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學生會主席
時寒這兩天眼皮一直跳, 但宿舍只有他一個,嚴重懷疑是因為宿舍床板老嘎吱嘎吱響。
過去他有神經衰弱的老毛病,重生後基本痊愈, 可睡覺一聽到雜音還是會讓時寒火氣蹭蹭蹭地往上冒。
随着活潑的新生返校,校園裏的向日葵們越來越多了,并且這群向日葵的臉還總朝着他。
周圍的議論聲紛紛不止,一群人不緊不慢地跟在身後,時寒也并沒有回頭或者加快腳步。
軍校學生不傻, 赤手空拳一對一來挑龍族,打贏了固然一戰成名,打輸可就是丢人丢到老家星去了。
向日葵們好戰, 自尊心又強,誰也不肯先來試水。
校外是老居民樓,留在這裏的基本都在做學生的生意。時寒剛一出校門,就感覺一道拳風掃來。他動也沒動,任由對方把胳膊架在自己脖子上, 摟住了另一邊肩膀,說:“穆寒嗎?你室友在那邊, 我帶你過去。”
隔着校服也能感覺到對方膨脹的肌肉繃得很緊, 仿佛随時準備動手或者防禦,明顯是來探查的。
要是時寒動手,這位就是炮灰。
陽光落在時寒身上,灑下一層溫暖光暈。
少年扭頭朝他粲然一笑:“好啊。”
張雷塊頭很大,十八歲的年紀長成這樣是有點着急了,年紀輕輕就滿臉橫肉, 寸頭、發際線還高, 一看就不好惹。
但光天化日之下, 在校門口獨自對上一名龍族,也讓他手心緊張得冒汗。
少年身高不矮,可血脈覺醒後最近總在抽條長高,吃進肚子裏的東西全用來長個兒了,看起來反倒比之前更瘦。
張雷被他毫無芥蒂的笑容晃了一下眼,心底滋生出一種怪異的感覺。
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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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那麽多貴族花大價錢馴養龍族,這是多好的玩物啊!
聽說獸人思維都很簡單,要是……
對方臉色不太好,似乎有些疲累,眼底還有幾道血絲。張雷攬在他肩膀上的手愈發使勁,時寒被他半強迫地帶到了巷子裏。
張雷咽了咽口水,要是一會兒制服他,說不定還可以……
他的手逐漸從肩膀往下游移。
“嘭——!”
趙懷陽正不耐煩地教訓李夕時,一道巨大的身影飛了進來,正砸在他身上,倆人撲通滾成了一團!
“你媽的……誰!”趙懷陽灰頭土臉地擡起頭來,就看見了巷口的身影。
正是晌午,外面光線特別刺目。光照不進窄巷子,颀長瘦削的身影緩緩走來時,每個學生都收起了吊兒郎當的表情。
張雷爬起來,吐了一口血沫,低聲罵道:“媽的,老子操|死你!”
少年走到他面前就站定了。
大塊頭沒出息地打了個寒顫——他剛才根本不知道怎麽回事就飛了出去!
入學體檢的時候才秤過,他一米九二,将近三百斤!
這少年看着弱不經風的,怎麽有這麽大力氣?!
難道是所謂的血脈之力?!
這群學生從沒上過戰場,只從紀錄片裏看過慘烈的戰場,單方面一腔熱血的一年紀新生,一想到戰場上面對的全是這樣的敵人,頓時就生出了怯意。
跟這種家夥對打簡直是送死!
他來讀軍校是為了出人頭地的,才不是為了送死!
王佳義等人皆是一驚,以為他們在外面就打起來了,一個個如臨大敵。
時寒本來沒有多生氣的。
他只是接了一條信息,應邀過來把他的這位倒黴室友領走,如果需要的話也不介意打兩場架。
最好是別打,貴族能勾心鬥角的都不興打架,太跌份了。
但這個學生看見他态度還可以,居然蹬鼻子上臉的在他腰上掐了一下——除了南若瑜,還沒人敢對時寒這麽沒大沒小。
他一個嬌生慣養的貴族怎麽受得了這種氣。
于是時寒一腳把張雷踹了出去。
這幫一年級新生比星盜還弱,還得擔心別踹死了,否則又有不少人要借題發揮。
時寒心裏愈發地不爽。
“不、不是我發的信息……真的不是……”
李夕的臉已經腫成了豬頭,還不忘口齒不清地解釋着。
他是真的不想去招惹這個異族,即便他也是真的很不喜歡他。
“挺好,”時寒毫不在意地說:“對了室友你哪個星系的,要是十六星系的今天這口氣我替你出了。”
只可惜,李夕說:“我……十、十三星系……”
剛說完又有一個學生狠狠地打了一下他的頭,李夕伸出胳膊抱住頭,兩只手臂全是皮開肉綻的傷痕。
時寒怔了怔。
他認出這種傷痕,是電磁鞭造成的。
南若瑜的尾椎就被電磁武器打傷過,即便皮膚堅硬如鋼鐵的軍龍,面對電磁武器時也十分難捱。
這玩意兒屬于星際管制武器,因為技術不穩定,操作不好可能會引起小型爆炸,所以一般都只在戰争時期使用,或者流入黑市被偷獵者獲取,專門用來對付獸人的。
現在學生打架都興動熱武器的了?
他看也沒看地上的張雷一眼,剛才一腳踹斷對方幾根肋骨,還能醒着說明這家夥确實耐造。
能帶熱武器在身上,這群人裏有世家子。
時寒冰冷的目光穿過那群學生,直接射向他們身後的人,語氣卻吊兒郎當:“不是十六區的得加錢。”
可我沒錢……李夕似乎還想說話,可耳朵裏嗡嗡作響,似乎已經被血灌滿了。
時寒善解人意地笑道:“沒錢沒關系,讓他們給你墊就好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在敲詐勒索新生。
王佳義從人群後走了出來,手握一根三十厘米長的金屬棍,只要一按上面的開關,高速活躍的電磁就會從裏面洶湧而出,所到之處造成的傷害幾乎是不可逆的。
這是王佳義托家裏給他寄過來防身用的,理由是學校招進來一只獸人。
他沒開口,旁邊的人就冷冷道:“——混血雜種也敢讀軍校,誰給你的狗膽!”
時寒說:“我的政審材料經過了軍部審批。”
這群人臉色頓時一個比一個難看。
他們作威作福的習慣也不是考上軍校後才養成的,論案底,各自家裏沒少幫忙擦屁股,是以越是家族鼎盛,越知道自己是怎麽進軍校的,就越忌憚像李夕這種憑自己的努力考進來的人。
——以及時寒這種,已經獲得軍部高度關注的學生。
所有參天大樹,都是在小樹苗的階段最容易連根拔除,等稍微成長得粗壯一點,就更動不得了。
一群血氣方剛的少年,沒吵兩句就動起了手。
一交手時寒就知道,對方都是練家子。
十幾名學生,雖然帶了武器,倒也太不把獸人放在眼裏了。
巷子外的學生越來越多,沒人敢進去看,生怕惹了麻煩的,但是除了慘叫外,他們還聽到了什麽“噼裏啪啦”的聲音。
都是軍校生,不少技術系的學生一聽就認出來,這是熱武器的聲音。
于是有人大驚失色地道:“快、快去喊老師!別讓他們在居民區使用熱武器!快去啊!”
很多學生懵懵懂懂地就開始邊跑邊打電話。
煽風點火的那名學生卻依然站在原地,臉上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
校內禁止使用全息設備打游戲,連雲秋每次團戰都得請假出校。
算是不務正業的一個愛好,但因為他成績足夠好,老師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連雲秋是這屆內定的要進入帝國軍部的優秀學生,一點小小的興趣愛好無傷大雅。
而且聽說三團團長“長風破萬裏”也是一名在校生,就讀西曼軍校,排第十的學校壓了排第五的學校,哪怕只是全息游戲,老師們心裏也有點暗爽。
上個賽季剛結束,連雲秋打了幾個通宵,回校突然就被指定要跟一個小萌新打機甲。
打就打呗,結果還輸了。
他心裏不太爽,這兩天除了上課外就是補覺。
結果一覺睡醒,校內網的匿名帖子已經發展到有人專程約架新生,打着為他報仇的口號,帖子下面獲得一片叫好聲。
連雲秋的眉頭深深蹙起。
打着他的名義替他出頭,但他本人卻毫不知情?
連雲秋想起那個叫穆寒的萌新也有點來氣。
當時少年找蘇年年打賭,蘇年年一聽賭金數額就怪叫道:“三萬?!你當我們家開礦的!”
時寒當然知道斯裏蘭沒礦,不然他能窮得要跟獸人做生意麽。
但少年為了不吃獸人的軟飯,只能薅一把羊毛,長痛不如短痛,于是腆着臉說:“要不少點,兩萬六千六百六十六!”
他嘀咕了一句,“剩下的六百六十六給我當這個月的生活費。”
連雲秋這才想起來,獸人是還沒有工作的,星系政府會給一些補助,但是最近納稅人也吵得厲害。
由于不是統考進來的,學校沒有給少年獎學金,他要是搞不定學費……
連雲秋想起那個半夜被自己殺了一百多次的0級奶媽。整整六個小時的爆肝直播,估計就是因為沒錢。
軍校生都有自己的政治立場,連雲秋是不贊成獸人進入帝國境內的那一批。
這些年獸人偷了不少人類科技回去研究,研發出新的武器又用來發動戰争。
連雲秋認為人類和獸人之間的關系就是星際時代的東郭先生與狼。
但他只是一名學生,既然國王陛下下令發展多種族外交,他就完全服從忠誠于國王的敕令。
而當他知道自己宰了一只鴿子獸人幾百次後,網上到處都是波老師的段子,連雲秋不想承認,他其實有那麽一點點的……歉疚。
人家只是來混口飯吃的,奶錯了人還被殺一整晚。
于是連雲秋覺得,可以給這獸人小孩一個面子,打個差不多的分數,讓他把學費交了,自己回頭找機會再給年年補些零花錢,這事就能過去。
然而,事實證明,“東郭先生與狼”的想法一點也沒錯,少年一上來就蠻力爆掉了他的安全艙。
連雲秋:……
別問,問就是心塞。
但這不意味着,有人能在匿名區打着為他出氣的旗幟,實行種族歧視與欺淩的實質行為。
他不想被任何人當槍使。
連雲秋起身換衣服出門去了。
**
這一場架沒有持續多長時間,時寒甚至覺得這幫人看上去人高馬大的,似乎有點太好打了。
要是帝國軍校生的體全能都是這水平,那确實跟獸人沒法打——畢竟嘤嘤怪劍齒虎都有八塊腹肌,單手五百斤的力量呢。
但時寒還是受了一點傷——電磁鞭抽過來時,他自己能躲,但旁邊那個正朝他發動進攻的學生卻來不及閃開了。
這一下要是抽中,學生脖子和腦袋能直接分家,學生眼裏的恐懼逐漸放大,随着電磁鞭靠近,整個面容都扭曲了起來。
向日葵不聽話,打兩百頓就好了,倒也不用落得一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他身手敏捷地把那名學生踹出去,自己卻慢了半拍,被電磁鞭的末梢燎了一下腹部。
“嘶——”
半截身體都痛麻了。
南若瑜被偷獵者抓捕的時候,真的沒有哭嗎?
時寒心裏想着各種事情,動作絲毫沒有因疼痛而減緩,他劈手把電磁鞭從王佳義手裏奪了過來,“啪”地一下在他耳邊甩了一個炸響。
王佳義如遭雷劈!
就在剛才的一瞬間,他仿佛感覺到死神在自己耳邊吹了一口氣!
下一秒,時寒關掉電磁鞭的開關,用金屬棍的一端狠狠地抽在他臉上!
王佳義猝然飛了出去,猛地摔在牆上,灰白的牆灰簌簌落下,王佳義掙紮了兩下沒能爬起來,“哇”地一下吐出了半顆帶血的牙。
龍族天生好戰,時寒覺得,沉寂了一段時間的血脈之力,又開始在身體裏橫沖亂撞,迫切地想找一個突破口,一次性宣洩出來。
趙懷陽是最早倒下的一批,相反傷得沒那麽重,他見少年渾身帶着森寒之氣朝他走過來,頓時一股寒意直沖腦門。
趙懷陽哆哆嗦嗦地說:“我我我……我是十六區的!我是!真的!我也是斯裏蘭人!”
他心想這小子受到斯裏蘭資助,應該會給幾分面子。
誰知道時寒一聽見後,臉色更黑了幾分。
每個群體都有人渣,這是不可避免的,但是撞到時寒手上,讓他不清理門戶也是不可能的。
時寒把玩着手裏的棍子,臉上笑容始終和煦如巷外的驕陽,然而任何光線都無法照進那雙湛藍冰冷的眼睛。
趙懷陽腦子裏突然冒出了一個荒誕的念頭:他是從地獄裏來的人。
他的齒關不受控制地上下打顫:“斯裏蘭王對你那麽好,你、你不能、不能……”
趙懷陽的瞳孔驟然縮緊如針,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少年俯身而下,遮住了他能看清的最後一絲天光。
趙懷陽都如篩糠,電磁的焦味近在咫尺,他腦子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有眼睛看見對方的嘴唇輕輕阖動:
“在斯裏蘭,我就是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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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外傳來一陣巨大的騷動聲。
教務處主任周廣海帶着學校安保隊伍前來維護秩序:“幹什麽幹什麽?不要圍觀!都回學校去!聽見沒有!”
說是學校安保隊,實際上都是正兒八經的退伍教官,一個個腳步聲沉重得仿佛戰場擂鼓。
堵在巷口的學生們一哄而散,卻都沒有走遠,一步三回頭地探看那條沒有監控的小巷弄裏的動靜。
周廣海接到消息後,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他早就集合了安保隊,就等着有學生告到他面前來。
說起來,還是周廣海給王佳義出的主意:跟蠻族獸人打,贏面實在有限,真搞個百人車輪戰,就算贏了說出去也難聽。
不就是想讓他退學麽,本來就有家長不滿獸人入讀軍校,校規幾百條,随便觸犯幾條,數罪并罰,學校就能直接出面讓他退學。這樣一來,斯裏蘭也不能多說什麽,畢竟不可能讓獸人威脅學生的安全。
最近星網上爆出好幾例獸人無法适應社會的事件,再多爆一例人們也只會覺得“果然是這樣沒錯”。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這都是最快速有效的。
周廣海是帝都周家的旁系宗親,旁得不能再旁了,所以沒能進入政府部門,而是在一家軍校裏擔任教務處主任一職。
他深知自己不是什麽大人物,唯一的價值就是幫周家打通一些關系。同樣的,周家也會保證他在學校一路升遷順利,讓他和家人有較高的社會地位,甚至周廣海的女兒還能找一個不錯的親家聯姻。
世家大族就是這樣,充滿各種權衡考量,但關系緊密。
王佳義這名世侄的實力還可以,專業內算中上游,但真的想要進入軍部,在學校至少得是萬裏挑一的水平。
萬裏挑一,起碼得連雲秋那樣的才行。
差是差了點,運作幾年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
開學前周廣海就被打了招呼,讓他照看着點王佳義。
王家雖然不是貴族,卻是三區的土財主,家裏有礦的那種,想進一步穩固自己家族在帝國的地位,因此和周家走得很近。
周廣海當然義不容辭,接到消息後火速趕往事發現場,刷新德盧斯軍校安保隊效率的新紀錄。
無非是小孩子打打架,軍校生個個皮糙肉厚,不僅會打人,還知道怎麽挨打才不傷到要害。
屆時周廣海只需要帶領安保隊到場做個證,就可以直接向學校提出将獸人學生退學的事了。
剛好校長這兩天在處理約塞星的問題,日常事務由副校長代職,副校和周家也是有點關聯的,流程很快就能辦好。
于是當周廣海一臉正義地出現在打架現場時,他看到的就是一地哀鴻遍野的學生,唯一站着的就是那個小龍人。
時寒偏過臉來看他,深藍的眼眸看得人心裏一顫。
周廣海是一個四十多歲的軍校教導處主任了,卻被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看得心裏一顫,頓時深吸一口氣,把氣場擡起來,洪亮道:“你們在這裏幹什麽!校外打架,不想讀書了?!”
他往裏走兩步就發覺不對了,那十幾個軍校生,包括王佳義在內,是真的挨了一頓暴打。
斷肋骨的斷肋骨,吓尿的吓尿,場面慘不忍睹。
周廣海心道不妙,他來得這麽快了還是沒趕得上,回頭王家找他的麻煩,主意還是他出的,他怎麽也說不清楚。
于是周廣海當即下定決心,必須把整件事情立即解決,然後趕緊安撫好王佳義,這樣才能安穩度過這一關。
教導主任支使教官把少年手裏的金屬棍奪了下來,時寒沒有反抗,周廣海一看,怒道:“這是什麽?!你對同校袍澤使用熱武器?你是不是還打算光天化日之下殺人!”
他上來一句緣由都沒問,直接就給少年定了罪。
時寒一看校方的反應速度,加上這麽多年來德盧斯軍校一直有“校外打架校內不管”的傳統,這位周主任就跟新官上任三把火似的,火急火燎地把手伸到校外來,大概就明白是個什麽事兒了。
少年默不作聲地瞥了地上的王佳義一眼。
曾經的帝國為了抵禦外族入侵,全民尚武,然而當人類實現前所未有的大統一後,莫欺少年窮的志氣早就在內鬥中消散殆盡。
十七八歲的大好年紀,要血性沒血性,要公平沒公平,只會欺軟怕硬玩點不入流的伎倆。
前幾天時寒還對軍校的學生印象不錯,畢竟他們都是帝國的未來。
此時眼裏只剩下失望。
軍校生如此不堪,讓這些人成為軍官,軍隊裏又能好得到哪去。
即便偶然出現連雲秋這樣的天之驕子,入職軍部後也會卷入無止盡的勢力鬥争中去,所謂的才華,最終都被暴殄天物。
教導主任還在那裏叭叭地訓話,嗓門大到恨不得街坊鄰裏都知道這裏有只獸人在鬧事。
外面探頭探腦的學生中,已經有人拿出通訊器開始發到網上去了。
時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現幻覺,他突然聽到一聲:“周老師不開會嗎,怎麽到校外來了。”
周廣海一回頭,就看見了連雲秋。
青年規規矩矩地穿着一身深藍色的軍裝校服,金色的流蘇穗子比天上的太陽還耀眼。
看熱鬧的學生多少都知道論壇上的匿名帖,一見連雲秋本人都到場了,幹脆連裝都不裝,直接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開始說:
“連主席,這幾位同學幫你找場子,被這個獸族揍趴下了!”
“連哥,老師也是接到消息才過來的,你看那個獸人,連熱武器都拿出來了!好兇哦!”
“連哥,獸人太野蠻了,次次都下黑手,你別擔心,上次真的不是你的問題,我們都支持你!”
……
連雲秋看了一眼地上的學生,那幾名學生一見他眼風掃過來,立馬嚎得更大聲了。
“哎呦!疼!”
“我肋骨斷了。”
“我腿骨斷了。”
真正重傷的李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躺在地上喘氣。
還有人故意提起連秋雲輸了的事來刺激他:“連哥,不好意思給您丢臉了,爆安全艙多危險啊,我們也是氣不過!今天只是找他要個說法,結果他突然動手!”
教導處主任帶安保隊的人趕到現場時,電磁鞭正在時寒的手裏,這一目擊證詞對王佳義這邊非常有利。
其實周廣海也覺得,好好的一場校外打架,王佳義卻拿出一把熱武器,實在令自己這個做老師的感到很難辦。
但到底是家族的利害關系壓過了為人師表的道德感,周廣海決定一口咬死這柄電磁鞭是獸人帶來的——
“我來的時候正看到他揮鞭子抽人呢,多危險啊,校醫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你看看這一地的……”
連秋雲卻說:“我并沒有見過這幾位學弟。”
王佳義一行人:“……”
這就是在說他們為他出頭是自作多情了。
但這不影響教導處主任給時寒定罪:“學生嘛,年輕氣盛,就是容易被帖子煽動,你不認識他們,但你這麽出名,他們都認識你呀。”
連雲秋的思路卻完全不跟着他的走,學生會主席看了少年一眼,說:“但我認識他,他的學費還是跟我借的。”
時寒:“……”
分明是勞資從你二貨小弟那贏來的!
連雲秋繼續說:“學費都要借,只留了六百塊錢當生活費,他哪來錢買熱武器?”
“要不我們查一查他的賬戶流水,沒準有其他收獲也說不定,畢竟向軍校生販|賣|熱|武|器是挺嚴重的一件事,您說對嗎,周老師?”
周廣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