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此言,宦官撲通一聲便是跪下,叩首答道,“奴才該死。”
魁帝止步,看着跪在地上,微微顫抖的宦官,皺了皺眉心,淡淡的說道,“起來吧,跟寡人打哈哈的人多了去了,若是寡人将每一個都賜死,天下人都該死完了。”
宦官聽來,心中稍緩,卻還是不敢起身,只又說道,“奴才該死。”
魁帝見狀,笑了笑說道,“行了起來吧,饒你一回,無有下次。”
聞得魁帝此言,宦官方才敢起身,說道,“謝陛下寬宥。”
魁帝便是複又擡步,順着石子小路往前走去,待轉過幾個廊亭,便是到了青霜宮的宮牆外邊兒。
宦官不敢多言,只靜靜的跟在魁帝後邊兒,不想魁帝卻是頓了腳步,在幾枝從青霜宮宮牆裏邊兒伸出了的枝桠下停下。
只見魁帝擡眸,看着那幾枝樹杈,宦官見狀,便是松了一口氣。
魁帝将那樹杈看了半天,忽而輕聲說道,“今日下午,邵将軍進宮來跟寡人舉薦,請平明侯護送黃金至邊關,”說着微頓,又道,“想來問問紀王的意思,可竟是忘了。”
宦官聞言,便是小心說道,“陛下明日再來同紀王商讨,也不遲。”
魁帝搖了搖頭,說道,“邊關等着用錢,明日寡人就下旨,讓平明侯護送黃金過去吧,”說着輕嘆,“京中局勢,紀王初來乍到,能看明白幾分?以後再慢慢教他吧。”
宦官聞言倏然擡頭,看向魁帝,滿眼驚詫,喚道,“陛,陛下?”
魁帝卻只是輕聲笑了笑,拂袖轉身,嘆道,“走吧,該回去上朝了。”
便說朝堂之上,魁帝便是宣了旨意,岑行之雖然很是意外,便也是将旨接了。趙老王爺也有些沒有聯想到此事,怎的忽然就讓岑行之去護送黃金,有些突然。
不過便在他們詫異之時,魁帝說道,“此為邵愛卿的意思,寡人以為,諸位臣子也須得同邵愛卿這般,能多給寡人,提一些有用的政見,不要整日拉幫結派,只想着互相打壓。”
衆臣聽罷,便皆是俯身叩拜,說道,“陛下教誨,臣等謹記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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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魁帝便是揮了揮手,說道,“如此便好,退朝吧,”說罷,便是起身離開。
衆臣自是恭送。
十五相挾
如此,趙老王爺已經是心中了然,便是舉目看向岑行之,只見岑行之微微皺着眉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待衆臣都走出了大殿,岑行之走在前頭,想着方才魁帝降下的旨意,讓他午後便護送黃金去往邊關。
只是他又想起與趙老王爺的對話,趙老王爺話中有話,他還未參透,這事兒就來了。
想至此處,岑行之便是連忙回頭,尋找趙老王爺的身影,只見趙老王爺就在身後,自是回身,給趙老王爺見了一禮。
趙老王爺見狀,便是笑了笑,問道,“怎麽,小侯爺有事?”
岑行之颔首,說道,“王爺上回所言,還望指點,我很久不在朝中,不通局勢,敢問王爺,此行護送黃金,會否有兇險。”
趙老王爺笑道,“該是無有兇險的,小侯爺安心前去便是,局勢多變,還得小侯爺自己去看,”說着一頓,又道,“哦,不過有一事,我不知當講不當講,畢竟是小侯爺家事。”
岑行之聞言問道,“請老王爺明言。”
趙老王爺便道,“石榴街那個賣糖的小子,确實忒俊,小侯爺又要出門,得交代人防家了。”
岑行之聽罷,面色一沉。
便說石榴街這邊兒,照常是供不應求,未出三刻,那糖就賣完了,宋井和宋知便是關了鋪子的門,閑聊起來。
宋知坐在櫃臺之上,拿了一張白紙,上面寫着對否兩個字,閑閑問道,“今日怎不見虞将軍來。”
宋井捧着不知名的話本子看着,聞言答道,“不曉得,應該是有什麽事兒吧,不然他準來蹭口糖吃。”
宋知聽來笑了一聲,又寫了一個否字,方說道,“別是來看人的吧。”
宋井聞言不明,“看人?”
宋知含笑應道,“是啊,看人。”
宋井聽來想了想,說道,“難道虞風亭,是在看每日來買糖的姑娘裏邊兒,有沒有好看的?”
宋知聽了又笑了一聲,說道,“應該不是。”
聞得此言,宋井便将話本子合上,準備坐到宋知身邊兒去,問個明白,誰知卻在此時,聽見有人叩門。
宋井便去開門,見是岑行之,便是說道,“侯爺來啦,我去給您取糖來。”
話落,卻是聽得岑行之問道,“宋知呢?”
宋知聞言,便是從櫃臺上起身,擡頭笑臉答道,“侯爺有事兒?我在這兒。”
岑行之将宋知看了看,便是說道,“我要去一趟邊關,宋公子與本侯同行吧。”
“啊?”宋知和宋井異口同聲,滿是意外。
宋知反應過來,便是問道,“侯爺說什麽呢,侯爺去邊關,與我何幹,如何要我同行?”
虞風亭聽來,便是說道,“如此,宋公子既然問了,我便也就直說了,”說着微頓,又道,“舍妹迷戀宋公子,我不放心。”
聽得此言,宋井撲哧笑了一聲,轉頭看了看宋知,便道,“侯爺此行也太荒謬了吧,不可不可。”
宋知亦是覺得有些可笑,便也想着是可算明白了,岑悅之如何那般不講道理,原來親哥也是這般,便是說道,“侯爺不要胡鬧了。”
岑行之挑眉說道,“本侯并非胡鬧,是為了顧及舍妹的名聲,請宋公子收拾收拾東西,午後自會派人來接宋公子,”說罷,便是回了馬車離開。
宋知驚住,看着馬車走遠,方同宋井相視一眼,說道,“還有這樣的人?”
宋井亦是吃驚,應道,“估計岑行之在軍隊裏邊兒呆慣了,跟誰說話都覺得是下命令。”
宋知好笑,“那他憑什麽給我下命令啊!”
宋井坐到了宋知的身側,說道,“那就不去,看他能把你我如何了。”
宋知聽來哈哈一笑,笑罷輕嘆,複又低頭去寫字,宋井便就趴在宋知身側,看着宋知寫字。
待宋知寫滿了一張紙,對否兩字否字更多,宋知便是将筆擱了,撤了紙扔在一旁,對宋井說道,“我昨日方說不好抽身了,今日便是應驗,你說我是不是烏鴉嘴。”
宋井搖了搖頭,說道,“不是烏鴉嘴,可能是未蔔先知。”
待至午後,岑行之說要派人來,果然不錯,且是親自前來,叩開糖店的門扉,想着若是宋知不跟自己走,便準備将人綁走。
誰知宋知卻是拿着包袱,等着自己,岑行之稍有意外。
岑行之見狀,便是說道,“如此甚好,宋公子果然是個聰明人。”
宋知背着包袱,笑着點了點頭,說道,“侯爺,是讓我如何跟随呢?”
岑行之說道,“自有馬車,會有人帶你去。”
宋知颔首應道,“多謝侯爺安排。”
聞言,岑行之看着宋知微微皺了皺眉頭,便是轉身對身後的士兵說道,“好了,帶宋公子上馬車。”
士兵應下,走到宋知的面前,說道,“宋公子,請随我來。”
宋知含笑應了,回頭又瞧了瞧宋井,說道,“那我走了。”
宋井嗯了一聲,宋知便是随着士兵出了糖店,上了岑行之安排的馬車。
糖店中,岑行之欲轉身離開,宋井卻是喚道,“侯爺,此行別讓我們阿知受苦,在此謝過了。”
岑行之聞言點了頭,說道,“只是讓他随行,不會讓他受苦的。”
宋井聽來笑了笑,說道,“有侯爺這句話就好。”
岑行之便道,“告辭,”說罷,便是出了糖店。
糖店外邊兒,是一連趟的馬車,岑行之為首騎在馬上,道一聲出發,車隊便是行進,宋知從其中一輛馬車的窗戶簾後邊,探出頭來,跟宋井招了招手。
宋井抿唇笑了笑,看着車隊走遠,便是收了笑容,此時旁邊兒看熱鬧的商鋪,方敢相問。
“阿井啊,這平明侯怎麽把阿知給帶走了。”
宋井淡淡說道,“說是一道去邊關。”
聽得此言,做早點的李嬸兒便是啐了一口,說道,“呸,這關咱們阿知什麽事兒,人家大小姐非要讓咱們阿知去送糖,這怎麽着,管不住自家妹妹,就把我們阿知帶去受罪。”
宋井聽來,對着李嬸兒苦笑了一下,說道,“多謝李嬸兒關懷了,阿知說了,下輩子一定不長這麽好看了。”
衆人聽罷,便是一陣同情,又把宋知挂在嘴上心疼許多句。
恰在這時,虞風亭趕馬而至,見了衆人問道,“是怎麽回事兒,我怎麽聽說平明侯把阿知帶走了。”
衆人聞言,便是七嘴八舌,說平明侯一家仗着官威,折騰小平民。雖然說的極誇張,但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