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囡囡見許紹庭吃得津津有味, 口水都要流下來了,扒在他腿上奶聲奶聲地說:“囡囡也要吃。”

許紹庭征求了江秋月的許可,就掰了一點喂給她。

囡囡頓時笑得眼睛彎彎:“真好吃。”

正在這時, 院外又傳來人聲:“秋月,開、開門。”

來的是個三十來歲的男人, 大概是喝多了,渾身酒氣,說話都有點不清不楚。

江秋月失聲道:“李寶根?你怎麽來了!”

院門沒鎖,李寶根直接闖了進來, 直着眼睛說:“秋月, 跟我回家。”

他頭發不知道多久沒理了, 稻草一樣亂七八糟地支楞着, 身上的衣服也髒兮兮的,一眼看過去就像街邊神經不經常的瘋子一樣。

囡囡頓時有點害怕,怯生生地往江秋月身後躲。

江秋月憤然道:“李寶根, 我跟你已經離婚了,你還來找我做什麽?”

“誰說離婚了,我可沒答應。你, 還有囡囡, 馬上跟我回去!”李寶根揮着手臂, 蹬蹬蹬地走上前去拉江秋月。

江秋月被他打怕了,抱着囡囡驚叫一聲,江舒雲和陶春蘭趕緊護着她們母女退到屋裏。

江海濤怒道:“李寶根, 你要幹什麽, 秋月和囡囡已經跟你沒關系了!”

李寶根喝得醉醺醺的, 哪裏聽得進去, 搖搖晃晃地走了兩步後撞到桌子, 桌上的東西頓時稀裏嘩啦掉了一地。

許紹庭立即上前阻攔,喝道:“出去,不要在這裏發瘋。”

“你特馬誰啊?”李寶根瞪着他,一邊罵一邊要伸手打人,“哪裏來的野男人,秋月就是被你個狗X的拐跑的吧?看老子不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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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的嘴巴放幹淨點!”

許紹庭跟一個醉鬼沒辦法理論,伸手一擋,再反手一推。

也沒見他用什麽力道,李寶根居然就撲通一聲倒下了,胳膊腿像只翻了殼的王八一樣劃拉了幾下,然後就不動了。

江海濤吃了一驚,恐怕李寶根摔壞了腦袋,然而上前一看似乎沒什麽事,還張着嘴打起鼾來。

許紹庭蹲下來摸了摸脈搏,說:“沒事,他只是喝多睡着了而已。”

他本來是想把這家夥打昏,以免發起酒瘋沒完沒了,結果李寶根太沒用,他還沒發力,這家夥就自己倒下了。

江秋月從屋裏出來,既氣憤又無奈:“現在怎麽辦?”

許紹庭說:“丢到外面去吧,反正已經跟這人沒關系了。”

雖然如此,但畢竟夫妻一場,江秋月微覺不忍,怕這家夥半夜被野狗什麽的咬了。

江海濤便道:“那就弄到庫房去吧,等明天醒了再說。”

許紹庭就扯着李寶根的手臂,把他拖進了庫房,順便把門上了鎖,省得他半夜醒了又亂來。

本來好好的一個中秋夜,沒想到被醉鬼給攪黃了,江秋月心裏過意不去,紅着眼睛把一片狼藉的院子收拾幹淨。

江舒雲攬着她的肩膀說:“大姐,你別在意,這不是你的錯,是李寶根太過分了。”

江秋月點點頭,心中略安。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許紹庭也該回去了,臨走前說:“明天早上我再過來一趟。”

“好。”

江舒雲知道他是擔心李寶根會再惹事生非,家裏多個男人照應也安全點。

第二天早上,許紹庭飯都沒吃,七點鐘就跑過來了,李寶根卻還在庫房裏呼呼大睡。

陶春蘭做了早飯,招呼他和家裏人一起吃了。

今天八號,江曉雪要上學,吃完就坐班車去了縣城。

其他人就像往常一樣做自己的事情,母女三人有條不紊地繡花做衣服。因着李寶根在家裏,江海濤今天也沒下地,留在家裏釀酒,許紹庭就給他幫忙,向老丈人虛心求教。

直到日上三竿,李寶根才悠悠醒轉,幹咳了兩聲。

江海濤聽到後就讓家裏人包括許紹庭都到後院去,自己來打發李寶根,免得這家夥又夾纏不清,鬧上半天。

李寶根從地上爬起來,看到江海濤打開庫房門走進來,愣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在江家。

江海濤手裏拄着頂門杠,質問道:“李寶根,你昨晚跑到我家來發什麽瘋?”

李寶根想起來昨天是八月十五,阖家團圓的日子,往年他也有人一起慶祝,今年卻孤伶伶一個人。

他媽整天在外面打牌不着家,連飯都沒人做。別人家飯菜飄香,賞月吃月餅,他卻只能啃饅頭。

越想心裏越不是個味兒,他就開了瓶白酒猛灌一氣,酒勁上來後就失了理智,跑到青河村來找江秋月。到了江家之後又發生了什麽,他就不記得了。

李寶根抹了把臉,自覺理虧,低着聲氣道:“爸,對不起,昨晚是我喝多糊塗了,你別見怪。”

“別叫我爸,我們已經沒關系了。”江海濤把頂門杠往地上重重一頓,“你現在清醒了吧?醒了就馬上給我走,回你自己的家去。”

李寶根大老遠跑來一趟,肯定不能就這麽走人,轉頭四下張望:“秋月呢?我有話跟她說。”

江海濤把他往外趕:“她不在家,你趕緊給我走,別賴在我家。”

李寶根一閃身,從江海濤身邊繞過去,在江家竄來竄去,挨個去每個房間裏找人,一邊大聲喊道:“秋月!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秋月!”

江海濤腿腳不便,追不上他,恨不得舉起頂門杠給他一下子,臨到頭卻沒真的打下去。

驀的,後院傳來囡囡的聲音:“媽媽,我害怕。”

跟着是江秋月小聲哄道:“別怕,媽媽在這裏。”

李寶根立即跑到後院,沖到江秋月跟前:“秋月,你跟我回去吧!”

江秋月抱着囡囡說:“李寶根,昨晚你是借酒撒瘋,今天還想怎麽樣?我們已經離婚了,要不要我把離婚證拿給你看?”

李寶根死皮賴臉地說:“離了婚可以再複婚啊,你也不忍心讓囡囡沒有爸爸吧,那多可憐。”

江秋月怒道:“囡囡跟着你才可憐,現在她聽到你的聲音都害怕。你媽不是要抱孫子嗎,我帶囡囡回去她會樂意?”

“我們還年輕,再接着生就是了。我媽還從別處求來了一個偏方,只要吃兩副藥,保管能生個胖小子。”

“我不吃,誰愛吃誰吃,我有囡囡就夠了。”江秋月冷笑道,“你不是跟那個王春花在一起了嗎,還來找我做什麽?”

李寶根捶胸頓足道:“別提了,那個時候我是被鬼迷了心竅!那個賤人根本就沒安好心,甜言蜜語哄着我,口口聲聲說要跟我結婚,結果等我給了她六百塊錢的聘金後她就不見了,哪裏都找不到人,我被她騙得好慘!這幾個月我過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江舒雲覺得這男人簡直不可理喻,簡直想說一聲騙得好。

許紹庭朝她遞了個無辜的眼神,表示自己絕對不是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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