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敲竹杠
第一個廚子将菜做好沒多久，另一個廚子也不甘落後的起鍋了。
趙萌萌原本焦躁不安的心在兩人出去之後，莫名的安定下來。餡料已經準備好了，包子還是得做，不過得換個做法。
時間緊迫，她把發好的面端回來，揉一會兒，排氣，擀面皮，包餡料，這些曾經做過無數遍的動作如今更加娴熟。
十八個褶花的大包子在蒸屜上躺好，大約一盞茶的功夫便熟透了，趙萌萌卻沒急着端出去，待包子表面的水汽收的差不多的時候，她在另一口鍋中倒入油，緩緩的煎上片刻。
白白胖胖的大包子發出滋滋的叫喚聲，底部開始變得金黃酥脆，趙萌萌取來一片新鮮的菜葉鋪在盤子裏，最後撒一把芝麻和細蔥。
“大功告成。”趙萌萌端着盤子湊到鼻前嗅了嗅，陶醉般的閉上眼。
敞開的窗戶後面突然露出小厮的一張臉，他抽搐着嘴角說：“姑娘還不把東西送去，我家将軍要午睡了。”
趙萌萌着實被吓了一跳，這才反應過來，那兩個廚子出去少說也得有半個時辰了。她哀嚎一聲，手忙腳亂的把盤子裝進食盒，一陣風似的跑出去。
房間裏，陸将軍坐在飯桌前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已經完成任務的兩個廚子戰戰兢兢地立在一旁，見趙萌萌出現，兩人不約而同的朝她連甩幾把眼刀。
陸将軍聽到動靜睜開眼，打了個哈欠，說道：“來了？真是讓本将軍好等。”
趙萌萌尴尬了一瞬才道：“民女中途出了點意外，來晚了，還望将軍海涵……”
“唔，這倒不礙事，本将軍對美食一向耐心十足。”一邊說着，陸将軍順手接過趙萌萌遞來的象牙筷子。
還冒着熱氣的包子剛一上桌，陸将軍便眼眸一亮，低頭去瞧盤裏的包子，詫異道：“你竟懂得林州那邊包子的做法，不簡單呀。”
竟是個行家。
趙萌萌也有些詫異，原本她還怕陸将軍沒吃過這種新式包子，為此特意準備了一肚子的話來介紹，沒想到眼前這位比自己還厲害，只一眼便認出了這種做法産自林州。
“之前有個林州的乞丐來京城尋親，正好餓昏在我的包子鋪前，我免費請他吃了一頓熱包子，作為報答，他便将這種做法教給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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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兩個廚子齊齊将目光轉到那只拳頭大的包子上，發現果然跟一般的包子不一樣，只見它白白胖胖，頭部頂着香白的芝麻和翠綠的小蔥，令人垂涎欲滴。
用筷子把它夾起來，可以看到金黃焦脆的底部，陸将軍極有經驗的從上下嘴，先小咬一口。滾燙的溫度和着美味的餡料瞬間激活了他的味蕾，肉汁裹着肉香、油香、蔥香、芝麻香噴薄而出。一時間，口中混含了松軟的皮、鮮香的肉、焦脆的底，再加上蔥花和芝麻的清香，那真是一個字——妙！
兩廚子目睹陸将軍大塊朵頤，對這種新式包子十分好奇，也想品嘗一口。可惜那只包子很快便被将軍吃光了，連渣都沒剩。
陸将軍揩了揩嘴，誇贊道：“小廚娘，手藝不錯哇。”
他又将目光轉到一旁杵着的兩個廚子身上，略微嫌棄的撇了撇嘴，“你們回去吧。”
言下之意便是，你倆沒戲了，趕緊各回各家吧。
兩個廚子一臉崩潰的捂着臉跑走，趙萌萌還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擡腳也跟着往外走，被陸将軍喊住，“诶，小廚娘，這包子還有嗎，再給本将軍來一個。”
“沒、沒有了。”
“那好吧。”陸将軍好看的臉上掠過一絲失落，他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角，“你回去吧，明日早來上工，有什麽不懂的就問無盡，本将軍要午睡了。”
說完，也不顧忌趙萌萌是否在場，脫了靴子便仰面倒在床榻上，被子一卷，呼呼大睡起來。
趙萌萌在短暫的欣喜若狂過後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誰是無盡？那個引她進來的小厮？還是另有其人？
這偌大的将軍府，下人少說也有幾百吧……以後就要在這樣的府邸裏做事，也不知道他們好不好相處，會不會喜歡她做的飯？初次見面，該不該送些禮物以示友好呢？
然，事實證明，趙大姑娘想太多了。
……
将軍府的亭子裏，石二娘見裏面不斷有人垂頭喪氣的走出來，卻一直不見自家閨女，她心裏明白，想必是萌萌過五關斬六将堅持到了最後。
有個這麽有出息的閨女，她驕傲。
香爐裏的清香已經燒光了第四根，小厮過來換新的，石二娘終于反應過來，問道：“小哥兒，這香是點來做什麽的，計時辰嗎？”
小厮點了點頭，溫吞吞的道：“我家将軍吩咐過，應招者的家屬是按時辰算銀子的，一炷香五兩。”
“什麽？”石二娘終于知道他擺在這裏一個香爐是幹什麽用的了！當即一掌拍在石桌上，“你們這是訛人！既然家屬要收費，為何不提前告知？！”
若她知道，在這裏坐上一炷香的功夫便要花費五兩銀子，打死她也不會跟着走進來的！
小厮無視二娘的憤怒，依舊溫吞吞道：“門口的布告上寫的清清楚楚，不信您去瞧瞧。”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我建議您先看看這第四根香，可要斷了。”
二娘低頭一瞧，果然那香已經燃到了最後，只剩下一小截将掉不掉的煙灰，慌忙喊道：“我給……！”
小厮放下手中的香，從懷裏掏出個算盤來，随意撥了兩下，“總共二十五兩銀子。”
二娘抿唇：“這也……太貴了啊，能不能把那個零頭抹掉？”
小厮也沒有勸她的意思，挺溫和的建議：“您要知道羊毛出在羊身上，若抹掉這個零頭，貴千金以後在府裏的月銀便要少算五兩。”
言下之意便是：要麽老老實實把這五兩銀子交上來，要麽就每個月從你閨女工資裏扣五兩銀子，這兩個選擇你自己掂量。
面對這等霸王條款，石二娘含淚選擇了屈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