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高先生, 你的發膠從哪兒買的?”

林丘突如其來的問話,問得高嚴一愣,不過他很快回過神來, 說:“這是我留學時從Y國帶回來的, 如果徐副官喜歡的話,我那還有一瓶沒開封的, 趕明兒給徐副官送來。”

“洋貨啊,果然跟咱們國內的不一樣, 這抹到頭上就跟倒了半斤油一樣, 怎麽都覺得有股油星子味,膩得很。”

離憂聞言差點沒忍住笑出聲,連忙低下頭佯裝喝茶。

高嚴的臉色變了變, 臉上的笑意終于是挂不住。

褚良眼底也閃過笑意,卻也知道适可而止, 出聲說:“徐澤,你這話說的就太沒見識了, 你如果不喜歡,那我就撿個便宜, 高先生不如将那瓶發膠送與我,如何?”

有了臺階下, 高嚴的臉色緩和了幾分,說:“大帥不嫌棄,小弟當然雙手奉上。”

離憂揚聲喊道:“張姨,給客人上茶。”

“是,少爺。”張姨應聲, 轉身去了廚房。

高嚴覺得三個人裏面, 也就離憂順眼些, 最礙眼的莫過于林丘,一個小小的副官,竟然敢給他沒臉,向來心胸狹隘的高嚴,狠狠地給林丘記了一筆。

見客廳裏無人說話,離憂不得不出聲化解尴尬,笑着說:“聽說高先生是律師?”

“是,這Y國留學學的法律專業,今年剛剛回國。”

“那高先生可是貨真價實的高材生啊,真是令人羨慕。”

離憂嘴上恭維,心裏卻在吐槽,去國外學法律,在國內做律師,也不知道是用的哪國的法律。

“高先生應該是Z國人吧,為什麽要去Y國學法律,咱們國家的律法,高先生讀懂了嗎?”林丘這話說的,一股子火藥味,純屬是找茬。如果讓現代的鍵盤俠看到,一定又是一頓黑。

高嚴臉上得意的表情一滞,随即說道:“我們閉關鎖國上百年,早已落後別的國家,身為有志青年,自然要放開眼界,汲取他國的發展經驗,回國後才能更好的為國家發展做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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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先生所謂的為國家發展做貢獻,就是為殺人兇手辯護?”林丘就是看高嚴不順眼,一點掩飾的意思都沒有。

“徐副官這話說的有些欠妥,警局那邊根本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梁冰就是殺人兇手,我當然可以為她辯護。如果哪天徐副官犯了事,也歡迎你來委托我作為你的辯護律師。”高嚴也不是善茬,直接怼了回去。

林丘的臉色也變得難看,剛想說話就被褚良打斷。雖然褚良不怕高嚴,但也沒必要将兩方的關系弄到劍拔弩張,畢竟華城是塊肥肉,周邊的軍閥也都盯着,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高先生,你今天來找我到底為了什麽,現在可以說了。”

高嚴得意地看了林丘一眼,随即笑着說:“大帥,聽說您不僅接管了梁家的紡織廠,還讓工人們重新開工了。”

褚良點點頭,說:“梁世傑和梁冰不同,他做的那些事都是有憑有據,沒收其名下財産,也是名正言順。可工廠一直停工,工人們就沒工錢,沒工錢就沒飯吃,我深知他們的苦楚,也就下令工廠重新開工。怎麽,高先生覺得不妥?”

“事主犯了錯,財産被沒收也是應該,只是財産也該充公才是。華城政府那邊可……”

“華城政府是個什麽東西?你說的可是一寸一寸出賣國家領土,以保住自己榮華富貴的那個所謂的政府?”褚良冷笑着看着高嚴,說:“高嚴,你好歹也是留過洋的學生,我以為你會有點眼界,沒想到連現在什麽形勢都看不清楚。”

林丘應聲道:“大帥,人家祖上可是皇親國戚,權勢滔天的存在,習慣了高高在上……不對,是習慣了在我們國人面前高高在上,在洋鬼子面前那叫一個卑躬屈膝,恨不能跪在地上添人家鞋底子。”

離憂詫異地看向林丘,往常他從未這般言語激烈過,幾天似乎有些反常,這明顯是跟高嚴杠上了。

高嚴的臉色變了又變,陰沉地看了林丘一眼,轉頭看向褚良,義正詞嚴地說:“現在國內一盤散沙,到處混戰,誤國誤民,大帥能有今天的地位,也應煜凞該明白只有國人萬衆一心,才能抵禦別國的侵犯。以前的掌權人确實軟弱無能,但現在不同,我們打算推舉靖親王……”

褚良打斷高嚴的話,說:“你們推舉誰做皇帝,跟我沒關系,在華城我才是政府。我不管你是什麽身份,如果想在華城呆着,就給我老實點,但凡讓我發現你在暗地裏做小動作,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大帥,你……”

褚良再次打斷高嚴的話,臉上的神色沉了下來,說:“來人,送客!”

高嚴之前的話,明顯有奪權的意思,這就相當于虎口奪食,如果褚良是個性子火爆的,把高嚴拉出去斃了,離憂都不奇怪,這人居然還叭叭叭叭叭叭,看着挺聰明的一個人,沒想到竟是個傻的。

門外走進來兩名衛兵,徑直來到高嚴身前,說:“高先生,請。”

高嚴面色難看地站起身,說:“大帥,自古謀反之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為了您的家人,我勸你三思而後行。”

高嚴說着還不忘看了離憂一眼,也就是這一眼徹底惹毛了在場的兩個男人,那當真是茅坑裏打燈籠-找死啊。

褚良冷笑,并沒有多說,而是揮了揮手,衛兵見狀一左一右,架起高嚴就往外拖。

“放手!放肆!你們怎麽敢這麽對我!”

高嚴掙紮着,想要甩開守衛的束縛,可下一秒就被一把槍頂住了眉心,剛剛還叫嚣的高嚴頓時老實了下來,任憑守衛拖着趕出了帥府。

“哥,他的身份不簡單,咱們這樣對他是不是有點過了?”

雖然各地□□,政府自顧不暇,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如果真的發兵圍剿的話,褚良這點兵力還真頂不住。

“現在那些所謂的皇室首先要應對的,是國都裏想要榨幹他們利益的洋鬼子,無暇顧及我們。更何況他們想重新建立政權,也要問問這些手底下有兵的人肯不肯幹。”

離憂忍不住提醒道:“哥,我覺得你還是跟周邊的大帥通個氣,這樣咱們的壓力就相對小點。還有那個高嚴,哥也得防着點,他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褚良拍拍離憂的手,說:“放心吧,我會派人二十四小時跟着他。”

離憂點點頭,說:“哥,時間不早了,我就先上樓了,你們也早點休息。”

“好,你去吧。”

兩人看着離憂上樓,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二樓才收回視線。

林丘看向褚良,說:“大帥,這個人留不得。”

梁冰對離憂的敵意有多深,林丘再清楚不過,只要她還活着,就一定會對離憂下手,所以林丘才會決心将梁冰送進監獄。哪曾想剛送進去沒幾天,就被迫放她出來。但沒有了梁世傑的梁冰,就好比被拔了牙的老虎,想要對付也不難。現在可好,又冒出來個高嚴,那就好比給梁冰直接裝了一口鋼牙,比之前的還要鋒利,那梁冰還不蹦跶的更歡。

高嚴剛才的話,已經徹底惹怒了褚良,原本還想着息事寧人,現在……

“你想想辦法,把他調出華城,如果人死在這兒,太麻煩。”

林丘點點頭,說:“好,大帥放心,這件事就交給我。”

華錦路的一處宅子內,梁冰正心不在焉地喝着茶,眼睛時不時地看向門口的方向。她已經在這兒等了兩個小時了,高嚴卻還沒有回來。

自她被抓進警局,每天都生活在驚恐中,她懇求林丘救他出去,可林丘不僅無動于衷,甚至還抓了她父親。在看到梁世傑被送進牢房,她覺得她這一世真的完了,而就在她心如死灰的時候,事情突然有了轉機,一個自稱是他表哥的男人順利的将她救出了牢房,在得知男人的身份後,梁冰再次燃起希望,她覺得命運之神還是眷顧她的,林丘注定只能是她的。

一陣腳步聲打斷了梁冰的思緒,她擡頭看了過去,只見高嚴從門外走了進來。梁冰連忙起身,迎着走了過去,迫不及待地問:“表哥,你見到徐澤了嗎?”

剛剛在帥府受了一肚子氣的高嚴,一聽到‘徐澤’這兩個字,就是一陣火大,說:“梁冰,你能不能有點腦子,徐澤想着怎麽弄死你,你卻還對他念念不忘。”

被高嚴陰沉的臉色吓到,梁冰的身子不禁瑟縮了一下,說:“表哥,徐澤變成現在這樣,一定是受了別人的蠱惑,他原本不是這樣的。”

梁冰說的原本是前世,而高嚴并不清楚,他以為梁冰在騙他,心中更加惱怒,說:“原本?你真以為我是傻子,什麽都不知道?人家壓根就對你沒意思,自始至終都是你自己在一廂情願,還跟我說原本?梁冰,你好歹也是大家閨秀,為了個男人,你是一點臉都不要了。”

梁冰焦急地解釋道:“不是,表哥,徐澤以前對我真的很好,他愛我寵我了一輩子……”

“愛你寵你?還一輩子?”高嚴氣極反笑,說:“你是關監獄關傻了吧,你今年才多大,你跟我說一輩子?是他親手抓你進監獄,如果不是我及時回來,你這輩子就完了,還愛你寵你。”

“表哥,我說的不是這輩子,我說的是上輩子……”

“行了!”高嚴不耐煩地打斷梁冰的話,說:“我沒空陪你在這兒發瘋,滾回你的房間,不要再來煩我。”

梁冰委屈地紅了眼眶,說:“表哥,你為什麽就是不相信我?”

“梁冰,我警告你,以後離那個徐澤遠一點!”見梁冰梨花帶雨,高嚴壓下心底的煩躁,從口袋裏拿出手帕遞給她,緩聲說:“表妹,我們是親人,雖然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我對你的用心毋庸置疑,只要你乖乖聽話,我一定好好待你。”

“表哥……”梁冰看着高嚴,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說:“好,我聽表哥的。”

高嚴滿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說:“時間很晚了,快回去休息吧。”

梁冰低下頭擦擦眼淚,斂起眼底的情緒,說:“表哥,你什麽時候能救我爹出來?”

“梁世傑的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了,我也沒辦法。不過我會拿錢疏通一下,争取讓他在牢裏過得舒服點。”

對梁世傑,高嚴絲毫尊敬都沒有,直接連名帶姓的稱呼。不過倒也可以理解,畢竟高嚴的身份地位在那兒放着,再加上兩家人在此之前從未接觸過,沒有感情也正常。對高嚴來說,如果不是他母親顧念親情,讓他來認親,他也不會幫梁冰。

“表哥,真的沒辦法了嗎?我爹那麽大年紀了,怎麽能受得了監牢裏的生活?”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如果能救,我能袖手旁觀嗎?”

見高嚴不耐煩,梁冰連忙說:“表哥,對不起,是我說話沒主意分寸,你別生氣,我只是擔心我爹的身體,沒別的意思。”

“行了行了,趕緊上樓休息吧,我累了。”

如果是平常,高嚴不會這麽沒有耐性,只是今天在帥府吃了癟,讓他心裏憋着氣,再加上梁冰張口‘徐澤’,閉口‘徐澤’,惹惱了他,這才徹底沒了耐性。

梁冰不敢再說,轉身上了樓。之前燃起的希望又被現實澆了盆冷水,經歷了剛才的事,讓她清醒地認識到自己的處境。她現在不再是被人捧在手心裏寵着的大小姐,而是寄人籬下的小可憐,根本沒有說話的餘地。

梁冰逃也似的地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沖到床邊,拿起床上的鵝毛枕頭狠狠地在床上砸着。

瘋狂地發洩過後,她狼狽地坐倒在床邊,小聲地哭了起來。她現在甚至連發洩都不敢,只能可笑地拿着最柔軟的枕頭,無聲無息地在床上發洩……

“為什麽變成這樣?不該是這樣的……”

兩世的差別太大,現在發生的劇情,在她的記憶裏根本沒發生過,她沒有牢獄之災,以徐澤對她的寵愛,怎麽可能舍得送她進監獄。更沒有這個所謂的表哥出現,她也不會寄人籬下。

“難道前世的一切,都是我做得一場夢嗎?”在經歷這麽多事後,梁冰的心裏不自覺的開始自我懷疑。

與梁冰的凄慘不同,離憂的日子那是過得相當滋潤,在球球的幫助下,離憂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洗完澡換上睡衣,慵懶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球球,一開始我覺得這個高嚴不是個善茬,可看他今天的表現,讓我對自己的判斷産生了懷疑。可轉念一想,他可是劇本世界選出來的人物,應該不至于這麽菜。你說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物?”

“主人,你就把心放進肚子裏吧,就算高嚴不是善茬,擋在你前面的不是還有男主和褚良嘛。你沒看剛才男主和高嚴那鬥雞似的表情,相對于主人和褚良,高嚴更不待見男主,他要想對付,男主絕對首當其沖。”

“鬥雞似的表情……”離憂聽得一陣好笑,拎起球球捏了又捏,說:“你這小家夥,分析地頭頭是道,真是越來越聰明了!”

“嘿嘿,這還不是主人教得好。”球球讨好地蹭了蹭離憂的掌心。

“喲,這小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說吧,又想要什麽?”

“主人,我這幾件衣服都穿了一遍了,想再換幾套。”球球大眼睛眨啊眨,期待地看着離憂。

離憂聽得一陣好笑,說:“我就知道你嘴巴這麽甜,肯定是有事求我。”

“主人,我想做一身齊天大聖的衣服,穿起來一定特別神氣!”

自從離憂來到這個世界,一共就出過兩次門,平時不是躺着,就是在花園裏看書曬太陽。而褚良怕離憂無聊,就四處搜羅書籍,其中就包括一本《西游記》,還是線裝版。

當離憂看到這本書的時候,心裏是微妙的,他沒想到在劇本世界裏能看到這本書,竟然還感覺十分親切。雖然已經看過,但他還是忍不住又拿起來重讀了一遍,而球球也在一邊湊熱鬧,非要離憂給它講書裏的故事。離憂覺得反正閑着也是閑着,就答應了它,從此球球就徹底迷上了孫悟空,所以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離憂想象了一下,說:“那件衣服不适合你,要不還是換一個吧。”

球球小眉頭一皺,說:“怎麽就不合适了?我穿上一定非常帥!主人,你答應過我,要給我獎勵的,不能反悔哦。”

“行行行,給你做,給你做。不過我還是覺得可愛風比較适合你。”

球球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了兩圈,笑着說:“主人,要不我們這次做兩套?一套齊天大聖的,另一套做可愛風,這樣對比一下,就知道我更适合哪一款。你說怎麽樣?”

看着什麽心思都寫在臉上的球球,離憂不禁覺得一陣好笑,伸手捏了捏球球的小臉蛋兒,說:“剛才還說只要齊天大聖的,現在又多要一套,你倒是精的很。”

“嘿嘿,被主人發現了。”球球嘿嘿傻笑着。

“好吧,看在你這麽乖的份上,就給你做上兩套。”

“Yeah,主人萬歲!主人是世界上最好的主人!”

看着球球這麽興奮,離憂也跟着揚起了嘴角,将球球塞進被窩,他也跟着躺了下來,說:“今天早點睡,明兒出門去給你做衣服。”

“嗯嗯,主人晚安。”

離憂伸手關掉床頭的臺燈,沒一會兒的功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離憂罕見的出了門,林丘不在,為了安全起見,離憂多帶了兩名衛兵。

汽車開到建設路的王氏成衣鋪,離憂在衛兵的保護下下了車,徑直走了進去。如果林丘在的話,一定能認出這家成衣鋪,就是梁冰之前來過的那家。

老板王侃見離憂進來,連忙迎了過去,笑着說:“我說怎麽今天早上一起來就聽到喜鵲叫,原來是小少爺要過來。”

離憂禮貌地笑了笑,從口袋裏拿出兩張紙,遞給王侃說:“王老板,你再按照那個尺寸重新做兩套衣服,這裏有花樣。”

王侃雙手接過,打開圖紙看了看,說:“喲,這不是齊天大聖穿的那一身麽?小少爺這畫功真是了得,畫的傳神得很。”

“王老板過獎了,你就按照圖紙上的花樣做就成,尺寸還是那個尺寸。”離憂從錢包裏拿出一百塊錢,說:“這是定錢,等衣服做好,我再一次付清。”

王侃接過錢,笑着說:“少爺,您放心,我保證給您做好喽,到時直接送到帥府,也不用您跟着再跑一趟。”

離憂點點頭,說:“那就這麽着吧。還有一點,我做衣服的花樣,你可不能随便用,我只要這頭一份,如果發現市面上還有其他一樣的衣服出現,你這店也就不用開了。”

“少爺放心,我保證只做一件,做完就把圖紙燒掉。當然,如果有人看到少爺的寵物穿過,也學着做了個一樣的,那我也是沒轍,到時候還請少爺您明察秋毫,不要怪罪,我這一家老小,還得靠這家店活命呢。”

“我這邊不會有人看到,只要外面有,那肯定是你這裏出了纰漏,所以為了你們賴以生存的鋪子,還是謹慎點的好。”

“您就這麽肯定不會被旁人看到。”

“我确定。”

除了他和劇本世界的執法者,沒人看得到球球,這個離憂非常确定。

王侃的臉上浮現為難的神色,沉吟了一會兒,說:“成,為了糊口,我也豁出去了。”

離憂滿意地笑了笑,剛準備離開,房門突然就被人推開,随即便是一陣冷風吹來。他擡頭看了看,不禁挑了挑眉,心道:“這也真是無巧不成書哈,這劇情安排的也是夠刻意的,我八輩子不出一次門,這剛出門就碰到了冤家對頭。”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梁冰和高嚴。高嚴初來華城,帶的行李不多,今天正好沒事,就想着出來置辦幾身行頭。梁冰自告奮勇,兩人吃過早飯就出了門,沒曾想竟然碰到了離憂。

高嚴率先開口打招呼,說:“褚少爺,這麽巧,你也來做衣服?”

離憂微微笑了笑,說:“确實很巧,沒想到昨天剛見過高先生,今天又有幸見到。”

這就叫冤家路窄吧。

想起昨天的不愉快,高嚴的眼神閃了閃,看看對面的離憂,說:“褚少爺打算做什麽款式的衣服,我也想參詳參詳。”

“就普通的棉衣,我身子弱,冬天幾乎不出門,衣服只求暖和舒适,款式不重要。”離憂歉意地笑了笑,說:“看來是幫不到高先生了,不好意思。”

“褚少爺客氣,本就是我冒昧請求,該說抱歉的是我才對。為了表示歉意,我想請褚少爺喝杯咖啡,不知道有沒有這份榮幸?”

“高先生,不好意思,因為在舞會上曾遭遇暗殺,所以哥一直不讓我出府,今天出門也是偷偷跑出來的,如果耽擱久了,讓我哥知道,一定又是一頓教訓。”

離憂雖然拒絕了高嚴,卻給足了他面子,并不會讓其反感。

果然,高嚴只是有些可惜地說:“這樣啊,那真是太可惜了。”

“那高先生你先忙,我就先回去了。”離憂邊說邊指了指門口的方向。

高嚴紳士地拉開店門,做了個請的手勢,說:“褚少爺慢走,有空的話,我們下次再約。”

“謝謝高先生。”離憂道了謝,随即走出鋪子。

高嚴站在玻璃門前,看着上車的離憂,說:“梁冰,這就是你說的心機深沉、心狠手辣的褚傑?這分明就是一只病弱的小白兔,哪是經得起折騰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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