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大腿倏然增加的分量,讓盛子墨的腿根突地就湧上片酥麻。
“诶,你趕緊起來喝水。”盛子墨心中打岔,嘴上卻不耐煩地說。
可那短發茬重腦袋,卻聽不見似的,隐約動了動,繼續閉眼挺屍,全然是把腦袋下的長腿當成了自己的枕頭。
盛子墨懸空端着杯蜂蜜水,暗嘆一口氣,滿心無語。
可也不知怎麽的,沒一會兒,這姓盛的眼神便有點不老實了。
他的目光移向嚴錦霄英挺的面頰,掃過那修長入鬓的濃密黑眉,描摹着那硬朗突出的眉骨,滑過那清隽微阖的雙眼、輕薄細長的睫毛、挺立如削的鼻梁——最後,停在了那薄韌而色澤好看的唇上。
那唇隐約像是抿動了下,盛子墨下意識咽了下喉,覺得渾身有點燥熱。
盛子墨盯着人看,不覺間,指尖便移駕去了腿上醉鬼的側頰,他那不安分的手指在人臉頰上輕輕摩挲了幾下,又微不可察地移去了那薄唇唇角,隐約撓了撓。
他心裏有點七上八下的,卻又含着某種說不上來的美妙滋味,他凝視着嚴錦霄,不禁低聲自言自語道:“你個貨,長得還真好看。”
而就在此時,誰知那醉鬼居然天殺地突然提唇笑了——倏然睜眼的嚴錦霄眸光漆深,像望不到盡頭的深淵,他沉聲問:“想跟我做嗎?”
盛子墨:“!!!”
盛子墨氣息一凜,像個偷看女生裙底被當場抓了個現形的小學生,不知所措地正要起身,卻被嚴錦霄一把拽住。
拉扯中,盛子墨手中端着的蜂蜜水潑出些落在了嚴錦霄的側頸。
盛子墨心都蹿到嗓子眼了,緊張的一臉懵逼。
“水……”嚴錦霄卻不知怎的,突然又恢複了一副半醉不醉的樣子,啞聲道,“——渴。”
說完,死死拽着盛子墨的衣角,又閉眼躺了下去——仿佛先頭不過是一瞬間的“詐屍”。
——人此刻又安詳的睡着了。
盛子墨暗呼一口氣,定了定神,一臉難以置信:“你特麽到底是真醉了,還是跟我裝呢?”
躺着的那位閉眼皺了皺眉,抹了把頸間黏糊糊的水漬,繼續道:“渴。”
盛子墨無可奈何,只得将醉鬼扶起來,讓人靠自己懷裏。
然而就在下一秒,正當盛子墨将水喂至嚴錦霄唇邊時,嚴錦霄又一次睜開了眼,那漆黑的瞳仁像是要吞沒盛子墨整個人——嚴錦霄沉聲說:“陪我一起喝吧。”
話音剛落,他奪過那杯子,灌下一口蜂蜜水,扔了杯子的同時,摁住盛子墨的後頸,封住了後者的嘴——那甜絲絲的液體渡入口中的時候,盛子墨的心髒都些乎破出胸口。
盛子墨雙手抵住嚴錦霄的胸膛,卻掙紮無門,被那火鉗似的大手死死箍在健碩的懷中。
盛子墨呼吸錯亂,驚愕間被強行撬.開.唇.齒,液體經過咽喉的時候,癢得他直想咳,可那随之侵入的一縱柔軟,卻狠厲勾纏着猛烈親吻……
盛子墨驚到大腦一片空白,張着嘴任人擺布,連呼吸都忘了為何物。
空氣中滿是令人臉紅心跳的.吸.吮.聲。
嚴錦霄一個翻身,将盛子墨壓下,後者的雙手被死死地箍在頭兩側,與此同時,盛子墨才咳嗽起來,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放手。”盛子墨白皙面頰滿是.潮.紅,緩過氣,提高聲調說。
嚴錦霄大喘着氣,像是醉眼朦胧地望着盛子墨,悠然沉聲開了口:“想跟我做……嗎?”
盛子墨:“!”
——做你妹!
這狗東西今晚是發.情了麽?
盛子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丫.嗑.藥了是不?你有病吧……快起開。”盛子墨動彈不得,攥拳掙紮,卻因為體力懸殊,根本不是身上流氓的對手。
情急之下,不知怎的,盛子墨突地開口道:“你讓我上麽?你讓老子上……就做!”
誰知嚴錦霄眨了眨眼,怔愣半秒,居然即刻松手,乖順地趴去了一邊,啞聲道:“行,你來。”
盛子墨一咕嚕坐起,揉着手腕,咬牙切齒:“來你大爺!”
王八蛋!
隔天一覺睡醒,嚴錦霄沒事人似的去衛生間洗漱,吹着口哨出來的時候,看到盛子墨正穿着衣服。
嚴錦霄身上散發着剃須水的清爽,他一歪腦袋,面色疑惑道:“你那什麽臉?像誰欠了你八百萬似的,怎麽了?”
盛子墨瞪了眼嚴錦霄,拉下衛衣,給擋道的王八蛋推去一邊,徑直進了衛生間。
倆人去片場的一路上都沒怎麽說話,期間,嚴錦霄沒話找話,問問這,說說那,還專門跑去買了個盛子墨最愛吃的,夾了兩根烤腸的煎餅果子塞人手裏——卻全程沒得到接了餅的那位一個笑臉回應。
嚴錦霄像極了個備受冷落,又不明所以的委屈小崽子,後來坐上車的時候,人委屈歸委屈,可不知怎的,再後來,人居然沒心沒肺地将腦袋搭盛子墨肩頭睡着了。
盛子墨咬着後槽牙,擔着肩頭的重量,暗呼一口氣——真想一腳踹死這王八蛋。
今天的戲是一場學生時期,陸淺和寧野終于挑明關系的感情戲。
劇情是陸淺和寧野把酒言歡,寧野喝醉,後來陸淺将人公主抱去床上休息,接着邊滾床單邊告白的戲——場面堪稱颠.鸾.倒.鳳。
方導專門提前叫人清了場,好讓演員放開發揮。
誰知盛子墨這掉鏈子的,愣是在拍某個長鏡頭——“公主抱”這,再而三的發揮失常。
——人也不知怎麽手無縛雞之力,上一秒抱起嚴錦霄的時候還沒問題,可走了沒兩步,就倏然手軟,給人扔去了地上。
嚴錦霄悶哼一聲,盛子墨吓壞了,趕忙撲上前,着急道:“你怎麽樣?沒摔壞吧?”
這時,幾個工作人員心驚肉跳地跑了過來。
嚴錦霄躺那一動不動,半天才吐出個字:“——疼。”
盛子墨心口一緊,擔心嚴錦霄摔了後腦,也不敢亂動他:“哪疼,到底哪疼啊!”急得聲音都有點抖。
石榴已經準備撥120了,誰知轉眼就見嚴錦霄撐身坐起,勾唇一笑,沖盛子墨說:“還知道心疼你老公啊!”
我艹!
盛子墨怎麽這麽想砍死這王八蛋呢?!
大夥一看這貨還知道開玩笑,總算放下心。
嚴錦霄起身,跟大夥回說就嗑了下背,小事。
邊拍着衣服,邊沖盛子墨說:“不就一個‘公主抱’嗎?怎麽給你難成這樣?”
“這抱人講究個巧勁兒,你怎麽外行成這樣?是不是男人?”
盛子墨心裏還憋着火呢,正準備回怼,就感覺周身一輕——人已被嚴錦霄攔腰抱起。
“你放我下來。”盛子墨掙紮道。
“不許放……正好讓錦霄給你支點招也好。”方導先行開了腔,他點了點嚴錦霄,“你帶着他先走一遍戲。”
石榴雙手抱臂彎唇一笑:“盛子墨,你丫害什麽臊啊!讓你老公給指導指導作戰方針呗。”
于是,嚴錦霄便順應民意,給懷中的小可人兒公主抱着走了遍戲,最後扔床上的時候,盛子墨的臉已經紅成了煮熟的蝦子。
“學會了麽?”嚴錦霄居高臨下的看着人問,眸光狡黠又藏着某種侵略感。
盛子墨掃一眼周邊零星的幾個工作人員,氣不打一處來,卻只能壓着火轉開了目光。
而直到真正開拍,盛子墨把那身高腿長的成功扔床上時——盛子墨望着那看起來陷入熟睡的王八蛋——心間陡然靈光一現,覺得報仇雪恨的機會來了。
盛子墨緊緊箍了下後槽牙,心說老子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麽是真男人!
緊接着,便餓虎撲羊似的撲了上去。
劇中的寧野閉着眼,起先因為陷入熟睡,沒什麽意識,便任憑身上人胡作非為——嚴錦霄感覺自己的面頰、脖頸被一路.吸.吮,甚至産生了某種讓他忍無可忍的痛感。
而當那泛着熱氣的嘴.唇,吸.住耳垂細膩.逗.弄的時候,嚴錦霄心間霎時升起一股無名邪火。
可他不能反客為主——劇情不允許。
陸淺凝視着懷中的男人,咽了下喉,接着捏住那人的下颌,吻住了人的嘴。
恍惚之間,寧野口幹舌燥、喘着粗氣,逐漸回應起陸淺熱情的吻,瘋狂掠奪起對方的空氣。
嚴錦霄漆黑的瞳仁像死死地鉗住盛子墨整個人,近乎要拆骨入腹。
嚴錦霄的瘋狂完全出乎盛子墨的意料,他被激得眼角都泛起紅。
接着,鏡頭一轉,移去床邊一角。
“卡!”
方導喊下這聲的時候,嚴錦霄托着盛子墨,仍狂熱地吻着人——那吻像凜冽寒冬的狂浪,親的盛子墨北都找不着。
直到倆人終于反應過來,錯開了距離,一衆哄笑便霎時響起。
“我都準備泡壺茶了。”方導聊笑了一句。
盛子墨本打算讓嚴錦霄這王八蛋見識見識什麽是真男人,未成想自己最後倒被鬧得近乎無地自容。
不過身邊的嚴錦霄呢?
——這王八蛋臉上卻一點不見尴尬,撫着盛子墨的後腦,探頭用鼻尖在後者的鼻尖上飛快地磨蹭了幾下,溫柔地來了句:“起來吧,拍完了。”
“……”
盛子墨茫然地眨了眨眼,嘴唇.殷紅,滿面燒灼着未退的情.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