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盛子墨和石榴的來往,雖然更多的僅是工作層面,可他覺得石榴的性格和外表,卻反差挺大,挺有意思的。
石榴的外表偏文氣,初次見面乍眼看到甚至有點桂綸鎂的文藝範,可這姐妹但凡開口說話,分秒就會破功,性子可以說是豪爽又仗義,男子氣概十足。
但私生活方面,盛子墨就不是很了解了,雖然穿越前曾在圈裏聽過些石榴是“女同”的閑言碎語,可那畢竟是人自己的事,盛子墨也壓根沒興趣去八卦這些。
不過現在回想起來,石榴直到四十多仍孑然一身,盛子墨沒見過石榴身邊出現過任何所謂的異性“伴侶”,這倒是真的。
可眼下,這一枝花大東哥,在片場混一天,怎麽就對石榴産生了好奇心,這倒是讓盛子墨挺意外。
“哥,你打聽這個幹嘛?”盛子墨疑惑地問了句。
陳競東聞言只是彎唇一笑,答道:“就随口問問。”
盛子墨看着陳競東,心裏不免生出點覺察——這一枝花大東哥,不是要開花了吧?
“感覺石榴一妹子,攢這麽大個戲班子,倒挺有能耐。”陳競東叉着腰看了看遠處正和工作人員交代事情的石榴,說,“讓人挺好奇。”
盛子墨點了點頭,說:“石榴姐很能吃苦,平時很照顧我們,為人還特仗義。”
他瞅着陳競東的表情,其實還想說,哥你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可話到嘴邊,卻到底憋住了,畢竟他和陳競東還不算特熟。
陳競東随後又向盛子墨打聽了些石榴的事,便言歸正傳道:“我在聖豪定了個豪包,好歹還過年呢,咱晚上過去湊一湊,石榴、方導他們都來,你也別瞎跑了,跟大夥一塊去玩玩,放松放松。”
而話音剛落,那更衣室的門便從內被推開——嚴錦霄大步而出,走了過來。
盛子墨看到這人,和陳競東閑聊間已經降了溫的表情,霎時間鬼打牆一樣,立馬又不對勁了。
陳競東看着倆人的氣氛,心裏明鏡一樣,他壓根沒給盛子墨落跑的機會,後來攬着人的肩膀出門,硬是給人推上了自己的豪車。
聖豪是海市出名的私人會所,裝修奢靡氣派,地面光可鑒人,各路名流常年在此聚會,今兒個雖是大年初一,卻一點不見冷清,進門的一路上盛子墨就瞅見幾個IT圈知名的熟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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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陳競東見到這些大咖,表情卻一派天王老子的架勢,有人沖他點頭示好,他便禮貌颔首,這貨一路刷臉,帶着衆人去了頂層的VIP豪包。
豪包金碧輝煌,寬闊敞亮的像是一眼望不到盡頭,《擁抱》的諸位主創及大多數工作人員都聚集在此,杯酒相撞,感謝大東哥請客潇灑的同時,也對陳競東的身份産生了深深的好奇。
“東哥,您到底是幹哪行的?聖豪的VIP豪包可不是一般人有能耐預約的。”一個攝像幹下杯酒問道。
陳競東掃了眼嚴錦霄,随後才道:“嗨,瞎幹,啥都摻和點,啥也沒弄的特明白。”他喝下口酒,繼續道,“我一哥們兒擱這有股份,今兒個正好瞎貓撞上死耗子,包廂趕巧空出來,就帶大夥過來了。”
随後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只是招呼大家盡情吃喝玩樂。
盛子墨把桌對面的嚴錦霄當空氣,喝着酒和身邊的工作人員閑聊着,心裏卻對陳競東生出了更多的好奇。
雖然在多年之後的未來,聖豪因股權相争、經營不善對外轉讓,盛子墨招待客戶去的皆是比這更高端的地方,可在2012年,聖豪卻是海市數一數二的名流會所——這真不是一般人能消費的起的地兒。
盛子墨暗自觀察,他隐約覺得陳競東跟人寒暄時答非所問的風格,和嚴錦霄出奇的一致,但滿心的古怪他一時也理不清,後來只得暫且放下。
席間,一衆小姑娘沖陳競東暗送秋波,開着玩笑打聽他是不是鑽石王老五時,後者離題萬裏、兜圈子開玩笑的答複,卻無端地讓小姑娘們更生好感。
一夥人喝酒暢聊,飯後便依據喜好各自攢小局——唱K的、搖骰子的、養生按摩的、玩游戲機的,好不快哉。
此時,桌上只剩下盛子墨、嚴錦霄,陳競東以及幾個網劇主創,該聊的已經聊的差不多,百無聊賴間,有人提議玩“誠實大膽”,大夥便一塊樂呵地游戲起來。
誰知剛玩一輪,嚴錦霄就被抓了個正着。
——盛子墨恨鐵不成鋼。
“男主角,選‘誠實’還是‘大膽’,速速報來。”主創之一李能撩着嗓子吆喝。
誰知話音剛落,就見陳競東接下話茬:“這是不是得男主角的對象幫着選?咱別玩過火,搞得霄子晚上得回去跪搓板?”
衆人哄笑,目光登時沖盛子墨聚焦,雖然都知道不過是開玩笑,可這幫子男男女女卻一個比一個能起哄架秧子,其中一個人開口道:“要不然直接選‘大膽’得了,這兩口子駕輕就熟,直接在這演明兒個的床戲得了。”
盛子墨往椅背上一靠,瞟了眼嚴錦霄,才回道:“小良哥,我倆這身強體壯的,要真是真槍實彈擱這艹起來,怕您看完憋不住,晚上得出去違法亂紀!”盛子墨一笑,“沒了您這大拿,咱明天的拍攝不得開天窗?”
劉良被怼得瞬間哭笑不得。
嚴錦霄瞅着這場景無聲一笑,抄起瓶酒給自己滿了杯,說:“我喝酒。”
随即一飲而盡,衆人鼓掌哄叫,繼續開玩。
今天這游戲也是夠寸的,不知道嚴錦霄走了什麽狗屎運,居然包場似的一連被抓了三把,到第三把時,盛子墨實在看不下去,擡手擋住酒杯,道:“要麽我給他代一杯吧。”
他知道嚴錦霄酒量不錯,很難喝醉,但明兒個畢竟有工作,哪能這麽喝?
而正想着,就聽今兒個一整晚都沒怎麽開腔的石榴,突然開了金口:“你倆玩個游戲能死啊?少喝酒,明天還幹不幹活了?”
“就誠實大膽,子墨,你丫代酒就算了,選一個幫着把任務做完得了。”
話音剛落,陳競東也忙跟着接茬道:“就是就是,喝什麽酒啊,喝酒誤事。”笑出一口白牙。
石榴瞟了眼陳競東,沒再吭聲。
盛子墨掃一眼嚴錦霄,嚴錦霄那表情,還真就是要他幫着選了。
于是,他輕扯了下嘴角,點頭應下。
傍晚被嚴錦霄在更衣室調戲的畫面仍歷歷在目,盛子墨想到這個其實還是有點不自在,琢磨左右,實在沒膽子選“大膽”,後來便開口選了“誠實”。
劉良聞聲點了下桌面熒光屏的按鈕,旋即,這輪游戲關乎“誠實”的問題躍至屏幕——
劉良呵呵一樂,大聲念出:“請問——有沒有過搞男同志的念頭?”
盛子墨:“……”
這問的什麽玩意兒?!
盛子墨一臉難以置信。
“這題目倒怪有眼力見兒的。”陳競東忍笑,單手摁了下嚴錦霄的肩膀,“子墨,發表一下言論呗。”
盛子墨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大東哥瞅着盛子墨一臉吃癟的表情,思忖一瞬,又開了口:“你要覺得這題目太生猛,我換個問法也行,”陳競東一笑,“對男的感興趣嗎?能接受當基佬不?”
在坐的聞聲哈哈狂樂。
嚴錦霄看了眼陳競東,可這大東哥卻壓根沒把那眼神底下的意思放眼裏,繼續吆喝着“願賭服輸”,非得讓盛子墨回答出個所以然不可。
盛子墨隐約覺得,今晚但凡他選“誠實”,估摸着都躲不掉這題。
他猶豫了幾秒,倒也沒慫,想了不大一會,便開口道:“我從前其實挺不能接受這事,可自從演了陸淺,就挺能理解哥們兒之間超越友誼的感情,這種感情……說不上來,其實有時候我覺得它甚至比男女之間的感情更深刻。”
盛子墨一本正經的回答,讓嚴錦霄挺意外,可緊接着,嚴錦霄就見那姓盛的倏然狡黠一笑,繼續道:“但如果放現實中我自己身上,老子要遇到寧野那種變态霸總,我特麽非得變成‘1’,拿我的‘彈.簧.刀’幹死他!”
嚴錦霄正喝嘴裏的一口酒,登時差點沒一口噴出來。
“你那還是帶彈簧的啊!”大東哥差點沒笑岔氣。
“哈哈哈哈哈……”衆人跟着一塊兒樂。
嚴錦霄看着盛子墨猖狂大笑的德行兒,無語地搖頭笑了笑,深感心肌梗塞。
這學生時代打發時間的中二游戲,沒成想,倒讓在坐的諸位大齡青年玩得挺來勁,大夥借着酒勁一輪又一輪地開整,而當今晚話少的反常的石榴被抓住并選了“誠實”時,還不等劉良按熒光屏——陳競東竟突然開口道:“要麽我代勞提問吧,機器問的能有什麽意思。”
盛子墨看看石榴,又瞅瞅陳競東——那玩味的笑再不用多說什麽,是男人都懂。
“你真沒認出我?”陳競東直直地看向石榴,“真不認識,還是裝不認識呢?”衣冠楚楚地推了下自個兒的眼鏡,點了點自己隐約泛着丁點淤青的眼角。
在坐的一時不明所以,卻竊笑着等着看好戲。
接着就見石榴隐約一笑,開口道:“丫跟我這賣什麽乖呢?想跟我睡就直說。”
陳競東:“!”
衆人:“……”
當晚娛樂結束,原本吆喝着要去嚴錦霄他們民宿視察住宿情況的大東哥并沒跟那雙男主回去。而嚴錦霄不過幾杯酒下肚,卻不知怎的,醉的線都走不直。
盛子墨下車後,被那人高馬大的醉漢摟着脖子當拐棍,後來實在忍無可忍,一個箭步躍至嚴錦霄身前,他半蹲身,側眸道:“上來。”
嚴錦霄望了望不遠處的民宿大門,又看了看盛子墨,慢悠悠地咕哝道:“上你?在這……不好吧?”
“……”
盛子墨深吸了一口氣,提高了嗓門:“上來,我說我背你。”
嚴錦霄像是愣了片刻,随後便乖乖地趴在人背上。
盛子墨背着人走着,身上的醉鬼身高肌肉分量在那擺着,說實話,壓人背上的時候,還真挺有分量。
“你酒量什麽時候變這麽差?”盛子墨颠了下背上人,邊走邊嘀咕,“以前不是挺能喝麽?”
背上人沉重地“嗯”了一聲,也不知到底聽明白了個什麽,而盛子墨無語笑的時候,緊接着就感覺一股滾燙地鼻息撲進自己頸窩,擾得盛子墨登時一陣麻癢蹿去心間。
盛子墨眼觀鼻、鼻觀心,暗暗吐息,乘上電梯的時候,才側頭問道:“诶……你和東哥,你倆到底是幹嘛的?”
背上那位卻不吭聲,而那薄唇隐約磨蹭頸間肌膚的觸覺,分秒間便讓盛子墨些乎炸了毛。
“你丫老實點啊……別瞎動。”盛子墨喉結滑動,“再胡蹭,小心我揍你。”出了電梯,進了房門就将醉鬼扔去了床上。
盛子墨弄來杯蜂蜜水的時候,床上那位已經給自己脫得只剩件長褲和黑色跨欄背心了。
盛子墨抿了下唇,從那肌肉健碩的美好身材上移開目光,坐在床邊,十分正人君子地推了下嚴錦霄,正經道:“诶,起來喝口蜂蜜水再睡。”
誰知那醉鬼不僅沒起來,還一個翻身躺去了盛子墨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