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上下來,一副春風得意的模樣。唐肖起初沒當回事,可又覺着不對勁,又看了眼那車的型號跟車牌,忽然背脊上一陣發涼,那分明是馮煜那輛。

寧願進了屋就直奔自己那屋收拾行李。唐肖坐在沙發上看電影,聲音調得很輕。寧願邊收拾邊在那唠叨了幾句,像是在說他們畢業旅行的計劃,唐肖沒聽清楚。這小子從他面前過的時候,還問了一句,要不畢業典禮那天你也來吧?

唐肖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寧願只當他真專注看電影,又進去忙自己的。

一會兒這小子跑了出來,問他要回自己的移動電源。唐肖找出來放在茶幾上,寧願去拿的時候被摁住了:“樓下那車是你的?”

“租的。”

唐肖帶着不信任的目光審視他。

“一個朋友的。”

唐肖聽他回得這麽輕描淡寫,沉默了片刻,還是忍不住把話給挑明了:“寧願,你還年輕,凡事別總想着能走捷徑。”

“什麽意思?”那小子像是沒聽明白。

“沒別的意思。”

寧願走到房門口,琢磨着唐肖那話越覺得意有所指:于是直截了當:“你是不是看見我跟馮煜在一塊兒了?”

唐肖盯着電視,沒挪眼神,可每一個字都聽得真真切切。有些事兒想多了真會變成現實:“你們倆什麽關系,沒必要跟我交待。”

那小子的神色突然就變了,就好像有什麽剛好命中他的軟肋:“什麽關系?還能有什麽關系?唐肖,你別總是用自己的價值觀判斷別人的為人處世行不行?從小時候咱們倆住一起開始就這樣,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唐肖做得比我寧願好,我幹什麽你都能挑出毛病來。是,唐肖,我是沒你能耐,瞧瞧現在,這麽多年過去了,你人緣還是這麽好,那些不知道你底細的人忙着給你相親,知道的想方設法追你的個個都是精英,回頭看我呢?烏煙瘴氣的人和莫名其妙的事兒絡繹不絕、沒完沒了。”

“可唐肖你就是這個毛病,不放過自己,也對別人看不順眼,沒有一個人能真正走進你心坎裏去。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你怕自己變成那種自己最讨厭的人,別天真了唐肖,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張白紙?”

“小時候你學習不理我,我扯你書你跟我冷戰、回回去學校你都騎着車把我甩在後頭,我還是恬不知恥地跟着一直跑,高考那年我分不夠,沒考回來,整一個夏天都渾渾噩噩;到了現在死皮賴臉地跟你這騙吃騙喝,時不時地還要惹是生非,你以為我想幹嘛?唐肖,你說我什麽都行,我都能虛心接受,哪天你要是真的什麽都不願意和我說了,那我的好日子也算到頭了。知道為什麽麽?以前我也不知道,不是不知道,是不敢想,可就是剛才,你說那話的時候,我徹底明白了。”

“唐肖,要不是我喜歡你,早就像你說的那樣自暴自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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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願說完定定地看着唐肖,好幾秒,他都沒回頭。然後猛地轉身回了房間,背着自己那個旅行包直直地就出了門。

故事演完了,唐肖愣在那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這部電影的名字叫《一次別離》。

十二、

寧願第二天醒過來已經是大中午,連夜開着車就趕到了學校,沒睡幾個小時,比宿醉還難受,可又不能不打起精神。下午就是論文答辯。走到樓下的時候腳底下還在打飄。同寝那哥兒們還損他要不幹脆延得了。寧願當時那半死不活的狀态,一了百了的念頭還真一閃而過。可再轉念一想起論文的電子稿還是唐肖給他備份的,又一個鯉魚打挺活過來了。

再怎麽樣也不能自毀前途,真要是那樣,唐肖鐵定又得說他浪費別人感情。一提起感情這兩個字,寧願又打了個寒顫,這個節骨眼上不敢亂想,更不敢回想那天晚上的事兒。

結果硬着頭皮總算是挺了過來,算是有驚無險。

晚上班上一群同學去吃燒烤唱歌,寧願沒少喝,又不敢多喝,生怕誤事兒。喝得半醉半醒是最好,一不小心想起唐肖吧,還不至于太難受。這時候回想起來,他自己都覺得可笑,一股腦的把不該說的全說了,結果唐肖問他跟馮煜那事兒一點都沒提,清白得簡直沒譜了。

唐肖心裏有人。

這是寧願跟馮煜聊熟了以後,聽他說的。

可惜了,這是馮煜說的第二句話。寧願随口問了一句,你說誰?

可惜了唐醫生。馮煜這麽感慨。

寧願在售樓處碰見馮煜,不是頭一回見,前兩次是跟唐肖在一塊兒的時候,他就看出來這家夥是沖着他去的。可馮煜是來看樓的,生意做成關乎業績和獎金,既然如此,寧願就得站對立場。馮煜願意花錢,可也不是省事兒的主,看了半天好的位置樓層房型全都售磬了,最後馮煜指了中心那幢樓裏的那一間,就這層,沒商量。

寧願當時就頭疼了,使勁渾身解數給馮總推薦別的樓,這家夥巍然不動。馮煜說你不行,我找別人,這招正中靶心,寧願簡直懷疑這家夥是不是奔着自己來找茬的,可也不能這麽輕易就放着條大魚跑,這一邊毫無頭緒,只能從付了定金的買方那入手。三天以後,寧願把這事兒辦成了,馮煜二話不說,把合同給簽了。馮總對其中的曲折離奇不感興趣,最後只說了句,口才不錯,一起喝一杯。

寧願也沒當回事,喝就喝吧,就當認識個朋友,本來,這家夥就認識唐肖。果然,聊着聊着就扯到唐肖身上去了。從馮煜這說出來,沒一句不是誇唐肖的,從當初在手術臺上,到後來一塊兒吃早餐、上健身房,馮煜說起唐肖上自己家換衣服那回就覺得好笑,最後還意猶未盡地感嘆了句,結果竟然什麽都沒發生。

寧願當時還笑他,你想能有什麽事兒?我跟他住一塊兒這麽久都沒出事兒,輪得到你?

馮煜說我年輕的時候可比你收斂多了。不過張揚有張揚的好處,要不要考慮來我這幹?一開始寧願沒當回事,以為這家夥也不過是說說而已,回頭馮煜真聯系了他,說他這有個商業活動,臨時缺個主持人,趕緊過來湊數。寧願剛吃了口泡面還沒說不去,這家夥就挂了電話,派了輛車來把他給接到了現場。

結果那天晚上,到家的時候已經将近十一點了。原本要上場的三線小明星突然進了醫院,寧願就這與生俱來人來瘋的病,在下面還跟馮煜在那杠,一到臺上就跟換了個人似的,非但沒丢臉,還把場面照顧得妥妥的。回去就吃了唐肖那碗辣醬面,又被嗆個半死,第二天嗓子還在冒煙。

他們倆的交情也就到這為止罷了,盡管接觸得多了,寧願覺得馮煜人不壞,有一說一。寧願這次救場結束以後,馮煜直截了當地說你小子我沒看走眼,給那小明星的報酬我雙倍給你。前頭那句話寧願聽着舒服,唐肖就不會這麽赤裸裸地誇他半句,後面扯到錢眼上這小子動搖了那麽一下,也就是那麽一下。原本他真是打算這幾個存點錢,到唐肖生日的時候給他買個禮物,雖然還沒想好送什麽,但鄭重其事是一定的。

寧願正糾結,馮煜遞了杯香槟給他,問,對了,上次跟唐肖一塊兒參加酒會的時候,他中途走了,說是給一個朋友過生日,看上去特別在意,你知道是誰麽?

寧願跟那群哥兒們玩了整夜,第二天也沒好好歇着,去把車給洗了。最後還是問馮煜借了輛車,權當是一筆勾銷。歸根結底,要是馮煜跟唐肖之間沒那層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沒準他也算是抓住了人生中一次難得的機遇。至于為什麽,寧願跟唐肖交待得一清二白。

這一天晚上頭疼,總算是踏踏實實地昏睡了一覺。第二天一大早就出發,同寝那幾個哥兒們全都準備妥帖了,這家夥還抱着被子賴床,最後被拽起來刷牙洗臉的時候還是迷迷糊糊的。

寧願對着鏡子刷牙,昏昏欲睡,一回想起半夜裏夢見自己思前想後到底要給唐肖買什麽禮物,錢包還是西裝,或者最新款筆記本電腦、溫泉兩人套票,結果竟然錯過了生日。寧願差點在這個噩夢裏把自己吓醒,這會兒想起來還心有餘悸。

有人敲門,寧願好久才回過神來,心不甘情不願地去開門,都說了快下去了這群孫子還催。頂着張睡意朦胧的臉打開門,過道上突然透進來的光直晃眼。

寧願眨了兩下眼睛才适應,一瞬間他認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自己可能還沒睡醒——不然怎麽會夢見唐肖活生生地站在跟前。

他看着他,仍是一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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