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離憂走出大殿, 回頭看了看,見林丘并沒有追來,不禁松了口氣, 這可是權謀劇裏的大女主文, 女主是絕對的主角,被她盯上, 他還能有好果子吃?

來到車辇前,離憂頓住了腳步, 猶豫着要不要去禦書房, 他轉頭看向梁坤,問:“現在什麽時辰了?”

梁坤躬身答道:“回王爺,現在已經戌時末(晚上九點)。”

如果是現代, 晚上九點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可在古代,晚上九點人們早就鑽被窩睡覺了。這宴會剛辦完, 能有什麽政事要商議,況且這麽晚了, 明天再商議不成嗎?

如果是梁華君,宴會散了, 一定會去肖九幽的寝殿,可他不是梁華君, 也對男人沒興趣,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回家睡覺吧。

“回王府。”離憂說完徑直上了車辇。

梁坤領命,車辇緩緩前行,朝着宮門的方向駛去。

肖九幽在禦書房等了半晌, 也不見離憂過來, 便派人去催促, 卻得來離憂已經回王府的消息。肖九幽心中的怒氣再也壓制不住,看向一旁挂着的寶劍,三兩步走上前抽了出來,揮舞着長劍,将禦書房毀了個徹底。

發洩半晌,肖九幽才平靜下來,将寶劍扔到一邊,說:“拿牌子來。”

心驚膽戰的富貴頓時應聲,轉身走了出去,很快便端着托盤走了進來,躬身站在肖九幽身邊,說:“皇上,牌子來了。”

肖九幽随意地拿起一塊牌子,翻開看了看,這東西一直都在敬事房,可梁華君從不讓他動,他天天念着。現在沒人攔了,他的心竟更加難受。

接連翻了五六個牌子,肖九幽面無表情地說:“把她們統統擡來。”

富貴應聲,端着托盤走了出去。

離憂剛回到王府,就看到一個黑影在院子門前轉悠,走近一看竟是林昭。

林昭見離憂回來,連忙上前行禮道:“林昭參見王爺。”

一般沒有梁華君的召見,後院的人不會到前院來,畢竟他們巴不得梁華君不找他們。林昭雖然已經認命,卻也從未主動來過前院,所以離憂看到他倒是有幾分好奇。

“免禮吧。這個時辰還不休息,是出了什麽事麽?”

林昭焦急地說:“王爺,焦恒病了,現正發着高燒,求您給他請個大夫吧,我怕再這麽下去,他會熬不過去。”

“焦恒?”離憂眉頭微皺,說:“他發高燒可是因外傷所致?”

“是,他犯了錯,王爺懲罰他無可厚非,可……可他傷的太重,又沒請大夫診治,現今已經病的起不了身了。”

離憂轉頭看向梁坤,說:“為何不給他請大夫?”

梁坤眼底閃過疑惑,說:“王爺,刑堂受罰的人都不會請大夫,這是您定的規矩。”

離憂一怔,随即在腦海中搜索劇情,說:“這條規矩從今日起廢了吧。去請大夫,黃興那邊也一樣。”

梁坤心中雖有疑惑,卻并未多問,說:“是,王爺。”

離憂轉頭看向林昭,說:“随本王去看看吧。”

“是,王爺。”林昭聞言松了口氣,沒想到事情竟這般順利。

林昭帶路,時不時地看看離憂,他發現最近王爺溫和了許多。

離憂向來敏銳,怎麽感受不到他的目光,說:“為何看本王?”

林昭猶豫了猶豫,說:“王爺,您好似和以前不一樣了。”

離憂心裏一緊,卻佯裝若無其事地問:“哪裏不一樣?”

林昭大着膽子說:“王爺比以往溫柔了許多。”

離憂頓住腳步,轉頭看向林昭,說:“林昭,你可曾想過離開王府?”

林昭怔了怔,随即跪倒在地,惶恐地說:“王爺,林昭知錯,王爺恕罪!”

“本為男兒身,理應馳騁天下,闖一番事業,如今卻被困在這王裕奚府的後院,做一只籠中鳥,若換成本王也定不會甘心。”離憂沉默了一會兒,說:“若本王放你自由,你會如何?”

林昭怔怔地看着離憂,呢喃地說:“王爺,您……您當真要放我自由?”

離憂長長地嘆了口氣,說:“這麽多年,本王做了許多錯事,一切皆因本王年少時受了太多苦,以致性格變得偏執、暴虐,如今本王也上了年歲,想明白了許多事。”

離憂頓了頓,接着說:“林昭,在他們之中,唯梁鶴和你對本王真心,本王心裏清楚,若你當真想走,本王便放你自由。”

林昭跪在地上沉默了良久,說:“王爺,您能否容林昭思量思量?”

“好,本王便給你三日,三日之後,給本王答複。”

“多謝王爺。”林昭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給離憂磕了頭。

“起吧。”離憂彎腰将他扶了起來。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焦恒所在的院子。還未走進房間,離憂就聞到一陣濃重的藥味。

見離憂皺了皺鼻子,林昭連忙解釋道:“王爺,我見他傷得厲害,就給他上了藥,還……還偷偷給他買了藥,熬給他喝,所以這屋裏的藥味濃了些,我這就開窗。”

“不用。他還在發燒,若再受了風,就更麻煩了。”

離憂說着走進了裏屋,焦恒趴在床上,臉上潮紅,嘴唇幹裂,原本神采奕奕的人,這才一日的功夫竟變得憔悴不堪。

離憂走上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入手的溫度滾燙灼人。他掀開被子,只見焦恒白色的中衣此時斑斑駁駁,應是傷口發炎化膿蹭上的。他小心地揭開焦恒的中衣,血肉模糊的畫面進入眼簾,讓他愣在了原地,光滑的後背被鞭子上的倒刺刮的坑坑窪窪,已經過去一日,竟沒有一處結痂,有的地方冒着血水,有的地方已經化膿,很明顯大部分的傷口都感染了,在這醫療設施并不發達的古代,一個弄不好會死的。

離憂以為只是二十下的鞭撻,竟然會傷這麽重,心裏難免愧疚,說:“你讓他們打些熱水過來,再給他找身幹淨的中衣。”

離憂的動作被焦恒看在眼底,完全不似之前的粗暴,而是小心翼翼,當看到焦恒的傷時,眼底的愧疚那麽明顯,他果然變了。

“是,王爺。”焦恒轉身走了出去。

離憂摸了摸球球的腦袋,說:“球球,盡你的能力幫幫他。”

球球蹭了蹭離憂的手,說:“主人放心,他死不了。”

球球吐出一個綠色的泡泡,泡泡飄到了焦恒的身上,從那些傷口上依次飛過,流着膿水的傷口漸漸流出血水,焦恒緊皺的眉頭也慢慢舒展。等所有的傷口都處理完,透明的綠色泡泡也變得渾濁,最後無聲的爆開。

“王爺,熱水來了。”

離憂對球球說:“別讓他們發現異常。”

“放心吧,主人,他們什麽都發現不了。”

“進來吧。”

林昭帶着一名內侍,端着熱水走了進來,手裏還拿着一件幹淨的中衣。

“把熱水端過來,帕子給我。”

“是,王爺。”內侍應聲,将水端到了床邊,随後又将帕子遞給了離憂。

“下去吧。”離憂将帕子浸在熱水裏,随即擰了擰。

見離憂要為焦恒擦身子,林昭連忙說:“王爺,還是我來吧。”

“不用,你去看看大夫請來了沒。”離憂邊說,便給焦恒擦拭身體,完全不在意他身上的膿水已經開始發臭。

林昭看着離憂有些晃神,随即應聲說:“是,王爺。”

離憂之所以不假他人之手,一是出于愧疚,二是不想讓人發現異常,況且他又不是真的王爺,沒那麽矯情。

一點點的将傷口周邊的皮膚擦拭幹淨,離憂又讓人拿了些白酒,蘸着棉花替他沖洗,好在他現在在發燒,處于無意識狀态,否則疼也能把他疼昏過去。

剛沖洗了一半,門外便傳來梁坤的聲音,說:“王爺,大夫請來了。”

“讓他進來吧。”

房門被推開,背着藥箱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随即跪倒在地,說:“小民參見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離憂揮揮手,說:“免禮吧,過來給他把脈。”

大夫應聲,從地上爬起來,躬身來到床前為焦恒把脈。

林昭站在一旁,看着離憂一點一點地為焦恒沖洗傷口,看着原本清澈見底的水,變得渾濁發黃,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感受,仿佛他從來不曾認識過離憂,坐在他面前的是個全新的人一樣。

“去換盆熱水,再換個幹淨的帕子。”離憂衣袖擦擦額角的汗,将手裏的帕子扔進了水盆。

“是,王爺。”梁坤應聲,端起水盆走了出去。

待大夫給他把完脈,離憂也将他的傷口處理好,只要上些治療外傷的藥便可。

“王爺,這位公子之所以高熱,皆是因外傷發炎感染所致,不過好在并不嚴重。您方才已經處理好傷口,只要上些治療外傷的藥,小民再開幾服內服的藥,不出半月便能痊愈。”

離憂點點頭,說:“嗯,你去開藥吧。”

離憂在林昭的幫助下,為焦恒上了藥,又進行了包紮,換了幹淨的中衣,這才松了口氣。

“梁坤,找個人過來守夜,若有不妥,立即通知本王。”

“是,王爺。”

“林昭,你照顧了他兩日,想必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是,王爺。”

離憂點了點頭,和梁坤一起回了自己的院子。雖然離憂處理焦恒的傷口不嫌髒,但看看自己身上,還是決定沐浴更衣。

“你讓人準備熱水,本王要沐浴。”

“是,王爺。”

見梁坤轉身,離憂突然想到那間浴室,說:“讓人準備浴桶吧,本王累了,不想多等。”

梁坤怔了怔,随即說道:“是,王爺。”

離憂剛進浴桶,正舒舒服服的泡澡,卻聽到門外梁坤的禀告:“王爺,皇上駕到。”

離憂一怔,以為自己聽岔了,問:“你說誰來了?”

“回王爺,皇上駕到,現在正廳等候。”

“皇上?”離憂眉頭皺緊,說:“去回禀皇上,就說本王馬上過去。”

“是,王爺。”

離憂将游泳的球球拎了起來,說:“球球,你說這個小皇帝深更半夜地來攝政王府,難不成真有什麽十萬火急的事?”

“不知道。”球球搖了搖頭,身上的水珠甩在了離憂身上。

他不去找肖九幽,肖九幽應該謝天謝地,躲得遠遠的,怎麽好似肖九幽上趕着送上門,難不成這小皇帝有受虐傾向?

離憂想了半晌,也沒想明白肖九幽的來意,說:“算了,不為難腦細胞了,還是過去看看吧,畢竟是男主,總要打好關系。”

離憂簡單的洗了洗,換上幹淨的衣服就出了門。走進正廳,離憂一眼就看到了背對着門口站立的肖九幽,他揮了揮手,說:“你們都下去吧。”

“是,王爺。”梁坤和富貴一起躬身退下,關上了房門。

離憂走到近前,躬身行禮道:“臣參見皇上。”

肖九幽轉過身,看着面前的離憂,白皙的臉上泛着紅,頭發的發梢還帶着水氣,身子微微弓着,腰背的弧度完美的被勾勒,僅僅是這樣的畫面,肖九幽的身子就有了反應。可就在剛剛,那麽多妃子脫光了站在他面前,使勁渾身解數,他的身子竟像死水一般,完全沒有反應。

心中的怒火翻湧,肖九幽質問道:“攝政王說要還政與朕,還說要全心輔佐,為何朕找你到禦書房議事,你卻回了王府?”

這事确實是離憂理虧,但凡他沒說要還政與肖九幽,肖九幽也就沒有質問他的勇氣。

“皇上見諒,臣不勝酒力,頭腦有些遲鈍,唯恐誤了皇上的事,便未曾去禦書房。”事到如今,離憂也只能找個借口搪塞過去。

“不勝酒力?朕看攝政王與皓月公主相談甚歡,可是改了喜好,對女子有了興趣?”

離憂聞言心裏恍然,心道:“原來根子在這兒啊,肖九幽這是看我和皓月公主走得近,吃醋了,果然男女主吸引定律沒變。”

“皇上莫要誤會,臣與皓月公主只是巧遇,并無他想。”

“只是巧遇?可看皓月公主看攝政王的眼神,似乎并非巧遇那般簡單。看來攝政王的魅力當真天下無雙,就連西涼的皓月公主都被攝政王迷得神魂颠倒。”

“皇上,皓月公主此行的目的是為和親,皇上才是她最佳選擇,又怎會對臣動心思,皇上多慮了。”

“這個方雅婷果然不懷好意,剛才她糾纏不休,就是想挑撥我和肖九幽的關系,讓肖九幽更加恨我,她再和肖九幽提出合作,這樣她就更有主動權,為她以後在後宮的地位奠定基礎,不愧是大女主,心機深沉的很!”離憂忍不住在心裏吐槽。

肖九幽看着離憂,面無表情地問:“你同意朕與她和親?”

“西涼國國勢強盛,西涼國皇帝派人出使,并決議和親,為了邊關安寧,東肖不能拒絕。不過是否和皓月公主和親,皇上自己斟酌,臣不會幹涉。”

“不會幹涉……”肖九幽心中的怒火熊熊燒着,又覺得分外委屈,口不擇言地說:“若朕當真和皓月公主和了親,攝政王就別想再壓制朕,到時朕第一個殺的就是你!”

離憂擡頭看向肖九幽,完全沒想到這個心機深沉的小皇帝,今晚居然這麽失态,這還沒怎麽樣呢,就将心裏的話說了出來,這麽明目張膽,就不怕他起了殺心,換個皇帝?難道說這小皇帝出宮時腦袋被門夾了?

“皇上,以後說話做事要三思,即便心中再想殺人,在沒有萬全把握之前,都不要表現出來。皇上以前做的很好,為何今日這般沉不住氣?”離憂看着肖九幽,眼底沒有半分責怪,滿滿都是擔憂,仿佛剛才肖九幽口中要殺的人不是他一般。

其實肖九幽話一出口就後悔了,他也不明白自己是怎麽了,以往的隐忍不見,竟愚蠢的當着離憂的面說出這些話,這不是明擺着找死麽。可就在他懊悔、緊張時,離憂卻說了那樣一番話,完全出乎肖九幽的意料,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皇上,皓月公主雖為助力,卻也是威脅。皇上可以與她和親,但絕不能封她為後,她畢竟是西涼國公主,難免西涼國目的不純,利用她謀奪東肖,皇上定要三思。”見肖九幽不說話,離憂再接再厲,将為國為民的忠臣形象,刻畫的淋漓盡致。

看着離憂,肖九幽有些恍惚,明明之前還那般霸道、肆意妄為,如今卻變得溫和、設身處地,這麽大的變化當真只是因為一場夢嗎?

肖九幽沉默了許久,說:“攝政王當真不怕朕會殺你麽?”

離憂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說:“怕,這世上誰不怕死。皇上便是不說,臣心裏也清楚,過去臣那般對待皇上,一旦皇上得了勢,第一個除掉的便是臣。種善因得善果,種惡因得惡果,這是臣的報應。”

“你……你當真只是因為一場夢,所以大徹大悟?”無論如何肖九幽都無法相信。

“日久見人心,皇上且看以後吧。”離憂頓了頓,接着說:“皇上,夜深了,明日還需早朝,臣讓人送皇上回去,有何事待明日再說。”

“夜深了,朕便不回去了。”

離憂怔了怔,随即說道:“那臣讓人為皇上打掃房間。”

離憂說着,轉身來到門前,打開房門吩咐道:“皇上要留宿,你去打掃個院子出來。”

“是,王爺。”梁坤領命轉身離去。

離憂剛想進屋,就見院子裏有個黑影走來,他現在原地等待,一看是林昭,下意識地問:“你怎的還沒歇息,可是焦恒那邊出了事?”

林昭躬身行禮,說:“王爺,焦恒那邊沒事,現下燒已經退了,我只是過來回禀王爺,以免王爺挂心。”

離憂一聽松了口氣,說:“無事便好,你也快去歇着吧。”

“王爺,今日您也累了,若不然讓林昭侍候您歇息吧。”

離憂一怔,林昭對梁華君确實有情,卻從未這般主動過,今日也不知是怎麽了。

“不必,這兩日多虧你照顧焦恒,才算保住了他的性命,回去歇息吧。”

“王爺,我只是想在做決定前,和王爺呆在一處,我……我會侍候好王爺。”便是梁華君早已要了他,當林昭說出這話時,還是會感到羞恥。

“都說攝政王府的男寵個個長得俊俏,朕今日便開開眼界,看看是否與傳言一般。”

門外的對話,肖九幽一字不漏的聽在耳裏,原本漸消的怒火再次升騰,擡腳就來到了門口,朝着院子裏的林昭看去。

肖九幽來攝政王府的事屬于機密,除了梁坤外,別人并不知曉,畢竟皇帝出宮不是小事,肖九幽也從未來過攝政王府。

林昭一聽肖九幽的自稱,不禁一陣驚訝,連忙行禮道:“小民林昭見過皇上。”

“擡起頭來。”肖九幽沒有讓林昭起來的意思。

肖九幽的語氣帶着輕蔑,林昭被說的臉色通紅,離憂聽得眉頭皺緊,解圍道:“林昭,你下去歇息吧,本王和皇上還有事要商議。”

林昭心知離憂在幫他解圍,心中感激,說:“是,林昭告退。”

林昭聽得出,肖九幽怎會聽不出,心中怒火高漲,冷冷地說:“朕讓你走了嗎?”

林昭剛剛起身,又跪了回去。

離憂有些不理解肖九幽這麽做的理由,怎麽看他這模樣,都像是在吃醋,可是……想想劇本中的情節,離憂又打消了這個念頭,肖九幽應該是對他怨恨,現在還不能對他動手,只能拿他身邊的人出氣。

離憂不想別人受他牽連,說:“皇上,夜深了,再不歇息,明日早朝該沒精神了,他是何身份,你是何身份,和他計較什麽。”

林昭雖然知道離憂在為他開脫,可心裏依舊不好受。

肖九幽轉頭看向離憂,沉默了一會兒,說:“好,今日朕看在攝政王的面子上,便不與他計較,滾吧。”

林昭深吸一口氣,說:“謝皇上,小民告退。”

林昭起身,躬身退出院外,臨出院子前,回頭看了一眼,肖九幽和離憂雙雙站在門前,在他們身前是交疊在一起的影子。

在東肖皇都,沒人不知道梁華君和肖九幽的關系,他這個攝政王的男寵自然也不例外,他以為肖九幽和後院的那些人一樣,對梁華君是心存怨恨的,可今日肖九幽的所作所為,打破了他之前的想法。肖九幽,高高在上的帝王,竟然愛上了幽禁他,将他當成玩物的攝政王,這是多麽諷刺的事。

“看來外面的傳言不實啊,攝政王對那些男寵多有維護,看來你們之間和諧得很。”

“堂堂兒郎本該大展拳腳,開創一番事業,可如今只能困在攝政王府,做籠中雀,都是臣之錯,臣只想盡量彌補。”

“那朕呢?”肖九幽靠近離憂,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接着說:“你對朕做的那些,又如何來彌補?”

“皇上,臣會還政與你,輔佐你治理東肖……”

“就只是這樣?”肖九幽打斷離憂的話。

離憂沉默了一會兒,長嘆了口氣,說:“皇上,若你想要殺臣,便先将東肖的權利握在手中吧,到時臣在這攝政王府,等着皇上來取臣的性命。”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梁坤及時出現,打斷了緊張的氛圍,說:“王爺,院子已打掃完畢。”

“皇上,臣送你去歇息。”離憂側身站在門邊,讓出門口的位置。

肖九幽看了看他,擡腳走出了房門,一行人在梁坤的帶領下,來到離憂隔壁的松園,将肖九幽送到,離憂轉身想走,卻被肖九幽抱住了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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