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腳的将托盤擱下,又道,“侯爺慢用,奴婢在外,有事喚奴婢便是。”
岑行之點了點頭,“去吧。”
婢女便是返身退下,又将門扉關上。
待岑行之将面吃了,又把酒喝了兩盅,便覺得飽了,卻是覺得房中有些悶熱,便是起身,推門而出。
那婢女仍候在門外,見得岑行之出來,便是挑了挑眉,笑問,“侯爺怎麽出來了?”
岑行之說道,“我去轉轉,”說着又道,“房中碗碟,收了吧。”
婢女聞言,微微一愣,仿佛有些意外,卻是很快應道,“是,奴婢這就去收。”
岑行之便是離了卧房這邊兒,走了兩步,卻也不知往哪裏逛去,卻是忽然想起,臨行之前,那個宋知的兄長交代他別讓宋知吃苦。
這兩日他一直在列隊前首,把宋知放在車隊中的馬車裏,不知如何。
想至此處,便是去尋了個将士,問了将宋知安排在何處,便是過去一看。
宋知和一個駕車的将士住在一間屋子裏邊兒,這将士名喚岑歸,是岑行之的手下。
宋知也不明白,自己都随着來了,岑行之何必還點個人監視自己,究竟是防着什麽呢。
不過這個岑歸倒是很好相處,兩人相識下來熟稔了,倒也是時常玩笑。
這會兒剛吃罷了晚飯,宋知無事,便是鋪紙在飯桌上,又寫起對否兩字來。
岑歸見了,驚道,“你還會寫字兒啊?”
宋知笑了笑,說道,“兒時鄰居是個老先生,教我讀書寫字,”說着擡眸,看向岑歸,笑道,“怎麽了?”
Advertisement
岑歸在宋知身邊兒坐下,拿起那張紙,指着那個否字,說道,“我認識這個字兒,是否是不是?”
宋知點了點頭,應道,“對,”說着又笑道,“你也識字啊,幹嘛大驚小怪的。”
岑歸聞言笑了笑,說道,“我就認識幾個字兒而已,你會多少個字兒?”
宋知聽來想了想,說道,“總有個上十來個吧,”說着笑道,“你會不會寫你的名字?”
岑歸搖了搖頭,笑問宋知,“怎麽你會?”
宋知颔首,“我當然會,”說着便是俯首,在紙上寫下了岑歸兩個字,指着給岑歸看,說道,“你看,此字為岑,此字為歸。”
岑歸笑了起來,說道,“得,那我來寫寫吧。”
如此,宋知便把筆遞給了岑歸,讓岑歸在一旁照着寫,奈何岑歸筆畫不對,宋知便是起身,握住了岑歸的手,教他筆畫。
卻是此時,岑行之推門而入,見得此景,心中一愣。
岑歸和宋知也是愣住,只岑歸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連忙擱下筆,對着岑行之躬身,“侯爺來了。”
岑行之方才回神,點了點頭,便是看向宋知,問道,“宋公子可還适應?”
宋知便也起身,應道,“多謝侯爺關心,我還算适應,無有大礙。”
岑行之聽來颔首,卻又忽然有些怒氣,自己手下才跟宋知認識兩日,便能坐到一塊兒寫字兒了,便是挑眉睨了岑歸一眼,“寫字呢,倒是好消遣啊。”
岑歸見狀,心中直呼不妙,便是只得低頭應道,“是,宋公子教我寫自個兒名字。”
岑行之聞言,有些意外,擡眸去看宋知,不想他還會寫字,便是走近兩步,拿了那張紙來看。
便見那紙上寫着對否兩個字,還有岑歸的名字,只是那字又讓岑行之意外,便是對宋知說道,“沒想到宋公子的字,寫的還不錯。”
宋知便道,“多謝侯爺誇贊。”
宋知答的不卑不亢,岑行之聽罷,忽覺沒得意思,便是說道,“罷了,既然宋公子無事,我也回去了。”
宋知聽了,便是說道,“侯爺行路,該早些休息才是。”
岑行之聞言,便道,“這就走,”說罷,便是擡步離開。
岑歸躬身相送,卻被岑行之哼了一聲給止住了,“好好學寫字兒吧。”
岑歸聽來,只得硬着頭皮說道,“侯爺早些休息。”
見岑行之離開,岑歸方嘆了一聲離開,将門關上,有些垂頭喪氣的,回身一見,卻見宋知面上有些促狹的笑意。
岑歸便是怨道,“宋公子幸災樂禍呢。”
宋知聽來輕笑了兩聲,應道,“算是吧,只是笑的不是你的災。”
十八绮夢
岑歸聞言不明,問道,“什麽,什麽不是我的災,宋公子這話是什麽意思?”
宋知哈哈一笑,說道,“我瞎說的,”說着便又在椅子上坐下,擡了擡筆問岑歸,“這名字,你還學不學了?”
岑歸聽來,想了想說道,“學吧,反正侯爺都看見了,索性學會了算了。”
宋知聞言颔首,笑道,“這就對了,學習自己的姓名,有何不可的。”
便說岑行之這邊兒,看過了宋知之後,便是後悔,覺得自己真是不該去看。想想自己那手下,一臉乖巧的被宋知拿着手寫字兒,他就有些胸口發悶。
如此,便也沒心情閑逛了,自往卧房回去。待回到了卧房這裏,只見那婢女仍候在門口,岑行之便微微皺了皺眉頭。
走至門前,婢女給岑行之見禮,岑行之便是說道,“你不必在此候着了,下去吧。”
婢女聞言,擡眸看向岑行之,眼中有些不明的光芒閃爍。
岑行之便道,“看着本侯做甚!”
“奴婢該死,”婢女聽來,連忙低眸答道,“奴婢這就退下,”說罷,便是躬身匆匆離開。
岑行之便是哼了一聲,推開了卧房的門扉,進了房中,反身将門給叩上。房中沐浴之物已然備的齊全,岑行之便是進了浴桶之中,沐浴一番,自上床躺着去了,欲要入睡。
只是岑行之愈躺着,愈發覺得隐隐有一股焦躁之意,又有些睡意昏沉,便是擡手摸了一把額頭。
額上竟是附着這一層薄汗,岑行之皺眉,還未至盛夏,怎的這般燥熱,便是将身支起,把床幔拉開,又将床畔的半扇軒窗打開,引得徐徐夜風進來,方稍得舒解。
這才安穩些了,便阖眼睡去。
只是這睡夢中竟是不得安寧,岑行之仿佛是到了火爐旁邊兒,一身一身的汗出個不停,将岑行之折騰的不得安睡。
恍惚間,岑行之從床上坐起身來,想起那浴桶中的水,該是涼了,便是往浴桶走去,坐進了桶涼水之中。
身體舒服了,頭腦卻還是昏沉着,恰在此時,忽有一陣淺淡的香風吹來,岑行之皺着眉頭,眯着眼眸,仿佛有個人影走到了身前。
岑行之便是問道,“何人!”
那人未答,亦在夜色中看不出男女,只輕笑了兩聲,便是伸手過來,扣住了岑行之的下颌,往岑行之口中灌下了一口冰涼。
岑行之嗆了一下,怒道,“放肆!你是什麽人,竟敢如此大膽!”
那身影又笑了笑,便是隐去,岑行之費力從浴桶中爬了出來,想要追過去,卻是不見任何人的蹤影。
恰在此時,忽聞幾聲犬吠,岑行之驟然清醒。
卻見自己是好端端的躺在床上,哪有什麽身影,窗外天色蒙蒙亮,竟已至清晨,再看手邊兒,竟放着一只茶盞,水痕已幹。
難道……都是一場夢?岑行之擡手按了按額角,自己怎會做這樣的夢。
如此,便是回想昨夜,那婢女那酒菜,還有自己讓那婢女離開時,婢女妩媚又意外的神情……想至此處,岑行之額上的青筋開始有些發跳,這個夜洲太守,竟敢如此大膽!
便說待至衆人睡起,宋知坐在房中,岑歸從外邊兒端來了清粥,擱在了宋知的跟前兒,嘆道,“唉,早飯只有這個了,吃了咱們又得趕路了。”
宋知聞言,擡手拿起調羹,挖了一勺稠密的白粥,笑道,“粥也不錯。”
岑歸聽來卻是說道,“粥有什麽好吃的,本來早上太守大人給大家夥兒準備了雞湯米飯,可是不知侯爺怎麽了,不讓吃那雞湯米飯,只叫又重新煮了白粥來喝。”
宋知聽罷,隐隐有些忍俊不禁,便是說道,“哎呀,既然侯爺這般安排的,定是有他的道理,就別抱怨了。”
岑歸聞言,連忙擺了擺手說道,“我可沒抱怨啊,我就是覺得有點兒奇怪。”
宋知笑了笑,喝了一口白粥,說道,“許是昨夜侯爺沒有睡好,今早心情不好,又不想吃油膩的罷了。”
岑歸聽來,搖了搖頭說道,“我覺得不是,肯定不是侯爺沒睡好那麽簡單,我方才聽人說,侯爺一早晨就黑着一張臉,把太守大人都給吓着了。”
“哈哈,”宋知聽至此處,終是忍不住輕笑了兩聲。
岑歸見狀不解,問道,“宋公子,你又在笑什麽啊?”
宋知搖頭答道,“沒什麽沒什麽,只是這粥太好喝了。”
岑歸聽得此言,撓了撓頭,更是不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