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節

第 8 章節

的手,眸色清明,道:“不妨事。”墨痕想再說什麽,卻不知怎麽開口,只能閉着眼,安然睡去。

“大人,大人!”

帳篷外響起壓低的聲音。

感覺到他起身的動靜,一個輕柔溫熱的吻落在眉間。之後便是輕巧的掀開簾子出門的聲響。

墨痕才睜開眼,嘴角是笑意。

白衣啊白衣。

“我昨天看了句詩,想到你。”

“念來聽聽。”

“除卻君身三尺雪,天下誰人配白衣。”

很小的時候和師父去純陽,自己一人跑出去玩,在路上撿到一只受傷的雪狐,給雪狐包紮好,卻忘記了路,抱着雪狐在論劍峰的碑石邊瑟瑟發抖。在空冷的風中等了好久好久。久到以為就要在這刺骨的寒意裏永遠睡去。

直到兩只白絨絨的鞋子出現在低落的視線裏,接着是一只手伸了出來:“萬花,墨痕?”

墨痕驚喜地擡頭,恰好看見一雙清冷的眸子,而後腦子空了,整個世界都是白的,這白茫茫中只有他墨痕與身前的少年。恍惚間見他又啓唇:“純陽,晏離憂。”那雙眸子的主人微笑地扶起他,将雪白的外袍披在他身上,接過雪狐,一手牽着他,相依偎着走出純陽漫天的風雪。

白衣,晏離憂。

墨痕心裏暖暖的,一直蹭着枕頭,在床上舍不得起來。再躺久些,再久些,等他回來。

這樣竟模模糊糊地又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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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的時候感覺到有人在叫他,覺得頭昏得很,墨痕伸手摸了摸自己額頭,有些燙。揉了揉眼,看定時,眼前的人卻不是白衣。一身勁裝,半面冰冷面具遮住了臉。墨痕下意識裹緊了被子,反而将臉埋得更深了:“有事嗎?”

“将軍有請。”唐夜聲音跟那天又不同了些,似乎更虛弱了。

“不去。”墨痕毫不猶豫,堅定地吐出兩個字。

仿佛是意料之中的事,唐夜走近一步,波瀾不驚:“倘若和白衣有關呢?”

天竟已全黑了。昏沉沉籠罩整個西昆侖高地。向方遠帳子走,一路上盡是傷者,人來往的比昨日急許多。心下漸覺壓抑,問身旁的唐夜:“這是怎麽了?”“浩氣暗襲布防之地,谷中受挫。”

話罷剛好到帳篷,方遠正在擦拭碎魂。長槍泛着青色的光,将屋子裏照得更冷。

“小花。”聽到腳步聲,方遠笑着轉過身來。

“墨痕,萬花谷墨痕。”墨痕掩飾發燒帶來的虛弱感,從容道。

“萬花谷墨痕。”方遠用手拍了拍肩上未融的雪花,目光饒有意味地落在墨痕身上,“不是浩氣盟墨痕?”

浩氣盟之行只為了醫治賀連,墨痕本身卻并非陣營人士。只是方遠的後話似乎還有很多。

“将軍有話請講。”墨痕看着方遠深黑的瞳孔,那裏卻看不分明。

“昆侖布防地圖被盜,今日辰時浩氣暗襲布防地,谷中受大創。”方遠的笑容已經斂了起來。

事實上,惡人谷本在計劃一次大行動,以完全奪取昆侖控制權,此次布防正是計劃的重要一節,而此節之敗,完全打亂了之後行動。

“...那他呢。”沉默之後,墨痕問道,“他在哪裏?”

“那麽關心他,可真叫我傷心呢。”方遠走上前,湊近了墨痕的臉,眨眨眼,微笑地吐出兩個字,“死了。”

墨痕只覺得腦袋裏嗡嗡作響。好一會兒鎮靜下來,才覺察到方遠已經用手捏住了他的下颌,手指細細摩挲着他的唇。

墨痕甩手要打掉方遠的手,卻被方遠左手捉住,“放開!”

方遠的臉頰正磨蹭着他的手,笑意滿滿看着失神的他:“如今最緊要的事,是查出洩露布防圖的奸細。你說,誰是奸細?”

墨痕不屑地“哼”了一聲,冷笑道:“我是。”

“哦,怎麽會是我的小花呢?”方遠笑着,眼卻還看着墨痕。

“将軍想我是,我自然就是了。”墨痕掙紮着抽回手,方遠見他不悅得很,索性松了手,墨痕這一番又有些脫力。

方遠回身坐到了裹着雪狼皮毛的太師椅上,一手撐着下颌,眼角微擡,向墨痕搖頭嘆道:“我一直以為聰明的人不該漂亮,漂亮的人不該聰明。”

墨痕冷眼看着他。

“聰明的人若是漂亮,別人便忘了他聰明。漂亮的小花太聰明,便總想着從我手心跑出去。”方遠自若笑着,眼梢斜吊,邪妄得不可一世,“白衣太不懂你,把你捧作不谙世事的小貓兒了。”

“做我的人,我便保你。”方遠的目光灼灼。

墨痕終究不大撐得住,便坐到邊上的靠椅上。問道:“無論白衣生死,你都不打算尋他回來,是麽?”

“除非你不是浩氣奸細。”方遠這一回答似乎文不對題。

可墨痕懂。

白衣負責此次防守,如今惡人受大創,無論如何,他的罪責是算上了。西昆侖高地如今只有方遠做主,再将浩氣奸細之名安在墨痕身上,于白衣只有雪上加霜。現下方遠的意思很明白,跟他,那麽浩氣奸細四個字與墨痕便無關,而找尋白衣之事,他也會操辦。

墨痕站起身來,走到方遠面前,長袖一甩,緩緩跪倒在地:“請将軍救白衣。”

方遠目光暫凝,伸手,便将墨痕拉到懷裏。墨痕僵硬地側身坐在他腿上,只能任他的手把着腰。

“小花...”方遠的整個眼裏都是那個瘦弱的萬花弟子,在很早以前就是。

将墨痕埋在他懷裏,方遠輕輕撫着他的背脊。發覺墨痕身體的溫度有些異常,便額頭抵着額頭,皺眉道:“怎的那麽燙?”墨痕偏頭咳了幾聲,聲音低得很:“發燒了。”方遠向外面喊:“唐夜。”

面具人便走了進來:“将軍。”

“叫醫師來。”唐夜應聲出去。方遠覺察到墨痕身子益發無力,便着力攬着,微笑道:“醫者不能自醫,是不是?”

墨痕勉力一笑:“我乏得很。”

方遠笑道:“好,到我床上歇着。”說着放下墨痕,讓他站了起來。左手自腰上挽着墨痕身子往床邊走。

寒光翻轉,方遠右手已向後捏住了冰冷的利刃。

——墨痕右手在方遠身後,執着匕首離方遠左背不過數寸。二人纏綿依靠,可是這暗裏,卻是無情。

那匕首自被方遠手指捏住,墨痕左手亦攻向腰間方遠的左手,二人幾個利落貼身交手,墨痕就落了下風。直到最後,方遠已将墨痕完全制住,右手攬住墨痕的腰與左手,左手抓着墨痕右手腕,已能見到他手腕上被捏得紅紅的手印,卻仍輕聲喘息着,不放棄掙紮。

方遠嘆了口氣,放開了鎖在墨痕身上的手。退了一步,與墨痕拉開些距離,微笑道:“沒關系,我給你時間習慣。”

墨痕目光全在匕首上,聽他說話,便擡眼看他。

方遠被那目光看得身子冷,清亮的眸子,明明那麽美,為什麽,卻是那麽深不可測的色彩呢?

墨痕忽的又擡起匕首,狠狠向自己心口紮去。

方遠急忙阻止,伸手止住墨痕攻勢,才緊緊抓住墨痕的手,匕首卻仍劃傷了墨痕的左手掌和手腕。

方遠捉着墨痕的手,眸色立時暗了下來,将搶來的匕首向捏着的墨痕的右手狠狠紮去。墨痕将痛苦的j□j咽在緊咬的牙關裏,定定看着方遠。方遠又将匕首擡到墨痕臉前,伸出舌頭舔去上面血跡,放回墨痕腰間的鞘裏。他捏墨痕的手更用力了,墨痕皺緊眉頭,半句也不吭。手上一個深深的口子,正汩汩鮮血。方遠又垂下頭,舌頭貼了上去,一一舔過。他嘴唇薄,舌尖在手上游走,帶着血色,更是缱绻非常。眼角餘光裏全是墨痕。

墨痕靜靜看着,直到方遠停下動作,揚首與他直直目光相接。“将軍喜歡嗎?”墨痕冷嘲。

“會更喜歡你在我身下j□j。”方遠本不是善茬,只因是墨痕,便多番忍讓,豈料他卻不珍惜自己的身體,便也嘴角一揚,冷笑着應道。

墨痕忽而貼近了他的臉,二人幾乎鼻子抵着鼻子,墨痕的氣息更近了,方遠深深吸了口氣,才壓制住心裏的燥熱。“我會永遠記住你。”墨痕的眼神裏閃過剎那的冷意,而後忽的兩手抽回來,再用力重重将方遠一推,方遠被他推了後退數步。

——竟然毫無氣力。方遠只覺渾身氣勁都被人抽空似的。

而墨痕趁一時脫離方遠掌控,向太師椅那邊一撲,左手握了匕首劃破堅韌的帳篷,風乍得漏了進來,同時墨痕順手抄過靠着太師椅的月溶傘,縱身向帳篷上裂縫撲去。

他這一些動作竟是電光火石間完成,方遠最後無力地跟着沖出去拉到墨痕的衣袂,卻沒氣力抓穩,終究脫手而去,墨痕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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