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罵誰腦袋不好使呢

晚餐是姜炀弋準備的,最終蝦子做成了熱量較低的青檸汁腌蝦,用黃瓜片、香菜碎、洋蔥絲拌的,撒了黑胡椒,蒜末和辣椒末,口感很墨西哥。

所有人都愛吃,唯獨支織的古代胃吃不慣,全程埋頭于稀奇古怪的意大利面,吃完胃裏叽裏咕嚕地響。

結束洋晚餐,節目組發了許願板,要求每個嘉賓寫下最想和朋友一起做的事,會在二十一天的集體生活內逐一實現,一時間無不是簽字筆戳臉敲腦門。

“就能寫一個啊……那我是寫後天的生日會助陣,還是求單曲MV五大男神出鏡啊?”簽字筆撐在下巴颏上,露娜糾結得直跺腳。

谷野聞言出主意道:“肯定是寫生日會助陣啊,萬一後面還有許願機會,也不是沒可能參演MV。”

“MV我現在就可以答應。”姜炀弋聲音低低的,有些溫柔。

景程楓湊熱鬧附和,“+1。”

“再+1。”谷野笑。

“那我寫生日會啦!”露娜笑嘻嘻地拔掉筆帽,偷瞅了一眼不吱聲的褚上,換着法試探,“褚叔叔的願望是什麽?”

褚上轉着筆,道:“還沒想好。”

他想寫在煙火氣十足的大排檔喝酒來着,又覺有女孩子不合适,加上人多會引起騷亂打擾到路人,也就斃掉了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

至于別的,興趣不大。

未得到褚上其他的信息,露娜失落地收回視線,她沒有道德綁架的意思,內卷的友情不是真友情,更何況今天是交朋友的第一天,來日方長。

姜炀弋看在眼裏,難得主動開口,“小織,露娜出新單曲,你要不要來玩?”

“好啊。”

支織爽快答應,手裏的許願卡已經寫完,他撕開背膠貼在許願板上,「漢服大賞一起看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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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着露娜粘上第二個:「五月四日叔叔&哥哥們為露娜慶生,筆芯」

姜炀弋嘀咕着“我也寫好了”,随即将許願卡貼在了露娜下面:「歡迎參加蜜弋西餐廳第九家分店剪彩」

“蜜弋是弋哥開的?”谷野一臉震驚地接過許願板,貼上他的願望「草莓音樂節狂歡」。

姜炀弋點頭,不好意思道:“嗯,前些年戲少,就找了個別的營生。”

“夏瓜番茄沙拉和焖烤小牛肩肉不錯。”褚上不吹不黑的報了兩個他常點的菜名。

褚上的随口一句遠比商業互吹更讓姜炀弋興奮,“那我明天給上哥做焖烤小牛肩肉。”

“有勞姜老板。”褚上點頭,寫好的許願卡排在景程楓後面。

景程楓心機的寫下「網球趴」三個大字,他有預感,支織不會打網球,這樣他就可以手把手教學了。

「網球趴」後頭跟着褚上的「馬場一日游」,褚上下部戲還是古裝,沒什麽想做的事,幹脆借機練練馬術,兩不耽誤。

谷野抱着許願板立在架子上,回身問道:“生日會、音樂節、剪彩和看秀的時間是固定的,那明天是先騎馬,還是先打網球呢?”

自認為沒必要和小孩争,褚上主動退讓,“先打網球吧,我也有些年沒打了,剛好活動一下老胳膊老腿。”

“那成,也折騰一天,咱們這就回屋歇着吧?”谷野指了指樓上。

衆人嘩啦散去。

半小時後,褚上從浴室沖涼出來,見支織面朝牆躺得安靜,嘴邊那句“你怎麽不沖馬桶”又憋了回去。

光腳踩着小木梯爬到上鋪,褚上按滅頂燈,頭剛沾枕頭,隐約覺得下鋪翻了個身。

支織睜眼,眸下落寞揉進漆黑,嚅動的唇瓣發出耳語大小的聲音,他說,“你都沒跟我說話。”

從坐到餐桌,到下餐桌,褚上與他零交流,倒是和姜炀弋聊得好開心,還約了吃什麽東西。

他和褚上才是室友,他還把茶點和褚上分享了,褚上怎麽能和別人走得近呢?太過分了……

嘆息埋進枕頭,又夾進一聲“王八羔子”,支織撓了撓發癢的眼角,指甲縫濕了。

夜裏沒拉窗簾,八點多透過眼皮的暖光叫醒了下鋪剛睡着的支織,他迷迷瞪瞪坐起身,手伸到枕下摸出發簪挽頭發。

拖鞋他還穿不太習慣,靴筒扶了個空,人也清醒了大半。

木梯旁的另雙拖鞋整晚屁都不放一個,支織洩憤般一腳踢到了洗手間門口,清晨第一句髒話脫口而出。

“王八羔子。”

“罵誰呢?”

褚上被拖鞋起飛降落的動靜擾醒,黑着臉瞪視沒頭沒尾罵人的低素質網紅,他一向不主動撿罵,但這會兒不對號入座都難。

支織頭都懶得回,全程用後腦勺對着吃人目光,“誰問罵誰,誰嘴短罵誰,誰惦記鍋裏的罵誰。”

大直男*本聽不出支織語氣中的嗔怪暗藏幾分嬌,手撐護欄一躍而下,将支織哐當一聲按在了衣櫃上。

褚上壓低嗓音,“把話說清楚。”

“動手是吧?”支織眸色頓寒,一腳跺在褚上腳趾,緊接着擡腿蹬向衣櫃,泰山壓頂般制住褚上,“別以為老子打不過你!”

未待眼前金星滅盡,褚上以體型優勢翻身壓制住支織,鐵拳揚起的同時,支織抽出發簪抵在了他脖頸。

空氣登時冷凝出冰晶——

劍拔弩張的狀态持續了近一分鐘,支織眸底的怒意被失望取代,他反手将玉簪擲向牆壁,推開褚上倉皇逃進洗手間。

玉簪叮當斷碎的餘音未盡,洗手間咣當的關門聲又起,褚上大腦被抽空良久,敲門聲叫回了他出走的魂。

“上哥,沒事吧?”對門谷野聽到響動關心道。

褚上眉頭微蹙道了聲“沒事”,而後又解釋了句“東西掉地上了”。

恢複理智的褚上第一時間摳出攝像機內存卡毀屍滅跡,跟着一通電話打給他的發小經紀人路洺。

“鹵子,這頭兒出了點兒狀況,趕緊弄三張SD卡回來。”手肘撐在上鋪護欄,褚上揉着突突直蹦的額角。

“你不是又罵人了吧祖宗?”路洺半醒的眼睛霎時睜得馬大,唉聲嘆氣地掀開夏涼被,抱怨道,“你讓我說你什麽好,一天不惹事兒你就心刺撓!”

“少廢話趕緊的,挂了。”

褚上有苦說不出,生怕再聊兩分鐘自己會像老大爺一樣啰嗦,叨叨自己大清早挨了罵,還被豆芽菜把腳趾頭踩禿嚕皮了……

撂下電話,褚上折身拉開洗手間門,淚眼巴巴地怨視怼了過來,支織披頭散發坐在馬桶上抹眼淚,不知是趕巧還是氣的,支織看到他的剎那嘣了個震天響的屁。

褚上看得出支織并不尴尬,屁在馬桶裏他也聞不出味道,徑直走到馬桶前,順着白屁/股和馬桶圈的縫隙,将掰碎的SD卡扔了進去。

支織依舊沒說話,眼尾抹了層櫻粉色胭脂,淚珠子不住外面蹦,瞧得褚上什麽脾氣都沒了。

“用完記得沖馬桶。”褚上心平氣和地提醒,扭頭出洗手間。

“怎麽沖?”直眉瞪眼地叫住褚上,支織吸了吸鼻子,用衣袖蹭去臉上的淚漬。

昨天早上他解手後還沖了呢,下午就不記得了,按鈕太多,文字又是七扭八歪的鬼畫符,他沒敢瞎鼓搗。

褚上搞不懂一個小破網紅怎麽做到的說話這麽沖,難不成背景比他家還硬?

強忍着本性裏的暴躁,褚上折回馬桶邊俯身詳解:“漩渦标志代表沖水,波浪線條是臀洗,這個長腳的長方形是烘幹的意思,別的不用管。”

“哦。”支織習慣性地垂着頭,下巴擠出一小條圓潤弧度,“你放熱水給我沐浴,我就原諒你。”

褚上的目光本意是往支織腦袋瓜兒上落的,但高度的原因把沒遮嚴的小三角一并給看了去。

支織發絲細軟,手臂上也沒什麽明顯毛發,那處更是幹幹淨淨,猜想是支織床伴喜歡光潔的觸感,褚上莫名其妙的心氣兒一下就不順了,垮臉冷嗤,“我又沒怎麽着你,有什麽需要你原諒的?”

不可置信地揚起低垂的腦袋,支織心裏都開始悄悄原諒褚上了,可褚上突然又跟他硬氣了起來,什麽意思?

烘幹屁/股蛋兒,支織提着亵褲從馬桶起身,小臉紅一陣白一陣,“你接受了我的安慰,吃了我的點心,晚上卻與別人親近,剛剛還揮拳打我,這會兒又沖我大聲!我不打算原諒你了!”

撞開沒誠意和好的褚上,支織按了一泵洗手液自顧自搓手,洗手間是兩人共用的,不然他肯定把礙眼的人轟出去。

被倔驢似的小玩意兒撞了個趔趄,褚上氣得腿肚子都哆嗦了,“笑話!你那破點心又噎又難吃,我還TM不稀罕呢!”

“滾——”

支織嗷一嗓子震得瓷磚手盆細顫,眼底迸出的殺氣比跟褚上演過對手戲的任何一個演員都兇狠。

褚上砰地一聲摔門出洗手間,誰TM愛撐船誰撐去,這個破宰相他不“演”了,大不了全網黑回家繼承財産,離了演藝圈他褚上照樣逍遙!

放倒行李箱,褚上将挂進櫃子裏的衣服通通丢回去,撥出的電話終于被路洺接了起來,“嘛呢?接個電話這麽慢?”

“我能幹嘛?這不給褚二少爺買SD卡嗎?在路上。”路洺無語子,吃槍藥可以趕中午吃,一大早誰也吃不消。

“不用了,直接按合同賠錢,以後再給我接這破活兒,友盡!”褚上噴火龍似的把火噴到路洺身上,“要麽給我放長假,要麽我曠工你兜底,自己看着辦吧!”

一腳剎車停在馬路牙子邊,路洺耐着性子好說好商量道:“別啊上哥,怎麽了?有事兒不能溝通嗎?我溝,我替你溝!”

“溝個屁!你跟他溝不了,他腦袋不好使。”褚上罵罵咧咧地拉好行李箱,取下夾在肩膀的手機。

“你罵誰腦袋不好使呢?”

支織一腳踹開洗手間的門,門把直接給牆面磕出個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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