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南清晏感覺自己堵了好幾天的心情,一下子暢快了很多。

他拿起一串烤鱿魚。

旁邊的人見他要吃,知道他有潔癖,趕緊給他單獨弄了一個料碟。

南清晏笑着說:“謝謝。”

哇,南清晏居然笑了诶!

這一下大家都高興起來了。

南神笑起來真的好好看,怪不得當初電影裏他最後登上領獎臺的時候笑那一下,能被稱為“俘虜了億萬少女”的微笑。

牙齒瑩白整齊,唇色幹淨,笑起來不要太好看!

樓上的氣氛開始漸漸熱鬧起來。

丁一為他們這些小夥子都很活潑,之前一直壓抑着自己的天性,如今見南清晏話也多了,一個個激動的不行,開始越來越嗨。

嗨到樓下的夏煦都聽見了。

文宇他們正在聊南清晏的好身材,文宇感慨:“我沒看到他腹肌,我在後面跪着,就看到他的背了。南哥臀好翹,背溝好好看,肩膀好寬,腿好長!”

修子路說:“這個真的是沒得黑,不服不行。”

他們幾個都只是驚鴻一瞥罷了,夏煦當年摸着南清晏十八歲的腹肌流口水的記憶都還在呢,越聽越有點坐不住。

偏偏柳奮還要看他笑話,也跟着參與:“你們只看到背影真的很可惜,我只能說南神前面有乾坤!”

“樓上好像有人。”夏煦打斷他們,探頭往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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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奮他們就安靜了下來。

“天臺能上去麽?”修子路問。

“能啊。我上去過。”文宇說。

“我們怎麽沒想到上去吃。”夏煦說,“現在這個時間,露天吃燒烤最好不過了。”

“那走啊。”柳奮拿了瓶啤酒就站了起來。

“走。”夏煦緊跟着起來。

“你們先去。我再去拿點冰啤。”修子路說。

夏煦和柳奮他們從修子路房間出來,穿過走廊,就看到了韋锵。

一個人趴在欄杆上抽煙呢。

柳奮一看見他,立馬做了個“噓”的動作。

然後就見韋锵扭頭朝他們看了過來。

柳奮:“艹。”

“韋老師。”夏煦笑着打招呼,“喝不喝啤酒?”

“還有燒烤。”文宇支着手裏的魚豆腐。

“韋老師肯定不餓。”柳奮說。

聽他這麽一說,韋锵反倒熄了手裏的煙:“我還真餓了。”

這兩人一見面就是針尖對麥芒。

夏煦笑着拍了一下柳奮的肩膀。

他們幾個就一起沿着樓梯上到天臺來。

剛上去,就有夜風拂面而來,夏煦捋了一下汗濕的額發,說:“好涼快。”

五月下旬,天氣剛開始熱起來,入了夜,風還是涼爽的。

丁一為他們正在聊天,聽見有人上來,丁一為立馬站了起來。

“夏哥!”

南清晏聞言回頭看了一眼,就看見夏煦手裏拎着一瓶啤酒笑着走了過來。

看到南清晏他們,夏煦明顯愣了一下,随即便笑道:“原來是你們啊。”

柳奮随即上來:“南哥?”

南清晏擦了一下手,站了起來,另一只手裏還拿着鱿魚串。

“我還以為你這人不會吃燒烤呢。”柳奮笑着說。

“剛才你們在修哥陽臺上吃燒烤,我們都聽見了。”丁一為說。

“這真是個好地方啊,這小風吹的。”夏煦拎着啤酒走到最邊上,迎着風看向遠處的青霧山。

不一會修子路也抱着一箱啤酒上來了。

他們把吃的喝的堆到一起,小板凳不夠,柳奮他們索性坐到了地上。

幾個人,就南清晏坐的最高,他坐的是一個藍色的塑料板凳,同樣是T恤長褲,卻偏偏幹淨到不像話,通身的潔淨文雅,跟他周圍的燒烤簡直格格不入,可就是這麽個人,手裏拿着一串鱿魚。

夏煦見他也不吃,就一直在手裏拿着,就問:“你怎麽不吃?”

南清晏就把手裏的鱿魚串給了他。

因為潔癖的關系,剛才他們燒烤的時候,南清晏一直坐的稍微有點遠,吃東西的時候也很小心,很怕渣屑會掉到自己身上。丁一為個性最喜歡張羅,烤肉都是他在負責,他正在往肉上刷醬,忽然見一只好看到不可思議的手伸到自己跟前來。

他擡頭一看,就見南清晏說:“給我吧,我來。你好好吃。”

丁一為愣了一下,南清晏已經把刷子接了過去。

他們幾個叽叽喳喳聊天,南清晏就在旁邊默默為他們烤肉。

一邊烤,一邊用眼睛的餘光看夏煦。

丁一為剛才說的那句話一直在他心頭萦繞,夏煦此刻簡直就坐在他的心尖尖上。

柳奮發現南清晏一直在忙活,自己一口都沒吃,就問說:“南哥你不吃麽?”

“我不大吃燒烤。”南清晏說。

“他怕油,還怕髒。”夏煦說。

“那我來烤吧。”修子路伸手。

“不用,反正我身上已經髒了。”南清晏說。

夏煦聞言朝他身上看了一眼,果然見他T恤上有油漬。

完了,這件名牌衣服不能要了。

“沒有一次性的圍裙麽?”夏煦問。

丁一為從屁股底下抽出來:“有,我們當坐墊了。”

“桌布下面有個新的。”旁邊有人說。

夏煦從桌布地下抽出來,攤開,然後遞給了南清晏。

南清晏将那圍裙套到脖子上,夏煦又給了他一雙一次性手套。

南清晏心頭簡直要爆炸,神色卻依舊很淡,知道夏煦喜歡吃豬脆骨小串,就把烤好的全都給了他。

這種久違的照顧夏煦的感覺,讓他整個人都心潮澎湃。

他這人其實有點s傾向,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上都喜歡完全掌控對方的感覺。但他在日常生活裏,至少在他和夏煦的戀愛生活裏,他非常享受伺候夏煦的感覺。

特別爽。

“導演如果知道我們這個時間點還在吃吃喝喝,不知道會是什麽樣。我們要不要聊聊明天的戲,也算是一邊吃一邊工作了。”柳奮提議。

明天是百官聽陳留青講經說法的群戲,他們在座的所有人都要參演。

“明天的戲我們都還好,也就清晏的戲有點重。”修子路說。

“明天南哥的臺詞超級多!”丁一為說,“而且枯燥難背還特別繞,什麽【無定法可說,無法可說,說而不說,應機而說】之類的。】”

這種非劇情類的臺詞是最難背的,因為不能靠劇情內容往下順,佛法深奧,普通人要全部理解也很難,所以必須要死記硬背才行。

“我看劇本的時候,每次輪到南哥的這類臺詞,我都直接跳過。”文宇說,“因為都看不懂。”

“南神你臺詞都背好了麽?沒背好的話你趕緊回去背吧,張導那麽喜歡一鏡到底。”柳奮笑。

夏煦就扭頭看向南清晏:“你應該都背好了吧?這點臺詞對你來說小菜一碟。”

南清晏說:“明天起來再熟悉兩遍就差不多了。”

夏煦就對丁一為他們說:“他記憶力超好,你們沒發現他拍戲都沒帶過劇本麽?”

說過目不忘可能有點誇張,但南清晏的記憶力真的不是吹的。但凡需要記憶的東西,他幾乎都能拿滿分。

柳奮感慨:“能考上京大的就是不一樣。”

一說起京大,大家又都露出羨慕的表情來。

一堆學渣對文化人的崇拜。

“對了,網上說南哥和夏哥是校友,這是真的嗎?”丁一為問。

“我也聽說過!”文宇舉手。

“你們是校友?”修子路很意外。

南清晏看向夏煦:“這個你們得問他。”

夏煦見南清晏要笑不笑地看着他,喝了口酒:“我們倆是校友,還是同一屆呢。”

“我還以為是cp粉瞎傳的。”丁一為驚訝地說。

韋锵道:“可是你們倆看着不怎麽熟。”

柳奮就笑了一聲。

韋锵立馬看了柳奮一眼,以為柳奮是針對自己,郁悶地喝了一大口酒。

“因為太久沒見了。”夏煦讪讪地說。

“這不就見着了嗎?”柳奮笑着看了夏煦一眼,“還是有緣分。”

修子路不知內情,還一個勁感慨:“确實,高中同學,都進了娛樂圈,還能一塊合作,确實有緣分。”

丁一為:“對啊對啊。”

南清晏聞言沖着他們倆淡淡一笑:“我和夏煦緣分是深。”

修子路很少見南清晏笑,還有些不習慣。

還是高冷的南清晏看着比較順眼!

南清晏說完就低聲問夏煦:“要孜然還是黑胡椒?”

夏煦忙搖頭說:“我吃飽了,剛在下頭修哥烤了好多羊肉都被我吃了。”

南清晏看了修子路一眼:“修老師說什麽也是我們前輩,你們讓他忙活,自己吃。”

修子路說:“什麽前輩不前輩的,大家都是朋友!我這人就怕別人叫我老師,我也沒比你們大多少歲,叫哥就行。”

南清晏拿起他的酒瓶:“來,修哥,我敬你。”

南清晏難得這麽主動,修子路很不習慣,但南清晏算頂流明星,一個頂流小生對自己這麽客氣,他反倒不自覺的端起了前輩的款兒,坐姿都變端正了,跟南清晏碰了下杯子。

夏煦扭頭看了南清晏一眼,本來想說讓他少喝點,他酒量那麽差。

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

丁一為殷勤地遞了切好的水果上來:“夏哥,水果。”

夏煦擺手:“真飽了。”

“吃塊西瓜吧,”南清晏說:“你今天吃那麽多羊肉,吃水果壓壓。”

柳奮笑:“南哥說的有道理,小心你晚上燥的睡不着。有沒有不怕燥的,把剩下這幾串都消滅了!”

修子路他們都笑了起來。大家去分羊肉串,一塊西瓜已經遞到了夏煦跟前。

南清晏給的。

大家在忙着分最後剩下的燒烤,沒人注意他們。夏煦接在手裏,啃了一口,察覺南清晏忽然靠近了他,輕聲問:“甜嗎?”

夏煦耳朵都酥麻了一下,“嗯”了一聲,“還行。”

他們在天臺上呆了将近一個小時,已經淩晨一點多了。收拾的時候,南清晏把所有垃圾袋都拿在了手裏,丁一為他們怎麽敢叫他一個人拎這些,倒是南清晏堅持:“沒事,拿得了。”

丁一為他們幾個便拿了板凳和小桌子,一群人一起從天臺上下來。

垃圾桶在宿舍樓下一角,南清晏扔完垃圾,往宿舍樓看了一眼。

夏煦他們剛把桌子和凳子送到丁一為他們宿舍。

柳奮看了看時間,說:“一不小心熬太晚了。”

他們兩個走到樓梯口,夏煦忽然看見路燈下站着一個人,兩只手在兜裏揣着,正是南清晏。

他就問道:“你還不趕緊回去休息,這都一點多了!”

柳奮笑着看了南清晏一眼,自己先上樓去了。

夏煦也要上樓去,就聽南清晏說:“有點難受,緩一緩。”

他愣了一下,就跑過去問:“怎麽回事,哪裏不舒服?”

南清晏幽幽地看着他,眼神格外深邃。

夏煦一怔。

他好熟悉這種眼神!

以前南清晏每次送他回家,要分別的時候,好像都是這個眼神,幽幽的,只不過那時候的眼神更直白,現在的眼神更靜默,危險。

“可能剛才啤酒喝多了。”南清晏說。

夏煦說:“你不是不喜歡喝酒,尤其是啤的,今天還喝那麽多。”

“心情不太好。”南清晏示意,“走走?”

夏煦像是走到了森林深處的兔子,察覺到了危險的來臨,很緊張,卻又不想立馬躲回到窩裏去。他朝宿舍樓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兩只手往褲兜裏一插,見南清晏已經率先往操場上走。

他随即就跟了上來。

時間太晚了,操場上一個人影都看不到了,走了很長時間,也不見南清晏說話,反倒是路越來越黑。

兩人就這麽靜默地走了大概十多分鐘,南清晏都沒有說話。

但夏煦想問,又不敢問,就也跟着沉默。

“我的酒喝的還是太少了。”南清晏忽然在黑暗裏說。

舊情人要說有什麽是和別人不一樣的,就是他們彼此都還留有過去的默契。夏煦微微聳起肩膀,竟覺得夜風有點涼,他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都快要起來了。

又過了幾分鐘,夏煦回到自己房間裏。

他呆呆地靠在門後,透過貓眼朝外頭看了一眼,發現南清晏竟然還在他門口的欄杆上趴着。

他又站了一會,再看,南清晏已經不見蹤影了。

他長籲一口氣,發現自己後背都濕了。

這一夜卻再也難以入眠,這就是靜默的力量吧,南清晏來他房間洗澡,或者他們拍激烈的撕衣服的戲,帶給他的觸動,都沒有這一路的沉默大。

他翻過身,又翻過去。

手機忽然“叮咚”響了一聲,屏幕的光把黑夜照亮,把他吓了一跳。

他打開一看,是一條好友添加申請。

對方的頭像,是一只超漂亮的布偶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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