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遇見自己醉了

現在妖獸們大部分都換回了自己的衣服。諾禾等顧傕出了門之後就把藏在帽子裏的一小瓶飛天茅臺拿了出來。

夏溫喬看着這瓶酒,眼裏暗淡了點,欣喜瞬間就被一點點淹沒了,他把兩手耷拉在膝蓋上,悶聲抱怨道:“這酒我在族長那見過,也就一千多吧?”

諾禾咂咂嘴,笑道:“我問過我爸,這是我爺爺那輩留下的,說是放到現在能賣個将近十幾萬!”

“卧槽真的假的!”夏溫喬眼裏的瞳孔再次渲染上了喜悅,他看着諾禾手裏抱着的這瓶不大的酒,眼裏映出來的影子都像是錢的樣子,“這一口下去,會不會全是錢啊!”

“哈哈應該不會。你不是說冷嗎,”諾禾把酒伸到夏溫喬面前,指着酒瓶道,“我爸說這東西有53度,喝下去保準你暖和。”

夏溫喬現在光是激動的勁兒就讓他身子暖和了不少,小狐貍接過酒,迫不及待打開蓋子就往嘴裏灌。

酒剛灌到嘴裏的時候他還沒太大感覺,夏溫喬只能感受到一絲苦意在向外擴散。

但很快,一股沖勁貫穿了小狐貍整個腦袋,刺激着他鼻子的有些發酸,嘴裏也只有摻雜着酥麻的幹苦。

“啊——!”夏溫喬擡頭仰天緩了緩這突然的酒勁,他皺起眉,面目略顯猙獰的看着手裏的酒瓶,“這錢喝起來……有點刺激。”

諾禾“噗嗤”笑了一下,提醒夏溫喬道:“大人都沒你這麽喝的,這酒要小口小口喝。”

夏溫喬的嗓音變得糯軟,眼尾和面頰也開始漸漸泛上了紅暈,他想回應諾禾的話,但現在小狐貍的腦袋開始有點暈暈的,再之後眼前的景象也開始出現了重影。

“唔……嗯……”

他嗚咽一聲撅起嘴,雙手捧着酒瓶,從嗓子裏發出這種悶悶的哼聲。諾禾看着夏溫喬這副醉了酒的樣子,一時間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舉措面對。

小狐貍抱着酒瓶窩在牆角,像是因為無聊,他的食指還在酒瓶的瓷壁上摳着,眼神有些迷離恍惚。

夏溫喬可能是覺得,自己抱着錢只喝一口有些理虧,于是趁着還有些神志的時候又抱起酒瓶猛地喝了兩口,沖人的白酒滑進喉嚨,随後小狐貍不僅是臉頰,就連脖子到胸口都有些粉粉的紅。

片刻過去,大半瓶茅臺就這樣被夏溫喬灌進了肚。小狐貍在這之前沒喝過酒,在他眼裏,只要貴,就是好東西。有白送來的便宜當然得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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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是能占多少就占多少。

顧傕這時還正抱着一堆衣服回房間,把這些衣物整齊放好後才往訓練室走。

他跨進門的時候夏溫喬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從牆角拱到門邊的,小狐貍醉醺醺地坐在門口,打着酒嗝看向他。

夏溫喬眼裏被一層水霧包着,整個人都不太清醒。屋裏的其他妖獸都老老實實的不敢亂動,更不可能上前把夏溫喬拉回來。

顧傕見狀,頓時沒了任何動作,他僵在原地,就靜靜看着夏溫喬這不對勁的樣子。

“你……”顧傕眯起眼,小狐貍現在的模樣不用掃描都能看出是什麽情況,他停頓後問道,“喝酒了?”

“嘿嘿,大叔……”夏溫喬在自己的懷裏翻騰了一下,衣角被掀了起來,白裏透紅的小腹前擺着一瓶白亮的酒,他把酒瓶子捧到了顧傕眼前,邊打嗝邊道,“這個,苦的……錢……”

顧傕掃測了一下夏溫喬手上的酒瓶,上面不只有一種指紋,HG還沒有權力跟公安一樣可以随意編輯指紋追蹤程序在械人的系統內,所以顧傕暫時還不知道另一個指紋是誰的。

這樣的未知讓他不太舒服,甚至還有些欲要湧動的煩悶。

械人擰起眉頭,黑色的瞳孔審視般看了一圈屋裏的妖獸,最後他沉下嗓音,天生的微啞再加上極寒的音色,讓聲音愈聽愈瘆:“誰給的?”

這一聲問話傳出,就算夏溫喬現在浸泡在醉意裏,小狐貍也能感受到,這句話比他之前聽顧傕說過的任何一句話都冷,語氣裏逼問的意思很強,并不給回答的人拒絕的餘地。

意識都還清醒的妖獸更是都背後一冷,渾身一顫。諾禾在不遠處冷汗涔涔,浸濕了後背。

“大叔!”夏溫喬晃着腦袋,眼前碎散的發梢也跟着擺動了兩下,他聲音糯糯的,整個人因為喝醉了酒也軟似一灘水,緊致水靈的皮膚襯得他更加嬌豔,“你怎麽……這麽兇啊!”

“……”顧傕眼裏透骨的寒氣似乎是在瞬間散去,他組織了一下語言,話裏帶了點解釋的意味,方才那樣冷似玄冰的語氣也弱了下來,他像哄小孩一般道,“不兇你。”

夏溫喬擡起了有些酸沉的眼皮,眼底打着閃,很滿意似的對着顧傕笑了起來:“大叔真好。”

顧傕聞聲未言,他屈膝單腿跪在了夏溫喬面前,在小狐貍面前伸出了一只手,随後道:“起來,地上冷。”

“不要!”夏溫喬被醉意搞得有些神志不清,他傾了傾身子,皺了兩下鼻子,聞起了顧傕的指尖。

顧傕能感受到夏溫喬的鼻息輕輕落在自己的指尖,而後滑到掌心再散開。

他看着夏溫喬,任由對方這麽聞着自己。半晌過後,夏溫喬嘴角翹起,露出了兩顆短小的虎牙,對着顧傕撒嬌般叫了一聲:“大叔……”

“……”顧傕的動作暗暗一頓,他喉頭暫動,随後幹愣道,“在。”

“我要起來,”夏溫喬把手裏的酒瓶又藏進了懷裏,對顧傕張開了雙臂,面頰紅紅的,眼尾也煽動着因醉意而産生的隐隐淚光,“你抱我起來。”

顧傕聽後像是系統剎那間停機了一樣,又僵在了原地。諾禾站在不遠處,腳下不覺一動,想立刻到夏溫喬面前阻止。

他嘴上小聲蹿出來了一個“夏”字,但當他自己的眼神對上顧傕那俊冷的餘光時,心裏的想法瞬間就被剝得淋漓、幹幹淨淨。

諾禾收起腳,又低頭擡眼膽怯地看着顧傕:為什麽……總感覺顧傕訓練官對我有不小的敵意?

不止一次這樣了。這種敵意,似乎是從他第一次對夏溫喬感到心跳異動時所開始産生的。

夏溫喬還面頰通紅、羞答答地坐在地板上,他見顧傕半天都不動身形,想是對方不想如自己的意。小狐貍一個不願意,自己用手捶了一下地板,發出了清脆的碰撞聲。

“臭大叔,”随後,夏溫喬就往前撲,氣呼呼地往顧傕懷裏鑽,邊拱邊說,“你還嫌棄我?”

顧傕被他撲得身子向後傾倒了一下,在險些躺地的剎那回過了神。他下意識張手摟住了夏溫喬的後背,用腳支住重心,不讓懷裏的人被磕着。

他聽到了夏溫喬悶聲的一聲問話,不自覺用手撫順小狐貍的後背時,他也回答道:“沒有嫌棄你。”

“嘁,”夏溫喬呲牙冒了一聲,而後又開始賴皮般套顧傕的話,他問道,“你在跟誰說話?”

“你。”顧傕答得很快,他知道夏溫喬現在醉意當頭,并不打算跟夏溫喬計較太多。

“那你說,”夏溫喬把臉在顧傕懷裏蹭了蹭,應該是抹走了點鼻涕,片刻後他仰起臉,嬉皮笑臉看着眼前冷着臉愣神的械人,“我叫什麽?”

顧傕手上安慰的動作怔了一下,他能毫不猶豫回答這個問題,但之前他在叫完夏溫喬的名字後,對方直接就生氣了。

他是個冷漠無情的械人,不怎麽會哄人。

所以他不想讓夏溫喬生氣。但他更不想用沉默回應夏溫喬。

“你叫……”顧傕心存僥幸,他知道小狐貍不太喜歡自己,但他認為夏溫喬現在是不清醒的狀态,應該不會對自己太過排斥。

顧傕将嗓音壓得很低,聲音輕的只能讓夏溫喬聽個模糊的調:“……夏溫喬。”

“大叔,械人說話要大點聲!”夏溫喬很喜歡顧傕身上這種純粹的草木香,他窩在顧傕懷裏,又把臉埋了回去,貪婪地去獨吞這片純粹。

順便……再擦擦鼻涕。

顧傕自然明白夏溫喬做這動作是想幹什麽,畢竟夏溫喬剛剛擡頭時,鼻涕沒蹭幹淨,小狐貍的鼻尖處還有些殘存的稠濃。

“夏溫喬。”顧傕這次的語調堅定了些,他身上的裝備倒是齊全,擡手便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包能随身攜帶的面巾紙。

“……夏溫喬。”他嘴上繼續叫着小狐貍的名字,手上去捏着夏溫喬的下巴把對方的面容展露在自己眼前,抽出一張面巾紙幫夏溫喬把鼻涕都擦幹淨了。

“別叫這個,”夏溫喬下巴被捏着,因為周圍的味道好聞,他也沒太反抗,等顧傕松手的時候,像是報複一般,他将食指的指尖點在顧傕的鼻尖上,道,“叫我‘溫喬’。”

顧傕和站在兩人不遠處的諾禾都是身形微怔,但不同的是,顧傕在這之後露出的是欣喜般的一抹極淡的暗笑,而諾禾卻是皺起了眉。

夏溫喬挺起身子,兩只白嫩的手掐着腰,解釋道:“你身上的香味好聞,我喜歡,所以才便宜你一次。叫吧!”

顧傕依然是單膝跪在他面前,任由小狐貍怎麽在自己懷裏折騰,他都是默認着這種行為,放縱着對方。

顧傕嘴角的溝窩很難得的露出了能讓人看得出的笑容,他邊笑邊道:“溫喬。”

械人低啞而具有磁性的聲音萦繞在夏溫喬耳邊,盡管只有兩個字,顧傕這樣孤冷的聲音,在夏溫喬聽來卻也是揉雜了星點的柔和與安撫。

“……”夏溫喬的臉上又一層層鍍上了粉紅,變得醉裏帶羞,很惹人疼。他眼球由定變顫,一下子抱着顧傕的肩就把臉埋在了械人的頸窩,“大叔……”

夏溫喬說話的聲音裏帶了點睡意,他将自己浸在顧傕的香氣中,眼皮逐漸變得沉重。

他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但唇齒就在顧傕耳邊,械人把他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大叔……別以為你香,就可以犯規……”

小狐貍的聲音不用放大,很近便傳入了顧傕的耳內。這位械人大叔一向薄情寡欲,但現在夏溫喬這在意識不清醒的情況下嘀咕出的話,卻是讓冰山大叔紅了耳根。

顧傕面上雖然沒有任何表情上的變化,但淡淡的紅,卻由耳垂,漸漸蔓上了耳廓。

随後,他從嗓子裏悶了個聲音出來:“嗯。”

懷裏的夏溫喬幾乎進入了沉睡,叫他的名字也只會用曲折的語調很輕的應一聲,随後便又沉到了濃烈的困意中。

顧傕大概估摸了一下現在的時間,被訓者不能知道高層械人的住處,于是他掃了一下四周,雖然不是太情願,但還是叫了一聲:“諾禾。”

“什、什麽事,訓練官。”諾禾一下子從自己的情緒中被喚出來,剎那間還沒完全回神。

“你注意看好夏溫喬,”顧傕把夏溫喬打橫抱了起來,走到諾禾面前,“你應該不會傷到他。”

“……”

諾禾片刻間沒太搞懂顧傕的意思,難不成這位訓練官把他當保姆了?那夏溫喬現在對于這位訓練官來說……是個什麽身份?

他心思亂飛,但手還是伸了出來,從顧傕懷裏接過了夏溫喬。小狐貍不重,甚至是很輕,抱在懷裏稍微捏一捏他胳膊肉最多的地方都能輕而易舉感受到骨頭。

諾禾抱着夏溫喬遠不比顧傕的手法那樣能讓夏溫喬舒服,夏溫喬在顧傕懷裏的時候顯得很嬌小,就像個被寵壞的小娃娃。

但到了諾禾這裏,只能看得出像朋友間的耍鬧,同齡人之間的公主抱……畫面怪怪的。

“天色已晚,今日的訓練先擱置到明天。”顧傕說着,不免會感到隐約的愧疚,這還是他第一次被一個妖獸打斷進度,“你們跟随執行官去休息吧,明天上午五點半集合,不準遲到。”

他說完,齊刷刷的應聲便傳了來:“是!顧訓練官!”

門打開的時候,顧傕并不像往常那樣是第一個出去的,他走在諾禾跟夏溫喬的後面,與隊伍一起陸續往門口走。

“把他放下吧。”顧傕看夏溫喬的面色并不舒展,想是小狐貍被抱得有些難受。

諾禾自然是照做了,但為了防止夏溫喬一跟頭栽到地上,他的手還環着夏溫喬的後腰,扶着意識不清仍然些迷糊的夏溫喬往前走着。

“……”

顧傕看着面前的兩人,自己批評了一下自己。

他心道:不許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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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就一瓶飛天茅臺,我搜了一堆資料,才知道它還能這麽值錢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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