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南辭在門口迎她,徑直把她往悅姐那領,“祖宗,你不來,我吉他彈得都不開心了。”

安以軒笑得眯了眼睛:“我還沒那麽老,悅姐喊我幹嘛?”

剛問完悅姐就竄出來了,妝容精致,禦姐範十足,從南辭那裏拉過安以誠就往辦公室走,“誠妹兒,我跟你說啊,這下可不得了了。”

安以誠加快腳步跟上她嗒嗒作響的高跟鞋鞋,“怎麽了?”

“我們金主要見你呢。”悅姐表情複雜。

安以誠脫口而出:“我不會被看上了吧?我還是個寶寶呢!”

悅姐先是一愣,随後咯咯笑了好久,好歹直起腰跟她說:“金主是個Gay,這個你到不用擔心,诶,就是不知道他找你做什麽,這才要擔心。”

悅姐說着,往安以誠手裏塞了個小針,是麻醉劑。

安以誠瞅着那針,笑道:“我用了,你不會受罰?”

悅姐眸子盈盈:“我也不是只顧眼前的人。”

他這個金主,他做不長久。

安以誠收了細針,臉上并沒有什麽惶恐的神色,反倒興致勃勃,一副拭目以待的模樣。

她也知道,安以誠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用那麻醉針,這姑娘做事缜密,不肯落人把柄。

她從五點等到九點半,那位爺可算來了。

其間她在悅姐的辦公室寫了作業,南辭添茶的時候好奇,還過來跟她學了抛物線,雖然最後不知懂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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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門,包間裏的彩燈旋轉着,給人臉渡上不同的色澤。

兩人。

一個耳釘男,一個她見過的聯名小哥。

還真是“千呼萬喚始出來。”

耳釘男笑中帶點輕浮,“小妹妹好像不太高興?”

安以誠被迫咧嘴一笑:“還行。”

“和我怎麽這樣生疏?”耳釘男捏着個酒杯走到她跟前,眼睛似乎黏在她身上一般,“好歹也是我家的員工,和上級處好關系不是很自然的事嗎?”

說着遞去那杯百利甜酒。

娟秀的長眉一揚,“我還未成年,不能喝酒。”

“你沒成年,我們照樣給你兼職。”耳釘男不依不饒,“Basement有個老規矩——英雄不問出處,自然也不會過問年紀。”

“不好意思,陪酒不在我工作範圍內。”安以誠接了酒杯放在桌上,“老板有什麽吩咐?”

祁子昕還想拉着她打太極,并不直言,“捧紅你也不是很難,要不我們深入交流一下?”

看着祁子昕湊過來,安以誠不動聲色地向門的方向退了一步。

心裏疑惑。

悅姐不是說他是Gay嗎,這貨怎麽看起來男女通吃的樣子?

“深入交流?”安以誠頗有玩味地笑笑,搖頭嘆息:“恨我不是男兒身。”

祁子昕臉色一黑。

“我說——”祁子昕按下手機,那邊夢幻聯動,門就鎖上了,“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誰,嗯?”

見安以誠不語,只是清淺的桃花眸子滢滢動人,祁子昕輕聲道:“我是祁氏的獨生子,你在這裏的老板,那邊坐着的,是英華校霸肖闖。”

美人兒的眸子突然閃過不可察覺的不屑意味,一閃而過,被她垂眸掩飾了過去。

“怎麽?你不信?”祁子昕挑眉。

安以誠打了個哈欠,“信,怎麽敢不信。”

這明顯的态度轉變令祁子昕嘴角微揚,就聽到她又說:“祁老板過來只是告訴我身份的嗎?”

他順勢握住她手腕,被她靈巧閃過,“怎麽?想打架?”

看來這是一個沒被調戲過的小孩。

坐在旁邊一直看戲的肖闖終于插手,冷聲警告:“祁子昕,你差不多得了。”

包間裏跳動旋轉的彩燈映在少年的臉上,她想起一些之前的片段。

這個眼眸狹長的少年她見過的。

他曾在臺下眼睜睜地看着喝醉的姑娘被人架走。

把過來跪求妻子回家的男人拖出舞池一頓暴揍。

在店員關門夾到小貓時,說:“丢出去,血擦幹淨。”甚至都不去探探還有沒有氣息。

這人臉上偶爾會挂上笑,但那笑卻往往不達眼底,冷漠的像個異類。

這小子看來的确待她與衆不同,既然試探的目的達到了,祁子昕便不再糾纏。

“今天就先放過你,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本事?”指尖繞了她的長發,扯到鼻尖嗅了嗅,清清淡淡的小蒼蘭香味。

安以誠被他惡心的不行,告辭連招呼都沒打。

十點多,安以誠走在路燈輝煌的街頭,因為和祁子昕周旋,地鐵和公交都趕不上了。

好餓。

她摸摸挎包,除了手機鑰匙和紙巾,什麽墊肚子的也沒有,不巧,手機沒電了,她又沒有現金。

只能先走回家再說了。

“那個……”身邊突然穿了一個弱弱的女聲。

安以誠轉身,看到那個齊劉海的女同學,軍訓時唱的藍鯨。

兩人根本不認識,安以誠猶豫着要不要打招呼。

“謝謝你幫我吹口哨。”女孩提了提黑框眼鏡,話語間有點羞澀,“我叫索雯,是五班的。”

安以誠點點頭,“你好,我是十一班的安以誠。”

“我出來買宵夜,看你好像很累,我在回家的時候見到過你,順路,用不用我載你一程?”她拍了拍自己白色的自行車。

安以誠仿佛看到了救星,“好呀,謝謝你啊,我請你吃小面包。”

“哈哈,不用客氣。”女孩腼腆笑道。

晚風吹拂着兩人的劉海,安以誠坐在後座,看燈光像流逝的星星一樣往自己身後跑去。

以前哥哥在的時候,也會騎着小電驢大半夜的載着她去吃宵夜,在711挑選酸奶。

她吹着晚風,剖絲剝繭地分析祁子昕的用意。

想了老半天都不知道他抽的什麽風。

充上電,安以誠發現有幾個未接來電。

廖康的,順順的,還有喻澤豪的。

她給喻澤豪打回去:“小魚哥。”

“到家了?”那邊直接問,聲音發沉。

電話裏傳來幾聲汽笛,顯然是喻澤豪出門找她了。

“嗯,手機沒電了。”

電話那邊開罵了:“你他媽吓死老子了!不是給你買了一堆充電寶嗎?操!能不能出門帶一個?還得老子親自上門給你充電嗎?昂?不用老子派人接送就算了,還他媽過來吓唬老子?安以誠,你是不是翅膀硬了?”

安以誠:“別生氣嘛,我下次不敢了。”

見安以誠服軟,喻澤豪火氣消了點,半天才再開口:“能不能別去夜店了,咱不差那幾個錢。”

“行。”安以誠這次答應的倒是爽快,“康哥在嗎?我要跟他說話。”

看着妹妹完全不待見自己,喻澤豪仇深苦大地把電話丢給廖康,砸死人的那種力度。

還好廖康身手矯捷,接了電話擦擦冷汗,“喂?”

安以誠問:“查到了嗎?”

康哥委屈:“都發你了,你也不回我。”

安以誠嘴角一抽,微信新消息立馬彈了出來,她大致掃了一眼:“那再幫我查兩個人呗。”

康哥內心:不想工作只想躺着。

現實中的康哥:“好嘞,您說!”

“肖闖,祁子昕,他們倆的關系。”

康哥用最卑微的語氣說出最剛的話:“想吃瓜你就直說。”

安以誠:“不是,今天他倆在我跟前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我現在還沒搞清楚什麽狀況。”

康哥問:“在夜店?”

安以誠:“對啊。”

康哥:“那不用查了,準是看上你了,有美女,肯定要叫上鐵子一起調戲,這才爽。而且你是打鼓的,一看就是大力猛女,可能是怕一個按不住,才兩人結伴的吧。“安以誠氣結,沒好氣地兇了一句:“讓你查你就查!挂了。”

“哎……”

康哥發的是兩個文件夾,一個《加密情報》的Word文檔,還有一個《千辛萬苦偷拍的照片》PDF。

Word裏寫:

“張又菱,英華二年十班,父母是喜愛酒店酒店經營者,酒店價格便宜,尤其是團購,設施還可,二哥經常帶妹子光顧,親情推薦。

追過的男生太多,咱搞不清到底哪個是愛而不得,但最近有刻意親近肖闖,經我們跟蹤和目擊,發現這妹子兇殘的很,給肖兄弟身邊的桃花都折了,建議安哥以後別這樣,悍婦行為不值得學習。

姐姐張又清,早年辍學,是‘紅楓’女流氓裏的扛把子,這小破樹最近被二哥擺平,張大姐經常帶着精神小妹兒來咱明鏡相親。

肖闖,英華二年二十班,長得還行,牛逼哄哄,不愛理人。經查,這小崽子玩機車就是無證駕,有次還濺順哥一身泥,順哥追殺了他兩條街,不料順順子半路摔倒骨折,在醫院躺了半個月(順哥不讓說是自己摔的)。

七大姑八大姨情況如下……

以上涉及人員照片見PDF。”

安以誠:“……”

該培養康哥去說相聲了。

早自習的課間,安以誠交了作業就開刷文言文。

“副使崔應麟見民啖澤中雁矢,囊示登雲,登雲即進之于朝。”

之前爸爸給初新然起名字的時候,翻遍字典,安以誠沒事也跟着翻翻,也就知道了“矢”有屎的意思,但還是不願相信百姓會吃屎。

“矢”還有箭的意思,難道是說大雁的羽毛形狀如箭?

究竟是吃屎還是吃毛,安以誠糾結萬分,就在她如此糾結的時候,嚴莉莉突然把她喊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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