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4P2

可能因為背光,一進門的視線非常昏暗,伯珥把門關上,他一轉身,就被什亭推到門上吻住了。

“會被看見的!”他一驚,唇擦着什亭的嘴角滑開了。

什亭離開他,雙手壓着他的肩膀,弓着背,與他臉貼臉說話:“她們都在外面收拾草坪和花圃,沒人會進來。”

伯珥顯然不信,他縮着脖子,抵着什亭的胸膛,做無聲的抗拒。

什亭手向上,捧了伯珥的臉,四指插進他後腦勺的頭發裏,大拇指則不斷地在他耳朵前面那一小塊皮膚上摩挲。

他把伯珥的頭按向自己,兩張柔軟的嘴又貼在一起。

他睜着眼睛吻他,他閉着眼睛被吻。

離得太近,頭部轉動,眼睫毛、鼻尖,這些在臉上凸起的東西就會不經意地掃過對方的肌膚,帶來比性愛更加令人愉悅的情動。

那枚五角星勳章就放在什亭胸前的口袋裏,被擠在兩個人身體之間,花椒果香涓涓噬穿他們的衣服。

終于分開糾纏不休的唇舌,一個吻而已,竟然吻出了汗。

什亭牽過伯珥的手,經過木雕樓梯,來到客廳。

“怪不得這麽暗,原來是沒有拉開窗簾。”

什亭讓伯珥坐在沙發上,随後自己到那兩扇落地窗前拉開簾子,傾瀉而入的陽光讓伯珥不太适應,他連忙眯着眼睛用手去擋。

什亭站在窗子前,張開雙臂。

“這樣可真夠傻的。”

伯珥看他,小聲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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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什亭轉身,他沒聽清。

“這樣,”伯珥站起來,走到什亭身邊,模仿他剛才的樣子張開手臂,“這樣可真夠傻的。”

什亭失笑,他側過臉去看伯珥。

陽光下的神父像一塊白色琥珀,他仰着臉,眼睛輕阖,剛剛刮掃過自己皮膚的睫毛根根分明、卷翹着,頭發外裹着一層光。

骨相很漂亮,每一個凸起或者凹陷都恰如其分,把這張面皮支撐得玲珑有致。

“你想念一個人的時候,會做什麽?”什亭這樣問伯珥。

“我沒想念過什麽人,我不知道。”

伯珥回答。

他撒謊。

“你知道我想念一個人是什麽樣子嗎?”伯珥聞言猛地擡頭,他的眼睛在看到什亭的時候閃了一下,亮晶晶的、好像是藏着什麽期待的不知名物體,可再看就沒有了。

“三樓東邊最裏面的那個房間,去看看。”

什亭笑着指向樓梯的盡頭。

伯珥有預感是一個驚喜,一個巧合,沒有特意準備,确确實實只有今天來了才能看到。

三樓有一道半弧狀的走廊,東向走廊有四個房間。

右側是黃銅扶手,從那兒向下可以看到一樓大廳的全貌。

伯珥靠着扶手側頭,看到一樓正看着自己的什亭。

什亭向他比個“去吧”的手勢。

他走到最裏面那個房間的門前。

伯珥感到緊張又期待,他握上門把手——旋轉。

入眼的是兩座被黑布蓋住的物體,一座正對着他,另一座則在靠着北邊的牆。

沒有鋪設瓷磚的灰地上零散擺着些鑿子、錘子之類的東西,東南角有一個挺大的畫架,上面用石炭筆畫着什麽東西,伯珥離得太遠了,他看不清。

除了門和緊挨着隔壁房間的兩堵牆,另外兩堵都被厚實的缇紫色窗簾擋着。

說實話,這裏的環境亂糟糟,一切都毫無秩序,伯珥有點失望。

他走上前,環視四周,沒什麽有趣的東西能夠吸引他的視線,于是他來到正對着他的那個遮蓋黑布的物體面前。

應該會是個雕塑什麽的。

伯珥掀開黑布,他瞪大了眼睛。

任誰都能認出,這個被放在鐵架子上石頭就是“伯珥”。

一塊漂亮的大理石,只是粗雕,大概刻出來伯珥的頭發、五官和脖子的一部分。

石頭裏的伯珥歪着頭,睜着還沒來得及刻瞳孔的眼睛,嘴巴微張,雖然看不出脖子的全貌,但是能隐約看到兩根細伶的軟骨。

伯珥震驚得說不出話,他扭頭,看到在牆邊放置的另一座。

走到那座雕塑的旁邊,神父仿佛被操縱的木偶一般掀開上面的黑布。

他看到了另一個、赤裸的自己:臉埋進交疊的雙臂,上半身側躺在一張床上,腰、臀部和下肢也是側着的,一條腿彎曲搭在另一條腿上;身上纏裹着一條薄紗,從他的左胳膊起始,環過腰,最後纏在腳踝。

他看起來是睡着了,所有的骨血肌肉都被雕刻得柔軟而輕松,支棱起來的蝴蝶骨、下陷的腰肢、蜷縮的腳趾,甚至軟綿綿搭在床上的性器。

他的眼睛是閉着,嘴角是彎着的,一切栩栩如生,仿佛就在呼吸,就在做着什麽美夢。

神父蹲下身,僵硬得可以聽見關節和骨頭摩擦。

他望着眼前的一切,久久不能回神。

看過太多的雕塑,小時候孤兒院的後園有一座聖母像,抱着個白胖的小子,嘴巴微撅,一臉慈祥地笑着,小伯珥總是覺得她就是自己從未謀面的母親。

神學院也有許多雕像,正園的花壇裏有三座:展開雙臂望向宇宙的猶太先知但以理、一手捂額頭一手握刀的亞伯拉罕、大衛王之子所羅門。

聖羅勒教堂的雕像更是數不勝數,光是在啓蒙所就有大大小小的十幾座,更不用說聖堂牆壁上的天使浮雕…他從沒見過自己的。

賦予一塊石頭生命,讓它長出人的身子骨肉,讓它笑讓它哭,讓它的堅硬變成柔韌,讓它的冰冷變成火熱。

“你想知道我想念一個人是什麽樣子嗎?”教堂後的工匠正在為彌撒準備新聖像,教堂的神父卻在閣樓下,在窗簾後面,在別人的房子裏,看到自己的像。

“我母親入伍前是個畫家,當然,她也會雕點什麽東西。”

什亭的聲音突然出現在門口,伯珥扭頭看他。

什亭走來,說:“小時候,她最喜歡教我這些,用石頭刻點小松鼠、野兔之類的。”

他在伯珥身邊停住,然後蹲下來。

“你…”伯珥避開什亭直直看向自己的眼神,“這個要花很長時間…吧。”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搭在枕頭邊上的頭發。

要花很多時間,比你認識我的時間還要長。

“我見到你的第一眼,”他坐下來,手撐在地上,随後把上身傾向伯珥,“就把你刻在我的腦子裏了。”

明明有正确答案,什亭卻挑了別的答案回答他,他的扣子系得不好,下面有三顆是錯位的,上面兩顆根本就沒系。

胸口的兩片布敞着,從伯珥的角度可以看到裏面的蜜色胸肌,再往下就是黑的一片。

他的袖子卡在手肘上,露出一截結實的小臂,大臂的肌肉因為發力而鼓張,似乎就要把薄薄的襯衫給撐破。

看起來性感又魅力。

伯珥移開視線。

但是很快,他的臉就又被什亭掰回來,蠻不講理地被接吻。

也許這是世間的一條定律,所有的有情人都逃不掉的定律,戀人在一起必定要接吻,無論他們正在做什麽、說什麽,都需要接吻。

被含住的唇瓣,被舔過的齒龈,被吸吮的舌頭,很多的喜歡很難用嘴巴表達,又很容易用嘴巴表達。

什亭兩條腿折踩在地上,雙臂撐在身後,側着身。

伯珥換了姿勢,跪坐在地上,雙手拘謹不安貼在胸口,仰着頭。

說什亭貪戀伯珥,也說伯珥貪戀什亭,他為他的美貌傾醉,為他的身體着迷。

他貪戀主動,貪戀攻占與索取;他貪戀被動,貪戀迎合與給與。

“一個你不夠,”什亭對緊緊抱着伯珥,“我想要兩個你、三個你…”“但是他們都不像你。”

“我刻不出你的…很多方面,你看他們很美,但是他們都不及你的萬分之一。”

“他們”指的是伯珥的像。

“他在睡夢裏,也想被人親。

去親親他吧,神父。”

什亭突然蹦出這樣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來。

“誰?”伯珥不解地問。

“他,”什亭指了指那個正在睡覺的“伯珥”,那尊正躺在一張床上睡覺的大理石雕像,“你去躺在他身邊,和他接吻。”

伯珥只覺得什亭的滿腦古靈精怪的歪點子,“不要,我為什麽要去親一塊石頭。”

“我多久沒見您了,神父?”“…不知道。”

十三天。

什亭看着伯珥的眼睛,扣着他的手來到自己的裆部。

這把神父吓得忙要抽手,但因為被死死地按着,他怎麽也掙不開。

“我忍很久啦。”

什亭盯着伯珥,那雙眼睛如狼似虎,好像下一秒就要把伯珥生吞活剝,說話的聲音不大,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溫柔,但是那股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讓伯珥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你不願意聽我的話,我就在這幹你,拉開窗簾幹你,哦,你還不知道呢,那窗簾後面不是牆,是兩扇透明玻璃。”

伯珥還是搖頭。

什亭作勢叫去扒伯珥的褲子,“真的不去嗎?還是你根本就是想被我操…”“我才不想!”“兩個選擇:一、去親他,二、被我做到合不攏腿。

我數到一,你要是還不去,我就真槍實刀地跟你在這大幹一場。

三、二…”伯珥一聽“合不攏腿”,吓得從什亭的懷裏彈出來,他太清楚什亭的精力了,讓自己合不攏腿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去,我去。”

“你躺在上面,和他面對面。

那樣的姿勢會舒服些。”

什亭又指揮他。

伯珥只好聽他的話,側着身躺在床上——那是一張真正的床,這讓伯珥不禁懷疑起什亭做這座雕塑的動機,是不是他就料定了自己有一天會來到他的家裏,會見到另一個“自己”。

雕塑伯珥的嘴唇被雕刻得十分精巧,近着看,甚至能看見一顆令人垂涎欲滴的唇珠。

他們面對面,這感覺十分奇妙,伯珥猶豫了一會,附身吻上去。

是冰涼的觸感,帶着大理石的紋路。

伯珥神父可以說是毫無吻技可言,平常都是什亭帶着他循序漸進,現在輪到他,對象還是塊冷冰冰的石頭,他只能傻乎乎碰在一起就不再動。

伯珥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麽,他知道什亭看不見,于是伸出小舌頭舔了一下。

什亭看伯珥乖乖地吻上去,心裏的不安分因子又開始作祟,他像個什麽大型的犬類一般挨上去,貼在伯珥的背上躺下。

“唔,你做什麽。”

伯珥感到什亭的身子在後面罩着自己,前面是冰冷的石頭,後面卻是一具火熱的肉體。

“不做什麽,繼續啊,我想近距離看看…神父。”

什亭往前蹭了蹭。

“我、我繼續什麽,這樣子簡直傻。”

“嗯…你試着蹭蹭。”

什亭有力的胳膊搭了上去,無論是真的伯珥還是假的伯珥,腰肢都十分纖細,他很輕松就勾住了兩個伯珥的腰。

緊接着什亭又說:“我想看你自慰…不用手也不用我就高潮…”那話的聲壓得很低,一個一個音節吐在伯珥的耳朵裏。

我靠,哪個美女姐姐幫我安利推薦了,我一上來漲這麽多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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