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作特殊休眠地帶的紫觸之中,數道柔腕蜿蜒游曳而上,像浪潮包圍白皙身軀。

紫色龐然輕揚起觸肢來嘗試揉撫,遙遠地注視,像是用指尖撫摩蝶翼,生怕半點粗暴便粉身碎骨。

卧伏在琉璃色之中的人形虛影,将手中腕端向自己引導。

他知道這一夜過去之後的清晨意味着什麽,“它”卻只是驚喜地接受這命運極奢的饋贈。無關外形、無關性別、無關等級,無關未來,在嚴酷法則之外實踐兩廂情願,他想用一種他今生不會再有的痛來記住這特殊的守護,既然岩壁隔開原野的風就可以暫時看不到冰冷世界。

他們都想用最原始的本能,來将彼此體味銘刻在每寸肉體。

紫虛因為他的主動而變得熱忱,發出深深的呼吸聲,自體中伸出肉質舌蕊,微顫着觸到那光滑肌體。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随着略顯拙讷的舔舐推撥而搖晃,像是在海浪裏浮沉。

那某年月曾從蕊梢迸出虛閃,曾浸漬血光,貪婪地吮骨吸髓,而今輕落在鋪散四道長翼的脊背,柔和得連自己都陌生。他遠望被自輕的惡魔般絞觸,居然因為纏上血色垂絲,而忽然變得绮麗。周身不帶骨甲的身軀,是這黑暗深谷裏一塊寶石。努力嘗試緩緩游移安撫,感受從半透明皮膚下似乎滲透出火熱,比在岩石上刻下十九道印痕,要艱難太多。

粗壯蜿蜒如懷抱環繞他身體,點觸到肋端,綿延至尾骨。他放肆享受,并未刻意抑制低吟,細碎流溢出唇邊,在空曠岩洞中回蕩得淫靡。他要用快感讓自己暫時忘記即将到來的離別,也許是一去永不相見。

專注得像獻祭的聖女,卻放蕩地索欲,猛烈地擁摟舔吻,跪伏着瘋狂迎合。未褪盡野性的虛獸因太過直接的誘導而失控。

他清楚感受纖小身體被刺穿的滞澀,幾乎是與此同時腕懷之間發出近似絕望的呼喊,痛楚與暢裕混雜得淋漓盡致,令他魂魄一陣劇顫。

紫虛一瞬因為聽到他從不肯洩露的嗓音而亢奮,又因為某種也許叫做擔憂的感情而停止激烈律動。他用剩餘理智忽然意識到巨大體差造成的傷害,已有某種滾燙殷紅侵滲他敏感觸端。

動作停止,像是內疚般低沉哝喃。欲抽離他軀體,卻驟然被返手握緊。被汗濡沾濕的妃色發絲在臉頰與肩頸貼成鮮豔的一片,他發出啜泣般悲鳴,露出的卻是狂喜神情,用力将那長蕊扯向更深處,拒絕他的離開,将被撕裂的體軀與他更狂熱相對。

黑白冷漠天下,唯一的薄彩是緋紅散亂的發,卻比一場喜宴凄烈,他被這自殘似的舉動撼顫,想要用熱烈相擁來作最高敬意。

他恨自己低級醜陋,無法伸臂膀與那纖俊身形緊緊抱擁。他恨自己連親吻的權利都被剝奪,只能以小心舔舐作為殺戮噬食的反義詞。他奢想可以用平視回報注視,連四目相接都是種異想天開。時之砂像鮮血般滴落,不安恐懼迫近,他怕已來不及再有機會假設将來。

觸腕更深刻環繞,紫蛇般狂舞,吻嘗甘血,吮吸體液,如同堅強臂彎摟緊他肩膀。紫褐指蔓如雙雙糾纏花枝,翻卷出帶着銳齒的瓣籠,輕噬最薄弱環節。他閉緊金眸放縱呻吟,綻開狂妄笑意來滿足,呼吸卻漸漸艱難。

快要窒息的身體,感覺自己下一秒就會因太過用力的包裹而骨骼碎裂。沿脊髓傳來的痛覺和宣洩,卻令他抽不出心神來猶豫是否要出聲制止來挽救自己生命。胸腔開始疼痛,氣力好像要被周身包圍的箍纏全數吸盡,紫蛸在他開始恐懼的前一秒鐘驟然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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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翼無力地拖垂在柔軟波濤,他倒在紫色腕足與褐色枝纏織成的脈絡中大口喘息。在月光下瓷白色的體膚因長時間的纏繞而泛出片片瘀緋,優美脊線下已鮮血狼籍。

“你……會受傷……”

虛獸已意識到力度脫離自控,笨拙地發出忏罪似的低念,企圖用眼神得到允許離開那傷痕累累的身軀。

雅丘卡斯用更劇烈的還迎來拒絕,深入體內的蕊舌被狠狠抓在掌心,那對于他過于纖小的紫色長甲,仿佛要嵌進他血肉裏去。

他不知道他們已糾纏幾次,狂烈得恨不得将體軀魂靈互相融合。他想他也許不再會有機會實踐這違背規律的放肆,将吞食武器當作不算浪漫的交合,違抗一種本能換取另一種本能。

他有數次生生制止自己翻騰欲望,只恐慌那在他腕中過于脆弱的身體被無意扯碎。他們從性感想象變作血肉厮磨,艱辛得,比依偎而眠更加概念抽象。紫虛以蕊蛸吮吻,妃影用唇齒深含,緊緊纏擁的紫腕像是華麗羅網将他淹沒,他摟緊每一支觸蔓肢體,像每一次都是抱觸伴侶體膚。

比撲火還燒灼,從淺嘗到深入,想用疼痛銘記對方。緋發和血翼淩亂鋪繞,壯麗得像場祭奠。他們彼此擁抱,因為在相遇彼此之前從未得到擁抱。他讓無法抑制的痛呼,像是尖利高笑,金眸因為虛脫而迷離,流得出滾燙不舍來,卻看不到一絲絕望。

濕潤長蕊與他唇舌相繞,直抵咽喉,無法精确掌握分寸,便任由他主導吮吻,在發間揉撫,在胸前厮磨,用千分之一力度貫徹情欲嬉戲,暈眩得讓他惡心,卻妖豔得像是醺醇。因為過于激烈的交媾而感覺內髒像是要碎裂般翻絞,因為體力透支而感覺口幹舌燥,紫玉色觸須在全身蜿蜒游移,赤裸裸地忘卻高傲。

他用浪吟蕩滌這冰冷空氣,代替十九日來從未開口的交流,一聲沙啞過一聲。視線裏模糊了高如山丘的紫色巨軀,像花藤般拂過鬓邊。目光太過幹澀所以閉緊又睜開,無關悲傷,一滴淚水生理本能地從眼角劃落。

意識漸漸變得朦胧,終于無力的倒在了琉璃色的波濤裏。

月光移向淩晨的方向,岩洞中只存深沉的呼吸,靜谧得聽見夜原上劃過的風聲。他們都已精疲力竭,卻保持着緊纏的姿态,仿佛龐貝地下凝固到永恒的塑像。

許久,凝望着腕中緋影的虛獸發出嗚咽的低吼。

蕊端從幾近癱軟的身體中緩緩離開,染滿殷紅的腕肢,記載他們曾履行的瘋狂。這經歷像是利齒與動脈只隔一層輕薄肌膚的危險幸福,他和他都在冒險。被擁抱的,想象過也許下一秒就粉身碎骨,擁抱的,害怕過也許不小心就親手毀滅。

冷卻下來的是躁動,卻不是熱度。

細長的蕊舌收攏入蛸籠,又悄然地卷開,龐大的虛獸像是做錯事的孩子般發出愧疚的低聲,似乎在回味一場夢。怔怔地望住昏睡的雅丘卡斯尚屬平靜的氣息,試圖舔淨他被血液和體液所玷的軀體。

他注視着,也許是數個小時,蒼白的月光投射在妖異的琉璃色腕足。那之間沉眠着他從天而降的意外。

垂挂的長翼微微翕動,他在月色褪成黑白後醒來,曾發生的一切記憶,像潮汐般在他腦海中起起落落。

雙腿都已麻木,脊髓被抽出般疲倦,感覺自己像是被腰斬般疼痛和痙攣。他回味那放蕩享樂和刺骨痛覺,竟笑得到恣意會心。他們之間并無尴尬,卻比語言坦誠。

虛獸并沒有發出任何動靜,像一塊巨大的岩石般伫立着。他一定也因為疲乏而進入了休憩,他這麽想。

薩爾阿波羅艱難地從紫色懷抱攀下。落地時的震痛讓他露出笑容——那意味居然是滿意的。

硬是穩住了幾乎要斜倒的步子,無聲地拾起地上自己的衣物,他向洞穴後方的水潭走去。

紫虛在身後不動聲色地靜望。他感覺到一種令他不安的氛圍在将他慢慢籠罩。這種突如其來的心悸,是有生以來所沒有感受過的。

赤色在千年滴成的清水裏絲一樣的洇開,冰冷的應激,痛得刻骨銘心。他想把它當唯一的行李,去實現不得不舍的舍得,義無返顧。

這些日子,他承認——對那猙獰身形,居然已經有了依賴。

而他無法允許自己就此止步不前。

躺卧在避風的岩洞,接受慢慢心安理得去咀嚼的食物,小心學習笨拙擁抱。這些全然不屬于虛圈世界的安寧,只是一場美夢,他們誰也沒資格長久擁有。

此刻比自己想象的平靜。

他想他到了實現決定的時候。在他傷勢痊愈之後、狠不下心之前,選擇離開。

冰冷潭水包圍周身,像柔軟觸腕嘗試觸摸,第一次感觸,最後一次歆享。

縱橫的瘀跡,血肉的印痕,他想這疼痛可以讓自己把他記得久一些。一場忍不住的擁抱之後,理應是成全而不是分別才符合童話結局。

而這世界沒有王子公主,冷酷荒原生殺一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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