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離開秘道
穆仙鳳不相信真的沒有別的出路,在石室裏找了幾圈,毫無所得之後,意志消沉地蹲在一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绮羅生看她這樣,很是不忍,正想着該怎麽安慰她,卻見她眼睛一亮,舉着寫有乾坤大挪移心訣的羊皮來到他面前。
不必多說什麽,她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穆仙鳳勸道:“乾坤大挪移雖然是我教至高武學,只有教主才能練,但事情總有例外,譬如現在。”
绮羅生也知道眼下不是猶豫不決的時候,無論如何,總要試一試才知道,總不能真的困死在這裏,便接過心訣,走到一旁盤腿坐下,臨時抱一抱佛腳,一切盡人事,聽天命。
穆仙鳳生怕打擾到他,害他也跟教主一樣,練到一半就走火入魔了,于是靜悄悄退出石室,回到秘道裏。
她在光明頂上也住了許多年,從來都不知道還有這麽一條秘道存在,想必此地是只有教主才知道的禁地。
可這麽一來,新的問題又有了,當年教主失蹤,衆人幾乎把光明頂都翻了一遍,為何沒有發現這裏?
秘道入口所在的那間屋子,位置比較僻靜,平常少有人去。即便是有心進去找,入口又恰好在屋子正中央,一覽無餘,反倒成了死角。
最為重要的一點是,入口處的地磚鋪設精巧,很是費了一番功夫,人踏上去,聽不到什麽異樣的聲音,自然也就沒人會知道底下是空的。
穆仙鳳想來想去,其中的緣故大概也就是這樣了。
活着的人裏邊,知道這條秘道的只剩下戚太/祖。他是一切的始作俑者,樂得見到明教的人找人找得亂作一團,更不會說。他們二十年來的尋找,到頭來,卻是白費苦工,還搭了不少人命進去。
借着燭火的微光,穆仙鳳在石室的門前發現了一些奇怪的痕跡,仔細辨認,是火藥爆炸引起的。看來烈顏不破為了得到教主的遺物,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可他的手裏沒有聖火令,打不開石室的門;想用火藥炸開石門,也不好多用,免得動靜太大,引來明教的人不說,秘道塌了,他一條小命倒先交代在這裏,那就太不妙了。
穆仙鳳正在想東想西的時候,突然聽到石室裏一陣壓抑的低哼,連忙進去一看,只見绮羅生臉上忽青忽紅,不停變換。
她回想起疏樓龍宿說過的話,心知绮羅生這會兒是乾坤大挪移練至第五層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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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仙鳳既是擔心又是歡喜,卻也不敢打擾,生怕中間會有什麽變故。他們兩個人能不能出去,可就全指望在他身上了,只好屏息靜氣站在一旁,默默等着。
就這麽過了一個多時辰,绮羅生終于睜開雙眼,見穆仙鳳一臉緊張地望着他,便站起身來朝她一笑。
穆仙鳳眼巴巴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問:“公子,你覺得如何?”
按着心訣上的說法,绮羅生估計自己應當是練至第七層了。突破第五層時,已覺全身真氣充盈,收發自如,堪稱随心所欲,而到了這第七層,境界更為精妙,但绮羅生一時也說不好是怎麽個精妙法,只好對穆仙鳳說:“成與不成,在此一舉。”
绮羅生将手裏的羊皮交給穆仙鳳收着,随後踏出石室,一路來到巨石前。只要毀掉這塊石頭,便能重新回到光明頂。
穆仙鳳緊随其後,聽他這麽說,心裏也忐忑得很,只見他一掌按在石上,內力吐出,巨石一震,轟隆悶響中,竟是寸寸盡碎。
穆仙鳳雀躍一聲:“好啊,绮羅生公子,你剛剛還那樣說,分明就是在吓唬我!”說着,便率先越過巨石的殘骸,沿着來時的路去了。
兩人重新回到光明頂時,天色已經大亮。
還沒踏出那間偏僻的大廳,就聽到遠處人聲刀劍聲交織一片。穆仙鳳驚呼:“莫非他們已經打上來了?”
她心裏着急,搶先一步沖了出去。绮羅生連忙緊追過去,一通七拐八繞,竟把人都跟丢了。
只見眼前院落一重套着一重,道路曲折迂回,绮羅生又一次迷了路,心想穆仙鳳應當是抄近路走的,別無他法,只得循着遠處的聲音,追趕過去。
不多時,便追來到一處廣場,四周都站着人,手中兵器森寒。绮羅生一眼便在人群裏認出了峨嵋弟子的服飾,看來被穆仙鳳猜中了。
他剛一靠近人群,便被周圍警戒的人發現,是北辰世家的幾個門客,他們提着刀圍了上來,喝問:“你是誰?哪門哪派的?”
話還沒問完,一道白影沖了出去,搖着尾巴蹭了蹭绮羅生的手心。
最光陰也跟着走過來,稍微挑高了頭上的面具,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打量着他,“啧”了一聲:“你這是從地上滾了一圈才來的嗎?”
原來绮羅生在秘道裏轉了一晚上,一身白衣落了不少灰塵粉屑,已經變成半灰不白的,怪不得最光陰要來取笑他。
北辰家的人見此,只當他是随武當三俠上來的江湖人士,便不再多問,各自走開了。
绮羅生随最光陰擠入人群,一眼便看到場上慕少艾正在跟一名白發劍客單挑。
“這是我師兄,傲笑紅塵。”最光陰提醒道。
原來绮羅生離開這段時間裏,六大派果真趁夜偷襲,四面包抄,光明頂上的高手受傷的受傷,中毒的中毒,根本招架不住。
但六大派一路上來,損耗也不少,連峨嵋掌門都受了傷。
劍子仙跡與慕少艾便拿話将他們激住,逼他們按照江湖規矩來,雙方各派出三位高手,一對一單打獨鬥,生死随命。
在此之前,已有一場輸贏。滅定師太不顧身上有傷,執意挑戰劍子仙跡,一雪當年聖蹤之恥。滅定師太右手有傷,雖說左手也能使劍,但氣勢已被挫敗,很快便敗下陣來。
第二場明教派出了慕少艾,正道已經輸了一場,這第二場的輸贏就顯得極為重要。
北辰元凰左右一看,目光落在武當派弟子的身上,心中不滿又湧了上來。這武當的人從一開始就漫不經心的,說是來參戰,看着更像是來玩的,尤其是那個最光陰,不是四處遛狗,就是圍着峨嵋派的小姑娘轉,簡直枉為武當三俠之一。
北辰元凰有意讓武當的人去打這一場,好讓他們謹記此行的目的,但又擔心他們放水,想來想去,三俠之中唯一不會使詐的,唯有傲笑紅塵一人了。
六大派是兄弟幫派,誰也指揮不了誰,但北辰元凰巧舌如簧,三言兩語硬是把這耿直的漢子激了出去。
慕少艾中了戚太/祖的幻陰指,體內寒氣膠着,還沒來得及治愈,六大派就打上門來,慕少艾只得打起精神,勉強撐到現在。
而傲笑紅塵是武當派的高手,一柄紅塵劍近乎無敵。慕少艾與他交手,勝算實在不多。
結果正如衆人所預料的那樣,兩人交手之後,慕少艾真氣不繼,漸漸不支。忽然寒光森然映面而來,對方長劍一送,停在慕少艾胸前一寸。
慕少艾笑嘆一聲:“是藥師敗了。”
傲笑紅塵收了劍,一言不發退了回去,眉頭鎖得簡直能夾住一把劍。慕少艾于他有救命之恩,無論輸贏對他來說都不好受。
至此,雙方各贏了一局,這一劫能不能撐過去,就看最後的兩個人了。六大派那邊,北辰元凰自告奮勇站了出來,有意壓軸,漲漲北辰家的威風。
慕少艾原本想點一路禪或者羽人非獍出戰,明教這邊也就他倆的狀态好些,绮羅生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側,拍拍他的手背,走了出去,拱手道:“北辰莊主,最後這一戰,绮羅生向你讨教了。”
北辰元凰仔細打量着绮羅生,步履、氣息,無不顯示此人內功深厚,不在他之下。北辰元凰眉頭一皺,從未聽說明教裏還有這麽一名少年……
忽然身後一陣嘩然,北辰元凰側耳一聽,原來有不少同道以為這名自稱绮羅生的少年是武當派的,正揪着最光陰要一個說法。
既是明教又是武當,北辰元凰暗自冷哂,看來此人藏得很深!
“绮羅生是嗎?吾名北辰元凰,記住了。”北辰元凰年紀尚淺,武功卻不低,又自持是一莊之主,衆目睽睽之下,如果真的栽在一個無名小輩的手裏,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他試探了幾招之後,便不再猶豫,招招淩厲狠辣,一心要讓绮羅生退無可退。
绮羅生因緣際會中,先後練成了九陽真經和乾坤大挪移,內力渾厚,遠非常人可比。只是臨戰經驗稍有不足,不一會兒,便被北辰元凰尋到破綻,一掌拍在他的左肋上。
不想這一掌推出,卻如泥牛入海一般,霎時無蹤無影。北辰元凰暗吃一驚,這少年的武功居然如此古怪!
這一愣神的功夫,绮羅生體內的九陽真氣自行防禦,反沖了回去,北辰元凰一時不察,整個人都摔了出去,尚未站穩,绮羅生趁勢追擊,緊随而去,迎面便是一掌,勢如泰山壓頂。
北辰元凰只覺掌風鼓蕩,如風刃割面。不及抵擋,對方手掌已至面前,北辰元凰下意識閉了眼。這一掌卻遲遲沒有落下,原來也是虛晃一招。
勝負已然分曉。
有人歡喜有人愁。
依照約定,正道既然不敵,就該乖乖下山去,別再來找明教的麻煩。北辰元凰等人卻以少林的人還沒有到為由,糾纏着不肯就此罷休。
绮羅生四下一看,廣場上的确沒有僧侶打扮的人,也覺得好生奇怪。少林寺弟子衆多,實力在六派之中也算是首屈一指的,為何遲遲沒有出現?問藥師他們,他們也說不明白,只猜大約是在路上被什麽事情給絆住了。
正道衆人始終堅持要接着等下去,明教的人反罵他們自诩武林名門,卻不守信用。眼看着一場混戰即将爆發,人群中突然響起一陣歡呼:“少林寺的人來了!”
只見人群左右一分,一群僧人列隊而至,缁衣芒鞋,手持長棍,為首的正是少林寺的長老八葉蓮。
僧人當中又有個雪發白袍的劍僧,容貌俊美凜然,尤為矚目。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