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雙更合一
寧平鎮的附近城鎮有高鐵站, 但來往宜清市的高鐵每天只有一班,時間在下午五點。
林溫等不及高鐵,她查好線路, 先坐地鐵公交站, 再乘半小時公交, 接着轉大巴車, 兩個小時後達鎮上。
空又濕又悶, 看起來像要下雨,下車後林溫有點反胃。
大巴站邊上有家小賣鋪, 林溫進店買了一瓶礦泉水和一份關東煮。
關東煮的食材較為劣質, 但湯還算好喝,林溫喝下大半碗湯, 止住胃裏的惡心後,她向小賣鋪老板娘打聽寺廟。
寧平鎮地小,那間寺廟在網上也跡可尋, 林溫擔心父母, 但理智尚存, 她不敢盲目闖進陌地, 在路上時她甚至考慮過否需要求助警。
老板娘在看電視劇,一心二用回答林溫:“那個寺廟啊, 離裏很遠的,坐公交車的話你要走很多路,還不如打個車。”
林溫斟酌着問:“那個寺廟很有名嗎?”
“那的呀, 很多外地的大老板都跑裏來燒香。”
“你們當地人也會去嗎?”
“去啊,不過我平常沒時間,過年的時候會去,我婆婆初一十五都會去那裏。”
林溫心下稍松, 又試探道:“那去裏面燒香,一般要給多少錢?”
“個随意好嘞,你有錢的話給個幾百幾千,沒錢的話不給也沒關系。”老板娘指了下店內角落,“小姑娘,你要去燒香吧?我裏也有香賣的,寺廟門口的香價格翻了好幾倍,你去的話可以在我裏提前買好。”
林溫沒有買香,她向老板娘道了謝,吃完關東煮,将盒子扔進店內的垃圾桶,林溫又買了一把雨傘。
黃梅天來臨,大雨說下就下,室外水泥地濺着大片水花,林溫雨傘撐開一半,望了望天,她又折回去問老板娘有沒有雨衣。
“有的,你去那邊那個貨架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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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溫拿了一件雨衣,在手機上叫了一輛租車,三十分鐘後終于了位處偏僻郊區的寺廟。
大雨一直沒停,林溫穿着雨衣小跑進廟,看見許多人打着傘往一個向去,她也跟了上去。
些人裏男女老少都有,互相交談的模樣像相熟已久,林溫跟着他們兜兜轉轉,前殿轉了一處小院。
踏進院門,她腳步一頓。
院子不大,此刻角角落落處擠滿了人。身披袈裟,看模樣像住持的老僧人不遠處走了過來,他的身邊跟着幾位年輕僧人,其中一位僧人替他打着傘。
淅淅瀝瀝的雨幕中,老僧人過之處,信徒們紛紛下跪,時雙手高舉,争先恐後奉上現金。
林溫震驚地望着一幕,完全忘記了反應,直注意個別幾人跟她一樣沒有下跪,她回過神,在那幾人中發現了她的父母。
父母身邊就那位李阿姨,李阿姨樣跪在地上,手上抓着幾張大鈔,期待着老僧人的走近。
林溫收攏住她特意買的雨衣,抓着帽子遮擋住臉,倒退一步,将自己隐藏在門框後面。
“林溫?”
似乎聽有人叫她的名字,林溫不确地順着聲音望過去。
前假山旁站着一個撐傘的女人,女人轉着身,正好奇地打量她。
“真的你啊,林……”
林溫怕父母會注意邊,她手指豎唇前。女人一愣,随即點頭,朝四周看了看,她一個閃身,來了門後。
“你還記得我嗎?”女人問她。
林溫原本不一還記得對,畢竟她和對只有一面之緣,但因為周禮,以她對人的記憶清晰了起來。
“你齊舒怡?”周禮的上一任相親對象。
齊舒怡一笑:“真沒想你居然還記得我。”
林溫淺淺地牽了下嘴角:“你不也還記得我嗎?”
齊舒怡聞言,挑了挑眉,并沒有解釋她記得的原因。
“你怎會來裏?”齊舒怡問。
林溫沒有答,她反問:“你呢?”
“我啊,我來裏做研究。”
“研究?”
“我之前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學心理學的?我心理學博士,”齊舒怡道,“還在讀。”
林溫并不清楚她的背景。
齊舒怡想林溫先前的舉動,推測道:“你的親戚朋友在裏?”
林溫看了一眼遠處的父母,次回答了對:“嗯。”
齊舒怡了然,視線重回院子裏,說:“你不第一個因為擔心親戚朋友,以跟來裏的人。”
林溫不由看向她。
齊舒怡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不過你放心,家寺廟手續正規,不什違組織。只香火太旺盛,信徒跟其他地的不太一樣。”
确實不一樣,林溫前也去過寺廟,見過信徒跪拜天空奇景、放靈、捐贈金佛,但沒見過一群人跪拜僧人,争搶着奉上現金的。
林溫不想父母發現,在那群人陸陸續續進入屋舍後,她跟着齊舒怡來廚房。
“午飯吃了嗎?”齊舒怡問她。
“還沒。”
“那在裏随便吃點。”
廚房裏還剩不少齋菜,齊舒怡問過僧人後端來兩份素面條。
林溫之前吃過關東煮,以并不太餓。她挑着細面條,問齊舒怡:“你來了多久?”
“我昨天來的,你呢?”
“剛剛。”
“就你一個人?”
“嗯。”
“你有什打算?”
林溫搖頭,她還不知道。
齊舒怡說:“那就先看看吧,下午裏有個交談會。”
交談會在一處小殿舉,地小,現場座虛席,住持先講了一會兒佛理,接着輪其他人。
林溫跟着齊舒怡坐在一個便于隐藏身形的角落,看着信徒們一個一個走中央,講述自己的故事。
李阿姨也上了場,她年紀不七十,比林溫母親小三四歲,但看起來比林母還要蒼老。
“我以前總折磨自己,折磨自己去想,為什偏偏我,為什要我承受種痛苦。我把孩子養大,他就沒了,我的精神直接就崩潰了,後來我的丈夫也離開了我,剩下我一個人茍活在世上,我甚至想過數種‘自殺’的,直我的朋友帶我來裏。”
訴說完痛苦的經歷,李阿姨又聲情并茂道:“現在我不想了,我知道,一切都因為因果。以前我家裏現老鼠,我會打死它,現在我家裏再現老鼠,即使它我臉上爬過,我也不會再動它!”
林溫微張着嘴,下意識地看向齊舒怡。齊舒怡面不改‘色’,聽得極其認真。
很快,輪了林溫父母,林溫一下正襟危坐,回換作齊舒怡看向她。
林父和林母一齊走中央,夫妻倆對視了一眼,林母緩緩開口:“我、我有過一個兒子,他特別特別優秀,他長得好,學習好,人也孝順懂事。他特別會畫畫,我沒有給他報興趣班,他全靠自學。他也特別喜歡阿凡提,小學的時候每次班裏有什活動,他都會上去講阿凡提的故事。高中的時候他奧數競賽,拿過好幾次一等獎!但他走了……
他走了二十四年,他走的那天,我痛不欲,也在那天,醫告訴我我懷孕了,我拼着後一口挺了過來,我那個時候就想,不他還沒走,我的兒子又回來了……”
母親的聲音溫和慈愛,林溫已經聽了二十三年。
林溫安安靜靜聽完整場,結束後她又遠遠跟在父母身後,目送他們回“寝室”。
齊舒怡介紹:“棟樓有錢老板資建造的,裏面住宿環境還不錯,有合寝也有單間,我住二樓單間。”
林溫點頭。
齊舒怡又問:“你今天要不要也住裏?”
林溫想了想,說道:“我還要回去上班。”
齊舒怡看了下時間:“那得盡快走了,再晚就不便了。”
林溫跟她道了別,獨自走寺廟門口叫車。
手機有未接電話和幾條微信,先前廟裏太吵,她沒聽見鈴聲。
林溫手指劃過“周禮”的名字,沒有回撥電話。她退通話界面,只給袁雪回複了一條微信。
大約寺廟位置太偏,林溫遲遲沒等司機接單。她索‘性’跟着導航慢慢走,一直夕陽西下走天黑,她竟然也沒覺得腿酸。
袁雪收林溫的微信回複時,正在搬家。
汪臣潇和周禮都來了,兩個男人幫她把李拎下樓。東西全放進後備箱,汪臣潇問:“還有沒有落下的?”
袁雪道:“應該沒了,落下了再來拿就了。”
“,那上車吧。”汪臣潇道。
周禮看了眼時間,問道:“林溫還沒回你?”
“嗯?”袁雪掏手機,看十幾分鐘前收的回複。
“姑‘奶’‘奶’總算看見消息了……她說她今晚加班,不能來幫我搬家了。”袁雪說。
“沒事沒事,反正有我呢!”汪臣潇殷勤道。
袁雪給了他一個淡淡的白眼,低頭給林溫回複,忽然聽見周禮說:“問問她加班幾點。”
袁雪一愣:“幹嘛,你找她有事?”
“嗯。”周禮惜字如金。
袁雪瞥了眼周禮,低頭重新打字。過了會兒她收消息。
“說不準。”袁雪重複林溫的話。
袁雪的新住處就在附近,搬完家,三人就近吃了一頓晚飯。
周禮吃完離開,開着車,他又回林溫家樓下。
解開安全帶,周禮望向六樓。
燈全都沒亮。
他看一眼腕表,調低座椅,放松身休息。
一個小時後,周禮下車散步。
兩個小時後,周禮點了一支煙。
三個小時後,周禮給林溫發了一條短信。
四個小時後,電話終于接通。
周禮松了下繃得緊緊的臉頰,調整好語,他故作輕松道:“林溫?”
“……嗯。”
“你在哪?”
“外面。”
林溫說話向來輕聲細語,但她此刻的音量比以往都輕,背景聲卻又格外嘈雜,如果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她在說什。
周禮皺眉:“外面哪裏?”
林溫說:“中學對面。”
“……我現在過來。”
“好。”
聽幹幹脆脆的“好”字,周禮一頓,放下手,他看了眼手機。
沒多耽擱,周禮随即把手機撂一邊,系上安全帶,一腳油門,轉眼就了中學路口。
靠邊停好車,周禮穿過馬路,走老紀燒烤,在林溫對面坐下。
桌上擺着一盤油滋滋的燒烤和兩小瓶白酒,白酒一瓶已空,一瓶即将見底,喝酒的人臉頰微紅,眼神有點輕,暫時看不底醉沒醉。
“宵夜?”周禮拿起即将見底的那瓶白酒,對着路燈輕晃兩下,看看還剩多少酒‘液’。
“晚飯。”林溫說。
“現在吃?”
“我坐了快三個小時的車子,沒來得及吃。”
“去了哪?”
“寧平鎮,知道嗎?”
“嗯,知道。”
“我去的時候那裏下雨了。”
“,裏沒下。”周禮問,“去那兒做什?”
“……去差。”林溫說道,“我還碰了齊舒怡。”
“齊舒怡?”周禮挑眉。
林溫點頭:“不很巧?”
“嗯。”周禮并不關心個,他問,“然後呢?”
林溫握着酒杯,垂眸說:“沒什然後,我明天還要上班,以就先回來了。”
周禮看着她的動作,她的名指晃得刺眼。
周禮收回視線,若其事道:“不吃得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
“你要不要吃點?”
“我不餓。”
“哦。”
“剩下的給你打包?”
“周禮。”林溫忽然打斷他。
“嗯?”
林溫看向他,抿了抿唇,說:“任再斌就快回來了。”
“嗯,以呢?”
周禮表情一點沒變,林溫頓了頓,又繼續道:“我也想好了。”
周禮靠向椅背,手指摩挲着一直沒放下的玻璃酒瓶,略微垂眸,他看着林溫:“答案?”
“我們不合适。”林溫輕聲道。
“。”周禮輕飄飄地回了兩個字。
兩人不再說話。
仿佛回了他們第一次揭開窗戶紙的那天晚上,周圍人聲鼎沸,只有他們桌,像落入了真空。
過了很久很久,林溫拎着包,慢慢站了起來,說:“那我先回去了。”
她喝了兩瓶高度白酒,意識其實還清醒,但頭底有點暈。
林溫走座位,一步,兩步,經過了周禮身邊,還差一步,就能跟他錯開。
下一秒,周禮捉住了她的手腕。
周禮聲音淡淡的:“我們哪裏不合适?”
耳朵聽來的聲音有點空,林溫讷讷道:“……我不想讓關系變得複雜。”
“個理由你已經說過了。”
“……我不想聽閑言碎語。”
“個理由你也說過了。”
林溫轉頭:“你能接受我前一刻還在跟他親熱,下一刻就跟你親熱?”
周禮用了力,掐緊了她的手腕。
他語平靜:“你跟他已經分手了幾個月。”
林溫忍着疼:“不三個月。”
“夠久了。”
“不夠,我覺得惡心……”
前一句還很溫和,後一句,血‘液’裏橫沖直撞的酒精讓林溫忍不住脫口而,“我做不縫銜接,只要在你們中間我就覺得惡心!”
“呵……”周禮突然站起來。
昨天林溫的魂不守舍,今天她的不理不睬,守在她樓下足足四個小時,卻守來一句她嫌惡心。
周禮已經憋足了兩天的火,他來就不一個好‘性’的。
他再也忍不住,将林溫猛地拽近:“底你覺得惡心還你舍不得他?!你他媽缺心眼還眼瞎!”
兩人臉快貼上,林溫吓一跳,推他說:“你有病!”
“你也有病,你病好治!覺得在我們中間惡心不?”周禮拽着她,面朝人道上的一整路大排檔,說,“我給你一個過渡的時間,你現在給我挑一個!”
林溫一愣。
大排檔上全一些歪瓜裂棗啤酒肚,“沒順眼的?”周禮說着,拽着她過馬路,利落地将她塞進了車裏。
林溫後知後覺,上車反應過來周禮先前那句話的意思,她面紅耳赤去拽車門,可已經晚了,車門上了鎖,車也失控似的沖了去。
林溫倒還記得要系上安全帶。
風馳電掣一樣的速度,轉眼車子了酒吧街,林溫來過裏。
周禮打開車門,将她拽下來,指着街上來往的人問:“有沒有順眼的?”
“……你夠了!”
林溫使勁抽胳膊,名指在夜‘色’燈火中熠熠輝。
“進去給你挑。”周禮将她拽進了酒吧。
家酒吧林溫曾經來過,今晚的音樂和那回一樣,搖滾樂隊在臺上瘋狂嘶吼,激烈的像要掀了屋頂。
周禮指着一堆男的沖她說:“來,你給我挑一個,今天晚上我幫你守門,輪完他了輪我!”
林溫臉紅筋漲,帶着酒使勁推他:“你神經病!”
朋克女大老遠就看見了邊的争執,她急匆匆跑了過來:“怎了怎了,老周你帶朋友來啊,給你個包廂還卡座?”
“兒沒你的事。”周禮沖朋克女道。
林溫也有了,股不确底哪裏來。也許因為白天的刺激,也許因為兩瓶白酒下肚,也許因為周禮的口不擇言。
她推不開人,索‘性’破罐破摔:“你放手!不要我挑人?我現在就去挑!”
周禮死盯着她,反而更用力地将人拽緊。
林溫不管不顧,低頭往他手背一咬,周禮沒防備,吃痛之下松了勁。
林溫暈乎乎地轉身,随手拉過一個男的跟他說話。
朋克女着急:“你們幹嘛呀?”
周禮盯着林溫後背,捏着咬深牙印的手,沒有動作。
直林溫找第三個男的,說完話後兩個人朝包廂的向走去。
酒吧有兩個包廂,今晚全沒人。林溫跟着男人走進第一個包廂,門一關,周圍本就昏暗的光線驟然消失。
僅剩一點光源,來自門上的小窗戶。
窗戶外站着一個人,對個子高大,雙眼皮略狹長,臉部線條硬朗流暢。
他背後的那點光昏黃幽深,像極了今天傍晚,夕陽西下黑夜降臨。
那一路林溫走了近五十分鐘,她雙腿不知疲倦,記憶也像上了軸,失控似的轉個不停。
父母把對哥哥的愛加倍給了她,當感情中摻雜了其他,愛就不再那純粹。
她不喜歡畫畫,也不喜歡阿凡提,但她報了美術培訓班,也學會了阿凡提的故事。
因為點小特長,她剛升初一,就當上了文藝委員。
小學升初中的階段,有人早熟,也有人晚熟,她小身不好,以小學時她個子長得特別慢,臉也肉嘟嘟的。
但進入初一後,她開始像齡女那樣發育,個子抽高,五官也長開了,她知道自己漂亮,但她心裏還當自己兒童,也沒想她點迫學會的小特長在平庸的班級裏其實特別醒目,更沒有意識現在的初中大部分都早熟。
直班裏男扯她的辮子,堵她的門,把她推來推去。
兩個關系特別好的男将她堵在中間,她以為他們要欺負她,其實他們想趁機抱她一下。
她個人的懷裏,推那個人的懷裏,她哭,兩個男互相推卸責任,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此不再稱兄道弟。
幾乎有人都目睹了一場鬧劇,污言穢語開始流傳。
兩個男中的一個,班裏‘性’格開朗,人緣好的女喜歡的人。
每個團裏都會有樣一個核心人物,女‘性’格好,能力也好,有很強的號召力,女開始,漸漸的,班裏有的女學都不再理她。
那以後,她上廁一個人,吃飯一個人,作業收不齊,文藝節目排不了,她沒有了朋友,周圍此只剩下男,男幫她收作業,男幫她排節目。
又因為只剩了男,惡‘性’循環,連偶爾會悄悄搭理她一下的女學,也不再給她一個好臉‘色’。
她鼓足勇求助班主任,班主任卻沒怪‘騷’擾她的男,也沒怪遷怒她的女,反而質疑她。
如果她足夠檢點,一切都不會發。
于她迫戴上了面具。
傍晚五點早晨七點,她在父母面前強顏歡笑。
早晨七點傍晚五點,她活在孤島。
那種孤獨讓人恐懼,也讓人發瘋。
張力威讓她去參加學會,她有病會去。
林溫視線逐漸模糊,原本沒覺得酸疼的腿,一刻突然酸了起來。
小窗外的那個人還在,他額前碎發耷着眉尾,目光深沉,一直在看着她。
看得她心煩意‘亂’,卻又心跳如鼓。
周禮繃緊着下颌,望進黑暗,直他似乎看見黑暗中一閃而逝的水光,他一腳踹了進去。
酒吧包廂門不能裝鎖,門輕而易舉踹開,反彈聲砰砰數下,像地動山搖。
朋克女在後頭“诶诶”叫着,包廂裏的陌男人傻愣愣地站着。
周禮繃着臉,克制地說:“去。”
男人看看林溫,又看看他,閃身跑了去。
周禮将門碰上,緩步走林溫跟前。
他捧起林溫的臉,看着她睫‘毛’上挂着的水珠,水珠似乎帶上了濃郁酒意。
過了幾秒,周禮低聲:“輪我了。”
“……神經病。”林溫輕輕道。
周禮問:“你醉了?”
“……沒有。”
周禮低頭,頓了一頓,然後親了一下她的嘴唇。
林溫屏息。
兩人鼻尖對鼻尖,周禮感受不她的呼吸,他再次低聲:“你醉了。”
蹭蹭鼻尖,周禮又輕輕啄了一下。
林溫依舊沒有呼吸。
“醉了。”周禮耳語似的低喃,第三次親了她一下。
直林溫因為憋脹紅了臉,周禮扣住她的後腦勺,一手掐緊她的腰,用力給她渡。
林溫摔了茶幾上,周禮将她抱起來。
包廂門關着,室內依舊昏暗,空卻橫沖直撞,‘亂’作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