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節
道,“沒什麽不好,”說罷,便是開始皺眉思索。
陸澗音見狀,心中暗暗覺得有些好笑,岑行之聽得今朝這般說,定然是想着他一個人上了煙波渡之後,下一步該如何行事。
“紀王的軍隊暫且不提,侯爺十五萬大軍訓練有素,宜世子眼下定然不敢貿然行事,等明日到了煙波渡上岸,我們會送侯爺到軍隊駐紮處再離開,”陸澗音說道。
岑行之聞言,倏然擡眸,看向陸澗音。
陸澗音溫爾一笑,“既然救了人,當然會救到底,不然侯爺以為我們磨刀做什麽呢?”
岑行之聽罷,暗道自己狹隘了,便是抱拳說了一句,“救命之恩,在下無以為報,日後若有需要,定當生死相赴!”
“不用不用,不用生死相赴,”謝今朝拍了拍岑行之的肩頭說道,“既然話都說開了,我也說一句啊。”
“謝公子請講,”岑行之說道。
“我本人當初是十分不同意勾搭你妹妹這事兒的,”謝今朝說道,“這個能不能一筆勾銷了?”
岑行之聽着謝今朝所言,一張臉在月色下變了幾變,應道,“往日恩怨,都過往不究了。”
謝今朝聞言笑道,“就知道侯爺是個爽快人!”
岑行之聽來,便是扯着嘴角笑了笑。陸澗音含笑看着岑行之,覺得他的笑容中,隐隐有幾分心不甘情不願。
卻說此時宜王府中,宜王和宜世子坐在堂中,堂中靜悄悄的,宜王一臉擔憂的看着宜世子。
半晌,宜世子說道,“父王,咱們得逃了,到現在,連個岑行之的影子都找不到。”
宜王聞言問道,“那你老王叔那邊兒怎麽辦?”
宜世子說道,“老王叔他又不傻,咱們這兒沒有消息,他不會貿然動手的,前頭我養的軍隊和那些江湖人正抵擋着,”說着皺眉一頓,接着說道,“別看他們這會兒能擋住,但是等魁帝得了消息,派人過來,咱們真就插翅難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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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些江湖人,要不要跟他們說一聲?”宜王問道。
宜世子聽得此言,想了一會兒說道,“當然要說,還得讓他們跟咱們一塊兒離開。”
宜王聽來點了點頭,又道,“可是咱們逃哪兒去呢?”
“天下之大,總有藏身之處,咱們坐船逃吧,”宜世子說着,便是吩咐外邊兒的侍者,“去把諸葛大俠和許大俠請來。”
話音落下,便有侍者應下去辦。稍帶片刻,諸葛策便是匆匆忙忙的過來了,問道,“啥事兒啊?許乾傾前頭指揮呢,脫不開身。”
宜世子見了,竟是從椅子上起身,撩袍給諸葛策跪下了,抱拳說道,“諸葛大俠,知道你們俠肝義膽,可是此事我思慮再三,此時不走,以後就真的走不了了。”
諸葛策見得宜世子跪下,頓時慌亂,連忙把人扶起,說道,“哎呦,這是啥意思啊,快起來說話。”
宜世子說道,“我們的意思就是,咱們該走了,請諸葛大俠去跟許大俠說說,趕緊帶着兄弟們離開,等京中的援軍到了,就再難逃脫了,”說着又道,“我那些軍隊還能抵擋一陣,咱們趁此快走。”
諸葛策聽明白了,覺得宜世子不愧是皇室中人,想的就是長遠,便是連忙應道,“好好,那我這就去跟許乾傾說,讓他們開始撤,宜世子你先派人去準備船只。”
宜世子聽來應道,“多謝諸葛大俠,我這就速速去命人準備船只。”
如此,宜世子便是派人着手去準備船只,諸葛策那邊兒将話同許乾傾說了,許乾傾直道也有此意,兩相意合,便開始讓随着他們前來的武林中人開始抽身。
将至子時,前頭岑行之的軍隊和宜世子的軍隊,兩方将士交戰正酣,這後邊兒卻是頂着月色,五六船只,啓航離開。
孤島之上,天色将蒙蒙亮,謝今朝便是醒了,覺得有些餓,便是拿了身旁的一個桃子來啃了一口。
咔嚓一聲,咬的清脆,驚醒了陸澗音。
陸澗音揉着眼睛,問道,“餓了?”
謝今朝搖了搖頭,“這島上昨晚咱倆轉的時候,看見有水了嗎?”
聞言,陸澗音回想一番,說道,“沒見着哪裏有水源。”
謝今朝聽來便是嘆了一聲,說道,“渴,”說着便是起身,将桃子在一邊兒擱下,向海水走了過去。
陸澗音見狀,亦是起身跟上,說道,“別喝海水,那麽鹹,會越喝越渴的。”
謝今朝擺了擺手,說道,“不喝不喝,洗把臉。”
昨晚上島之時,已然漲了潮,一夜過去潮水退了,陸澗音和謝今朝走了好一段路,才走到了海水邊。
躬身掬了一把海水,打在臉上,便是覺得精神一些,陸澗音便也捧水洗了一把。
謝今朝啊了一聲,倒在了潮水退去的沙子上,嘆道,“趕緊走,我一刻都待不下去了,渴的不行。”
陸澗音在謝今朝身邊兒坐下,看着謝今朝的臉龐,想了想說道,“不如去弄點兒露水來喝?”
聞言,謝今朝從沙子上坐了起來,笑道,“好計謀啊,咱們這就去,把岑行之喊起來,走!”
陸澗音笑了笑,應道,“嗯。”
岑行之被喊醒了,謝今朝和陸澗音說要去弄露水喝,正好他也覺得喉嚨幹燥,便是應下,一同前往小島深處的林子裏。
說起來陸澗音這法子确實不錯,在昨夜他們采大葉子的樹那裏,那葉子裏盛着圓滾滾的露珠,讓他們的嗓子稍得舒解。
如此,謝今朝又去将那酸澀的桃子摘了幾個,三人便又動身,向煙波渡過去。
只是煙波渡離這個小島可比從李洲過來要遠,三人也不是時常在海上行船的船家,經驗不足,且不說所乘坐的船就是塊兒門板,三人輪流劃水,足在水上又飄了一天。
待至後半夜,陸澗音和岑行之脫力的躺在門板上,謝今朝在前頭有一下兒沒一下兒的劃着,只覺得是頭昏眼花。
“咱們會不會就這樣死在海上?”謝今朝啞着嗓子問道,“三具幹屍黏在一塊兒門板上,飄到岸邊或是随流海浪之間。”
岑行之聽着,心中佩服謝今朝還能說出話來,此間竟又覺得有幾分可笑。
陸澗音直接笑了出來,他嗓子也啞了,笑聲跟個破鑼一樣,待笑罷了便道,“今朝你是不是累了,我換你一會兒吧。”
謝今朝沒有回答。
陸澗音不聞謝今朝回答,便是坐起身來,看向前頭的謝今朝,喚道,“今朝?”
岑行之也坐了起來,看向謝今朝。只見謝今朝将竿子拿在手中,目視前方,也不劃水,不知在看什麽。
“我好像看見房子了,”謝今朝激動的說道,“阿音你眼神兒好,你快起來看看。”
聞得此言,陸澗音便是連忙小心的站了起來,向着謝今朝望着的方向看了過去。
夜色茫茫之下,屋檐的輪廓很是模糊,但陸澗音可以确定,那就是房子,便是笑道,“是房子啊,咱們快到岸了。”
謝今朝聞言,疲憊的身體忽然充滿了力氣,笑道,“終于啊終于,”說着便是奮力的劃起水來。
岑行之忽然也覺得精神煥發,只恨自己手中沒有根船槳,不能助力一把,讓他們快些到岸。
人說看山跑馬累死馬,他們看着房子劃船也差不多,沒有想象中那麽近。
待至靠近,岸邊停着許多只船,三人便是點着木板,縱身跳上了船只,踏過連排的船只,才終于上了岸。
三人上了岸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水喝,這裏靠海,住的都是漁戶,他們吃的應該是井水。
“沒辦法,去偷點兒水喝吧,”謝今朝說着,便是躍上了一戶人家的房檐上,像只貓一樣無聲。
四十九輾轉
陸澗音見狀,看了看岑行之,“侯爺,走吧,”說着,他也跳上了房檐。
岑行之便也跟上。
三人就順着這些漁戶的房檐行走,看哪戶人家的小院兒裏頭,能有一口水井。
待走過了不知五六家的房檐,三人落在了一戶看起來比較富庶的院子裏,三人湊到了井邊,覺得那口井散發着誘人的香氣。
謝今朝便是拿了旁邊兒的木桶,緩緩的放了下去,又小心的提了上來。
月亮映在木桶中的半桶水裏,格外明亮,三人便是掬水喝了起來,水中月亮被打碎又合上,如此反複,直道桶中的水映不出月亮來。
三人從未如此狼狽過,僅僅是為了喝口水這事兒。
謝今朝喝的爽了,便是舒服的嘆了一聲。
陸澗音見狀,準備說咱們走吧,只是話還未出口,院中便是忽然響起犬吠之聲,三人俱是一愣。
謝今朝哭笑不得,輕聲說道,“狗的耳朵這麽好?我就嘆了一聲啊。”
“咱們快走吧,”岑行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