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昨天給你媽打過電話了
打了一針,讓醫生又包了點藥,程尋身上被汗浸的濕漉漉的,抓着姜原的手潮濕滾燙。
到家姜原把空調打開,讓他把衣服脫了去洗澡。
半天沒聽到淋浴的水聲,推門進去後看見男生坐在馬桶上擤鼻涕,垃圾桶裏全是擦眼淚的紙團,淚眼朦胧地朝他看過來,又慌忙垂頭去擦臉上的眼淚。
姜原走過去:“哭什麽,嗯?”
程尋垂着頭,不想讓姜原看到自己掉眼淚的樣子,手一個勁地在眼邊抹:“太難受了,哥。我不想哭的,但我控制不住自己。”
程尋眼角被自己擦得泛紅發疼,越擦眼淚越往外面湧,手指都被沾得濕淋淋的。
姜原拍了拍他的頭:“太傻了。”
又想自己以前也夠傻的,沒什麽資格說男生,就道:“一起洗吧。”
姜原浴室有個浴缸,但不怎麽用。
現在放滿了熱水,兩人一起浸泡在裏面,很擁擠,身體緊緊挨着。
姜原給程尋往頭上揉洗發露,還沒給別人做過這事,程尋的腦袋被他扯得東倒西歪的,姜原就打了下程尋的肩:“你坐好!”
程尋就乖乖抱着膝坐在浴缸裏,任由姜原粗暴地揉着他的頭發,然後用淋浴頭澆,水嘩啦呼啦流進耳裏和臉上。
程尋本來還想說話,一張開泡泡水就流進嘴裏,只能緊緊擠着眼,抿着唇。
折騰完這通,好不容易把兩人都擺置幹淨了。姜原看着程尋吃完藥,讓他回卧室睡覺。
程尋不肯,抱着枕頭跑到他屋,說要和姜原一起睡。
看着他今天也怪可憐的,姜原沒發脾氣,拍了拍旁邊的空位讓他上床。
程尋掀起被子鑽進去,抱住姜原的腰,小臉的神情還是恹恹的,透着病态的蒼白。
因為要忙着考試,兩人這幾天都沒一起睡過了。
生病的男生身上發散着潮熱,緊緊貼住姜原,讓人有種昏昏欲睡的溫暖。
程尋用同樣潮熱的唇親親姜原俊朗的下巴,有氣無力地說了聲:“哥,晚安。”
姜原回吻了下他的額頭:“睡吧。”
——
打針的效果很快。第二天程尋的燒退了大半,只是還沒什麽精神,睜眼第一件事就是去摸手機,一睜眼看時間都到中午第三節課了。
姜原還在他旁邊閉着眼,也不知道昨天是幾點睡着的。
程尋輕輕坐起身,準備去穿衣服。姜原睜開了眸,一擡胳膊把他撈了回來:“亂動什麽呢?”
“哥,我得去上課。”程尋輕輕掙紮了一下,說。
“別去了。”姜原明顯是沒睡醒的樣子,嗓音沙啞,眉頭微皺,“生病上個屁課。”
“哥你昨天給我請假了嗎?”程尋問。
姜原沒理他,閉上眼在枕頭上蹭了蹭臉。
程尋還要坐起來,姜原才不耐煩道:“昨天給你媽打過電話了,她說她去跟老師說,你不用管。”
姜原腿腳纏住他:“別亂動了,再睡會兒,困死了。”
程尋想姜原什麽時候和他媽那麽熟了,想了幾秒,還未完全恢複的大腦就轉不動了。
哥,你昨天為什麽去學校接我啊?
兩人一直睡到下午,最後程尋想上廁所憋不住了,才掙開姜原懷抱,睡一覺後又出了一身潮汗,便自己洗了個澡。
洗完後腦子清醒了許多,有點後悔自己在姜原面前又哭了,丢臉。
總這樣,感覺在男人面前毫無形象可言。
再回到卧室,姜原也迷迷糊糊醒了,坐在床上放空發呆,看到程尋頭發濕漉漉地進來,皺眉道:“你發燒還沒好又洗頭,去吹幹。”
程尋讪讪地哦了聲,拿了吹風機吹頭。
房間裏都是吹風機聒噪的聲響,吵得人心煩意亂。
姜原睡太久有些懵了,腦子裏都是嗡嗡嗡的聲音,又躺回了床上閉上眼。
程尋吹完頭發,看見男人衣服掀了一角,露出勁瘦白皙的腰腹,走過去趴床上抱住姜原。
“哥,你昨天為什麽去學校接我啊?”程尋壓在姜原身上,臉貼在男人胸前,悶聲道。
“我不接你,讓你病死在學校?”姜原動了一下,“別壓着我,你胖了,沉死了。”
“我沒胖。”程尋申辯道,“我是長個了。”
“重。”姜原眼皮子都沒睜開,伸手推他。
程尋黏黏糊糊抱着男人不松手,吻男人的眼尾。
“你臉還是燙的。”姜原推了幾下就懶得動了,“吃藥了沒?”
“沒吃呢,不是一般不能空腹吃嗎?”程尋回道,“我肚子餓了。”
“我也餓了,點外賣吧,不想做飯。”
“好。”程尋一手抱着姜原,手臂一伸,勾了手機過來,“哥,你吃什麽?”
“随便,別點太油的就行。”
程尋點了兩份皮蛋瘦肉粥和一份餃子,因為是現做的,還需要等大半個小時。
兩個人懶懶地躺在床上,程尋拿着姜原的手放自己臉頰上,涼涼的。
他們前幾天因為姜原那句話,都沒怎麽說話,也沒像現在貼的這麽近,都在各自的屋裏做各自的事。
但現在也看不進書,程尋腦子又活絡起來,想到昨天姜原去學校接自己就開心,想也給男人也做些什麽,又湊上前和姜原親親。
吻了吻唇後分開,唇湊到男人耳邊低喃了幾句。
“聽說發燒的人口腔更熱,會舒服的。”程尋咬着姜原的耳朵,“試試吧,不虧。”
姜原懶洋洋地半睜開眸看他:“你覺得我像禽獸嗎?”
程尋低低地笑。
......
外賣送過來後程尋去拿,清秀的臉還帶着病态的白,唇卻嫣紅濕潤,嘴張的幅度很小,輕聲對外賣員說了句謝謝。
姜原在浴室洗漱,用漱口水連漱了好幾遍,感覺嘴裏還是有那種味道。
是程尋做完後渡到自己口裏的。
還真當了禽獸。
吃過飯後姜原看着程尋皺眉把藥喝了下去,才去開游戲直播。
程尋給李琳打了電話,李琳說給他請了一整天假,明天再去學校,讓他在家安心休息。
“怎麽不給你爸打電話讓他去學校接你,發燒嚴重的話是會出事的。”李琳輕輕訓他,“學習也不能這樣學,要注意身體。”
“知道了,媽。”
“要不是姜原那孩子給我打電話,媽都不知道,唉。”
程尋又聽李琳囑咐了好幾句,還絮絮叨他有個好室友,才挂斷電話。
程尋收拾好了桌子,回到自己房間。那麽枯燥乏味的物理習題,看着看着居然笑出了聲。
“姜原那孩子”
程尋想到這五個字就忍不住要笑,滿腦子都是姜原今天躺床上泛着潮紅的俊臉。
在程尋仰着頭吻他時,微蹙着眉垂着眸跟他交換着嘴裏的津液。
那種不太情願,又很無奈的樣子。
确實是有幾分孩子氣。
誰說的?
第二天到學校時有幾個同學看着他竊竊私語,程尋沒在意。
學校就是這樣,但凡有一點出格的舉動,在無趣的學業生活中都會被拿着放大鏡無限放大,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平時有家長來給同學送個東西都會被讨論穿着氣質,争相猜測各人的家庭境況,更何況是姜原那種出挑的酷哥把他半抱着走出教室。
何淘也在下課後湊過來,對他說:“我靠,昨天來接你那人真帥,跟我說話我都不敢直視他。他是你表哥還是什麽嗎,有沒有女朋友?”
“我校外合租的室友,沒有女朋友。”程尋回答,打量了下一臉興奮的何淘,然後搖搖頭,果斷道,“但你,沒機會。”
何淘略顯無語地嘁了一聲:“我又沒說是我看上了。”
程尋笑笑,繼續補昨天的卷子:“你複習怎麽樣了?”
“不行啊,好多都記不住。”一提這個何淘就想抓狂,“數學怎麽他媽那麽難,做了那麽多遍還是感覺每道題都是新認識的一樣,我爸說這次再及格不了就斷了我零花錢。”
“趕緊說吧,明天就三檢了。”
何淘蔫蔫地哦了聲,認命地捧起書繼續看。
其實現在他們早就被連續不斷的考試轟炸麻木了,只不過因為是高考前最後一次大考,心裏還是吊着一口氣。
老師也千叮咛萬囑咐要格外看重這次考試,這次的成績基本上就可以看出高考的成績。
兩天過後學生幾乎半條魂都沒了,考完後還有節自習,大家的書也看不下去,散散漫漫地聊着天。
何淘情緒很低落,捂着臉不想說話。
她數學果然還是考砸了,前面做的亂七八糟,後面的好幾道大題根本沒來得及寫,本來這陣子班裏的氛圍就一直很緊張,每個人都沉默寡言地坐在自己位置學習,下課也不出去玩。
何淘一碰到這種情況精神壓力就很大,那麽努力地刷題,卻好像完全看不到效果,情緒一下就奔潰了。
越想越委屈,把臉埋在桌兜裏面偷偷哭。
程尋能看出來她在哭,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從下面塞給她一包紙巾,輕聲說道:“沒事,又不是真的高考。”
“別安慰我了,我都知道,就是難受,讓我哭會兒就行了。”何淘臉也沒擡,接過去,抽出一張擤了把鼻涕,哽咽道。
一考完試老師要忙着整理卷子,不知為何今天監察也不在,班裏亂哄哄的。有人在對答案,有人拿出手機打游戲,也有好幾個人像何淘一樣在哭。
程尋的心态還算平和,考試時和平時沒什麽兩樣,算正常發揮水平。考完後還反思了下自己寫的時候有哪些地方不熟悉,趕緊又翻出了錯題集記下來。
這壞境說再專注去做題真的沒能力,程尋也只想趕緊放學。
回公寓,好好睡一覺。
這周是休息一晚上,程尋不打算回家。
真的時間所剩無幾了,要不是不好意思說出口,他甚至高考前都不想回家,因為每次回家後心情就會更加糟糕。
但放學後何淘突然拉住他,說讓他等下,有話和他說。
程尋看她眼腫的跟桃子似的,心裏有些不忍,就放下了書包。
班裏人陸陸續續走得差不多後,只剩幾個人。
何淘看了一眼那些準備留下教室自習的人,拉着程尋到走廊的僻靜的邊角,低聲問他:“你是不是惹着誰了?為什麽這幾天班裏好幾個人都在講你的閑話。”
“什麽閑話?”程尋一頭霧水地問道,“是有關前幾天來接我的哥的嗎?”
何淘點點頭:“對,你那個室友的。”
程尋哦了一聲。
這幾天有好些個女生來問他要姜原的手機號和微信號,程尋沒給。
不敢是占了八分之三,不願意占了八分之五。
不過這有什麽閑話可講,說他不夠仗義嗎?
何淘看他不是很在意的樣子,估計是對班裏的流言一點都不知情,咬咬牙,一跺腳說了出來:“班裏有人傳你和你那個室友是那個,說你倆住睡在一起,是同性戀。”
程尋的心登時像是被石頭狠砸了一下,臉色霎時變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何淘:“誰說的?”
什麽時候發喜糖?
“我也不知道是從誰那傳出來的。但他們也只敢私下說說,你看你都不知道。”何淘說道。
這種捕風捉影沒有證據的事兒,誰敢在正主面前亂說。說錯了就是在給自己找事,尤其還是現在這個即将高考的特殊時刻。
程尋的心一下變得很沉重,又跳得飛快,半倚靠在旁邊的牆上,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
“他們都是瞎傳的,你也別太在意。”何淘何淘看着程尋一下子變得慘白的臉,心裏也有些慌神,“程尋,你沒事吧?”
程尋勉強笑了一下:“沒事,你也說了,都是謠言,不用在意。”
“你想想誰平時看你不順眼,注意點吧,傳這個的人真夠壞的。”何淘氣憤道,“要能把他揪出來就好了,得給他點教訓。”
“算了,這時候就別惹事了。”程尋很輕道。
和何淘一起回教室時,班裏還有幾個同學,看見他倆回來打了個招呼:“你倆怎麽還沒走,不會偷偷去哪搞對象了吧?”
程尋沒什麽心情開玩笑,本來想說準備走了,但何淘突然挽起他胳膊,嬌嗔道:“怎麽了,不讓啊?”
“讓讓讓,郎才女貌嘛。”那個同學笑道,“什麽時候發喜糖?”
“逗你玩呢,真信了。”
何淘又放下了程尋胳膊,但還緊緊挨着程尋站着,眉眼微垂。
那個同學吹了聲口哨:“還不好意思了。”
這時班裏的人都往他們這看過來。
何淘捏了捏程尋的手,程尋垂頭看着何淘笑了下,沒說話,但這在別人眼中看來兩人之間就莫名有了一種粉紅暧昧的氛圍。
拿了書包出教室門後,程尋臉上的笑意立刻消失了,低聲對何淘道:“謝了。”
何淘向他晃晃手裏的紙巾包:“是這個的回禮。”
回到公寓後,姜原今天出門了沒在家。
程尋把書包扔在沙發上,走到姜原卧室鞋一蹬趴到男人床上。
好累,腦子累,身體累,心髒也在悶悶的疼。
何淘說出他和姜原關系那一刻,程尋在想不如幹脆就這樣自暴自棄承認算了。
這樣活下去有什麽意思,不就是喜歡個男人,真有那麽不堪嗎。
他知道自己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那些拿異樣眼光看待他們的人。
但沒辦法,他就是不夠有勇氣去面對出櫃後的各種流言蜚語,像曲老師那樣,走到哪都沒人指指點點,現在還算是同學口中津津樂道的一個笑柄談資。
程尋想到自己也成為那樣就受不了,他沒那麽強大,他只想像個毫無存在感的普通人一樣生活。
但普通人的生活也這麽難嗎,怎麽怎樣過都這麽難受。
程尋把臉埋在被子裏,嗅到了床上男人身上特有的氣息,是種說不上來的味道,很淡很清新。
像陣輕柔的風,讓程尋的心安定下來一點。
不想管了,随便怎樣吧。
程尋閉上眼,卷着姜原的被子縮成一團,本就疲乏的意識逐漸模糊,很快睡着了。
想忘記,忘不掉。
不知過了多久,程尋睡得迷迷糊糊,聽到有開門的聲響,過了會兒姜原進了屋。
燈都沒開,一下倒在床上,橫壓在程尋身上。
程尋一下被砸清醒了,聞到很大的酒味,小聲地叫了聲哥,從床上坐起來打開燈。
看見橫躺在床上俊臉浮着酡紅,眼神迷離的的男人。
姜原今天穿了件黑色皮衣,躺在床上眼都沒睜,似乎是嫌悶熱,拉着袖子想脫衣服,卻怎麽都甩不掉。
程尋伸手替他把皮衣給拽了下來,身上只剩件單薄的白衫。
“哥,你喝酒了?”程尋把衣服放到床邊,看見姜原趴在床上一動不動。
他還沒見過醉酒的男人。
“嗯......”姜原過了會兒才回答他,聲音悶在被子裏,很含糊,“喝了一點兒......”
這酒味怎麽可能是一點兒。
程尋從床上下來,替他把鞋子脫了:“怎麽突然喝酒了?”
“難受。”姜原翻了個身仰躺在床上,脫了鞋的長腿蕩在床沿邊,說話很緩慢地回道。
“為什麽難受?”程尋抱着他的腿挪位置,讓男人好好躺在床上。
“心裏不舒服。”喝醉酒的姜原有問必答。
程尋把姜原擺好了,自己又爬上床躺到男人身邊,抱着姜原道:“哥也有心事嗎?”
“嗯。”
“什麽心事?”
“她來找我了。”姜原沒頭沒尾道,“不知道該怎麽辦。”
“誰啊?”程尋疑惑道,不會是前男友吧?
“她。”
“她是誰啊?”
“她啊!”
雖然有問必答,和醉鬼的談話也到了一個僵局。
程尋眼看姜原又暴躁起來,連忙安撫道:“好好,我知道了。”
姜原醉眼朦胧地看着程尋,說話帶着酒氣:“你怎麽會在這,回你房間睡去。”
看來還沒完全醉,程尋照常耍賴,緊緊抱着姜原道:“不要,想在這睡。”
“煩人!”姜原伸手推他貼過來的臉。
“哥一直嫌我煩嗎?”程尋有點受傷,還從沒人說過他煩人。
姜原又松了手:“還好。”
還好就是不讨厭,程尋高高興興地湊上去親姜原。
姜原躲了下:“喝酒了,難聞。”
“哥不難聞。”程尋輕聲道,一只手捧着男人泛着醉紅的臉和姜原接吻。
喝醉酒的姜原少了點平日的強勢,張開嘴讓程尋的舌長驅直入,兩人舌頭交纏,黏黏糊糊地接吻。
确實是很重的酒味,程尋感到自己都有些醉了,也有可能是心情不好,所以很想做些事來舒緩發洩。
“哥,脫了衣服吧,穿着不舒服。”程尋去解姜原的皮帶。
喝醉了的姜原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很順從地躺着讓他褪下了褲子,露出兩條筆直修長的腿。
脫完褲子程尋又想去剝男人上衣。
姜原直起身,自己給脫了,很誘惑地笑了下,問他:“想做嗎?”
看着男人白皙結實的身體,程尋的喉結滑動了一下,嗯了一聲。
“去躺那兒。”
程尋也脫了衣服,乖乖地躺下來。
姜原的眸色都是朦胧的,也不知道到底保持着幾分清醒,赤裸着半跪在程尋膝間,掀起眼皮子望了眼兩頰緋紅的男生,将頭低了下去。
......
結束後也報複性地去将嘴裏的東西喂給了男生。
柔軟微涼的唇覆上來,程尋頭皮都是發麻的,心髒跳得比何淘今天告訴他那個被發現的消息時還要快。
這好像是姜原第一次主動吻他的唇。
他們已經做了很多次,也接吻了好多次。
程尋卻從來沒像今天這麽失控,手緊緊扣住姜原的後腦勺,狠狠吸允着男人的舌根,甚至大膽地在姜原的下唇瓣咬了一口。
有血腥味混進在兩人嘴裏亂七八糟的味道中。
真的不好聞,程尋卻吻得很迷醉。
“我愛你,哥。”程尋吻得自己都要窒息了,才松開,氣喘籲籲地說道。
“我愛你。”
姜原沒有反應,大腦因為缺氧一片空白,根本聽不清程尋說了什麽。
沒有回應也不要緊,程尋又親了親姜原帶着咬痕的下唇:“來做吧,哥。”
......
程尋扣着姜原的手,兩人十指交叉,緊緊地握在一起。
“他是誰?哥。”程尋不厭其煩地一遍遍問這個問題,“他是哥的誰,告訴我吧。”
姜原蹙着眉很難耐的樣子,一直躲避着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最後耐不住男生的逼問,有些崩潰地說道:“姜箐帆,我今天看到她了,很難受。”
姜原另一只手放在胸口:“這裏很難受,想忘記,忘不掉。”
要是所有事都因為時間忘記就好了,偏偏有的就像種子紮了根,怎麽都拔不淨。
姜箐帆對于姜原而言,是筆還不清的欠債。
平時沒有的羞恥感成群加倍的壓在這個名字上,碰一下就痛的要命。
白天的時候尚且還能忍過去,晚上只要一閉眼,就是那張痛哭的年輕的臉,無數條大大小小的血河在姜原的白色球鞋旁淌過,是從那個女孩身上流出來的。
程尋沒聽過姜箐帆這個名字,但姜原提過他有個妹妹,他們之間肯定發生過什麽事。
是姜原沒對他講過的事。
程尋低聲哄着少見的流露出脆弱的姜原:“說出來就不難受了,哥,我聽着呢。”
姜原像小動物似的蜷成一團,悶悶地流淚。
程尋抱住他:“喝醉酒很難受吧,哥,我以前抽煙的時候也很難受。怎麽辦呢,我們該怎麽辦呢,哥。”
以為做到累,男人就能睡着了,但睡着的時候還是會難受,會流淚。
程尋那陣子已經不知道看過多少次姜原在夢中哭着說對不起的模樣了。
起先是震驚,會把男人叫醒,拍醒後姜原就像什麽都不知道一樣若無其事,再入睡時再接着做噩夢。
程尋後來就不強求了。
睡着都無法逃避,是該有多痛苦。
姜原的身體又開始顫抖,語無倫次地說着對不起,是我的錯。
程尋輕輕拍姜原的背:“熬過今晚就好了,哥,以後不要再喝酒了。”
等明天太陽升起,就又過去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