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皇上, 若我說想還政與你,你信麽?”

肖九幽的身子一僵,離憂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 卻能想象到他此時複雜的情緒。

離憂拍了拍肖九幽的手, 溫聲說:“皇上,松松手。”

肖九幽又是一陣驚訝, 他還從未聽到過梁華君如此溫和的和他說話。他猶豫了一瞬,便松開了手, 說:“攝政王這是何意?”

離憂轉過身, 拉開兩人的距離,說:“皇上,你已成年, 臣會慢慢還政與你,以後也不會再有冒犯。”

“我不懂。”肖九幽看向離憂的眼神帶着質疑。

離憂明白肖九幽在想什麽, 一旦他還政與肖九幽,肖九幽的羽翼豐滿後, 第一個要除掉的就是他,他這樣做無疑是自尋死路, 有誰會蠢的這麽做。

“臣前日做了場夢,夢到臣死了, 去了地府,閻君說臣罪孽深重,将被打入十八層地獄,受盡折磨以贖今生之罪。不過念在臣前半生也受盡苦難,便決定給臣一次機會, 若是臣能痛改前非, 輔佐皇上治理東肖, 讓百姓過上富足安樂的日子,便免于臣之罪。”

“僅因一場夢,攝政王便想還政與我?”很明顯,肖九幽不信離憂的話。

“臣明白皇上定不會輕信,臣會用事實證明臣所言屬實。”離憂頓了頓,接着說:“皇上,晚上還有宮宴招待西涼國使臣,臣便不打擾皇上休息,先行告退。”

見離憂轉身要走,肖九幽忍不住叫住了他,說:“攝政王當真不是厭棄了我麽?”

“皇上,以後臣不會再約束與你,後宮佳麗皇上想臨幸誰皆可。不過立後的事皇上還需慎重,若是外戚勢力過大,恐将成為隐患。”

“你……”肖九幽面色複雜地看着離憂,說:“當真不介意我臨幸嫔妃?”

“當真。”離憂躬身說道:“皇上若無事,臣告退。”

看着離憂轉身離開的背影,肖九幽站在原地,許久沒回過神來,直到富貴端着茶進來,他才轉身來到禦案前坐下。

“皇上,這是攝政王專門為皇上泡的茶,說是對您身體好,奴才給您放這兒了。”富貴說着将茶杯放到了禦案上,随即躬身退出殿外。

肖九幽看着面前的茶杯,濃郁的茶香飄來,萦繞鼻尖,與以往喝的茶略有不同。他猶豫了一陣,還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這茶入口有些苦,伴随而來的是甜,還帶着淡淡的果香,很特別的味道。

肖九幽小口小口地喝着,不知不覺間一杯茶見了底,他居然意猶未盡,不禁微微皺眉,将茶杯放到桌上,拿起奏折看了起來。

以往他也會批閱奏折,只是他紅筆禦批後,還需梁華君的審閱,否則就不做數。今日他也同樣看着奏折,将一些不痛不癢的奏折做了批示,放在一邊,最後才是重要的奏折。

轉眼間到了午時,肖九幽放下手中的筆,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四肢,他剛想傳膳,就聽殿外富貴禀告:“皇上,武惠妃求見。”

肖九幽怔了怔,并未像往日一樣,将人拒之門外,說:“讓她進來。”

“是,皇上。”富貴似是得到了命令,也并未像以往一樣,阻止肖九幽的打算。

武韻兒聽聞肖九幽召見,不禁欣喜若狂,整了整衣衫,從侍女手中接過食盒,邁過門檻走了進去。

殿門被關上,武韻兒來到殿中款款下拜,柔聲說:“臣妾參見皇上。”

肖九幽看着面前的武韻兒,身姿綽約,眉目如畫,是個妥妥的美人。他走上前,伸手将她扶起,看着她的含羞帶怯的模樣,說:“你日日來見朕,是為何?”

“臣妾是皇上的妃子,來見皇上,自然是……是想念皇上。”武韻兒說着羞紅了臉。

“想朕?”肖九幽捏住武韻兒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問:“哪裏想?是這兒,還是這兒?”

肖九幽的右手隔着衣服摩挲着武韻兒的身子,武韻兒的臉色變得通紅,卻并未掙紮。

‘砰’一聲,食盒被武韻兒扔在了地上,她伸手抱住肖九幽的腰,大着膽子說:妪郄“韻兒的心想念皇上,身子也想念皇上。”

肖九幽的手伸進武韻兒的衣襟,摩挲着她嬌嫩的肌膚,引來她一陣陣輕吟。

武韻兒清明的雙眼被欲望吞噬,可肖九幽的眼底卻平靜的似一灘死水,就像他的身體一樣,毫無反應。

看着武韻兒,肖九幽的腦海中突然想起,他被梁華君欺辱的畫面。即便他在心裏一遍遍地告訴自己,這是奇恥大辱,這是奇恥大辱。可他的身子還是會在梁華君的手下,一次又一次地羞恥地有了反應,身子的歡愉沖擊着他感官,讓他不自覺地沉浸其中。直到梁華君累了,才肯放過他,而他每每清醒後都會痛恨自己,發誓下次絕對不會如此,可是下一次依然如故……

武韻兒微微閉着眼睛,享受着肖九幽的愛/撫,可就當她以為他會要了自己的時候,卻被狠狠地推倒在地上。

“滾!”肖九幽面色陰沉地看着武韻兒,就像看着自己一樣。

武韻兒怔怔地看着肖九幽,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呢喃道:“皇上,您……”

“來人!”肖九幽打斷武韻兒的話。

富貴聽到召喚,從外面走了進來,看了一眼倒在地上衣衫不整的武韻兒,躬身說道:“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拖出去!”肖九幽不再看武韻兒,冷漠地說道。

武韻兒回過神來,跪爬到肖九幽身前,拉扯着他衣擺,紅着眼眶說:“皇上,臣妾做錯了什麽,您為何如此對臣妾?”

“禦書房乃是軍機重地,你竟勾引朕,這是魅惑君心。”肖九幽冷漠地說:“富貴拟旨,武惠妃居心不純,魅惑君心,念在武将軍護衛邊關有功,酌情處理,降為武昭儀。”

從武惠妃從一品的妃位,直接降為三品昭儀,在這捧高踩低的深宮中,是相當重的懲罰。

武韻兒直接愣在了原地,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讓肖九幽如此對待。

富貴冷眼看着,躬身應道:“是,皇上,奴才這就拟旨。”

“皇上,臣妾錯了,求皇上饒臣妾這一次吧,皇上……”

肖九幽一腳踢開武韻兒,揚聲說道:“拖出去!未經朕的允許,武昭儀不得踏出宮門半步。”

門外進來兩名內侍,行禮後,一左一右地架起武韻兒,朝着殿外走去。

“皇上,臣妾錯了,求皇上饒臣妾一次!皇上……”

武韻兒的聲音漸漸遠去,肖九幽的臉色卻依舊陰沉,他轉頭看向富貴,直截了當地問:“攝政王離開禦書房後,都和你說了什麽?”

“回皇上,攝政王說皇上乃一國之君,不僅要治理天下,還肩負綿延皇嗣的重任,其他并未多說。”

“綿延皇嗣!”肖九幽不僅不感到高興,反而怒火叢生,說:“好,真的好!”

相較于肖九幽的煎熬,離憂則像個沒事人一樣,一路坐着車辇回了攝政王府。倒不是他心大,只是該說的他都說了,達到的效果如何,他也不能左右,只求能托住肖九幽,給他積攢演技值的時間。至于演技值積滿,他離開後梁華君是什麽下場,就不關他的事了,畢竟梁華君的所作所為,真的可恨又可恥。

剛回到王府,就見梁鶴快步走來,來到近前,他笑着說:“王爺,您回來了。”

離憂笑着點點頭,說:“為何還不改口?”

梁鶴赧然地撓撓頭,說:“一時間有些不習慣。”

“那便多叫上幾遍,總會習慣的。”離憂頓了頓,問:“這個時辰,你不是該去聽學麽?為何會在這裏?”

“王爺……義父,先生他今日身子不适,留了課業給鶴兒,鶴兒有些不懂,便想着來找義父,想讓義父教教鶴兒。”

“這才第一日講學,先生便身子不适?”

離憂眉頭微皺,昨天他讓梁坤請來了謀士胡真,讓他做梁鶴的老師,為梁鶴講學,今天是第一天,沒想到老師竟請了假,還留了課業,這也太不靠譜了吧。

梁鶴解釋道:“先生來給鶴兒講學,路上不慎踩空崴了腳,還磕了腦袋,所以才沒給鶴兒講學。又怕王爺怪罪,就給鶴兒留了課業,讓鶴兒讀《國策》第一篇,可鶴兒讀了許久,也沒讀通,便想着請教義父。義父莫要怪罪先生,他也是無心的。”

離憂怎麽聽,怎麽覺得有陰謀的味道,轉身看向梁坤,說:“你去看看,若是嚴重的話,給先生請個大夫。”

“是,王爺。”梁坤會意,躬身離開。

梁鶴上前,說:“義父累了吧,快進屋,鶴兒給您捏捏肩。”

離憂點點頭,走進房間坐下,說:“不是說讀不懂麽,将書拿來,今日本王有空,便給你講一講。”

梁鶴怔了怔,随即笑着說:“好,鶴兒這就去拿。”

雖然離憂文科不怎麽樣,到底有底子在,解釋起來還算順利。雖然不如那些夫子先生一樣引經據典,卻能用較通俗的語句解釋,這樣梁鶴理解起來也容易。

就這樣,兩人一問一答,直到午時才算停了下來。

梁鶴期待地看着離憂,說:“義父,鶴兒能留下用飯嗎?”

“有何不可?”兒子提出要跟老子一起吃飯,哪有不準的。

“謝謝義父。”狼一般的眼睛彎成月牙,那模樣特別像得了便宜,沖主人搖尾巴的哈士奇。

臨近傍晚,梁坤備好了車辇,和離憂一起進了宮。

今日是招待西涼國使臣的晚宴,凡五品以上的官員均可參見,且每人能帶一名家眷随行。難得的宮宴,是出風頭的大好機會,對那些王孫貴族家的公子、小姐來說,絕對不容錯過。

宮門外停着大大小小的馬車,無論是公子還是小姐,個個衣着華麗,打扮精致,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小聲地交談着。

離憂掀開車簾朝外看了看,竟發現外面的男子較多,女子比男子要少得多。離憂奇怪地放下車簾,小聲說:“球球,你說他們是怎麽想的?明知道梁華君好男色,這些官員還讓他們的兒子來參加宮宴,這不是送羊入虎口嗎?”

“主人不是說古代權貴個個妻妾成群,子嗣繁多嘛,挑一個不怎麽受寵的,萬一被梁華君看中,那不就和攝政王搭上關系了麽,說不準就能因此得利。既少了一個人的吃穿用度,還能在梁華君面前露個臉,一舉兩得的事,林昭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麽?”球球躺在離憂腿上,懶洋洋地翻了個身。

離憂揉了揉球球的腦袋,笑着說:“可以啊,球球,這小腦袋瓜又聰明了。”

“嘿嘿,今天我又重新刷了一遍劇情,對這個時代的人們又多了幾分認識。子女對那些權貴來說,可以劃分為兩類。”

見球球一副‘快問我’的小表情,離憂不禁覺得一陣好笑,配合地說:“哪兩類?”

“一類是繼承家業的;一類是獲取利益的。第二類一般是泛指那些不受重視的子女,他們的婚姻就是獲取利益的籌碼。他們才不會管兩人有沒有感情,只要能得到利益就行。”

“有道理。”離憂不得不說小家夥智商的增長速度實屬罕見。

別人要等在宮門口,等到了時辰才能進宮,而離憂的車辇卻不受任何阻攔,亮明身份後直接進宮。

剛進宮門,車辇就被人攔下,梁坤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說:“王爺,秋嬷嬷過來傳話,說太後有請。”

秋嬷嬷是木晚晴身邊的管事嬷嬷。

離憂微微皺眉,他剛穿來的當天,木晚晴就請他,今天他剛進宮,又被秋嬷嬷攔住了車辇,這說明木晚晴早就讓秋嬷嬷在宮門口等着,一旦他出現便攔住,看來她是迫切地想見他。

離憂猶豫了一瞬,說:“去慈安宮。”

“是,王爺。”

車辇再次動了起來,緩緩朝着慈安宮的方向走去。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約半個小時),車辇停了下來,梁坤的聲音傳來,“王爺,慈安宮到了。”

離憂起身,将球球放到肩上,小聲說:“走吧,去會會這個毀了梁華君一輩子,卻依舊活得滋潤的女人,看看她是否有三頭六臂。”

“她活得滋潤,那是因為她從來沒把肖九幽這個兒子放在心上,她滿心滿眼的只有權勢。”

“可以可以,一語中的。”

離憂掀開車簾,走出車廂,踩着內侍下了車。

“老奴拜見王爺。”秋嬷嬷見狀連忙向離憂行禮。

“起身吧。”離憂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典型的刻薄臉,與人們想象中惡人的形象完全貼合。

“謝王爺。”

離憂邁開步子徑直進了慈安宮,一路上所碰到的太監宮女,皆跪下行禮,直到離憂走過才起身。

根據記憶,離憂一路來到慈安宮的正殿,擡腳便走了進去。秋嬷嬷似是司空見慣,并未阻攔。

木晚晴正坐在軟榻上閉目養神,一陣腳步聲傳來,她睜開眼睛看向門口,見等待的人進入眼簾,頓時喜上眉梢,說:“王爺來了。秋嬷嬷,去泡一壺王爺最愛喝的茶來。”

離憂擡頭看了木晚晴一眼,雖已是快四十歲的年紀,卻保養的極好,皮膚白皙,泛着光澤,不見絲毫皺紋,眉眼間含笑,帶着風情萬種,宛如初為人婦的少女,一派天真的模樣,極具欺騙性。

離憂不禁在心裏感嘆:“難怪梁華君會為了她犯蠢。”

離憂在殿中站定,微微躬身,說:“臣參見太後。”

木晚晴怔了怔,随即回過神來,說:“王爺免禮,快坐。”

離憂直起身,卻并未入座,直截了當地說:“太後召見,不知所為何事?”

木晚晴早就見慣了梁華君對她不假辭色的模樣,完全不在意,依舊笑着說:“聽聞王爺昨日遇刺,心中挂念,便想看看王爺是否安然無恙。”

“勞太後挂心,臣安然無恙。太後若無事,臣便先行告退。”

雖然木晚晴風情萬種,可惜他不是梁華君,對她完全不感冒,不想陪她玩‘你演我猜’的游戲。

“王爺。”木晚晴嘆了口氣,下了軟塌走到離憂近前,伸手想要挽住離憂,卻被躲了過去。

“太後自重。”離憂向後退了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王爺,已經過去這麽多年,如今我們母子皆在王爺手中,你想如何便如何,這該撒的氣,也該撒完了吧。”木晚晴眉頭微蹙,柔聲說:“華君,你便原諒了晴兒可好?”

一句‘晴兒’說的離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再回想木晚晴之前的話,原本對木晚晴無感的離憂,頓時對她心生厭惡。

“太後,如今你我身份有別,往日種種莫要再提。”

見離憂依舊面無表情,木晚晴的眼中頓時有眼淚泛起,說:“華君,今日幽兒确實做的不對,不該讓武韻兒近身,我已經好生罵了他一頓,你便消消氣,莫要和他一般見識。今日便讓他好生侍候你,你想如何便如何,可好?”

離憂看着木晚晴梨花帶雨的臉,突然明白了什麽是面目可憎,人都說‘虎毒不食子’,可面前這個女人親手将兒子送進了虎口,沒有絲毫愧疚,真的是自私自利的典型。

“太後,皇上好歹是你兒子,他被臣那般欺辱,你就沒有半分心痛?”

木晚晴怔了怔,眼簾一垂,眼淚便流了下來,說:“皇上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他過得不快活,我又怎會不心痛。可我們有如今至高無上的地位,全是華君的功勞,說到底是我們母子欠你的,總歸是要還的,他是在替我還債。”

“太後若是心痛,又怎會說出方才的話,說到底在你眼中,無論是臣,還是皇上,都是你争權奪利的工具。木晚晴,收起你的眼淚,看着就讓人惡心。”

木晚晴的面色一僵,拿出帕子擦擦眼淚,說:“我知道,你始終無法放下過去,你……你恨我也是應該的,但我對你的感情沒有一絲作假,我……”

“你對我有感情?”離憂打斷木晚晴的話,說:“若你對我有感情,又怎會引誘我進宮?若你對我有感情,又怎會在我被人肆意欺辱的時候視若無睹?若你對我有感情,又怎麽會在大局已定後對我下毒?木晚晴,有些事我不說,并非是不知情,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卑劣,有多面目可憎,如今我算是看明白了。”

木晚晴總算是變了臉色,她焦急地解釋道:“華君,這其中定是有誤會,我承認之前确實有對不住你之處,但下毒一事我從未做過,定是有人刻意陷害,你切莫被人騙了。”

離憂甩開木晚晴的拉扯,冷哼一聲轉身就走,他真是厭惡透了她的惺惺作态。

“華君,你要相信我,下毒一事真的不是我做得。我會派人去查,定會給你一個交代。華君……”木晚晴連忙追了上來。

離憂眼神冰冷地看着木晚晴,說:“若你還想坐穩太後之位,就在這慈安宮好生呆着,莫要自作聰明将主意打在皇上身上,否則我能捧着木家上位,也能讓他在東肖徹底湮滅。”

木晚晴被離憂的眼神吓到,她怔怔地看着離憂,直到離憂離開視線,也沒能再開口說一句話。之前梁華君雖然也對她不假辭色,但她從他的眼中還能看到殘存的情感,可就在剛剛,她并未在離憂眼中看出任何感情,冰冷的猶如看着一個死人。她深切的明白,以如今梁華君的權勢,想讓木家倒臺并不是難事。

木晚晴踉踉跄跄地走到軟塌前,癱軟地倒在上面。

見離憂氣沖沖地離開,秋嬷嬷連忙進來查看情況,見木晚晴如此,關切地問:“娘娘,您怎麽了?”

“秋嬷嬷,他心裏已經沒有我了……”木晚晴的語氣複雜,心裏說不出是何種滋味。

秋嬷嬷是木家的家生子,一直跟在木晚晴身邊,将他們之間的糾葛都看在眼裏,自然明白木晚晴話中的意思,安撫地說:“娘娘,王爺為您做了那麽多事,可見他對您的感情有多深,又怎會說沒有就沒有,定是娘娘多慮了。”

“多慮?”木晚晴眼底的情緒慢慢變化着,說:“你去拿鏡子來。”

秋嬷嬷連忙應聲,取了銅鏡過來,遞給木晚晴。

木晚晴看着鏡子中的自己,雖年近四十卻還如少女一般,還比少女多了幾分風情,這樣的美人,哪個男人能忘得掉。

“你說的沒錯,定是哀家多想了。”

禦書房內,肖九幽放下手裏的奏折,揚聲叫道:“來人。”

富貴推開殿門走了進來,躬身說:“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現在什麽時辰了?”

富貴答道:“回皇上,現在已到酉時(晚上五點)。”

“酉時?”肖九幽眉頭皺緊,說:“宮宴馬上就要開始了,為何攝政王還沒到?”

“皇上,這個奴才不知。”

“你派人去看看,攝政王可曾進宮?”

“是,皇上。”富貴應聲,躬身退出大殿。

大約一炷香後,富貴回轉,來到殿前回報,說:“啓禀皇上,攝政王已在奉天殿等候。”

“奉天殿?”

肖九幽的眉頭皺得越發緊了,以往梁華君都是與他同進同出,現在卻避之不及,是如他所說要還政,還是說當真厭惡了他?

“起駕奉天殿。”

“是,皇上。”

離憂從慈安宮出來,就徑直來到奉天殿。離憂到時奉天殿內已站滿了人,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交談着,一見他進來,整個大殿突然鴉雀無聲,像是約好了一樣。

“攝政王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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