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劫匪

紅绡吓的面色都白了,簡昭容心頭冷笑,看來鎮國公府的人還真是等不得了,只是不知道下手的人到底是鄭氏還是二房的人,或者是別的她不知道的藏在暗處的毒蛇。簡昭容拍了拍紅绡的肩頭,突然揚唇一笑:“是啊!他們向來是大方的,竟然舍得花這樣多的銀子請人來殺我。”

方才說話的匪徒首領名叫張三,龇牙一笑,露出一口的大黃牙。被簡昭容攔在身後的紅绡禁不住惡心。簡昭容笑了一聲:“我不管鎮國公府給了你多少銀子,可他們只叫你殺我,不知首領能否饒了我這個丫鬟?”

“饒了她?”張三像是聽見笑話一樣哈哈大笑起來,手裏的長刀指向簡昭容,滿臉橫肉,“爺饒了她,回頭她跑去報官,爺還能活嗎?”

簡昭容面色不改,搖了搖頭:“非也,有句話叫做好死不如賴活着。這丫鬟生的這樣漂亮,就這麽殺了未免可惜了不是,不若你将她送去城裏的花樓,反倒是能賺一筆。”

這樣冷心冷情的話,她說起來連個眼睛也不帶眨一下的,藏在她身後的紅绡驚的一口氣喘不上來 差點兒沒有直接暈過去。張三也是怎麽也沒有想到她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兒來,一時之間,目瞪口呆,一個字也吐不出來。然而轉念一想,簡昭容說的未嘗不是個好法子,他們慣是刀口上舔血的過日子,趁着這次機會,撈點兒額外的油水也沒有什麽不好的。

更何況,瞧着主仆二人細皮嫩肉的,容貌也是極好看的,若是能在死前……想着想着,張三的神情就多了些意味來。簡昭容似是知道他在想什麽,臉上的笑意更加殷切起來,眼睛亮晶晶的瞧着他。

張三到底是沒忍住自己心裏頭那點兒貪戀,畢竟京城裏邊來的高門大戶的小姐可不比他們往常搶上山的那些個民婦,這細腰俏臉,無端的勾人魂魄,更別說,這女子的容貌,瞧着比宮裏的娘娘也不差些。這總歸都是要死的人了,臨了讓他嘗一嘗滋味也是銷魂的。可惜了,他這念頭還來不及實施,剛剛逃走的馬六竟回來了,卑躬屈膝的笑着,走到張三身邊時突然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就對着他挾持過去。

簡昭容眼裏有不忍,可也知道等了許久的時刻到了,忙拽住紅绡,從馬車上跳下去,一頭鑽進林子裏。紅绡這才從剛剛的恐懼中回過神來,狐疑的喊了一聲:“小姐?”

簡昭容立刻豎起中指壓在自己的唇瓣上,只拉着她沒命似的往前跑。身後馬六為了救她,後背挨了好幾刀也不肯放手,竟是存了死志的,拼了命在張三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來。張三吓的忙大叫,剛準備投降,馬六就堅持不住到了下去。張三捂着自己流血的脖子恨恨的啐了一口,暗恨自己被個小姑娘擺了一道兒。

想到此前那人的吩咐,他禁不住跟着打了個寒顫,立刻加快腳步,帶着人追了上去,剛剛心頭裏升起來的那些個旖旎的念頭也被這變故吓了回去,只道是,若是抓住了簡昭容,定要一刀斃命。簡昭容自是知道這一點的,可偏偏紅绡崴了腳,癱在地上,痛的不能動。紅绡為着自己沒出息的身子哭了起來,淚水順着臉頰就往下淌。身後追着她們的那群人,她是知道的,都是些不要命的土匪,若是被追上了,那當真是半個活字都沒了。

越想越是惶恐,紅绡推了簡昭容一把,竟是甩開她的手掌:“小姐,您快走。”

簡昭容瞧着她瘸着腿,反身對着別的地方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剛準備說什麽,就聽到張三那群人的聲音,只得壓了心思,慌忙找了個樹叢溝溝躲了起來,咬着帕子,眼淚就刷刷的流了下來。紅绡回頭瞧了一眼,眼裏竟是止不住的堅定起來,一下子抹幹自個兒的眼淚,快速離開簡昭容藏身的地點。

簡昭容心裏像是打鼓一樣不住的敲起來,一下跟着一下。然而縱然她在心裏邊祈禱了無數次,也沒能叫紅绡躲過這一劫,不過片刻,她就聽見紅绡的慘叫聲,驚的她差點兒沒有忍住沖出去。可她到底是死死的忍住了自己這股子沖動,很快撕扯衣服的破碎聲也跟着響起來。簡昭容手指甲摳進肉裏邊,咬着唇,聽着那些個聲音,渾身都禁不住顫起來,冷的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前世裏,紅绡是沒有這一遭的,若是早知道會如此,她定然不會帶她出城。然而就在她悔恨不已,恨不能立時沖出去将那群人殺個一幹二淨的時候,林子裏突然多了不同的聲音來。緊跟着,紅绡的慘叫聲停止了,那些個求饒的聲音卻是一個個傳了出來。

簡昭容瞬間回過神來,瘋了一樣的沖出去,一眼就看到被寧王護在身後,衣衫破爛的紅绡。她踉跄着腳步過去,一下子将紅绡抱進自己懷裏,主仆二人哭成一團。好在寧王的人來的及時,紅绡并沒有出事,只是發生這樣的事情,紅绡怎麽也要緩兩日才能出來見人。簡昭容心裏頭對鎮國公府裏頭那些個吃人不眨眼的惡魔恨透了,寧王瞧着她雙眸通紅,手掌攥成拳頭,一副要找人算賬的架勢,不由好奇:“你這是怎麽了?張三那些人已經就地正法,你怎麽,還這樣放不下?”

那日,他收到消息,說是簡昭容被劫匪打劫,也不知道怎麽就抽了瘋似的趕回來,一口心都跳到嗓子眼裏,好在簡昭容并沒有出事。至于那群膽大包天的匪徒,他也是一刀一個,全都給處置了,除了簡昭容要求留下來的那個張三。此刻瞧着她依舊是一副放不下的模樣,他不自覺的就開口相勸。

簡昭容冷笑一聲,并沒有在寧王面前掩飾自己對鎮國公府的厭惡。日後她和寧王是要在同一條戰線的,這次就因着寧王懷疑她,以至于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赴了戰場,她迫于無奈追了上來 ,才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好在紅绡沒有出事,若不然,她回去後都不知道該怎麽給她燒紙。既然她已經決定同寧王站在同一條陣線,那就沒什麽好隐瞞的了,好歹要将事情同寧王說個清楚明白才是。

若不然,日後再發生這樣的事情,她真是哭都沒地方哭去。想到這兒,簡昭容的面上難得的嚴肅起來:“王爺,不是我放不下,而是有些人不願意我過得好。此前王爺不是問我為何要算計我二哥,這實在是因為他們先算計的我。”

将自個兒往日裏受到的苦楚欺淩都說出來畢竟不是什麽好聽的事兒,簡昭容說起她和杜氏在府裏不受待見被欺辱的時候,表情淡然。偏就是這樣,反倒讓寧王心疼起來,尤其是在聽說她是頂替府裏的二小姐進的宮,心裏頭更加惱怒起來。按着簡昭容的說法,這簡廣度在外邊端了個才子的名頭 暗地裏卻是欺負孤兒寡母,壞事做盡。簡昭容毀了他的前程,也是因為他竟說過日後當官為了也是為自己某些私利,好過的逍遙快活的話。

只是這些畢竟是簡昭容一面之詞,寧王沒法相信。簡昭容知道他懷疑,說了一句叫他去審問那匪首張三是誰讓他來刺殺鎮國公府小姐的,便知道原委了。寧王尚且未反應過來,簡昭容已經推開門出去了 身影卻是有些落寞起來。

寧王回過神,思量着簡昭容剛剛說的話,一張臉霎時沉了下去。只是她怎麽也不願意相信這麽簡昭容說的竟是真的,若是如此,豈不是說明她在鎮國公府的日子向來是過的水深火熱?他在位子上坐了許久,還是沒忍住去審了張三。張三原只是個拿錢替人消災的匪徒,根本沒想着替鎮國公府保守秘密,只是來人并沒有辨明身份,只是瞧着像是鎮國公府裏的二公子。

有這些話就已經足夠了,寧王氣的讓人将他拖下去亂棍打死,這才帶着滿腔的怒氣離開。等着他回過神時,不知不覺,竟已經是站到了簡昭容的屋前。想到自己對她的誤會,寧王竟是忍不住有些面紅耳赤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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