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季總要哄哄才能好◎
好像故意一般, 每個吻結束,季恺都會咬咬她的唇,像貪糖吃的孩子。許露縮在他的懷中, 不敢亂動。
有時候, 她不太想再問自己第一次親季恺時問的那個問題。
“是不是有進步了。”他埋在許露的肩頭,喃喃低語。許露摸摸他的腦袋,“有。”季恺此刻很乖, 乖乖輕摟着許露, 貪婪的呼吸着她身上殘留的味道。
歲榮收到季恺求救信息的時候,他在NINE喝酒, 調酒師小羽将五顏六色的酒推到他面前,提醒, “這杯度數高。”
小羽認識歲榮很多年, 他周圍的女人換了又換,幾乎沒有歲榮能寄挂住的名字。很好笑,他似乎只是單純的請女人喝酒,喝完, 總一人獨自離開。小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女人們也不知道。
照理說,歲榮這樣妖媚的長相,周圍女人男人都該不缺。直到今天, 他才知道為什麽這麽久歲榮都是單身。歲榮大概是醉了, 他搖着酒杯, 那雙染上酒氣的桃花眼勾人心魄。
“歲醫生, 要喊人來接你麽?”
歲榮報了一串號碼。一會, 一個清瘦的女人進了酒吧。她和歲榮帶過的那些女人比, 姿色着實黯淡不少。渾身透着清冷, 像被冬日冷風摧殘過後的枯枝。
“你老公不會介意麽?”歲榮含笑,半靠在吧臺。
“我送你回去。”女人眼底無光。
“你和他結婚多久了?”歲榮借着酒勁說自己想說的話,“我們剛分手你就找到他了?”
“歲榮,你喝多了。”
“你為什麽要來?”
“我怕你被撿屍。”女人冷聲。
“還是忘不了我?”他說,“林園草,你不會想出軌吧?”
林園草見過歲榮這樣的眼神,分手一周,他在她宿舍樓下等了七天,終于等到她。“小草,我錯了,求求你,和我說句話。”他苦苦哀求的樣子讓林園草差點忘了,歲榮也是個很驕傲的人。
兩個人在原地僵持,林園草不想回答問題,歲榮不想離開。
終于,還是歲榮妥協。
出租車停在許露家樓下,風一吹,歲榮酒醒了。他看到一只枯瘦如柴的手在自己身邊,他沒忍住小心地握上,停了一會,林園草縮了回去。“師傅,改一下行程。”
黑夜快結束,白晝的微光透過烏雲裂開的口子,落在她身上。歲榮沒有猶豫,一言不發打開門下了車。
廁所門最後是被歲榮撞開的,季恺沿浴室牆壁坐下,肩上靠着睡過去的許露。
“歲老板,謝了。”他輕輕拍了拍許露,許露從他肩上醒來,惺忪的眼滿是迷離。“門鎖的這麽嚴實?”季恺好奇歲榮眼裏居然挂着一點淚,“疼哭了?”
“尼瑪。”歲榮揉了揉肩膀,“季恺你不會真的只有我一個朋友吧。”
“別管。”季恺拉起許露。許露打了個哈欠,“謝了歲醫生。”歲榮目光掃着兩人,季恺一臉憔悴,許露容光煥發。
等許露走出廁所,歲老板迅速塞了幾片正方形的套套給季恺,季恺拉開口袋,超小聲,“你幹嘛?”
“防身用。”歲榮沖季恺眨巴兩下眼。
“不用。”季恺把東西塞回歲榮的口袋。
歲榮又扒拉出來,丢進季恺的褲袋裏,“聽哥的。”
“有毒吧。”
兩人拉扯到一半,許露拿着毛巾進來,見這兩人互相扒拉口袋。“你們幹嘛呢?”
“啪。”
季恺手一抖,幾片套套滾落在地。空氣霎時靜默,三人之間升騰起一絲尴尬的氛圍。許露的目光從兩人身上,定格在地上大紅色包裝的岡本上。
還是季總見的世面多,他旁若無事發生般撿起地上的岡本,塞進自己的口袋。“怎麽了?”說着,還一副許露大驚小怪的表情。
“歲老板你不着急上班麽?”他提醒。歲榮一拍腦袋,“哦,哦,對,值早班。”麻溜地随着季恺出門。
直到出了門,季恺才表現出龐然失色的樣子,“許露不會多想什麽吧?”歲榮鄭重地點頭,“她會的。”
啪,又是一計暴栗捶在歲榮胳膊上。歲榮跳腳,“嚓,小爺做手術的胳膊哎。”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車,季恺鼻子靈,“你這是喝了多少。”
“少管。”歲榮調整好座椅,緩緩躺了下去。
“你們醫院真不管的?”這幾天,歲榮下了夜班就跑來喝酒,再晚都得灌醉自己。
歲榮懶懶搭話,“醫院我家開的。”
好像沒什麽問題。
“哦對了,聽我老子說,你家老爺子準你媽回來了?”
聽到這裏,季恺忽而沉默了。歲榮眯着眼偷偷看他,“閻醫生外科這麽牛逼,在日本做整容太屈才了。”
季恺眸色沉了下去,“老爺子不讓她回國,沒說不讓她電聯我。這麽久了,我快忘了她什麽樣子了。”
“都說閻醫生好看。”歲榮識趣,見季刊不願再提及此事便岔開了話題。
季恺是什麽樣的人,歲榮太了解。他嘴上不想提,到了閻醫生隔離結束的日子,他還是開車去接她。
酒店大廳,一個身材姣好的女人拉着印着LV大logo的皮箱走了出來。口罩遮住她大半張臉,可遮不住那雙妖冶勾人的眼睛。歲月好似沒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她挎着大包小包的奢侈品,全數塞進季恺的後備箱。
坐上副駕駛,她摘了口罩,将頭發上別着的抓夾放下,如瀑般的長發捶在座椅上,刺眼的陽光斜照在她臉上,勾出動人心魄的輪廓。
她點了根煙,半開車窗。
“我車上不讓抽煙。”季恺語調淡淡的。
“哦。”她随性掐了煙。
接着,是冗長的沉默。季恺和她就好像司機和乘客,陌生的仿佛毫無關系。只是路上,季恺總借着看前視鏡的機會偷瞄她。
“你爸那什麽時候辦生日?”她嗓音慵懶,手肘抵着車窗。
“過兩天。”
“你怎麽聽這麽土的音樂。”又過一會,閻醫生開腔。自顧自聯了carplay,放了首舒緩的鋼琴曲。
這首輕音樂,季恺很熟悉。在他為數不多的童年記憶裏,季澤經常在車裏放。
“這幾天你先住我家。”季恺由着他媽換歌。
“謝了。”從始至終,閻醫生沒看過季恺一次。在下車後,甚至戴了墨鏡,拽着自己一大堆奢侈品頭也不回地進了季恺家門。
季恺坐在車裏,遲遲不想下車。他想過很多次閻墨回國時的情境,或許能摟摟他,關心兩句。現在看來,閻墨似乎更關心她那些奢侈包包多一點。
季恺沒有回家,而是開回了公司。他今天才加了閻醫生的微信,朋友圈裏都是她手術病人的前後對比照,翻到很後面,才看到很久之前的中秋她發了一條:
想家。
高山知道,季恺現在的狀态很糟。進去彙報工作的時候,季恺辦公桌前的煙灰缸裏堆滿了才燃盡的煙頭。
“不夜之城上線內測的玩家超過了當年全民目擊剛公測時的。”高山彙報,“數據顯示,玩家好像對找彩蛋很感興趣。”
高山有些驕傲,“看來我們的營銷策略很成功。”
季恺揉着太陽穴,“我們辦的全明星比賽怎麽樣了?”
“正在聯絡。”高山回,“全民目擊做的很成功,這場比賽也可以給新游戲造勢一波。”
他劃了一下屏幕,“我們請了游戲裏的一些路人王,和明星搭配,效果肯定不錯。”
“高山哥辛苦。”他又點了一根煙。
“許露來拍攝宣傳片了。”彙報結束,高山提了一嘴。季恺沒什麽精神,靠着椅背閉目。或許這幾天都沒睡好,他很快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他感受到熟悉的氣味繞在自己身側。他惺忪微睜雙眼,見到許露真蹲着凝睇自己。
她看的出神,甚至試探地用她涼涼的指尖,點在自己的鼻骨上。只有看這麽仔細,許露才發現季恺五官其實也很好看。
他眉骨很高,那雙幽深的眼睛深陷,她的指尖從季恺高挺的鼻梁滑下,點在他薄薄的唇上。
“你這樣很危險。”
他開口,眼睛睜開,盯住她的。
許露這才意識到,他早就醒了。他忽而鉗住自己的手,一個翻身,将她壓在了椅子上。她扶着桌壁,勉強讓自己不要随着季恺的力滑下去。
“季總醒了?”她笑了笑,紅唇起合,身上散着好聞的香水味。本是季恺壓着她,現在看起來有點羊入虎口,妖精吃人的意思。
許露确實像個妖精,一雙勾人的眼總長留在自己身上。
“拍攝結束,聽高叔說你心情不好。”她含笑,眼波流動。
“公司的事太多。”季恺回。
“我聽歲榮講,你媽今天回來了。”
歲榮這厮,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到許露這裏做了內鬼。怎麽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歲榮總像個八卦頭子一樣說給許露聽。
“心情不好?”她又問。
季恺緘默不語,對上許露的眼。
“姐帶你去吃好吃的。”許露察覺到剛剛雙眸無神的季總眼裏倏然有了一點火花。想到前幾日他口袋裏的東西,她擔心自己要被這丫吃抹幹淨。畢竟他辦公室這麽大,有桌子有沙發的。
“許露。”他輕聲喚自己名字。
“嗯?”
“你會離開我麽?”
這個問題,竟從季恺的嘴裏問了出來。
“我們不一直合作的很好麽?”許露柔和了嗓音,哄他,“不會。”
他的眸子忽明忽暗,“你不會不知道”頓了頓,他說,“我對你有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