃驚得說不出話!

半晌,當工作人員開始為下一場戲布場,石榴才回過神沖先行上了岸的嚴錦霄道:“艹!你倆剛不是玩真的吧?”

嚴錦霄齒尖劃過嘴皮:“姐,你這話是不是外行了?”

他扭頭深深地看了眼仍泡在水中的另一位,動了下嘴,像是想說句什麽,卻到底什麽都沒說。

石榴心中打了個突,不得不承認自己剛剛那句問的,真挺傻逼——如果不來真的,怎麽做到真情流露?

這倆小子,為這部戲,還真是夠賣力的——确實夠可以!

演員演戲時,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反應,如果要觸動觀衆的心,就少不了給出自己的真東西。

石榴順着嚴錦霄的目光,看向仍泡在水裏的盛子墨,盛子墨面色.潮.紅,雙眸失焦一般凝視着某處虛空,他胸膛微微起伏,像是陷入某種情緒,又像是在努力平複着什麽。

而再往水下一掃,盡管波動的水面,讓石榴有點看不清那光景,可下面到底是怎麽個沸反盈天,石榴怎麽可能心裏沒數?

雖然這對于演員而言,不過是家常便飯——盛子墨和嚴錦霄剛剛那出,論露.骨程度,不過是小菜一碟,連正餐都算不上。

可盛子墨畢竟頭一次當演員并且經歷“為藝術獻身”這事,石榴還是多少擔心盛子墨的心理狀況。

于是,略一思忖,她便半蹲下來,試圖和盛子墨閑聊,想轉移一下小子的注意力:“子墨,剛剛的表現可真棒!”她翹起大拇指,打從心眼表揚了盛子墨一句。

“你要是覺得這溫泉泡的舒服,姐就特批你丫狠狠泡,好好過把瘾。”

盛子墨原本還在發愣,可倏然聽到“溫泉”倆字,遲疑間擡起了頭:“溫泉?”他疑惑道。

“對啊!”石榴點點頭,“我鐵子友情贊助的,看着是泳池,其實水都是從後山引過來的溫泉水,檔次這麽高,還分文不取,夠意思吧。”

“……”

盛子墨記得當年石榴和大夥閑聊,還專門提過這別墅租下來耗了她多少票子,分分秒秒都是真金白銀——怎麽這轉眼就“友情贊助、分文不取”了呢?

石榴一笑,繼續道:“你丫那什麽表情?姐人緣就是這麽好!沒轍!”

盛子墨微微蹙起眉梢,迷茫地眨了眨眼。

“行了,你丫別有什麽心理負擔,剛發揮的不錯,老方也特滿意。”石榴點了點不遠處在和攝像溝通的方導,“那老家夥剛還難以置信呢……不可思議倆新人能配合的這麽到位。”說完笑着看了看嚴錦霄。

嚴錦霄套好衣服沒說話,他擰開瓶礦泉水遞給盛子墨,盛子墨接過水的時候,并沒正眼看他。

石榴後來又囑咐了倆人下一場戲換裝的事,便先行離開了。

盛子墨和嚴錦霄走去更衣間的一路上都沉默無言,嚴錦霄幾次想要開口說什麽,可看到盛子墨垂眉耷眼、萎靡不振的樣子,愣是一句話沒說出口。

直到倆人前後腳進了更衣間——

“子墨。”嚴錦霄反手關了門,叫住了前面那個塌着肩的背影。

盛子墨停下腳步,頓了幾秒,才回身看向嚴錦霄,眼神茫然,帶點疑惑,卻并未直視嚴錦霄的眼睛。

“你是不是……”嚴錦霄猶豫了片刻,才繼續道,“你是不是生我氣了?”他定定地站在原地,問話的聲音很低。

這話不問倒好,也許拍完下一場戲,盛子墨就能自行恢複,可問了,就像把尴尬攤桌上掰扯,而且嚴錦霄還來個什麽?

——是不是生氣了?

老子是小姑娘嗎?

盛子墨這會真是挺啞口無言。

他這會腦子懵逼,心裏空落落的,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怔愣了幾秒,誰知後來居然一下笑了出來,沒心沒肺地開口道:“說什麽呢?拍戲呢,誰會往心裏去!”

看起來一臉無所謂,可眼神卻是難以掩飾的閃躲。

嚴錦霄攥了攥拳,沒什麽表情,聞言只是繼續凝視着面前人——他猶豫一瞬,往前剛走了一步,卻又倏然停了步。

這欲言又止,無所适從的德行,反而把盛子墨整懵了。

受害者是我吧?

被玩硬的也是我吧?

要說委屈吃虧的——還得是我吧?

盛子墨沒再回避嚴錦霄的目光,他直直地看着面前人——

你個貨,這到底唱哪出呢?

盛子墨其實覺得挺羞臊的,這會,他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能把這事圓了。

可腦中方才的感受,仍在沸騰作祟——他不得不承認,先頭水下的那幾分鐘,他真的有一瞬間,差點沒挺住。

雖說剛剛那段戲,不過是隔靴搔癢,可嚴錦霄卻好像很有技巧,讓他覺得刺激又帶勁,甚至有點意猶未盡……

盛子墨心裏亂得要命,覺得自己又腦抽又禽獸,居然對自家哥們兒——

哎,他在心裏狠狠地嘆了口氣。

“你剛特麽差點給老子搓報廢了!”察覺到氣氛詭異,盛子墨決定開個玩笑打破尴尬,他幾步走到嚴錦霄面前,繼續說,“你下次能不能先給我通個氣再這麽玩,不然我連個心理準備都沒有,萬一——”

盛子墨話音一頓,“嘶”了一聲,呼出口氣,無措地笑了笑:“臉丢光了,你特麽負責啊?”

說着話,伸手沖着嚴錦霄下面一個假動作,可真到快夠着的千鈞一發之刻——讓他心絞痛的卻是:一、自己真沒臉下手,二、對方竟一點沒要躲的意思!

嚴錦霄一動不動,像東西擺那就等着他出氣似的,“你要需要,我就負責。”嚴錦霄回了這麽一句。

盛子墨詫異地看向嚴錦霄,不知怎的,倏然感覺面頰發熱,更臊了!

“誰要你負責?”盛子墨那原本偷襲的手猛地急剎車,停在了半空中,而後又看起來若無其事地耷拉去了身側,安靜了好幾秒,他再沒說什麽,走去自己的儲物櫃前開門取衣服。

可這時,嚴錦霄竟挑着唇角一笑,不緊不慢道:“我可以負責請你吃吃喝喝,舒緩心情……想什麽呢?”

搓了把盛子墨濕漉漉的發頂,罩上去一條白色大毛巾,狠狠揉了一下:“當我真愛碰你那小——”

話音未落——

“小?!”盛子墨重重地驚嘆了一嗓子,一把甩下毛巾,打斷了嚴錦霄的話。

“說誰小呢?!”他瞪大了眼睛,裝得煞有介事。

霎時跳起來圈住嚴錦霄的脖頸子,給後者壓彎了腰,邊笑邊試圖去扯對方褲腰:“你丫倒是掏出來,我今天就跟你比個大小!讓你丫開開眼!”

倆大小夥子笑着鬧作一團,一個猛耍流氓,一個抵死不從,先頭還尴尴尬尬,讓人十分難受的僵滞氛圍,瞬間就被抛去腦後——沒幾分鐘倆人便上氣不接下氣下氣地喘紅了臉。

嚴錦霄的泳褲腰帶是綁繩的,根本扯不下來,可盛子墨胡摸亂拽之間,卻鬼打牆的一下隔着褲子握住了什麽。

轉瞬間,好不容易舒緩的氣氛,一下又凝結成固态,倆人同時僵住。

安靜的更衣室內空氣凝結,只有兩個人粗喘的聲響,盛子墨和嚴錦霄面對面貼得極近,盛子墨能清晰地聞到嚴錦霄身上清冽的味道,感覺到面前人急促的呼吸拍打在自己的面頰上——他甚至覺得自己臉上皮膚的每一顆毛孔都好像觸了電、戰栗着.酥.麻。

盛子墨垂眸之間,心髒驟然狂跳,甚至忘了收回那只握着“火”的手……

——這氛圍,太要命!

“換好衣服就趕緊出來啊!還要補妝呢!”

這時,更衣室的門被敲了幾下,敲醒了兩個陷入靜止的人。

之後,盛子墨恍惚間也沒注意自己是怎麽和嚴錦霄錯開距離,後來換好衣服走出更衣間的。總之,直到拍完了後面幾場戲,他都有點出神。

但這出神的狀态,卻大獲方導好評,方導評價盛子墨狀态對、天分好,尤其是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凝望着寧野的時候,簡直就把小說中的人物演活了!

“眉目空茫而含情,這表演——真是頗有深度!”拍完當天戲份的深夜,方導肯定地拍了拍盛子墨的肩,“你小子可真是天生吃這碗飯的!”

面對這樣的稱贊,盛子墨扯着嘴角心虛地笑了笑,沒多說什麽。

而那晚,當大夥一塊乘大巴回民宿的時候,嚴錦霄恰好跟盛子墨相鄰而坐,車輛行駛的過程中時而颠簸,嚴錦霄的膝蓋偶爾會碰到盛子墨的腿,可不知怎的,盛子墨卻不動聲色地挪開了點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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