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字裏行間都是一股子盛氣淩人,完全聽不出“受害者”的語氣。不過想想也是,蔚燃确實令人無法将他帶入受害人的角色,他身上侵略性太重,似乎只有他壓迫別人的份兒。

想到這兒,蔣聲聲唇角不由自主往上微微一彎。蔚燃覺察出她嘴角的那抹弧度,用指尖在她細軟的手背上輕輕劃拉起來,低聲:“我嗜甜,不吃辣。”

蔣聲聲聞言看向蔚燃,他眼尾略長,被幽微暗淡的光線一襯,愈發有股子淩傲性感,看得蔣聲聲頰色生紅,她別開眼,不自覺吐露心底疑惑:“烏蟬說,你在等那個叫霍美梨的女生長大。”

“你跟烏蟬私下見過?”他率先這麽問。

蔣聲聲說:“後來碰見過一次。”末了又補充半句,“偶遇。”

他沒細問,薄唇稍揚:“我還不至于那麽變态。”

他眉眼沉靜幽深:“霍美梨那種,比朝天椒還嗆,她屬于印度鬼椒級別。”

蔣聲聲嘴唇微動,突然間無話可說。她慢慢察覺出自己今天的異常,竟問了他這些問題,太私人太親密,兩人現在的關系遠不到可以問這些問題的地步。她此刻已然有些懊悔,沉默下來不再多說。

她微低着頭,教人看不見眼中情緒,蔚燃視線便自然而然落在她紅嘟嘟的嘴唇上,見她唇色嬌豔,唇肉輕抿,說不出的軟糯香甜,蔚燃又起了賞玩的心思,長指去挑她下巴:“我喜歡純的,甜的,嗲一點更好。像你這樣。”

他眼裏一抹興味,目光太過肆無忌憚,直白得令蔣聲聲不敢與他對視,她下意識就想低頭,可他指尖用力上挑,抵着她下巴,迫她完全展露在他眼前,蔣聲聲無所遁形,一種難以言喻的羞恥感從她心底漫出,她心髒像是要跳到嗓子眼,弱聲弱氣地說:“我不嗲。”

蔚燃興致更濃:“不嗲可以學。”

蔣聲聲抿唇:“學不會。”

“八國語言都學得會,學不會怎麽朝男人發嗲?”

她咬牙:“不會。”

“以後慢慢教你。”蔚燃放下抵着她下巴的手指,“不過......”

手指轉而去撚她柔軟細發,挑起一縷輕繞在指尖把玩:“你那小甜嗓,就是不發嗲,說句話也能嗲得我渾身骨頭都是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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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種帶着極致色氣的贊美讓蔣聲聲耳根發燙,就在她連呼吸都收緊時,蔚燃手機複又響起,來電顯示上依舊是烏蟬的名字,暧昧的氣氛被打斷,蔚燃眉宇間皺起一個淺淺的川字,他這次倒沒挂斷,接通後沖那邊沒什麽好氣:“你再打一個試試,給你臉了是吧?”

女人哭聲傳來:“求你了蔚燃,看在咱倆好過一場的份上,就來接我一次,就一次。廣盛地産的大齊總要帶我去開房,我不敢推。”

蔚燃輕嗤:“裝小白花裝上瘾了?你連霍家人的頭發都敢拽,不敢拽齊元發頭上那幾撮毛?”

烏蟬哭哭啼啼:“那會兒有你撐腰,現在不是沒有了嘛。”

在蔚燃講電話時,蔣聲聲正好趁機從他身上離開,她站到一邊,看到蔚燃看了她一眼,接着他也起身,示意她跟他走,然後就見他走在前面對電話那邊的烏蟬說:“齊元發那老頭兒怎麽說的?”

蔣聲聲跟在蔚燃身後,終于光明正大看了眼他背影,他看起來比奚源還要再高一點兒,大概有一米八六的樣子,脊背挺括,長腿修勁,臀線是純男性的緊實性感......察覺到自己視線的最終落腳點,蔣聲聲臉刷一下紅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盯着一個男人的臀部看,連忙将目光挪開。

蔚燃全然不知自己的臀部剛被“膽小單純容易害羞”的蔣聲聲偷偷打量了好幾秒,他只聽到電話那頭的烏蟬一邊哭一邊說:“齊元發說他要嘗嘗蔚燃用過的女人。蔚燃,他這是要用我來羞辱你。他能在飯桌上這麽說,就是鐵了心不給你面子,要公開挑釁你。”

蔚燃哼笑:“是他挑釁我,還是你在激将我?”

烏蟬啞然,默了默後又繼續抽噎:“我現在在你眼裏就這麽不值得信任?”

蔚燃推開私人影院的大門,想到後面還跟着一小姑娘,他撐在門上的手沒松,讓出一個位置給她,蔣聲聲習慣性說了聲謝謝,從他旁邊走過去,蔚燃視線随她身影而去,心裏緩旋着那句甜軟的謝謝,對電話那頭說:“地址發過來。”

接着挂斷,收起手機追上蔣聲聲,兩人一道下樓梯,蔚燃側頭看她一眼:“馬上要畢業了?”

蔣聲聲聞言扭頭,說:“嗯。”

“準備工作還是繼續讀書?”

“工作。”

“工作找得怎麽樣?”

“不怎麽樣。”蔣聲聲摸了摸耳朵後面,“最近面試了一家,在等通知。”

兩人下了樓梯,蔣聲聲腳步頓住,不知該往哪兒走,蔚燃走到她跟前停下,低頭看她:“哪家公司?”

蔣聲聲說:“寰宇。”

蔚燃沒說話,蔣聲聲問:“我怎麽回去?”

沒等到回答,蔣聲聲擡頭,見他正眼含笑意盯着她看。她又問了一遍:“我怎麽回學校?”

他不答反問:“知道寰宇首席執行官是誰麽?”

蔣聲聲搖頭:“不知道。”

他烏黑的瞳仁漾着淺笑:“回頭百度一下。”

蔣聲聲不明所以,他又開口:“晚飯一起吃,之後送你回去。”

蔣聲聲看外面天色已黑,沒見到有幫傭出現,不知道孫翩口中的“規定時間”到底是什麽時間。問:“晚飯在哪兒?”

“出去吃。”蔚燃說,“想吃什麽?”

未等她作答,他已經轉身朝外走,蔣聲聲跟上前,說:“清淡一點的就好。”

蔚燃拿了放在牆根窄臺上的車鑰匙,帶蔣聲聲走到一面電梯前,兩人坐電梯直達地下車庫,随着電梯門的再次開啓,蔣聲聲見到了她有生以來見過的數量最多的豪車,她不太懂車,只認識寶馬、奔馳、勞斯萊斯、蘭博基尼這些比較有名的車标,其他停在車庫的車,蔣聲聲叫不出品牌,卻也知道價格不菲,她咂舌:“這麽多車,你開得過來嗎?”

蔚燃沒回答她這種毫無意義的問題,拿手機看了眼烏蟬給他發的地址,走到一輛外型相對比較低調的熔岩灰奧迪R8前,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回頭問蔣聲聲:“日料吃麽?”

蔣聲聲點頭:“嗯。”

她在他的示意下彎腰,坐進那輛黑灰色的跑車,系安全帶的時候忍不住心想,她今天真是走進了一個對她來說完全陌生卻五光十色的世界。

路上她想起烏蟬,問他:“現在是去找烏蟬嗎?”

蔚燃說:“先吃飯。”

蔣聲聲想着他接電話時說的那幾句話,猜測着問道:“烏蟬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說是有個老頭兒想睡她。”

他語氣毫無波瀾起伏,卻聽得蔣聲聲心髒一緊,忙說:“那你趕緊去救她。”

她那一本正經的軟軟的聲音逗樂了蔚燃,他看她一眼:“我救援隊的?”

蔣聲聲“啊”了一聲,反應過來他的揶揄,她小聲:“怼我幹什麽。”

她的反應激起他心裏一種微妙的癢意,唇角笑意更深,他騰出一只手揉了下她頭發:“小甜奶。”

蔣聲聲順了順被他揉亂的發,白嫩的腮幫子微微鼓起:“別給我起這麽多外號。”

小可愛,小嗲精,小甜奶,她一個也聽不慣。

蔚燃聽不得她這種帶着點小情緒又甜得不像話的語氣,心上像是被片羽毛悠悠滑過,癢得他總覺得懷裏缺了些什麽,空虛得有點兒難受。

蔣聲聲不明白他的心癢難耐,小心而謹慎地勸蔚燃:“烏蟬現在一定很無助很害怕,你應該先去救她,然後再去吃飯。”

蔚燃倒也無所謂:“你不說我餓着你就行。”

兩人到達目标酒店已經是一小時之後的事,蔣聲聲不太想摻合這件事,停在酒店大堂不走了,指着角落的沙發對蔚燃說:“你自己上去吧,我在那兒等你。”

蔚燃往沙發那兒看了眼,挑眉:“不會我剛上去,你轉臉就打車回學校吧?”

蔣聲聲愣住,她本來沒想到這點,被蔚燃這麽一提醒就覺得這實在是個好主意。這裏地處繁華市中心,回她學校再方便不過。

蔚燃把她臉上表情變化盡收眼底,他倒也不急,吃準她的弱點開始道德綁架:“蔣聲聲,我是因為誰才到現在還餓着肚子?”

蔣聲聲想說因為你自己,但想了想,覺得不能這麽說,于是給出另一個答案:“烏蟬。”

蔚燃貌似恍然大悟:“哦,原來是因為烏蟬。”

轉而原路折返要往酒店外面走:“老子好像犯不着為個詐騙犯餓肚子。”

蔣聲聲連忙拉住他,心裏默念girls help girls,說:“你別走,我陪你一起餓肚子。”

蔚燃停住腳步,微擡下巴比了比不遠處的沙發:“坐那兒等我,不準亂跑。行不行?”

蔣聲聲在他面前毫無還擊之力:“行。”

那小軟音聽得他心情不錯,摸了摸她的頭,他轉身坐電梯上樓。

烏蟬挺怕蔚燃不來,她硬着頭皮在飯局上拼命拖延,就是不肯跟齊元發上樓“聊聊綜藝”。

她歌手出身,可惜樂壇不景氣,靠唱歌賺不了幾個錢,演戲她又沒那個本事,經紀人便想把她塞進時下大爆的一檔綜藝裏當常駐,于是便有了今天這場飯局。齊元發的廣盛地産是那檔大爆綜藝的冠名商。

起初以為只要一起吃個飯就行,沒成想齊元發那個糟老頭子竟然想睡她,一個勁兒地灌她酒,要不是她千杯不醉,恐怕早就被老頭子“扶”去樓上某個房間了。

眼看着就要拖不下去,齊元發臉色越來越難看,烏蟬只好借口要去上廁所,想再給蔚燃打電話求救,可齊元發這次卻不肯再放人,徹底垮下臉來:“吃個飯你到底要上幾次廁所?”

烏蟬努力按耐心裏的火氣,沒有蔚燃給她做後臺,她根本得罪不起齊元發。齊元發不顧她意願地摟住她腰,另一只幹柴的手就去揉她屁股,她大怒,可飯桌上其他人就跟沒看見似的,連她經紀人都熟視無睹。烏蟬孤立無援,正不知如何是好,包廂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蔚燃穿一身米白色休閑服走進來,被水晶吊燈折射出的璀亮燈光刷了一層,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春水煎茶的清雅淩傲。

她終于得見天日:“蔚燃!”

那人只沒心沒肺地一笑:“呦,大齊總好興致,這個點兒不回家帶孫子,跑這兒演AV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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