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攝政王駕到!”梁坤的聲音在安靜的大殿中回蕩。

衆人連忙行禮道:“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離憂微微擡手, 說:“免禮。”

“謝王爺。”

離憂徑直來到首位坐了下來,剛剛被木晚晴惡心到了,向來溫和的離憂也不禁發了火, 為梁華君和肖九幽感到悲哀, 尤其是肖九幽,真是有種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感覺。如果換成他是肖九幽, 這樣的母親早就斷絕關系了,就算不能把她怎麽樣, 也絕不會讓她過得這麽滋潤, 以致于她還能把手伸到立後這件事上。

沒錯,就是立後,木晚晴這麽迫不及待地找離憂, 就是想插手肖九幽立後的事。因為她清楚方雅婷是來和親的,萬一看上了肖九幽, 那木靈真就沒了機會,只可惜離憂沒給她開口的機會。

梁坤将泡好的茶放到離憂手邊, 随後退到離憂身後。

之前的熱鬧不見,殿內依舊安靜, 離憂也沒搭理衆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轉頭看向梁坤。

梁坤會意,躬身站到離憂身邊,說:“王爺有何吩咐?”

“胡真怎麽回事?”

“回王爺,他在去給少爺講學的路上,不慎踩到一顆石子, 摔在了地上, 以致于崴了腳, 還磕破了頭。”

“只是這樣?”離憂皺着眉頭問。

“胡真摔倒後,将那顆石子收了起來,見奴才去詢問,便交給了奴才,奴才去他摔倒的地方看過,那裏鋪地的都是鵝卵石,不曾發現同樣的石子。”

“那就是說,是有人在胡真的腳落下時,擲出一顆石子,以致胡真踩到,摔在了地上?”

“先生應該也有此懷疑。”梁坤并未說自己的看法,而是說胡真也是這樣想的。

離憂挑了挑眉,說:“那你說這是誰做的?”

“應是少爺。”

梁坤的回答出乎離憂的意料,他以為梁坤又要和剛才一樣,将問題抛出去。

離憂接着問:“他為何要這麽做?”

“奴才愚鈍,還請王爺恕罪。”

離憂看着他,不得不說這個梁坤真的很聰明,他非常清楚什麽時候該說什麽,而且這個度把握的很好。

就在此時,殿外傳來富貴的叫聲,“皇上駕到,慧南王、皓月公主駕到!”

離憂聞言站起身,目光看向殿門,一衆大臣連忙各就各位,待肖九幽走進殿門,紛紛跪倒在地,說:“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肖九幽走進殿門,目光越過衆人,看向站在首尾的離憂,目光灼灼,無遮無攔。即便離憂低垂着頭,依舊能感受到投擲在身上灼熱的目光。

肖九幽身後走進來的是方裴和林丘,今日的方裴和林丘均穿着西涼國的朝服,方裴倒和進城那日沒什麽差別,可林丘卻不同,進城那日方雅婷一身火紅,妖嬈魅惑。今日的林丘身上穿着黑色朝服,整個人雍容華貴,舉手投足皆是一國公主的氣勢。

自進入大殿,林丘的目光就鎖定在離憂的身上,他眉眼低垂,微微躬身站在首位,卻難掩他的風華,讓人移不開目光。

林丘忍不住在心裏問:“你确定他是太監嗎?”

系統:“确定。”

“這氣質哪像太監?”

系統:“誰規定太監就是你腦袋裏想象的模樣?”

來到禦階之前,方裴頓住腳步,出神的林丘差點撞到他身上,連忙止住了步子。

肖九幽緩步走上禦階,來到龍椅前,轉身看向殿下衆人,說:“諸位愛卿平身。”

“謝皇上。”衆大臣相繼起身,垂頭站在原地。

肖九幽坐到龍椅上,說:“諸位入座吧。”

“謝皇上。”殿下衆人各自落座。

方裴坐禹熹到了離憂的對面,林丘坐在了他下首,離憂下首坐着的是肖連恒,真真正正的正襟危坐。如果可以他寧願坐在殿門口喝風,也好過坐在離憂的下首。

肖九幽将目光從離憂身上移開,說:“慧南王和皓月公主此次出使東肖,為促進兩國共榮之關系,朕甚慰。今日設宴,只為款待慧南王和皓月公主,但願今日兩位能乘興而歸。”

方裴起身,微微躬身說:“能出使東肖,是我們兄妹的榮幸,在此多謝皇上款待。”

肖九幽端起酒杯,說:“衆臣舉杯,敬慧南王和皓月公主,恭祝東肖和西涼共榮共盛共享太平。”

殿下大臣紛紛舉杯,齊齊說道:“敬慧南王、皓月公主,恭祝東肖、西涼共榮共盛共享太平。”

方裴和林丘自然也不例外,舉起酒杯一飲而下。

肖九幽放下酒杯,說:“今日宮宴,來了不少青年才俊,若有才藝,不妨表演一番,也讓慧南王和皓月公主品鑒品鑒。”

殿下的衆人蠢蠢欲動,卻故作矜持,并沒有人站出來。

離憂自顧自地吃着面前的飯菜,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你看他的氣質,再看看那些王公大臣,誰能比得過他,哪裏像是太監。”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林丘認定對面的人就是離憂,越是看他越覺得順眼。

系統:“事實就是他是太監。”

“其實太監也沒什麽……”

系統:“你腦袋裏的廢料能不能不要時不時地冒出來?就算他是太監,好歹是個男人,你別忘了,你現在是女人,你還想把他這樣那樣?你有那個條件嗎?”

“……”林丘低頭看看胸前的高聳,心情極端複雜。

離憂感覺敏銳,自然注意到林丘的目光,與之前的冷淡完全不同,似乎是在打他的主意。他忍不住在心裏吐槽:“得,果然女主被男主吸引的定律不變,這才剛見面就想着幫肖九幽對付我了。”

肖九幽等了半晌,也不見有人站出來,笑着說:“今日宮宴大家不必太過矜持,現在可是展現我東肖風采的時刻。諸位愛卿……”

“皇上,民女願意一試。”一名身穿鵝黃色衣裙的少女站了起來。

肖九幽看了過去,笑着說:“果然将門無弱女。劉小姐想表演何種技藝?”

起身的是劉瑩瑩,兵部尚書劉亮升的小女兒,劉亮升是武将出身,所以肖九幽才有此一說。

劉瑩瑩福了福身,說:“回皇上,民女舞劍,想請武家二公子為民女撫琴一曲。”

離憂順着劉瑩瑩的目光,看向下首的位置,一名身穿白色圓領袍,上繡墨竹的青年男子進入眼簾,男子的五官并不出衆,勝在溫文爾雅的氣質。他似沒想到劉瑩瑩會點他,臉色微紅,猶豫了一瞬還是站了起來,說:“承蒙劉小姐擡愛,疏林才疏學淺,唯恐壞了劉小姐的韻律。”

“二公子過謙了,這京都誰不知二公子的琴技出神入化,能得二公子伴奏,瑩瑩三生有幸。”

劉瑩瑩看着武季的眼神含羞帶怯,明顯是對他有情,在這樣的時代,一名女子做到這種程度,已說明劉瑩瑩對武季用情已深,且是名敢愛敢恨的女子。

肖九幽看看兩人,出聲說道:“既然劉小姐有請,那武二公子便應下吧,來人,備琴。”

武季聞言連忙說道:“皇上,疏林帶了琴來,便用此琴為劉小姐伴奏吧。”

“那便再好不過。”肖九幽對這種事并不關心。

內侍放好矮桌,武季抱着琴走到桌前坐下,輕輕按了按琴弦,擡頭看向劉瑩瑩,說:“琴已備好,劉小姐請。”

劉瑩瑩向肖九幽要了把劍,長劍出鞘,她單手持劍來到殿中,原本柔弱的氣質驟變,變得英姿飒爽。武季待她看向自己,手指輕撥,優美的旋律立時傳入衆人耳中。随着琴聲響起,劉瑩瑩也随之舞動起來,并不是花拳繡腿,實打實的舞劍,随着音律的轉變,動作或急或緩,或柔或剛,兩相結合,令人耳目一新。

離憂也會武術,看着劉瑩瑩的動作,頓時有些手癢,可礙于身份,他也只能看着。待劉瑩瑩舞畢,武季的琴也停了下來,離憂忍不住鼓起掌來,看向兩人的眼神滿是贊賞。劍舞的好,琴彈的也好,兩人配合的更好,是場很成熟的表演。

場面一靜,方裴率先反應過來,也跟着鼓起掌來,笑着說:“劉小姐這番劍舞令人目不暇接,刮目相看。還有武二公子的琴技,當真是繞梁三日,名不虛傳。小王今日算是大開眼界了。”

諸位大臣見狀也紛紛應和,對劉瑩瑩和武季大加贊賞。可當事人的臉色卻并不好看,劉瑩瑩大着膽子看看離憂,又看向武季,心中滿是擔憂。

“好,表演的不錯,來人,賞。”肖九幽臉上帶笑,眼底卻沒有笑意,說話時眼睛看着離憂,随即又看向武季。

“琴藝是不錯,劍舞的也還行,只是人長得不好看。”林丘見離憂贊賞地看着場中的兩人,心裏的醋壇子倒了。

系統:“啧啧,真酸。”

離憂完全沒想到自己僅僅是欣賞一個節目,卻引來那麽多猜想,這也不能怪他,都是梁華君惹得,誰讓他有強搶民男的前例。

劉瑩瑩和武季拜謝後,各自落座。

衆人見狀開始躍躍欲試,只待肖九幽發話,便有人起身表演才藝。

離憂坐在一旁看着,遇到精彩的節目,他也會跟着鼓掌,也不知怎的,每次他覺得精彩的,都是各家公子的表演,這就讓在座的人浮想聯翩,有的擔憂,有的欣喜,還有人心裏倒了醋壇子,唯有離憂該吃吃該喝喝,完全當自己是個看客。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離憂有些內急,見衆人的注意力都在殿中舞蹈的女子身上,他悄悄起身,繞過衆人走出了殿外。他以為別人沒注意到,其實在他起身的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了他身上。

雖然他現在是個太監,雖然每次上廁所都會覺得異常羞恥,但該上廁所還是得上廁所。方便完的離憂被夜風一吹,竟有幾分暈乎乎的,不禁自嘲地小聲說:“我這酒量還真是十年如一日。”

“主人,需要我幫你解酒嗎?”

“需要用演技值嗎?”不怪離憂小氣,他現在的演技值還是個位數,能省則省。

球球忍了又忍,才忍住沒翻白眼,說:“不需要。”

離憂一聽,連忙走進一旁的亭子,說:“那行,解吧,萬一待會兒再冒出個刺客來,我還能有還手的機會。”

球球張嘴吐出一個泡泡,泡泡飄向離憂,在接觸到他的皮膚後,無聲的爆開,溫和的靈力進入他的血脈,将融入血脈的酒精分離,離憂暈乎乎的腦袋,很快清醒了過來。

“王爺。”

聲音從身後傳來,離憂轉頭看了過去,只見林丘正拾階而上,他坐直了身子,說:“皓月公主。”

林丘慢慢地走着,他自己在房間裏不停地練了一整天,才學會古代女子走路的姿勢,雖然還是有些不盡如人意,但也似模似樣。來到涼亭中站定,林丘笑着問:“王爺為何坐在此處,殿中的表演不精彩嗎?”

“本王不勝酒力,出來透口氣。”離憂笑着回答,說:“公主為何出殿,現在已然到了秋日,夜間涼了許多,公主莫要着涼才是。”

林丘看了看離憂身邊的位置,問:“王爺,皓月可方便入座?”

離憂往邊上靠了靠,說:“公主請便。”

這是在涼亭,身邊又有梁坤和林丘的侍女,應該不會被人傳閑話吧。

林丘看了看離憂身邊的位置,猶豫了一瞬,還是坐在了長椅的另外一端。他故意拉了拉身上的衣服,說:“沒想到在東肖僅僅是初秋,夜晚便這般涼。”

在林丘想來,他都這麽說了,但凡是個男人都應該脫下外衫給他披上吧,只可惜對面坐着的是離憂。

“公主若是覺得冷,便趕緊回大殿吧,莫要着了涼。”

倒不是離憂不懂憐香惜玉,主要是之前他故意接近,方雅婷對他不冷不熱,現在卻一反常态主動找上門。在離憂看來,這人就是不懷好意,萬一來個碰瓷,他上哪兒說理去,還是防着點的好。

林丘一怔,完全沒想到離憂竟是這種反應,忍不住在心裏問:“你說這麽個大美人近在眼前,他怎麽完全無動于衷,是人們常說的大直男,還是對女人不感興趣?”

系統:“如果他是梁華君本人,就是對女人不感興趣;如果他不是梁華君本人,那就是典型的大直男。”

林丘不禁一陣好笑,說:“你這不是說了等于沒說嗎?”

系統:“你問,我答,答了又說是廢話,你怎麽那麽難侍候。”

林丘一噎,不想再搭理他,說:“殿裏太悶了,這裏雖涼了些,卻清靜。不瞞王爺,皓月不喜吵鬧,若不是皇上設宴,皓月當真不想來。”

“原來如此。”離憂聞言心裏一樂,正好有了理由離開,他站起身,說:“那本王便不打擾公主了。”

林丘怔了怔,離憂這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讓他心裏沒了底,開始質疑自己的猜測,“難道他不是我要找的人?但凡正常的男人,應該都不會對美女的接近這麽排斥吧。”

“王爺,皓月初來匝道,難免有失禮數,若哪裏做的不當,讓王爺有了不滿,還請王爺告知。”

好不容易有了單獨相處的機會,在沒确定離憂是不是本人前,林丘哪能這麽容易讓人跑了。

林丘的話成功讓離憂頓住腳步,也讓他更加懷疑林丘是不懷好意。

“公主何出此言?本王只是不想打擾公主的清靜,更何況本王也已經出來許久,再不回去難免失了禮數。”

“王爺說笑了。前不久王爺剛被封為一字并肩王,與東肖皇帝陛下共享天下,誰敢在王爺面前說三道四。”林丘直接堵住了離憂的後路。

“公主,皇上封本王為一字并肩王不假,但與皇上共享天下一事,怎可當真?公主自小長在宮中,應對這些事心中有數才是。”

離憂心中暗道:“拿‘共享天下’來試探他,這女人果然不懷好意!”

“王爺也說皓月自小長在宮中,自然對東肖的事心知肚明,王爺就莫要太過謙虛了。”

林丘自然明白離憂話中的含義,古代帝王說的話,那就是老板給畫的大餅,如果當真可就輸了,在現代不過是輸點錢財,可在這古代,一不小心輸的可就是命。

“公主太高看本王了。”

離憂心裏對林丘的防備更甚,這分明就是捧殺啊,這女人真是心腸狠毒,還是離得越遠越好。

“王爺,這次父皇派皇兄和皓月出使東肖,目的是為和親,以穩定兩國的關系……”

腳步聲突然響起,打斷了林丘的話,兩人同時看了過去,只見富貴腳步匆匆地走了過來。

富貴走進亭子,躬身說道:“奴才參見王爺,參見皓月公主。”

“起身吧。”離憂揮揮手,說:“你如此行色匆匆,可是皇上有事?”

“皇上讓奴才過來給王爺傳話,夜深了,宮宴也該散了,您若是無事,還是回殿吧。”

離憂聞言松了口氣,看向富貴順眼了許多,說:“既如此,那便回去吧。”

林丘不滿地看了富貴一眼說:“那本宮便與攝政王一起吧。”

“公主請。”離憂側了側身子,讓林丘先行。

林丘點點頭,擡腳出了涼亭。

等林丘走出了亭子,離憂這才邁步離開涼亭,兩人的距離拉開了不下十米。

林丘本想和他再說會兒話,結果回頭一看,兩人居然相距這麽遠。

而離憂一見他回頭,就轉頭看向身邊的梁坤,随意找個話題,小聲低語着,壓根不往林丘這邊看。林丘想停下等他,結果離憂也停下,繼續和梁坤小聲說話。

林丘見狀不禁一陣好笑,這要看不出來離憂誠心躲他,那他就是缺心眼。林丘心說:“你說他為什麽躲着我?”

等了半天也不見系統回答,林丘終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攤了個這麽記仇的系統,真是很讓人無奈。

殿中歌舞依舊,肖九幽卻無心觀賞,眼睛始終看着殿門的方向。離憂起身離開已有一炷香的時間,肖九幽派人去尋,竟得知他和林丘在涼亭私會,且相談甚歡。肖九幽心中怒火頓起,若不是方裴還在場,他早就追了出去。

歌舞畢,掌聲起,方裴說着場面話,肖九幽笑着封賞。遠遠地便見林丘進了殿門,他在門口駐足,扭頭看向殿外,很明顯是在等人,等的是誰不言而喻。

離憂見林丘就站在殿門處看着他,不好再視而不見,便無奈地走了過去,剛靠近,林丘的身子突然一歪,他下意識地去扶,腦子卻突然醒了神,他想收回手,可已經來不及,林丘已經倒在他懷裏。

原本熱鬧的大殿突然安靜下來,離憂和林丘成了全場焦點。看着衆人的眼神,離憂頓時在心裏哀嚎:“得,果然是碰瓷的,防不勝防啊!”

事已至此,他再松手也無濟于事,紳士的将林丘扶好,說:“公主沒事吧,可曾受傷?”

林丘落落大方地朝離憂福了福身,說:“多謝王爺,皓月無事。”

“那便好,公主請。”

“多謝王爺。”林丘說完,佯裝羞澀地看了離憂一眼,徑直走向自己的位置。

這一眼看的離憂心髒怦怦直跳,不是心動,是被吓的,心中暗自吐槽:“劇情不對啊,這女主又在搞什麽幺蛾子?”

離憂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見方裴看過來,笑着說:“本王酒量淺,有些不勝酒力,故而出去透透氣,來的遲了,慧南王見諒。”

方裴擺擺手,說:“王爺言重了,小王還要謝王爺方才幫了皓月。”

“舉手之勞,慧南王不必客氣。”

看着方裴若有深意的笑,離憂總有種被算計的感覺,果然是兄妹,槍口一致對外,這是将他當成待宰羔羊了。

自林丘回來,眼睛就始終看着離憂,一副少女情窦初開看到心上人的模樣。

殿上的肖九幽将三人表情盡收眼底,手指緊緊握住龍椅上的把手,心中怒火高漲,費盡了全身的力氣,才生生壓了下去。他嘴角含笑,看向方裴和林丘,說:“慧南王、皓月公主,今日天色已然不早,想來兩位也累了,今日便作罷,改日朕再邀兩位同游,如何?”

方裴站起身,舉起酒杯,笑着說:“今日小王能得皇上賜宴,欣賞諸多才藝,實在是三生有幸,最後便由小王回敬皇上一杯,恭祝兩國共榮共盛共享太平。”

肖九幽也端起酒杯,說:“那諸位愛卿便與朕共飲此杯。”

殿下衆人,包括離憂在內,皆拿起酒杯,齊聲說道:“恭祝兩國共榮共盛共享太平。”

衆人一起飲下杯中酒,肖九幽放下酒杯,看向肖連恒,說:“恒王,你代朕送慧南王、皓月公主回去,定要保證他們的安全。”

肖連恒連忙應聲,說:“是,皇上。”

對肖連恒來說,這場宴會當真是食不知味,如坐針氈,沒人比他更想散場。

林丘本想要求離憂相送,沒想到卻被肖九幽截了胡。

“攝政王,朕有事要與你商議,随朕到禦書房一敘。”肖九幽說完便離開了大殿,完全不給離憂拒絕的機會。

離憂見林丘看過來,慌忙起身,說:“慧南王、皓月公主,皇上召見,本王便不送兩位了。兩位若有需要,盡管和恒王殿下提,他會盡量滿足。”

方裴點點頭,說:“多謝王爺挂心,改日小王定登門造訪。”

“随時歡迎。”離憂微微欠了欠身子,便轉身離開了大殿。

林丘看着離憂的背影,想起兩人的關系,心裏不是滋味,暗自嘀咕:“這麽晚了,小皇帝找他能有什麽事?”

系統:“夜深了,還能有什麽事。”

林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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