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表哥, 你別被他騙了,他最擅長的就是蠱惑人心。”
梁冰的目光也看着窗外的離憂,看着他前呼後擁, 車接車送, 不僅被褚良捧在手心,還蠱惑的林丘也對他倍加重視, 與她現在的處境完全相反。梁冰心裏的怨恨愈來愈強,如果目光能化成實質, 或許現在離憂已經被捅成了窟窿。
“蠱惑人心?”高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說:“聽說褚良對他非常重視,對嗎?”
“是,大帥對他百依百順, 如果表哥想和大帥打好關系,可以從他這裏下手。”
昨晚她去洗手間的時候, 路過高嚴的房間,正巧聽到他在打電話, 鬼使神差的趴在門上仔細聽了一會兒,得知了高嚴來華城的真正目的。他來認親不過是個幌子, 幫她也只是引起褚良的注意,從而達到接近褚良的目的。他們想要收買周邊的軍閥, 為擁立新君做準備。只可惜昨日的會面,讓高嚴顏面盡失,心胸狹窄的他直接向國都那邊打了電話,說褚良頑固不化,決心謀反, 建議除掉, 以絕後患。
梁冰聽到這個消息後心情複雜, 卻又躍躍欲試,如果沒了褚良,褚傑就沒了依仗,想要弄死他輕而易舉。同樣的,如果拿捏住褚傑,褚良也就投鼠忌器,所以梁冰才會這麽說。
高嚴轉頭看向梁冰,笑着說:“表妹,你這衣服都過時了,今天讓他們給你做幾套時興的,這樣出門才不至于失了顏面。”
“謝謝表哥。”梁冰揚起笑臉,說:“那今天要讓表哥破費了。”
“只要表妹以後乖乖聽話,這點小錢不算什麽。過兩天,我帶你回國都,讓你好好見見世面。國都的青年才俊遍地都是,個個比那個徐澤強。”高嚴說到這兒停頓了下來,仔細打量着梁冰,意味深長地說:“以表妹的美貌,就算入宮做個皇妃也不是不可。”
“皇妃?”梁冰心裏一緊,說:“我就是個小城出來的,要眼界沒眼界,要美貌沒美貌,怎麽做得了皇妃,表哥別說笑了。”
“我說可以就可以,從今天起,表妹就跟着我學學皇家禮儀,到時候回到皇都,皇上召見的話,也不會失了禮儀。”高嚴似是打定了主意,看着梁冰的眼神滿是算計。
“好,那就聽表哥的。”梁冰見狀心裏越發不是滋味,卻不敢多說什麽,她現在的命運不受自己所控,完全沒有話語權,還是先委曲求全,慢慢謀劃為好。
離憂坐上車,透過車窗看向玻璃門後的兩人,雖然看不清兩人的神色,但離憂心裏清楚,他們在一起,肯定打不了好主意。
車子緩緩啓動,徑直開向帥府,剛來到門口,還來不及進門,就聽一陣急剎車的聲音響起,離憂的身子猛地前栽,腦袋直接撞在了後座上。
司機的腦袋也撞在了方向盤上,直接磕破了皮,可他顧不得自己,轉身看向離憂,惶恐地問:“少爺,您沒事吧?”
離憂搖搖頭,說:“沒事。剛才怎麽回事,為什麽突然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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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剛才有個人突然闖了過來,我怕鬧出人命,就緊急剎了車。”
離憂看向車窗外,只見柳茹正和後面車子下來的衛兵糾纏着,看到這一幕,離憂便明白了怎麽回事,說:“直接開進去。”
“是,少爺。”
司機按了兩聲喇叭,大門被衛兵打開,他重新啓動汽車,朝着大門開了過去。
柳茹見狀想要甩開身邊的衛兵,可衛兵死死地拉住她,眼看着車子就要開進大門,她不禁大聲喊道:“老爺,您還愣什麽呢,再不攔着,咱們連人都見不着。”
柳茹的聲音落下,立時從旁邊又竄出兩個人,不管不顧地沖到汽車前面,司機唯恐鬧出人命,連忙剎車,這次因為車速很慢,所以并未有太大的反應。
離憂看着擋在前面的褚振華,眼神閃了閃,剛想命令司機繼續往前開,突然後視鏡一陣反光,他回頭看了看,發現有兩個男人在宅子的對面探頭探腦,手裏還拿着相機。
離憂的眼睛閃了閃,說:“好了,別開了。”
離憂打開車門下了車,看向拉扯着褚振華一家的衛兵,說:“你們這是幹什麽,沒看到是老爺子嗎?還不趕緊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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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兵們一臉懵逼,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松開了褚振華三人。
“你們都退下,守好自己的崗位,我們一家有話要說。”
司機剛才也看到了後視鏡反射的光,自然也就看到了躲在暗處的記者,說:“行了行了,趕緊關門,如果再來了刺客,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衛兵們面面相觑,随即各回各位,将帥府的大門又關了起來。
“哎哎哎,你們這是什麽意思,你們還想将老爺子關在外面不成。”
柳茹上前想要阻攔,離憂手疾眼快,拉了柳茹一把。柳茹下意識地甩手,離憂順勢倒在了地上。
“少爺,您沒事吧?”司機見狀連忙上前,護在了離憂身前。
離憂攤開手看了看,又連忙握緊,一副受了委屈我卻不說的模樣,搖搖頭說:“我沒事。”
司機卻不依不饒地說:“二姨娘,你太過分了,竟然推少爺!”
離憂看向司機的眼神亮了亮,心道:這司機可以啊,是個當演員的好苗子。
離憂在司機的攙扶下起了身,大度地說:“算了,剛才二姨娘也不是故意的。”
看看被關上的大門,再看看一臉憤憤的司機,柳茹心裏那個郁悶,指着離憂說:“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摔的,怎麽就賴上我了?褚傑,你別想冤枉我!”
離憂勉強地笑了笑,說:“二姨娘說的是,是我不小心摔得,跟她沒關系。晚上哥回來,你們不要亂說。”
司機不滿地說:“少爺,明明就是她推的,我們那麽多人看着呢,她還想耍賴,簡直太無恥了!”
柳茹一聽褚良不在,剛剛的小心翼翼不見,掐着腰就嚷嚷了起來,說:“你們怎麽說話呢,哪只眼睛看到我推他了,你們別仗着人多就欺負人!”
見司機還想再說,離憂連忙呵斥道:“行了,別說了,二姨娘說什麽就是什麽,這裏哪有你們說話的份兒,退下!”
司機這才讪讪地退到了離憂身後,不過看那表情,明顯是不服氣。
離憂在心裏給他點了個贊,面上卻有些畏懼地看向褚振華,說:“爹,您怎麽來了?”
“你們這兩個逆子,對我這個當爹的不管不顧,如果我不來,哪天就算我餓死了,你們都不知道。”
褚振華是一千個一萬個看離憂不順眼,來之前想的好好的,這次一定不能讓離憂牽着鼻子走,可一見到他就來氣,尤其是看到剛剛那一幕,心中的火氣真是壓都壓不住。
“爹,不是我們不管您,實在是您以前幹了太多缺德事,不将您繩之以法,哥已經覺得對不起良心,如果再幫您,那就是天理不容。我們實在是……”離憂低着頭,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說出的話卻能讓人氣的七竅生煙。
“你個逆子,你竟敢這麽跟老子說話,看老子不打死你!”
“爹,今天就算您打死我,我也得實話實說。我娘為什麽難産?是您吃喝嫖賭抽,将家底全部敗光,娘不得不出去做工,養活您這個男人。她嫁給您之前,也是個足不出戶的千金小姐,到最後已經身懷六甲了,還得出門做工。”離憂的眼眶泛紅,明明對褚振華畏懼,卻還是強撐着說了出來。
“呸,讓女人出去賺錢,他在家吃軟飯,真不是個東西!”門口看熱鬧的守衛,看向褚振華的眼神滿是鄙夷。
“混賬東西,你給老子閉嘴!”褚振華揚起手上的拐杖,就想動手。
柳茹連忙攔了攔,朝着他使了個眼色,說:“褚傑,那時候你連出生都沒出生,怎麽會知道這些,你可不能信口胡說。”
“二姨娘,那時候我雖然沒出生,但我哥在,這些事他都記得清清楚楚,還有以前黃柳巷的鄰居,他們也一清二楚,随便去問一問,就能知道。”
柳茹一噎,看了一眼褚振華,說:“那時候大少爺還那麽小,怎麽可能記得清楚,還有那些鄰居,各個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長舌婦,他們的話怎麽能信。褚傑,你年紀小,很容易輕信人,可你別忘了,老爺才是你血脈相連的親人,他才是真正為你好的人。”
“為我好?從他得知我身子孱弱開始,他就對我不管不問,我哥那時候才十歲,不僅要照顧剛出生的我,還得出去做工。而你說的這個為我好的人,他卻心安理得地拿一個十歲孩子辛苦賺來的錢,去吃喝玩樂。二姨娘,他花在你身上的錢,都是我哥賺的。”
離憂在為褚良叫屈,雖然褚良現在是大帥,高高在上的存在,可在褚振華面前他依舊是兒子,作為兒子把父親拒之門外,不明真相的人肯定會覺得褚良不孝,而在這個封建的社會,不孝這個罪名還是相當大的,這就很容易變成別人攻讦的罪名,久而久之就難以服衆,這也是位居高位的人愛惜羽毛的原因。
“娘的,見過不要臉的,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這老貨真他娘的不是個東西。”
“怪不得大帥讓兄弟們把他扔出來,換成我,我也這麽做。”
衛兵們又開始議論紛紛,對着褚振華三人指指點點。
褚振華被氣得臉色漲紅,一把推開攔在他身前的柳茹,揚起拐杖就想對離憂動手,站在一旁的衛兵,哪能讓他的手,槍口直接對準了他。
褚振華看着黑洞洞的槍口,雖然心裏一陣發憷,可他自持是褚良的爹,他們不敢真的開槍,舉着拐杖就打了過去。
柳茹連忙給褚蘭使了個眼色,褚蘭愣了愣,随即上前一把抱住了褚振華的腰,喊道:“爹,您消消氣,二哥年紀還小,不懂事,您別跟他一般見識。”
柳茹和褚蘭的眼神交流,離憂看在眼裏,見褚蘭小小年紀,竟然這麽有心機,不禁挑了挑眉,有些可惜褚振華被攔了下來。
“是,我不懂事,明明知道家醜不可外揚,還忍不住說了爹的不是。”離憂‘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說:“爹,兒子身子孱弱,也不知道能活到什麽時候,但哥不一樣,他苦了這麽多年,才有了今天,我求您放過哥吧。”
離憂這一跪,跪的褚振華和柳茹一愣,完全沒想到他會這麽做。圍觀的衛兵看到離憂為了褚良這麽委曲自己,不禁心生同情,也被他們兄弟情所感動。
“今天可真算是開了眼界了,這哪是爹啊,這分明就是一只吸血鬼啊,害死了發妻不說,還想害死兩個兒子,真是太惡心了!”
“要我說,這一家子吸血鬼,幹脆拿槍斃了得了。”
“你這說的,那可是弑父的罪名,如果大帥真那麽做了,有理的也變沒理了。我覺得就幹脆将他們扔進監獄,讓他們在牢裏吃幾年牢犯,他們就該老實了。”
“行啊,你小子這主意好啊,我看行,就把他們送監獄。”
柳茹一看門口的人越聚越多,輿論也對他們很不利,拉了拉褚振華,說:“褚傑,趕緊起來,別讓人看了笑話。你剛才說的話,我可不愛聽,老爺可是你們的父親,哪有父親不愛子女的,就算你們不想給老爺養老送終,也不能找這種借口。”
柳茹不用離憂說話,站在旁邊的衛兵聽不下去了,說:“我真是看不下去了,還能這麽睜眼說瞎話的,真是沒臉沒皮!他愛子女,能讓一個十歲的孩子出去做工,他在家吃喝玩樂?他愛子女,能對一個剛出生的孩子不管不顧?”
“這女的誰啊,穿的妖裏妖氣,渾身一股子狐貍的騷味。”
“這老爺子的二姨娘,聽說以前是樓裏的姑娘。”
“那怪不得,咱們大帥掙的錢,估計都被花在她肚皮子上了。”
柳茹的臉色變了又變,但為了能拿到錢,她也豁出去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哭着說:“二少爺,我知道您不待見我,也因為我對老爺多有怨言,四處說老爺的不是。老爺嘴笨,也出于對你們的愛護,對你們多有忍讓。可再怎麽着,老爺也是你們的父親,你們不能對他不聞不問,甚至把他綁起來裝進麻袋,扔出帥府,這是大不孝啊!”
“二姨娘,您口才好,能颠倒黑白,阿傑真的比不過。您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本事,阿傑也不會,但阿傑相信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定能分辨黑白。”離憂擡頭看向褚振華,說:“爹,是阿傑不懂事,這樣殘破的身子,就不該茍活于世……”
“說什麽傻話!”褚良的聲音響起,打斷了離憂的話,他快步走到離憂身前,将他扶了起來,說:“阿傑,你給我記住了,以後跪天跪地跪任何人,都不要跪他!”
離憂愧疚地看着褚良,說:“哥,對不起,我好像又給你添麻煩了。”
褚良摸了摸離憂的頭發,溫柔地說:“沒有,阿傑為哥做的夠多了,以後不用這麽委屈自己,哥這麽努力,就是想阿傑一輩子平安喜樂,而不是為我委曲求全。”
“可是……”離憂看了一眼褚振華,紅着眼眶說:“哥,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沒事,接下來的事交給我,你進去好好歇會兒。”
離憂揪着褚良的衣袖,兩眼含淚,卻倔強地說:“不要,我要陪着哥。”
“好,那就站在哥身後好好看着。”
“嗯,我聽哥的。”
褚良安撫好離憂,轉頭看向褚振華,冷漠地說:“你還真是記吃不記打啊,上次我沒讓人把你沉江,已經是最後的容忍,今天你居然還敢來,就真覺得我不敢殺你?”
褚振華雖然畏懼褚良,卻依仗着自己的身份有恃無恐,說:“褚良,就算你當再大的官,我也是你爹,你敢殺我,那就是弑父,天理不容,我看你怎麽向天下人交代,如何服衆!”
“但凡你有點當爹的樣兒,我也不會少你那點吃的。”
褚良揮揮手,幾名衛兵押着兩個人走了過來,手裏都拿着相機,一看打扮就知道十有八九是報社的人。
“兩位應該是報社的記者吧?”
兩人相互看看,其中一個戴着眼鏡的男人,讪讪地笑着說:“是,我們是報社的記者,正好路過,發現這邊似乎出了事,就站在一邊看看。”
“褚某聽說新聞工作者最注重的就是一個‘真’字,要用真誠的态度,報道真實的事,向百姓說真話,兩位,這話對嗎?”
褚良的一番話,說的兩人有些無地自容,臉色漲紅地說:“大帥說的對。”
褚良淡淡地笑了笑,掃了一眼四周圍觀的人,說:“既然大家對褚某的家事這麽感興趣,那褚某今日就當着大家的面說一說,讓大家也跟着評評理,到底誰才是那個白眼狼、吸血鬼。”
褚振華一聽褚良這麽說,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明白褚良這是鐵了心的要和他斷絕關系了。
褚振華氣急敗壞地說:“褚良,你這是想讓全天下人,都看我們褚家的笑話?”
褚良冷笑着說:“褚振華,你還真是好笑!收買記者,躲在暗處拍照片,再請幾個文筆好的,颠倒黑白地寫上一通,到時你變成了受害者,我們變成白眼狼,這不正是你今天過來找茬的目的嗎?怎麽,現在我們配合你了,你倒是不願意了,心虛了?”
詭計被揭穿,褚振華的臉色漲得通紅。
不過這事,他是打死也不能認,說:“什麽記者,我不認識,你不想給我養老送終就直說,用得着拿他們來誣陷老子嗎?”
褚良看向兩名記者,說:“你們呢?也不認,是嗎?”
兩名記者相互看看,那個戴眼鏡的男人說:“大帥,我們确實是褚老先生找來的,他說大帥您不孝,他把你們兄弟倆撫養長大,現在你們發達了,卻不想給他養老,所以我們才跟着來的,絕對沒有做假新聞的打算,您千萬別誤會。”
記者的話直接打了褚振華的臉,那叫一個響亮,離憂看着褚振華漲成豬肝色的臉,心裏那叫一個舒暢。
柳茹見狀連忙找補道:“你們一定是收了他們兄弟的好處,所以才來誣賴我們家老爺!”
記者被反咬了一口,也跟着急眼了,說:“你們這謊話還真是張口就來。大帥,就是這個女的,今天一早打電話過來,說有一條有關大帥的重大新聞要爆料,我們這才上門去采訪,然後他們就說了許多大帥的不是。還說如果不信,可以跟他們來大帥府看看,他們現在連兒子家的大門都進不去,所以我們才躲在暗處偷看。”
“你們信口胡謅,我們根本就沒打過……”
“你閉嘴!”褚良打斷柳茹的話,說:“如果再讓我聽到你說一個字,我就讓人把你的牙一顆一顆全拔掉!”
柳茹被吓得一激靈,張了張嘴,到底沒敢再說話。
“今天既然有記者在,那就索性把事情攤開了說,我準許你們可以寫成文章發表在報紙上。”
記者一聽頓時喜上眉梢,說:“謝謝大帥,我們一定據實報道。”
褚良點點頭,沉吟了一會兒,說:“你們面前這個中年男人叫褚振華,是我父親,親生父親,可在我看來,他根本不配為人父。”
“褚良,你還要不要臉了?”褚振華試圖阻攔褚良繼續說下去。
褚良只是冷冷一笑,接着說:“褚家原本也是家纏萬貫,所以褚振華才娶得起我母親,苗家的大小姐。只可惜這個男人空有一副好皮囊,卻只知道吃喝玩樂,偌大的家業短短幾年的功夫,就被他敗光了。不止如此,褚家敗了,他還算計苗家,以致于苗家也很快敗落,我外祖甚至因此和母親斷絕了關系。這些事黃柳巷上了年紀的人都知道,有興趣的可以去打聽打聽。”
“做生意有賺有虧,這也只能說我沒有經商的天賦。”
“經商?家裏的鋪子你管過嗎?每天除了吃喝,去的最多的就是賭坊和妓院,你連鋪子的大門朝哪兒,恐怕都不知道。相反,華城的賭坊和妓院,你應該有不少熟人吧,但凡一說您的大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褚良說的沒錯,但凡華城的賭坊和妓院,從上到下就沒人不認識褚振華的。
“男人好色是天性,而且我也只是偶爾賭兩把……”
褚良揮揮手,身旁的衛兵掏出一沓紙,說:“這些是你二十幾年來所有的賭債,一個十萬兩銀子。”
褚良将手裏的紙砸在褚振華的身上,說:“這其中的兩萬兩,是我辛苦賺來的血汗錢,你說我是白眼狼?”
“十萬兩,我的天,那可是一大筆錢啊!”
“這才只是賭債,還有去妓院的錢呢,那豈不是更多?”
“這個褚振華還真是實打實的敗家子!”
周圍人被震驚到,紛紛議論了起來。
“我五歲那年,原本富足的家就已經揭不開鍋了,你也因為沒錢只能待在家裏。即便如此,你也從來沒想過賺錢,是我娘不想我沒飯吃,出去給人幫工,賺點辛苦錢。本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手,長時間被水泡着,幹裂凍瘡滿手都是,而你卻不顧我們饑寒交迫,拿着錢又去吃喝玩樂,你配為人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