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離憂和褚良正吃早飯, 警局那邊突然打來電話,說是褚振華死了,聽得兩人均是一愣, 褚良随即站起身, 打算過去看看,離憂也對此事比較好奇, 便也要求一起去,當然也少不了林丘, 于是他們三人便開車前往褚家老宅。
車子徑直開進老宅, 停穩後三人相繼下了車,警察局局長淩志聽到車響,連忙迎了出來, 徑直朝着褚良走了過來。
“大帥來了。”
雖然淩志的年紀比褚良要大,但礙于身份, 他不得不對褚良恭恭敬敬。好在褚良為人行事都很正派,淩志對他倒也心服口服。
“淩局長, 到底發生何事?褚振華是怎麽死的?”
不待淩志說話,褚蘭就從房子裏沖了出來, 一把抱住了褚良的腰,哭着說:“大哥, 你終于來了,嗚嗚,蘭蘭好怕,嗚嗚……”
褚良微微皺眉,卻沒有推開褚蘭, 反而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 說:“蘭蘭不怕, 和大哥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褚蘭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吓,只是哭着說‘害怕’。
離憂擡頭看向門口的方向,正看到柳茹走出來,額角貼着紗布,似是受了傷。
柳茹雙眼紅腫,臉上有明顯的巴掌印,來到褚良身前站定,傷心地說:“大少爺,老爺他……老爺他被人殺了。”
褚良推開褚蘭,冷淡地看向柳茹,直截了當地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柳茹拿着手帕擦了擦眼角,說:“昨晚我起夜,發現房門竟然開着,以為是張叔走時忘記關門,哪知突然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從客房裏走了出來,手裏還拿着一把刀,我吓得大叫,慌忙逃跑,驚動了房間裏的老爺。那人見我們看到了他的模樣,就起了歹心,打算殺人滅口。老爺和他扭打在一處,被那人用刀捅死了。”
“既然那人打算殺人滅口,為什麽你們兩個沒事?”褚良這話問得極其冷漠,可見他對兩人确實談不上有什麽感情。
“當時我見老爺和那人扭打在一處,就從廚房拿了一把刀,捅傷了他,他在殺死老爺後,好像也有些撐不住,就搖搖晃晃地離開了。我……我們也不敢追,只能等到天亮才報了警。”
“那人的長相,你應該記得吧。”
“記得,只是普通的長相,沒什麽特征,我也不好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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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良邁步走向房門,褚蘭想去牽他的手,被他躲了過去。他回頭看看離憂,說:“裏面血腥氣大,阿傑還是在外面等着吧。”
“哥,我不怕,好歹他也是我們的父親,總要進去看看。”
褚良點點頭,說:“嗯,那你跟緊我。”
離憂緊跟着褚良來到房門前,一眼就看到了倒在樓梯口的褚振華,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蹲在地上檢查屍體。褚良徑直走了過去,離憂緊随其後。
淩志連忙介紹道:“大帥,他叫喬明,是我們警局的法醫,也就是仵作。”
喬明僅僅是擡頭看了他們一眼,便又将注意力放在了屍體上。
淩志讪讪地笑着說:“大帥見諒,他就是這副臭脾氣,不過技術上還是很過硬的,而且還留過洋,很多案件都是有了他的參與,才破獲的。”
褚良不置可否地點點頭,離憂卻蹲下了身子,看着喬明檢查屍體,問:“他的致命傷是胸口這一刀嗎?”
喬明看了他一眼,說:“這一刀直接插進心髒,不死也難。”
看着屍體腰兩側幾乎對稱的淤青,離憂繼續說:“看他的傷勢,應該是兇手跪坐在他身上,舉起刀直插他的心髒。”
喬明再次看向離憂,眼底滿是驚訝,說:“确實如此。你也學過法醫?”
離憂搖搖頭,自嘲地笑着說:“沒有,因為身體原因,我才剛讀書沒多久,屬于大齡學童。有一點很奇怪,既然是兩人扭打在一處,兇手又受了傷,不可能那麽容易得手,可這胸口的傷口卻很平整,明顯是一刀斃命,似乎是……兇手在刺進這一刀時,死者并沒有掙紮。”
喬明眼底的驚訝更濃,看向離憂的眼神獄傒變得熱情,說:“那是因為死者在胸口中刀之前,後腰處也被刺了一刀,導致他癱倒在地,完全沒了反抗的能力,然後兇手又在胸口的位置補了一刀。”
喬明邊說,邊翻過屍體,給離憂看身後的傷口。
“原來如此。”離憂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不過這傷口的位置有點奇怪。”
“你說的沒錯,這傷口确實奇怪,位置太低,再加上傷口的形狀,刺入這一刀的人不是孩童,就是侏儒。”喬明說話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褚蘭,接着說:“屍體除了這兩處刀傷外,臉上有割傷,手腕上有抓傷,指甲內也有皮屑組織。再就是後腦的這處挫傷,推測是摔倒後撞到了什麽,頭皮有出血現象,應該會在現場留下血跡。”
離憂自然明白喬明的意思,他站起身在四處轉了轉,又來到窗口的位置,最後停在了門口。
褚良一直在留意離憂的行動,出聲問:“阿傑發現了什麽?”
離憂神秘地笑了笑,說:“哥,你派人去叫一下張叔,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他。”
褚良點點頭,讓人去找張叔。離憂則順着樓梯上了樓。
緊跟在身後的柳茹見離憂伸手去推褚蘭的房門,出聲阻止道:“那是蘭蘭的房間,二少爺進去有些不大合适吧。”
離憂奇怪地看向柳茹,說:“蘭蘭不是在外面麽?況且我是她哥,進她的房間有什麽不妥?”
“蘭蘭已經十歲,你一個當哥哥的進她的房間,确實有些不妥。況且還有這麽多人跟着。”
“二姨娘,爹死了,死在了自己家裏,這整個宅子都是案發現場,必須仔細排查,別說褚蘭的房間,就是你的卧房,也不例外。你這樣橫加阻攔,難道是有什麽事瞞着我們?”
柳茹的面色一僵,苦笑着說:“我哪有什麽事瞞得過兩位少爺,只是為了蘭蘭的清譽,所以才出聲阻攔,不過是當母親的良苦用心罷了。”
離憂淡淡地笑了笑,握住門把手,打開了房門。房間裏很整潔,被褥都整整齊齊疊放在床上。
離憂四下看了看,最後将目光落在門口的位置,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桌子的位置原本不是放在這裏的。
離憂看向林丘,指了指那張桌子,說:“徐副官,麻煩你把這張桌子搬到一邊。”
柳茹的神色變了變,顯得有些緊張,卻不好阻止。
褚蘭見狀突然沖了出來,護在桌子前面,大聲說:“這是我的東西,二哥不許拿!”
“我不拿,只是想挪一挪位置,我記得這桌子原本不在這兒。”
“我的桌子就是在這兒,你們不許碰。”褚蘭轉頭看向褚良,委屈地說:“大哥,二哥欺負人,他進我的房間,還想搬我的東西。”
看着褚蘭過度的反應,褚良也跟着皺了皺眉,說:“照你二哥說的做。”
褚蘭一聽頓時哭了起來,說:“嗚嗚,爹死了,大哥二哥就來欺負人,嗚嗚,你們都欺負人……”
褚蘭越是這樣,就越讓人懷疑,褚良走上前,想将攔在桌子前面的褚蘭拉開,卻被柳茹攔住。
柳茹哭着說:“大少爺,二少爺,你們不去找殺害老爺的兇手,卻來為難我們娘倆,這是什麽道理。淩局長,您來評評理,這不是明擺着欺負我們娘倆嗎?”
淩志也不是傻子,這娘倆的反應太奇怪,不過是挪個桌子,離憂也沒提什麽過分的要求,她們就好似被要了命一樣。
“柳姨娘,二少爺也不過是想挪個桌子,你們這反應似乎太過了些,難不成這桌子後面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柳茹神情一滞,狡辯道:“淩局長,這哪是挪個桌子那般簡單,這分明就是看老爺死了,欺負我們娘倆呢。”
褚良不耐煩地揮揮手,說:“來人,把她們拉出去!”
“是,大帥。”
門口的衛兵聽到吩咐,直接進了房間,走向柳茹母女。
柳茹見狀剛想撒潑,就聽褚良警告道:“如果你不想受罪,最好老實點,今天這個桌子我挪定了。”
柳茹畏懼地看看褚良,到底沒敢再說什麽。褚蘭則是對走過來的衛兵拳打腳踢,可即便如此她們娘倆還是被拉了出去。
林丘見狀搬開了桌子,露出了後面的牆面,一塊指甲大小的暗紅色出現在衆人眼前。
淩志連忙吩咐道:“來人,去把喬明叫上來。”
“是,局長。”跟上來的警員應聲道。
喬明很快上了樓,離憂指着牆壁上的暗紅色,說:“麻煩喬法醫看看,這上面的是不是人血。”
喬明點點頭,拿出幹淨的棉棒和證物袋,開始搜集血跡,并進行簡單的實驗。
“确定是人血。看這個位置,以及血跡的形态,與死者後腦的傷口相吻合,應該是他跌倒後撞到了牆上。”喬明分析道。
褚良指着牆上的血跡,說:“二姨娘,這是怎麽回事?”
柳茹辯解道:“這是……是老爺和那個人打鬥的時候,不小心摔倒撞的。”
“既然是摔倒後撞到留下的痕跡,也就是說之前這裏并沒有桌子,而是事後搬過來的。”離憂頓了頓,問:“二姨娘能解釋一下,為什麽要掩藏痕跡嗎?”
“蘭蘭因為這件事受到了驚吓,我這麽做是為了安撫她。”
不得不說柳茹這個借口找的倒也說得通。
褚蘭像是得到提示,突然大哭了起來,嘴裏喊道:“有血,娘,有血,我怕,嗚嗚……”
柳茹将褚蘭攬進懷裏,安撫道:“蘭蘭不怕,娘在呢,不怕。”
離憂離開卧房,看了看外面的張叔,說:“張叔,我記得你一般都會在宅子裏住,昨晚怎麽不在?”
張叔連忙答道:“二少爺,是這樣的,昨天晚飯後,老爺突然說想喝雞湯,非讓我回家抓只老母雞,一早給他熬湯,所以我才連夜回了家。”
“昨天你走之前房門都鎖好了嗎?”
“二少爺,這屋門是從裏面鎖的,只要随手一帶就成,走之前我是鎖好的,而且還檢查了好幾遍,絕對鎖好才走的。”
離憂點點頭,看向柳茹說:“二姨娘,之前你說下樓的時候,房門是開着的對嗎?”
柳茹看向離憂,遲疑了一瞬,說:“是啊。”
“張叔說走之前鎖好了門,而你說下樓時房門是開着的,這就說明是兇手打開的門。可我剛才試了試門鎖,并沒有被損壞的痕跡。這就只有三種可能,一是這兇手拿着鑰匙開的門;二是有人給他開的門;三是你們兩個其中一個在撒謊。”
張叔一聽,連忙辯解道:“二少爺,我沒撒謊,我走之前确實是鎖好了門,千真萬确,我發誓!”
“張叔,你年紀大了,記性不大好,平時做飯也經常弄錯鹽和糖,興許是忘了鎖門,這也是人之常情,誰曾想昨天那麽巧,竟然進了賊人,老爺的死,也不能全怪你。”
柳茹這一番話下來,直接将責任推到了張叔身上,還想為自己謀個善解人意的名聲。
只可惜張叔也是個認死理的倔脾氣,說:“二姨娘,我雖然年紀大了,但記性好得很,從來沒記混過鹽和糖,你不要誣賴好人。”
張叔看向褚良和離憂,接着說:“大少爺,二少爺,昨天下午的時候,我聽到老爺和二姨娘在屋裏吵架,事後二姨娘出門了一趟,買了個大箱子回來,鬼鬼祟祟地上了樓。說不定老爺出事就是二姨娘幹的,見二少爺發現了疑點,又推到我身上。對了,這房間的鑰匙,都是二姨娘在保管,不管那兇手是自己開的門,還是有人給他開的門,二姨娘的嫌疑都最大!”
聽張叔說完,離憂不禁挑了挑眉,完全沒想到張叔竟然還有這種急智,看來危險真的能激發人的潛能。
柳茹一聽,頓時變了臉色,說:“張叔,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老爺脾氣不好,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我和老爺哪天不吵架。還有那個箱子,我的衣服有些多,衣櫥裏挂不下,我就買了個箱子放衣服,怎麽到你嘴裏就成了鬼鬼祟祟了?年紀大了就要服老,你炒菜多少次把糖當成了鹽,我們不說,那是因為體諒你,你卻不知好歹,以後我們褚家可用不起你了。”
“二姨娘,你這是含血噴人!明明是你在外面勾三搭四,被老爺發現,你和你那奸夫才不得已滅了口,現在卻怪在我頭上,真是最毒婦人心!”
“你個老不死的說誰呢?你沒鎖好門,以致于老爺被殺,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倒是先血口噴人。如果不是看你在褚家服侍了這麽多年,早就把你趕出去了。”
“不用你趕,你現在給我結工錢,我現在就走人。別以為我不知道,老爺又去賭錢,還欠了一屁股債,現在恐怕連吃飯的錢都沒了。”
看着兩人争得臉紅脖子粗,離憂只覺得一陣好笑,他靠近褚良,低聲耳語了兩句。褚良點點頭,招來兩名衛兵,也低聲耳語了兩句,随即衛兵轉身離開。
離憂出聲打斷兩人的争吵,說:“二姨娘,你臉上是誰打的?”
柳茹被問得一愣,下意識地摸了摸受傷的臉,說 :“是和那個兇手糾纏的時候被打的。”
“二姨娘,你說你看到了那個兇手的模樣,那他身上有什麽特征嗎?長相、衣着,身上的飾物,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嗎?”
柳茹想了想,說:“他長得很普通,穿着一身深色的衣服,身上沒戴什麽東西。”
“你确定臉上的傷是兇手打的?”
柳茹又是一愣,警惕地看着離憂,猶豫了一瞬,說:“是。”
離憂走上前,指着柳茹臉上巴掌印,說:“喬法醫,你看一下這個位置,是不是手上帶着戒指才能造成的?”
別說喬明,就是普通人仔細看看,也能看出那個位置與別處的不同。
喬明點點頭,說:“确實是。樓下的死者的無名指正好戴着戒指,只要仔細測算,就能知道這個巴掌印是不是死者打的。”
柳茹一聽慌了神,連忙改口道:“我想起來了,當時我幫老爺和兇手扭打,老爺不小心打在了我臉上,是我記錯了。”
離憂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說:“二姨娘,爹打的可不止這一巴掌,還有你額頭上的傷,以及手臂上的淤青,看淤青的形态就能看出,是爹的那把手杖造成的挫傷。”
柳茹下意識地拉了拉袖子,說:“這些都是誤傷,是我們在打鬥的時候的誤傷。”
“二姨娘,如果說你身上有一處是誤傷,那還說得過去,但這麽多處,恐怕難以取信于人吧。更何況……”離憂再次上前,抓住了褚蘭,迫使她低下頭,露出後頸處的淤青,說:“褚蘭背後的傷也是誤傷嗎?”
“放開我,放開我!”
褚蘭不停地掙紮着,試圖掙脫離憂的控制。柳茹見狀伸手去抓,離憂及時松了手,并後退了一步,才免于被柳茹抓傷的下場。
“二少爺,老爺剛被人害死,你不去抓兇手,卻在這裏為難我們娘倆,就算我們之前得罪過你,你也不能這麽欺負人吧。”
眼看着柳茹又要看似‘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離憂連忙說:“二姨娘,你先等會兒在哭。”
離憂轉頭看向褚良,說:“哥,咱們去樓下吧。”
褚良雖然有些不解,卻也沒多問,點點頭說:“好。”
一行人在離憂的帶領下,來到了門口的位置,離憂指了指門把手上的痕跡,說:“兩個門把手相對的位置,均有擦痕,而且擦痕很新,這說明這兩扇門曾經用什麽東西從裏面固定過。”
衆人湊近看了看,确實像離憂說的一樣。
離憂朝着剛剛回來的衛兵招了招手。
衛兵見狀徑直走了過來,将手裏的鐵鏈遞了過來,說:“少爺,這是在院子外的廢棄物存放處找到的。”
離憂将鐵鏈重新纏到門把手上,再使勁拉扯,留下的痕跡與之前的痕跡完全相同,說:“昨晚這房子的門鎖是從裏面鎖的沒錯,卻不是防外面的人進來,而是防裏面的人出去。被打碎的窗戶,也可以證明這一點。玻璃碎片掉落在外面,說明是有人從裏面砸爛的玻璃,窗邊的矮凳上剛好有嵌着玻璃碎片,說明這個人是拿着矮凳砸爛的玻璃。門被鎖打不開,唯一能出去的就只有窗戶,現場種種跡象說明,是有人不想讓房間裏的人出去,而這個人又拼命的想要出去,于是兩方發生打鬥,以致于一方被殺,這就是整個案發現場呈現出來的景象,做出的合理推測。”
柳茹沒想到僅憑這小小的痕跡,就讓離憂猜到的關鍵,不禁有些慌神,說:“這都是你的猜想,根本做不得數。事實就是昨天晚上宅子裏進了賊,那個賊殺了老爺,你們不去抓賊,卻在這裏憑空想象,非要将罪名安在我們娘倆身上,真是沒天理啊!”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吵鬧聲,随即進來一名衛兵,在褚良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褚良看了柳茹一眼,說:“讓他們進來。”
“是,大帥。”
褚良僅僅一個眼神,便讓柳茹心生忐忑,她不自覺地死死捏着褚蘭的肩膀。被捏疼的褚蘭小聲地叫了她一聲,柳茹這才回過神來,當即放松了力道。
沒一會兒的功夫,門口進來一群人,當柳茹看到他們時,不禁變了臉色。
其中一個中年男人徑直走向褚良,賠笑着說:“小的劉敬,廣元賭坊的管事,見過大帥。”
褚良淡淡地問:“你來這裏做什麽?”
“大帥有所不知,您……褚振華前幾日去我們賭坊賭錢,欠了我們賭坊一千塊,今天是還錢的最後期限。昨兒個褚振華給我們賭坊打電話,說是要用他的小妾和女兒抵債,跟我們一通讨價還價,我們定好了今天來接人。”
“欠你們賭債,可有憑據?”
劉敬從口袋裏掏出欠條,雙手遞給褚良,說:“這就是憑據,大帥您過目。”
褚良看了看欠條,又擡頭看向柳茹,說:“所以在你知道這件事後,急匆匆地買了箱子,就是想帶着褚蘭逃跑。沒想到被褚振華撞上,你們扭打了起來,他打了你的臉,你将他推倒在地,撞到了牆上。你趁他起不了身的時候,拉着褚蘭跑下樓,卻發現房門被鐵鏈鎖上,于是你拿起矮凳砸爛了玻璃,卻沒想到褚振華緩過了神,你們又打在一處,于是殺了他。”
“不是,沒有!大少爺,你可不能亂說,是家裏進了賊,是賊殺了老爺。”柳茹一聽,頓時心驚膽戰,又開始哭嚎了起來。
“來人,搜,把昨天二姨娘買的箱子搜出來。”
張叔一聽來了精神,說:“大少爺,我知道箱子是什麽樣的,我幫您搜。”
衛兵在張叔的帶領下,徑直在宅子裏搜索,很快就在褚蘭的衣櫃裏找到了箱子,箱子的提手損壞,上面甚至還有沒處理幹淨的血跡。不止如此,就連箱子裏面的一件衣服上,也沾染上了血跡。
喬明不管其他,直接蹲下身子取證,确定了箱子和衣服上的都是人血。
褚良面無表情地看着柳茹,說:“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柳茹頹廢地坐倒在地上,看看旁邊的褚蘭,她哭着說:“大少爺,人是我殺的,我認罪,就算以命賠命我也認了。只求您,看在蘭蘭跟你有血緣關系的份上,救救她吧,她還那麽小,爹娘都不在身邊,讓她一個人可怎麽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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