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6P2

神父立在彌撒臺前,雙手捧着暗紅聖經。

七條鎏金柱子仿若鳥籠的杆,從聖堂四周均勻拔地起,在神父的頭頂彙聚成重瓣鳳仙,七彩花窗是蝴蝶翅,黏連在金色骨架間。

熒熒燭光,聖堂裏流動熱鬧溫馨,流動孩童稚嫩的歌吟,流動年輕神父悅耳的致候詞。

“因父、及子、及聖神之名。”

“亞孟。”

“願天父的慈愛,上蒼的盛寵,聖神的恩賜與你們同在。”

“也與你們的心靈同在。”

聲音平滑細膩,最真摯的話語從他開合的嘴巴裏吐出,像跳舞的鈴铛,像歌唱的溪流。

什亭用手撚了胸口玫瑰花的莖,眼睛完全離不開臺上的伯珥,被他鎖住了,無論是思維還是心魄,都離不開他。

什亭喜歡聽他清冷的聲線,也喜歡他在自己身子底下的勾人媚叫,要讓他衡量,他更喜歡後者。

因為神父只叫給自己聽。

“我想和主一同儆醒,好讓我的罪得止息;他的劇痛贖我死亡,他的悲傷賜我喜樂,他的受難成就偉業,他的苦給我們甘甜…”伯珥能感受到不計其數的目光,猶能感受到最為不同的一束。

他不敢擡頭對上,怕見到那人的臉就忘記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要做的,心裏卻又發癢。

“諸位,請大家忏悔認罪。”

伯珥說道,最終還是忍不住看向什亭,“求主的垂憐。”

信徒們皆捶胸頓足、閉眼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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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亭仍舊看着伯珥,伯珥仍舊看着什亭,隔着人群和一只又一只乞求上天垂憐的靈魂。

沒什麽可以忏悔的,他們就是彼此的罪過。

“亞孟。”

伯珥神父拿起桌子旁的銀鈴铛,放到盛裝聖水的容器中蘸,他擡起頭,伸直手臂将鈴铛舉直眉心高度——清脆的聲音,伴随着一陣輕柔的水霧,從鈴铛中傾洩而出。

“上主,求祢垂憐。”

“解脫所有虔誠的靈,遠離地獄之痛苦與無底的深淵。

從獅子的口中拯救他們出來,免受地獄吞噬,也免于墜入黑暗。”

衆信徒紛紛起立,和唱詩班一起歌頌續抒詠,踏着鈴铛聲有序地在兩側座席中的過道上排好隊伍,準備向伯珥神父領取聖體和聖血。

麥穗和葡萄,代表聖體和聖血。

伯珥将麥面餅掰成半個手掌那麽大的小塊,又将葡萄酒灑在上面,神父把這些東西遞給他們,用聖水敲點他們的額頭,并送上一句祝福的話。

步履蹒跚的老年人,青年夫婦,甚至是不滿周歲的嬰兒,伯珥告訴他們:“聖誕快樂,主與你們同在。”

掰面餅、灑紅酒。

一只紅玫瑰出現在他的視線裏,兩片葉子,刺都拔了。

知道是誰,伯珥沒看那朵玫瑰花的主人,故意把餅子弄得大一些,故意倒多點的酒,然後交到什亭的手上。

什亭先于他開口,“送給神父的玫瑰,”聲音很小,是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耳語,“今晚見。”

伯珥看着他的臉,什亭在笑,左邊的眉峰微吊,駝峰鼻尖更顯,眼睛裏含着藍黑色的沙子,原來應該有刺,可後來給拔了,像那朵玫瑰一樣。

穿着得體的衣服,即使這樣簡單的款式,他也穿得好。

忽的伯珥想起喇合修女今天說的話:“您真好看、真漂亮,我從來沒見過能和您相比的任何人。”

他有點想把這話說給什亭聽,就當着所有人的面。

“聖誕快樂,願主與你同在。”

最後他沒說。

子夜彌撒從晚上十點鐘開始,冬季的天暗得早,五六點鐘就已經看不到太陽了。

神父送完福音,儀式差不多接近尾聲,“賜予平安,上帝的羔羊;憐憫我們,上帝的羔羊。”

彼時已經十一點一刻,信徒們向教堂的各司告別,準備前往中心廣場。

伯珥神父回到內屋,煤油燈壞了一只,屋子裏昏暗不明,他借着微弱的光脫下祭披和高帽,用茶杯喝水。

打開他随身攜帶的銀角木箱,裏面是裝着聖經的聖餐盒、念珠和一枝玫瑰花。

伯珥把花拿出來,放在鼻子底下嗅,聞不到芬芳波郁,倒是聞到纏着什亭身上的什麽氣味。

冬天哪有玫瑰花呢?伯珥摘下最完整的瓣,夾進聖經,和桉樹葉貼在一起,過不了多久,這花瓣就會和桉樹葉一樣變成薄薄的一片,薄得可以看見上面的血管和脈絡。

他要休息一會,說了很長時間的話,淩晨的時候還要去中心廣場。

伯珥靠在椅子上閉眼按眉心,今天的子夜彌撒出奇順利,他很開心,無論是聖誕還是什亭,都是一些很好的事。

壁爐裏燒着火,噼裏啪啦的,伯珥聽着聽着就快要睡着了。

他是被吻醒的。

兩團粘稠的黑白,伯珥在白。

嘴唇上被濕漉漉地舔舐,他有點渴了,想汲取另一張嘴裏的水,牙關很松,那人輕易地就,管理一六九八四四八五七。把它撬開。

伸進來一條熱軟的舌頭,掃蕩他的舌頭、齒和龈,很奇怪,津液明明枯燥平凡,兩個人的混在一起卻能嘗出來美妙的甘。

伯珥張開眼睛,是什亭在吻他。

什亭看見伯珥醒了,“終于醒了,你再不醒我就扒你褲子。”

唉,這麽久了還是不經逗,伯珥又臉紅了,“瞎說什麽。”

什亭往伯珥身上蹭,尤其是下身,伯珥感覺到他有點硬,鼓囊囊的一大坨。

他害怕什亭就在這裏把他弄了,趕緊推開什亭,問:“幾點了?”“感覺到了吧,我有點難受。”

什亭答非所問。

“…幾點了?我一會還要去中心廣場。”

“還早,先跟我來一次。”

“不要。”

“我不進去。”

“不要…呃啊…”伯珥被什亭拉過來坐在身上,什亭的手鑽進他的白袍,去摸他的腰和後背。

伯珥剛剛睡了一會,這時候的皮膚最好,熱乎乎的滑,什亭的手有些涼,冰與火,伯珥抗拒地要推開他。

手順着肋骨的線條來伯珥的胸口,什亭用指尖撥弄他的乳頭,原本軟趴趴的小紅果立起來了,就連四周細小的乳粒也顫顫巍巍地冒出頭,伯珥跟什亭做了這麽多次,還是敏感如初。

“我手好涼,神父給我暖暖。”

伯珥被迫攀上什亭的脖子,他瘦細的上身貼在什亭壯碩的胸膛,像妩媚多姿的牽牛花攀上一堵厚實的牆,他随着他扭動,随着他生長,他因為他快樂,因為他得到想要和非想要。

什亭啄吻伯珥的脖頸和肩膀,伯珥穿着最神聖的服,卻被吻得衣冠不整。

什亭總是每場情事的主導者,無論伯珥是欣然接受還是斷然抗拒,他都會把他想做的做到底。

神父原來以為自己不喜歡這樣,可是漸漸的,他就喜歡上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就這樣賤,還是只有什亭可以。

教堂上他是神父,是主在人間的代表,所有的信徒被他“主導”;私底下他只是一個剛剛二十的小孩,他想成為一個人的一個人,想要被愛,想要被“主導”。

他七七八八地想,不知道什麽時候手就被什亭拽過去,胡亂塞在什亭的褲裆裏,拉着他的手指握住那根炙熱的陽具。

“啊!”伯珥短促地叫了一聲,手上沒控制力道掐了他的柱身。

“操,寶貝你力氣再大點我就…”“你就什麽?”“沒什麽,”什亭罩着他的手在自己的陰莖上緩慢撸動,“你幫我弄。”

伯珥見過什亭的東西,含過吃過,每次真切感受到還是會驚訝和害怕,尤其是它完全起來的時候,包皮徹底展開,在龜頭下有一英寸的深粉色,和其餘的肉紫色不同。

頂端氣勢洶洶,馬眼翕張,明明要進入別人的身體,卻好像是要把別人生吞活剝一樣。

“啊…”什亭發出一聲喘。

手延着脊梁骨,來到伯珥兩團柔嫩的臀肉間,側着進去,讓它們夾着自己,一邊摳後穴一邊擠壓會陰,伯珥的會陰神經最豐富的,一按就出水。

“你、你別亂動,”伯珥嗔他,扭着細腰就要把什亭的手擠出來,“你再這樣我就不給你…手淫…了。”

他說不出“撸”那樣粗魯的詞,反而說了一個專業的詞。

什亭被神父說的話逗得直笑,胯下的雞巴也在伯珥的手中打顫,“你太可愛了。”

“你不能說一個神父可愛,可以說他典雅、有修養、有氣質。”

“您真可愛。”

什亭由下向上吻住他,堵住他還要說的反駁,一手控制着他的手,腰部極有頻率地挺動,在伯珥細嫩的掌心抽插打轉。

最後他射在了伯珥的手裏,黏糊糊的白漿黏連在神父的手掌。

伯珥張開五指,那些東西就扯開白線,就像蜘蛛在伯珥的手上織了網。

“幾點了。”

神父靠在什亭懷裏問。

來了一發開胃的什亭終于拿出懷表,“還有五分鐘十二點。”

伯珥一下子就坐直身體,“糟了!”他站起來慌張地系扣子,把手上的精液賭氣似地抹到什亭的衣服上,披呢大衣,“要趕緊到中心廣場!”什亭則是慢條斯理地系褲帶,他上前牽住伯珥的手,“跟着我。”

平安、芭一四六伍柒九領九。夜寒冷。

教堂和街道空無一人,所有的市民都聚集在中心廣場,聖誕的到來給原本消色的夜晚點綴其樂融融。

廣場就是整座城鎮的白夜太陽,橘光以那裏為中心,一圈一圈散開,越到邊緣就越暗。

什亭和伯珥手牽着手奔跑在這樣的街道上,什亭跑得快,伯珥被他拉在身後。

“慢點,慢點…”神父氣喘籲籲地說。

“快要趕不上了,”什亭加速,伯珥的大衣扣子開了,向後飄着,什亭甚至停下抽空給他系了系,“馬上就到。”

伯珥跟在他後面,好像要飛起來了。

月光把兩個人奔跑的影子打在街道旁的石磚牆上,他看着,覺得有種奇妙的浪漫。

就在他們趕到中心廣場西北口的街道時,聖羅勒教堂鐘樓的大鐘被敲響。

咚——廣場上數以萬計的人爆出歡呼,他們大大小小地抱在一起,笑着、哭着,慶祝新年,慶祝聖誕。

咚——那棵巨大聖誕樹頂的五角星閃出金色的火花,掌聲響起,經久不息,鐘聲仿佛遠古的獸鳴叫,空靈遙遠。

咚——最後一聲。

伯珥縮在什亭的大衣裏,他們躲在遠離人群的角落。

伯珥覺得臉上有一絲涼意,伸手摸了一下,是冰涼的水。

他擡頭看天空。

“每年的聖誕節都會下雪。”

一開始只是肉眼依稀辨別的透明絨毛,卷在風裏旋轉落下,慢慢的雪花變得大而密,被剪開的鵝絨枕頭,紛紛揚揚,堆在伯珥的睫毛上,他一眨眼,就撲簌地往下掉。

“神父的眼睛裏都是雪。”

什亭說,然後親伯珥的睫毛。

伯珥踮起腳尖去親什亭的嘴角,把糾結在一起的雪花吃進嘴裏。

“甜嗎?”什亭問。

“甜。”

“每年都想和你看雪。”

廣場上開始合唱聖誕頌歌:“請聽天使高聲唱,榮耀歸于新生王。

平安仁慈歸世界,神與世人在和諧。

萬國齊起同歡樂,天上地下應唱和…”人們唱歌,他們接吻。

在世界邊緣的影子裏,衆目睽睽地藏起來。

聖誕節(除夕)前菜新年快樂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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