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王爺, 水已經準備好了。”
離憂應聲,起身走向寝殿,偌大的浴桶擺在屏風後面, 至少能裝下三個人一起洗。白色的水汽升騰而起, 飄到半空便消失不見,卻讓整個宮殿濕潤了起來, 溫度仿佛也高上了幾度。
離憂來到近前,試了試水溫, 正打算脫衣服, 卻聽球球說:“主人,你看後面。”
離憂轉過身一看,發現小順子正在寬衣解帶, 且上衣已經脫下,光潔的胸膛映入眼簾。他連忙制止道:“停!你這是作甚?”
小順子動作一僵, 惶恐地跪倒在地,道:“王爺, 奴才只是服侍您沐浴。”
“不必了,你出去吧, 本王自己沐浴便可。”
小順子并未起身,不安地說道:“王爺, 可是小順子哪裏做的不對?”
見小順子跪在地上瑟縮着身子,離憂一陣無奈,他說話有那麽吓人嗎,看把這孩子吓得。
“你并未做錯,本王今日想清靜清靜, 你且退下吧。”
“是, 王爺。”小順子僵硬的身子頓時軟了下來, 站起身拿起自己的衣服,躬身退出了殿外。
離憂見狀長舒一口氣,忍不住吐槽道:“這個梁華君也真是的,這私生活得多混亂,才能做到連太監都不放過。”
球球小聲提醒道:“主人,梁華君本身也是太監。”
離憂面色一滞,拎起球球就扔進了浴桶裏,‘噗通’一聲,濺起一片水花,球球沉下去的小身子,瞬間反彈了起來,順勢躺在浴桶裏游起了泳。
離憂見狀不禁一陣好笑,說:“你倒是想得開,哪天要是把你扔到馬路上,你是不是就地躺下睡一覺啊。”
“人生苦短,當然要想得開。你看梁華君,就是想不開,才自宮當了太監。弄得自己男不男女不女不說,還被木晚晴當成傻子利用,最後被肖九幽整整折磨了三年才淩遲處死。啧啧啧,簡直太慘了!”
球球慵懶地飄在水上,兩只爪子悠然自得的攪動着水面,那說話的模樣活像是個老油子。
離憂哭笑不得地說:“球球,你知道你現在有多欠揍嗎?”
球球一聽連忙翻了個身,小短腿蹬着水面,讨好地說:“嘿嘿,我知道主人舍不得。”
離憂不再搭理他,脫掉了身上厚重的衣服,邁進了浴桶。浴桶的設計很人性化,就像是現代社會的浴缸,只是這是木質的,表面有些粗糙,赤着身子躺在裏面,還是會有些不舒服。不過相比普通人家的浴桶,這已經算是相當豪華了。
球球見離憂進來,揮動着小爪子來到他身邊,學着小順子的聲音,說:“王爺,奴才侍候您沐浴。”
剛放松下來的離憂,被球球這麽一嗓子,激起一身的雞皮疙瘩,一把将球球拎了起來,狠狠地□□了一番,說:“讓你淘氣,看你還敢不敢!”
“不敢了,不敢了,主人饒命啊!”
離憂正和球球嬉鬧,突然聽到一陣響動,打斷了離憂的動作,他小聲說:“球球,你聽到什麽聲音了嗎?”
球球甩了甩小腦袋,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說:“好像聽到了。”
離憂伸手拿起了搭在浴桶上的浴巾,說:“球球,我的安全就交給你了。”
“主人放心,有我在,沒人傷得到你。”
輕微的腳步聲響起,離憂警惕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說:“誰啊?”
對方沒出聲,腳步不停地走了過來,離憂隔着屏風只能看到對方的身形,看着有那麽一點熟悉。
離憂警告道:“再不出聲,就莫怪本王心狠手辣了。”
對方似乎遲疑了一瞬,随即出聲說:“是我。”
熟悉的聲音讓離憂一怔,随即皺起了眉頭,說:“皇上,臣在沐浴,實在不方便,若皇上有事召見,可否待臣沐浴過後,再去拜見。”
肖九幽沒有回話,腳步不停地來到屏風前,這才頓住了腳步,說:“王爺為何沒召人侍候沐浴?可是他們惹王爺钰咥生了氣?”
“臣想清靜清靜,便讓他們退下了,皇上找臣可是有事?”離憂将浴巾扯了下來,圍在腰上。
“王爺為何事煩憂?為何突然來這章華宮?”
“下午時分,皓月公主登門,臣原想借病推脫,卻不想皓月公主突然昏倒,臣不得已只能留公主在府中,又怕會惹人非議,便暫時來皇宮住幾日。皇上若是不喜,那待臣沐浴完,便自行回王府。”離憂邊說,邊拿澡巾擦洗着身子,有球球盯着,他不會有危險。
“皓月公主登門?”肖九幽停頓了停頓,接着說:“看來攝政王魅力無雙,竟惹得皓月公主不顧矜持親自登門,真是好生讓人羨慕。”
一聽肖九幽的語氣不對,離憂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苦笑,心道:“這個女主可真是禍害,我好不容易在肖九幽面前刷的好感,指不定經他這麽一鬧,又回歸原點了。”
離憂連忙解釋道:“皇上,皓月公主居心不良,目的便是挑撥你我君臣關系,皇上切莫中計才好。”
“攝政王以為皓月公主長得美嗎?”
離憂怔了怔,小聲問球球,說:“他這麽問是什麽意思?”
球球搖了搖小腦袋,也跟着小聲說:“不知道。”
離憂聞言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說:“他又聽不到你說話,你學我幹嘛?”
球球委屈巴巴地撓了撓小腦袋,說:“主人,他過來了。”
離憂一怔,連忙轉過頭去,只見肖九幽赤着身子站在屏風旁,真正的一絲不/挂。離憂連忙轉過頭,老臉一紅,說:“皇上,你這是作甚?”
“王爺已有數日未曾要九幽了,九幽想得很,今日便讓九幽侍候王爺吧。”肖九幽說着便走了過來。
離憂猛地站起身,動作利落地邁出了浴桶,拿起衣服就往身上套,說:“皇上,臣說過不會再碰你,若皇上實在是……那便去召後宮的妃子侍寝。”
肖九幽躲着他的離憂,心中既憤怒又委屈,說:“王爺還真是一字千金,說不碰九幽,現在連看都不願再看一眼。”
離憂身上都是水,手上的衣服又繁瑣,越是手忙腳亂,越是出錯,急得離憂生生出了一身汗,說:“皇上,臣說過‘日久見人心,且看日後’,就一定不會食言,皇上實在不必如此試探。”
“這人不會真是闖入者吧,否則怎麽可能上趕着送上門。媽媽咪呀,都說男孩子出門在外也要保護好自己,現在就連太監出門都不安全了嗎?男女主輪番轟炸,還讓不讓我好生攢演技值了。”離憂忍不住在心裏吐槽。
“試探?”肖九幽自嘲地笑了笑,說:“若我說,我已經不能與女子行房,王爺信嗎?”
離憂的動作一頓,下意識地看向肖九幽,卻在接觸到他□□的身體後,尴尬的移開,心裏犯起了嘀咕:“這小皇帝不會被梁華君掰彎了吧?可原劇本可沒這樣的劇情設定啊。”
“皇上只是太累了,等過段時間應該就會好了。”
“太後被送走了,以後應該都不會再回來,下半輩子青燈古佛,或許還能贖點罪。這本應是好事,可九幽心裏卻不知為何空落落的,難受得很。王爺,今日便陪陪九幽吧。”
木晚晴即便做了再多的錯事,說到底也是他母親,他對她的感情是愛恨交加。現在木晚晴被送去廣恩寺,贖她犯下的罪,肖九幽心中的怨恨消散了些許,埋藏在心底兒子對母親的孺慕之情,冒出了頭,讓他心情複雜,也在清理當中,離憂倒是能夠理解。
“皇上若是想找人聊一聊,臣樂意奉陪,還請皇上先把衣服穿上。”
肖九幽沉默地看着離憂,邁開步子走了過去,說:“我只想王爺能要我,就像之前那樣,王爺想如何便如何,九幽這次心甘情願。”
離憂眉頭皺緊,看向肖九幽的眼睛,此時的他就像個無助的孩子,好像身處黑暗當中,找不到出路,急切地想要抓住什麽。如果他是闖入者,那他對木晚晴就不會有感情,也不會是現在這副模樣,離憂又開始搖擺。
離憂系好中衣的衣帶,繞過肖九幽走了出去。
肖九幽怔怔地看着離憂,看着他消失在眼前,委屈洶湧而至,他眼眶發酸,無助地蹲下身子,将自己蜷縮起來。為什麽他的心這麽難受?為什麽他放下所有過來求他,他竟然不屑一顧,為什麽就連他也棄他而去?
離憂繞到屏風後面,撿起地上的衣服,又走了回來,看着蜷縮在地上的肖九幽,心裏不禁沉沉地嘆了口氣,說到底他也不過剛剛二十歲,在現代還是個生活在校園中的孩子,可他卻經歷了那麽多黑暗,以至于現在心理已經變得不正常。
離憂蹲下身,将衣服披在肖九幽的身上,隔着衣服将他抱緊。現在他能給的,也就只有一個擁抱了。
肖九幽的身子一僵,他茫然地擡起頭看向離憂,看到他眼底的憐惜和溫柔,他從未這樣看過自己,他的眼神仿佛一束光,正将他從黑暗中一點一點的拉出來。
“皇上若是想哭,便哭出來吧,太過壓抑,對身體不好。”
肖九幽沉默地看着離憂,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一顆一顆的洶湧而出。
離憂抱住肖九幽,讓他靠在自己懷裏,離憂實在不忍心看着那雙溢滿淚水的眼睛。
肖九幽靠在離憂懷裏,第一次覺得這個懷抱如此溫暖,他伸出手環住了離憂的腰,不再無聲的哭泣,而是嗚嗚地哭了起來。
離憂什麽都沒說,只是安撫地拍着他的後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離憂蹲的兩腿發麻,卻不好意思動,只能咬牙堅持着。
肖九幽發洩過後,聲音沙啞地在離憂耳邊說:“王爺,今晚讓我留在吧。”
“皇上,以前臣做了太多錯事,不能一錯再錯,皇上也該過正常人的生活。”
肖九幽緊了緊手臂,說:“我……我不想一個人,王爺便讓我留下吧。”
離憂感覺到什麽有些不對,想要拉開彼此的距離,卻被肖九幽死死抱着,說:“皇上,放手。”
“我不放。明明是你把我變成這樣的,可你現在卻要把我丢下,我不許,不許!”肖九幽的語氣帶上哽咽。
離憂一時間竟無言以對,只能看向球球,無聲地說:“快讓他沉睡。”
球球愣了愣,随即明白了過來,張嘴吐出一個泡泡。泡泡在觸碰到肖九幽的皮膚時,無聲的爆開,剛剛還情緒激動的人,緩緩閉上眼睛,身子一軟,倒在了離憂身上。
離憂不禁松了口氣,說:“去把他的衣服拿來。”
球球點點頭,一蹦一跳地将肖九幽的衣服拖了過來,還被自己絆了一個跟頭。
離憂把衣服鋪在地上,随後将肖九幽小心的放倒。他慢慢地起身,眼睛不出意外地黑了下來,兩腿發麻,就像有人在拿針紮他一樣。
緩了好一會兒,離憂才緩了過來,随後将肖九幽用衣服裹了個結實,這才彎腰将他抱起,放到了床上。
安置好肖九幽,離憂走出寝殿,看着殿門外的小順子,面無表情地說:“皇上進殿為何不通傳?”
小順子連忙跪倒在地,解釋道:“王爺,皇上不讓奴才通傳,奴才不敢違背,還請王爺恕罪。”
離憂冷聲說:“這次便罷,若還有下次,小心你的腦袋!”
“是,奴才謹記,多謝王爺寬恕。”
“去把側殿收拾出來,本王要在側殿歇息。”
“是,奴才這就去。”
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側殿便已經收拾好,離憂讓小順子重新拿了一套衣服換上,又将殿門上了闩,這才放心的上床睡覺。
“主人,剛才小皇帝來找你,是想跟你做/愛嗎?”
球球的話一出,差點讓離憂被口水嗆死,他咳嗦了兩聲,說:“你說你這小腦袋瓜,每天都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主人,繁衍生息不是人類延續必須要做的事嗎?主人怎麽好像很排斥似的。”
“話是沒錯,但這些是很隐晦的事,你看誰天天把這事挂在嘴邊說的?”
“小皇帝不就是嘛,他每次見到主人,都會兩眼放光,就像是發情期的動物。”球球邊說,邊眨了眨大眼睛。
“你最近都看什麽了?”
好家夥‘發情的動物’都出來了,這小家夥最近都跟誰學了些什麽。
“沒看什麽啊,就是重溫了兩遍劇本。主人,劇本上描寫的小皇帝和梁華君……”
離憂連忙捂住了球球的嘴,說:“打住!以後這種情節不許看,否則就扣你衣服!”
雖然不是言情劇,但劇本上有大篇的床/戲描寫,尤其是梁華君和肖九幽的床/戲,離憂僅僅掃了兩眼,就一陣面紅耳赤,根本不好意思看。
球球愣了愣,随即委屈地說:“主人之前說我懶,記不住劇本內容,現在又不讓我看……”
經球球這麽一說,離憂都覺得自己在無理取鬧,不禁苦笑着說:“這個劇本世界的內容,你只記個大概就行,不用看那麽仔細。”
“那好吧。”
離憂吹熄了燈,躺下閉上眼睛,說:“球球,你說我們現在前有狼後有虎,以後的路該怎麽走?”
球球在離憂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好,說:“主人,我發現自從你來劇本世界,每個世界的男主都會愛上你,這次也不例外,我覺得咱們就從男主身上下手。之前的三十……”
球球說着說着,突然閉了嘴,随即興奮地說:“主人,咱們的演技值現在有五十個了。”
離憂怔了怔,随即想到之前和肖九幽的相處,說:“好事,至少咱們現在的演技值過半了。”
“嘿嘿,所以咱們的落腳點還是得在男主身上。”
離憂沉吟了一會兒,說:“自從梁坤出宮,到現在還沒回來,那就說明方雅婷還在王府。你說就算他是公主的身份,但好歹是個女人吧,呆在一個全是男人的地方,他就不怕被人說閑話嗎?”
“女主的所作所為,我也沒想明白,他好像就認準了主人一樣。”
“你說的沒錯,我跟女主天生不對付,以後還是有多遠躲多遠吧。”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會兒天,沒一會兒的功夫,離憂便睡了過去。球球也往離憂的懷裏靠了靠,閉上眼睛睡覺。
“吧嗒”,細微的聲音響起,離憂懷裏的球球瞬間擡起了頭,警惕地看向窗口。
球球連忙推了推離憂,出聲叫道:“主人快醒醒,窗口有動靜。”
離憂正睡得香,有些不耐煩地嘟囔道:“別鬧,快睡吧,明兒還得早朝。”
窗外的人聽到動靜,連忙停下了動作,快速地躲到了牆後面。
球球趴在離憂耳朵邊,說:“主人,窗外有刺客!”
離憂好似終于聽清了,驀然睜開雙眼,轉頭看向窗口的方向。他屏氣凝神聽了半晌,也沒聽到什麽動靜,可他知道球球絕對不會拿這種事跟他開玩笑,一定是那人在等待時機。
球球後腿一蹬,随即便跳下了床,來到窗前縱身一躍,直接穿過了牆壁。在窗前溜達了一圈,又繞到了門口的位置,除了守門的內侍,球球沒看到別的人。
球球回到寝殿,跳上了床說:“主人,人跑了,應該是聽到了殿裏的動靜,給吓跑了。”
離憂想了想,猜測道:“你說會不會住在正殿的小皇帝?”
“我覺得不太可能,如果是小皇帝的話,聽到主人說的話,根本就不會跑,反而會爬進來,看看主人床上躺的是誰。”
不得不說球球這話說得有道理,離憂苦笑着說:“不是小皇帝,大半夜的爬窗,肯定也不懷好意,應該是梁華君的那些仇家。”
“主人,這附近不是有枭衛守着嗎?怎麽那人那麽輕易就能摸來,而且知道主人住的偏殿,這有點說不過去吧。”
球球的提醒很到位,離憂住到偏殿來,也是臨時起意,來人是怎麽知道的,除非那人是章華宮的內侍。
“到哪兒都不消停。看來得多加點小心了,尤其是吃食,宮鬥劇裏大部分害人的法子都是下毒,萬一我突然昏迷不醒啥的,你記得使用演技值給我解毒,這種時候不用心疼演技值,知道嗎?”離憂忍不住囑咐道。
“主人,我有那麽傻嘛,這還能不知道?”
“我就怕你這小腦袋瓜突然犯抽。行了行了,趕緊睡吧,明天還得早朝,現在得抓緊時間睡覺,否則早上又起不來。”
與此同時,章華宮正殿的寝殿內,肖九幽突然睜開了眼睛,在一瞬間的茫然以後,恢複了清醒。他四下看了看,并沒有發現旁人的身影,回想之前發生的事,再看看身上胡亂裹着的衣服,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地笑。
以前的他不情願,梁華君強迫他;現在他上趕着,梁華君卻不要他。
“憑什麽你說要就要,說不要就不要……梁華君,我現在已不是你能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
窗前突然有了響動,肖九幽聽了聽,穿上中衣便下了床,來到窗前小聲說道:“何事?”
“皇上,方才有人去了側殿,本欲進入攝政王的寝殿,不知為何半途而廢。”窗外傳來男子的聲音。
肖九幽下意識地皺緊了眉,問:“可看清是誰?”
“回皇上,屬下并未看清,不過屬下一路跟随,發現他進了內侍所住的房間,應是章華宮的內侍。”
“章華宮的人?”肖九幽眼神微眯,說:“繼續監視,切記莫要被枭衛的人發現。”
“是,皇上,屬下遵命。”
章華宮是他還是皇子時住的宮殿,裏面的人幾乎沒換,竟然會有心懷不軌的,看來殿中空了許久,他們沒了主子,心就野了。
肖九幽轉身回到了床邊,重新躺了回去,明日還有早朝,他必須養足精神。可躺在床上,肖九幽卻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着,腦海裏始終萦繞着離憂抱着自己的畫面,從未有過的溫柔,從未有過的溫暖,那時他仿佛覺得自己也是被捧在手心疼愛的人。
“皇上,臣不能一錯再錯……”
“皇上,臣以後不會再碰你……”
“皇上,臣會還政與你,全心輔佐……”
離憂的話再耳邊回響,一遍又一遍,徹底亂了肖九幽的心。
“皇上,你只是累了,待過段時間就能恢複正常……”
“累了?”想想之前的所作所為,肖九幽呲笑一聲,輕聲呢喃道:“不,我是病了,且病入膏肓!肖九幽啊肖九幽,你竟然會日日想念仇人,會為他争風吃醋……”
之前肖九幽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并不自知,經歷了方才的事後,卻突然像是開了竅,他敵視皓月公主還有情可原,可敵視林昭,便說不通。無論是宮中,還是王府,梁華君的男寵無數,他心裏清楚,有些還是他送給梁華君的,目的就是想分散梁華君的注意,少折騰他。可那晚他去攝政王府,聽着林昭求寵的話,心裏的怒火叢生,甚至不顧一國之君的尊嚴,和一個男寵計較,當時他并未多想,現在想來那就是嫉妒,就是吃醋。
想明白的肖九幽嘴角的笑意忽而轉變,輕聲說:“以前我是你的籠中雀,以後你便是我的籠中雀。”
同樣輾轉反側的還有賴在攝政王府的林丘,宮裏有個和梁華君有過無數腿的小皇帝,甚至是諸多男寵,那麽多人虎視眈眈,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
突然聽到一陣打鬥聲,原本就睡不着的林丘,頓時起了身,守夜的蓮兒聽到動靜,連忙來到門前,說:“公主可是有什麽吩咐?”
“本宮聽着外面像是出了事,你去打聽打聽。”
“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