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來了,這兔子它是只兔子精。”

卷一 梧桐樹招來一只大鳳凰 【011】帥的都是野豬精

是兔子精、兔子精……好吧,魔鬼同學,你贏了。

關于這個墨歸,我很是有牢騷要發。那天在尹白的園子裏見到他時,他還是多麽風度清雅的帥氣男子啊!結果這一個多月的接觸下來,真不知是本性畢露,還是近朱者赤,他老人家就變成這麽一副德行了。

看着眼前墨歸啃吧啃吧得恨不得把地上的兔毛都撿起來咽下去了,我有些慈悲地看着他了:“師兄您還是慢些,別啃着舌頭了。”

“啃不着啃不着,你也烤了半天了,別光看着,吃啊吃啊!”

本王一時間有些憂傷得不能自已,看着只剩了那一地的兔毛火堆和幾根骨頭,我站起來拍拍屁股:“我看着那兔子乖巧可愛,不忍下咽。我還是找明遠打一只山豬烤了吃吧。”

“嗯嗯,師妹早去早回。”

回你個大頭鬼!我幾乎是揮一揮衣袖,帶走一群飛舞的兔毛。

走到後山路口的時候,卻看見明遠遠遠地托着一只什麽往這邊兒吃力地移動。

哇!運氣真好啊,真的逮了一只山豬回來!

我幾乎是跳着恰恰步子奔過去的,卻聽見明遠氣喘籲籲地喊着:“師……美女師姐!快來幫幫忙!這兒有一個昏迷了的——”

哇!原來是撿來一頭昏迷了的山豬!我說你明遠這麽一個小丁點兒,怎麽這麽有能耐,一個人能打一只山豬回來。

于是當那個臉上蹭破了皮兒、卻依然掩飾不住魁梧傲氣的男子在明遠的拖拽下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微微有些驚訝:“怕是山豬才成了精吧?”

一路在吃了明遠諸多個白眼兒之後,我終于督促明遠、鼓勵明遠、贊美明遠把那個昏迷的男子拖到了後山的柴草堆旁邊。

“呼——呼——師姐啊,麻煩你下次在我耳邊喊加油的時候,聲音小些。免得喊破了您那黃莺般的嗓子。”明遠一邊兒喘氣一邊兒不忘關心他這個美女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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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小孩子還是很有孝心的,滿意地摸摸他的頭,我過去試探一番昏迷男子的鼻息,呼吸還算平穩:“明遠,你去找一根繩子來把他捆好,我去找你師傅來給他把把脈。”

明遠有些不解:“到底是捆還是要救治啊?”

“先捆了啊!萬一真是野豬精變的呢!”這個時代的小孩兒,果然沒有自我保護意識。唉!啥時候我得給他上上課。搖着頭,我一溜小跑跑去找墨歸了。

果然,墨歸聽了情況後臉變得很嚴肅,他很是不解地在房中踱來踱去。

“哎呀!猶豫什麽!你不是連兔子精都給吃了麽,怎麽還怕野豬精!”我一邊兒嘆氣,一邊兒就要揪着他過去瞅。

“天雪師妹,我生氣的是,人家一個昏迷的病人,又被明遠一路拖回來,你怎麽還好意思給人家綁了捆了!”墨歸說着也就一邊兒嘆着氣,一邊兒急急忙忙地跟着我往後山的柴草堆方向過去了。

于是,當我和墨歸趕過去的時候,只見一個綁得跟個螃蟹似的倨傲男子正默默無語地看着明遠,而一旁的明遠正滿臉通紅地一個勁兒地沖他解釋着什麽。

這下子看到我終于來了,明遠終于松了口氣,跟見到救星似的叫我:“師傅!師姐!他已經醒了!”

墨歸果然被明遠那一句“師姐”給成功地轉移了注意力,留下我在那裏饒有趣味地盯着那個豪邁男子轉圈圈兒。

喲!還是個美男子!純陽純正純爺們的剛毅棱角哥啊!

雖然那野豬精的頭發微微有些淩亂,但是配在他堅毅有型的棱角上,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灑脫之美;山裏面陽光穿過雲層淡淡地灑下,更是給他增添一種神秘的味道。他的手指甲倒是塞滿了灰塵,看來是一路爬山上來的時候太過辛苦,才因此導致昏迷的。

額,我必須解釋一下,本王只是對明遠這孩子綁人的技巧感到贊嘆和好奇,眼裏留露出的真沒別的意思,乃們且不可誤會之。

至于我為什麽要主動解釋,額,這個就不作解釋了。

仔仔細細地幾乎是趴在那男子身上看了一圈,愣是沒看出門道,我奇怪道:“明遠,你這是咋個綁的?你以前是捉螃蟹的?”

“不是螃蟹!”正在受訓的明遠估計是被洗腦洗得太純淨了,一口回答一句大實話:“師叔你不是說他是野豬精麽!”

果然,那個傲然型男聽完這話之後,那可是氣得臉都綠了。

在男子幾乎是出離了憤怒的注目下,我做出一種仁者醫心狀,過去求墨歸:“師兄啊!你快去給他把把脈吧!是不是出不過來氣兒了?你看他的臉都憋紅了!”

墨歸這才饒有趣味地看着靠着草垛的倨傲男子,看着看着倆人卻看出了感情似的,竟然是相互對着眼兒不出聲了。

你們別介啊,這樣我損失的可不止是一個……

“快停下!你們別用內力厮殺,要殺,就殺我吧!”大吼一聲,我成功地張着雙臂站在了二人之間,哼哼,讓電波都在我身上打住吧!

墨歸卻是很不給面子地慢慢地伸手将我刨到一邊兒,沉默了半晌的魔鬼終于說話了:“白青,竟然是你?你怎麽上武當山來了?”

那個被墨歸喚作白青的男子臉上總算回過點兒血色,看了墨歸半晌,終于一聲感嘆:“墨歸兄,我被人強迫了!”

一句話真是差點兒令我噴出來。

卷一 梧桐樹招來一只大鳳凰 【012】夾道歡送

我有些不明白,什麽意思,墨歸還認識這只野豬精?并且這野豬精還被什麽東西給……強迫了?

看看這只野豬精長得這麽偉岸,野豬們,你們憤怒的靈魂也該欣慰安然了。

這倆人像是失散多年的基友似的,相顧無淚、唯有話千行,于是後面的一個時辰裏我都是在對手指、掏耳洞、看螞蟻搬家中度過的。

在我對手指對得簡直有些眼暈地數不出來自己有幾根手指頭;在我的耳洞已經被自己掏得再無可掏;在螞蟻被我堵得來來回回折騰了好幾個大圈;在我恨不得把眼球做成一個暗器給墨歸抛過去的時候,終于,我看到倆人起身站起了了,白青又慷慨激昂地做了個收尾:“墨歸兄,如今天下黑暗如此,我等安能入眠!”

在我的怒視下,墨歸只是哼哼哈哈地半點頭半搖頭。

中午吃飯的時候,在我委委屈屈的桃花含淚的暗示中,餐桌上終于出現了一只烤山豬,我好感動,明遠那孩子愣是去獵了一只回來。

“師妹你還是多吃點兒吧!以後這段時間怕是想吃到也難了。”墨歸竟然主動給我擰了一只豬腿下來。

這個……這個恐怕不好吧!在偉岸的雕刻男面前,你讓楚楚動人的黃天雪啃豬腿,究竟是有何意圖,實在是令本王擔憂。

等下,為什麽我以後就難吃到了?有明遠師侄在,本王簡直比在宮裏的時候權利都大,有人會給咱逮蟋蟀,有人能給咱下河抓鼈,區區一只野山豬,還能在我的加油下從明遠手裏跑了不成?

“白青,今日也已經過午,你在這裏先住上一日休息休息。明日一早我們就前往栖霞鎮探看一番。”墨歸已經珍而重之地給白青下了話,留下本王還悶在鼓裏。

“栖霞朕是個什麽朕?是男是女?相貌如何?”我表示我真的很好奇。

“快啃你的豬腿吧。”我的問題竟然沒有引起墨歸的重視,一只烤豬腿就把我給敷衍了,好吧,不啃白不啃,要啃我就使勁兒啃。

第二天,趁一行三人在路上歇息的時候,我終于逮着個機會拉住墨歸問:“我們這不是下山麽?”

“你終于看出來了!”墨歸點點頭:“你現在可以表達一下你激動的心情。反正這裏沒別的人,你不用擔心整座莊裏的師兄師侄都被你鼓噪得睡不着午覺。”

雖然我敢于承認我是真的很激動,但我還是有些幸福來得太快的怔忡:“上次我積極主動地給師傅打掃完了整個大堂,給大堂外面花壇裏的蘭花澆足了水,給廚房師傅打了兩天的雜,結果我前腳還沒出的莊門,後面七十多歲的大師兄就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天雪啊快回來,師傅喊你回家吃飯呢!’為什麽這一次,我啃了只豬腿就可以出門了?”

墨歸嘆了口氣:“自從你打掃大堂時候把咱們的鎮莊之寶蓋天瓶打碎,澆花時把師傅最喜歡的蘭花全部淹死,去廚房打雜之後全莊弟子上吐下瀉三天站不穩,我們私底下就達成了一致,要是下次天雪師妹再想跑,我們那可是夾道歡送。”

我還沒來的及辯駁以保我勤勞勇敢的名譽,山路上就出現一群道貌岸然一本正經的師兄師侄們,一個個都是歡天喜地要給我送行的樣子。

其中,七十多歲的大師兄枯木逢春、春光滿臉、滿臉激動地過來拉着我的手:“天雪啊!出門在外,為兄沒啥好幫你的。為兄從毒王到藥王再到廚王轉行轉得太多了,這裏有一包東西,究竟是裝的調料是毒藥還是藥末兒什麽的我也忘記了,你就拿着做個紀念吧,表客氣!”

不客氣,我不客氣。看着手裏那巴掌大的一包泛着怪味兒的東西,不知道自己将來是要吃烤肉當調料被毒死還是當感冒藥吃了被辣死,我真是感動得淚流滿面。

五十多歲的四師兄“矯捷”地一把飛到我面前,我看着他一身的肥肉晃了一晃,晃了又晃,連忙伸手扶住他,啧啧,幸好沒歪倒!

“天雪師妹,四師兄沒啥好送的,一身功夫也給不了你!這裏有一支武林養肥膘,是我以前閑着沒事兒的時候當那什麽破武林盟主的紀念品,你就拿着上路吧!沒事兒的時候剔牙,還是頗為好用的!”四師兄豪邁地将那支據說是江湖中最為尊貴的镖遞到我手裏,我贊嘆了,四師兄,您老的牙縫兒得有多大多寬啊!

接着一群大小師兄師侄們上前給我唧唧歪歪,基本上可以總結為一句話“天雪啊你走了照顧好自己不用記挂我們,快去吧趕緊走了出去了你就就表回來啊表回來”

于是我滿臉感動的淚水,仰望着這一群情深意重的師兄師侄們。

最後,就在我揮兩揮衣袖轉身仰天大笑不帶走一只豬腿的時候,身後有一只小手兒拉拉我的衣角:“師、美女師姐……”

我轉身,是明遠。小屁孩兒的鼻尖兒紅紅的:“幹嘛?是不是打山豬的時候沒人給你喊加油,舍不得了?”

“我要跟你一起走。” 明遠一臉責任重大的肅穆:“大師伯說了,我比較細心,路上可以照顧一下天雪師叔看看別被什麽人拐走賣了。”

這真是讓本王感動得情何以堪……

于是,當我們一行四人表情各異、眼神兒注意力各不相同地出得武當山的時候,天邊已經是雲霞滿天。

卷一 梧桐樹招來一只大鳳凰 【013】撲了,真的撲了!

進得栖霞鎮,我才發現這邊兒客棧的生意真是出奇地好。放眼望去,那什麽“同福客棧”、“悅來客棧”都是滿滿當當地住着各路英雄,一個個或是猥瑣或是傲驕,支使得客棧夥計忙不疊地跑來跑去。

于是,我就很悲催地在一個名叫“迎來送往”的客棧裏(我對天發誓,這真的是一家客棧)跟一個小夥計撞翻了。

“喂!哪個小皮羅這麽不長眼!沒看看這是給譚大公子送的美容養顏滋補湯!撞翻了你賠得起麽!”啧啧,小夥計脾氣真好啊,一碗兒湯愣是熱心腸地給我洗了個美容滋補澡。

眼勁兒卻是差了點兒。

他就沒看見黃天雪大美女正可憐巴巴地看着自己的一身濕漉漉的衣服犯愁麽?雖然我穿的是道莊裏的青袍道服,可是你不覺得人家別有一種風味在眼眉麽?

你就這麽地叫我……叫我什麽來着?小皮羅?

看着滿身的銀耳紅棗什麽得粘了一身,我覺得自己就像一只發了黴朽木,立在這裏實在是滿身黏糊糊地不舒服。

算了,不跟小夥計一般見識。就在我擡腳準備大度地上樓找房間的時候,肩膀被一只肥嘟嘟的手拍了一下:“夥計,你弄翻了我家公子的湯了。”

咕嘟着墨歸明遠他們去馬市買東西怎麽這麽慢,我只好客客氣氣地低着頭轉身:“奴家不是有意的,奴家撞翻了公子的湯,無以賠償,就去給你家公子當面請罪吧!”

啧啧,一個大男人還要明目張膽地點一個什麽“美容養顏湯”,莫不是長得跟潘安似的?

索性趁機去瞅瞅吧!

去瞅瞅!

果然,那個下人見我一身青袍竟卻是個女子,不由得語氣軟了下來。當又看到我羞怯怯地擡起了頭的時候,那肥嘟嘟的臉掩蓋得幾乎找不到的小眼兒裏說斯文了全是欣賞,我實在不好意思說人家那是滿眼的猥瑣:“啊!姑娘要去拜訪我家公子麽?他正在敷美顏面膜呢,你可以先随我過來等一等!”

随你等一等?額,還是不要了。後退兩步,作恍然大悟樣子指着自己被湯灑濕了的袍角,解釋道這樣實在不敬,還是改日再去拜訪吧。

那肥嘟嘟的下人一副好生可惜的樣子,卻是留下了一張名帖給我,說是随時可以去他們譚府上找譚公子。

譚公子……先不說沒見過人,先見了一碗兒湯,我承認這樣的男子很是惹人遐思;但是,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用了這麽一個能把我黃天雪壓扁的跟班兒,估計他也好不到哪兒去吧!

正要轉身上樓的時候,我聽見旁邊兒坐着吃飯的人興奮地八卦着:

“啧啧!今晚上竟然是譚公子下架迎來送往!我說今晚這家上不得臺面的客棧生意怎麽這麽好!”

“那還用說,自然是借機來看譚公子的,也不知都是從哪裏聽來的消息譚公子要來這兒住一晚上。”

“譚公子會來這兒住?那璧人一般的男子,啧啧……會不會是掌櫃的使出的招攬生意的招數?”

我倒是刻意停頓了腳步,想仔細聽聽這些人能分析出個什麽來。要知道,了解一個地方的民俗,聽當地人的八卦絕對是一個好辦法。

果然,那個端灑了湯的小二聽見那個人的猜想之後不樂意了,八字眉一撇,瞪了那幾個人一眼,一副看不上那些人沒見過世面似的:“你們知道些什麽!掌櫃的招攬生意?沒個活生生的人兒在這裏住着,誰敢亂借名聲?沒看見那個家丁麽?那可是譚公子的貼身保镖胖爺!哼,你們這些沒眼力勁兒的!”

說着就端着盤子誠惶誠恐地回去了,留下這些被罵了的顧客不但不生氣,反倒是打了雞血似的叽叽喳喳得更加厲害了。一個漢字竟是激動地滿臉通紅:“看樣子真的是譚公子下榻了啊!啧啧!我得去找隔壁賣包子的紅姑去,她要是從我這兒得到這個消息,那明兒一準得多給我拿幾個包子!”

吓!誰知道他是對譚公子還是那什麽紅姑有意思!或者,真的是對包子感興趣?

“天吶!竟然真的是譚公子!我和鄰居王大嬸兒可是最喜歡他了!啧啧……他将來那可是必定得選上梧桐樹的啊!”我放眼望去,一個體格精健的大嫂正在雙眼放桃花。

我的天!那什麽譚公子人氣居然這麽旺?男女通殺?還選什麽……梧桐樹?栖霞鎮果然民風奔放,我一個現代女痞子自嘆不如啊!

我很是郁悶地上了樓,納悶着這究竟是個什麽公子,看樣子譜還不是一般的大,還有府邸的,不知道為什麽要來這名字取得如此撩人遐思的客棧來?

進得房門,我趕忙脫下那一身長了木耳的青袍。身在客棧,一身道士青袍自然是有些怪異,但是憑本王的姿色以女裝示人也太亮瞎別人雙眼,于是我索性找出墨歸的一身翩翩白衣穿上,雖然微微有些大了,但是竟然是連我自己都看得癡了。

模糊的銅鏡裏,我白衣勝雪,眉目如畫,要是看不出我是女扮男裝的話,那絕對是唇紅齒白細皮嫩肉比什麽潘安玉郎更美麗動人的男子。

于是當墨歸和明遠回來的時候,看着我一身白衣一把折扇迷死衆生的樣子一個微微皺眉像思索,一個眼睛瞪圓犯花癡。

卻是美公子我還沒來得及出門,後面跟上來的白青一看到我,就朝我撲了過來。

撲了,撲了,真的撲了!我簡直有些沒反應過來,我竟然是被撲倒的那個?

是真的撲了過來,我沒有誇張,我沒有幻想,本王發誓。

卷一 梧桐樹招來一只大鳳凰 【014】梧桐大賽

就在我猶豫着我的手應該放在哪裏的時候,腰已經抵在了屋子裏的桌子上。為了避免的老腰遮斷,我只有忍痛不去環抱着白青的腰間,而是連忙兩只手反過去按着桌子。

然後,用了我那純淨得如同深林裏的小鹿的雙眼眨巴眨巴地看着白青。

當然,門口的墨歸和明遠自然早已經瞪大了眼睛,因為除了瞪眼他們一時間不知道該做如何反應。

“白青,你——”墨歸此時已經進了門來,身後明遠也一臉凝重地掩了門轉身看着白青。

在白青偉岸的身軀下,我只能從他的胳膊縫隙裏看見墨歸一臉的不悅。

白青這才意識到他太主動了,連忙閃身到一旁去。我微微站直了身子,雖然對這樣毫無道理的主動很是讓我心跳,但是在某些人看來估計是要跳起來打人:還沒出了荊州大地,自己師妹就被人非禮了,這傳回武當山去他墨歸的面子往哪兒擱?

果然,墨歸正一臉你要給個說法地看着白青。

白青棱角分明的臉竟然微微有些泛紅,朝我施禮道過歉之後,才不好意思對墨歸道:“墨歸兄不知,這栖霞鎮這些日子客棧生意極好,卻是為的哪般?”

“不是當地的民風麽!說是有廟會,有花車可看呢!”墨歸顯然是不喜歡這樣敷衍的問句,自然是一旁小孩兒心性的明遠回答了。

“這只是表面。”白青嘆了口氣,表情悲壯地把我們幾個看了一圈兒,就在我受不住要接受他的呼喚撲過去的時候,白青終于繼續道:“栖霞鎮因為出美男,當地縣令為讨好上面,便連同鄰縣一起組織了個選拔大賽,參選的全都是十歲到三十歲之間的男子,不論是是胖是瘦,是柔是剛,只要男色足夠,便可報名。”

咦?這個是要做什麽?誰的創意,簡直是超級男聲的海選嘛!哈哈,幸好我來了這裏,真是趕得巧啊!此時我的呼吸都微微有些急促了,我滿臉期待地聽着白青講解,最後群衆提問的時候我一定要問問有沒有邀請美女當評委這一項。

白青卻是定定地看着墨歸:“墨歸兄,你還記得我的小弟白炎麽?小時候,我們一起下河捉過泥鳅的白炎?他便是因為長相俊美,而被上面看上抓去,硬逼着要參選什麽‘梧桐大賽’,我正是因此才去武當山找你,我已經有半個多月都沒有見着他人了。”

什麽梧桐大賽,還歪脖樹大賽呢!白炎被抓去參賽給你撲倒我有什麽關系?并且我還真不知道這幾個家夥小時候竟然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兄弟,也不知他們那時候的兄弟情義究竟發展到什麽地步了?我索性坐在一邊兒的凳子上,假裝害羞而又優雅地撫着小辮子,繼續聽着他們那莫名其妙的對話。

墨歸的臉色卻是一時間變了,他有些激動:“你昨日不是說你是為了救人于水火之中,才請我下的山,我還以為是哪裏有了妖孽作怪,怎麽好端端的又冒出個梧桐大賽?小炎他怎麽了?他被人……怎麽了?”

我有些不自在了,白炎明明是白青的弟弟,墨歸這麽激動幹嘛?好像是他青梅竹馬的妹子被搶去了一樣。

白青忽然間行了個大禮,墨歸連忙去攙扶,我的心也是一涼:壞了壞了,這下鬧大發了,估計事态還很嚴峻,搞不好還要攪擾了我游山玩水賞民俗的好心情。

“是白青無能!是白青自知救不出弟弟,只好到山上請的墨歸兄長。白青無顏講出,才說是救民于水火。其實,若不是那昏庸好色的女帝繼位,我們何苦受這些不可言語之羞辱!”白青說着,魁梧堅毅的臉上竟然流露出一種憤恨的神色。

什麽?!你弟弟被抓管昏庸好色的女帝什麽事?要怪官府黑暗,那也得先怪我拿嗑藥老爹沒治理好,我才繼位幾天啊!況且還被攝政王連同群臣給發配出來了。

并且,你剛才自己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你弟弟和你純屬是因為長得太俊才被逼參加超級男聲海選的,要怪,也只能怪你們長了一張明星臉。

不過,那個梧桐樹大賽是個什麽意思?要是真的類似超級男聲那樣的選拔賽,選出來只會有好處,而不會遭到帥哥們的強烈排斥啊!

墨歸聽白青這麽說,臉上也是跟着極其義憤,和他共同痛斥了神英女帝足足有一刻鐘,後來又偷偷瞄了我好幾眼之後,這才接下去問着正事兒:“那什麽是梧桐大賽,這又跟神英女帝有什麽關系呢?”

我無聲地反抗着倆人說的話,可是墨歸都裝作沒有看到地避開了他那偷笑的眼神兒。從他們的對話裏,我真是冤枉死了!我發誓,我沒有一夜大戰“吃掉”兩個将軍,我只是一頓晚餐吃掉了兩只蟋蟀大将軍;我沒有在宮裏公然調戲軍機大臣,我只是和尹白愛卿要了幾次玩意兒玩。

我真的不知道我可愛的洛國老百姓私下裏将我神英女帝傳得如此英勇、如此威武。莫非,你們試過?

要是我再不出來溜溜、要是我再不扼殺那瘋長的小樹苗的話,在攝政王司馬無情的鐵面無私下,在尹白的奸佞名聲下,在“無敵柴火團兒”的威名之下,我神英女帝的名譽估計已經上升成為博愛女神了。

不過,如果你們非要這麽在民間傳神英女帝的好名譽,保不準我會按照你們建議的道路一條道走下去,我不介意,我真的不介意。

“是啊,有什麽關系呢?”看他們有些冷場,我也坐在凳子上跟着問了一句。

卷一 梧桐樹招來一只大鳳凰 【015】以女帝之名

白青聽我這麽一問,幾乎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看着我,直讓我以為我是遇見了男版的祥林嫂。

怎麽了啊?莫非參加這個什麽比賽也要被潛規則不成?

“梧桐大賽,顧名思義,便是選取美男子的賽事。”白青一句話還沒講完,我奇怪道:“這要從哪裏才能顧名思出這個義啊?”

遭了幾雙白眼兒之後,白青繼續:“因為我們洛國的神英女帝好男色,上有所愛,下投其好,于是一些地方官員便開始以各種名義搜刮美男,說是梧桐樹長得好了,自然能攀附上鳳凰,有望成為将來的鳳君,服侍女帝。所以才叫做‘梧桐大賽’,其實說白了就是選美男子的。”白青說這話的時候還有些不好意思。

哦,我明白了,這其實就和男皇帝選秀女差不多麽!選中姿色好品德優的進宮服侍,将來還有機會為妃為貴,都是一樣的道理。

只不過這個洛國,之前也一直是男帝,即使是我那個嗑藥老爹再為荒誕,也比我這個女帝好色要好接受。

呸!誰說我好色來着!呸!誰想出這麽一個主意來坐牢我這個好色名聲來的!

不過……啧啧,這到底是誰的主意,真是甚合朕意啊!

于是我微微低着頭,羞澀道:“那白大哥豈不是十分期待要殺進十強了?将來和弟弟同時進宮,兄弟之間也好有個照應。”

“哼!”白青有些激憤地看着我:“黃姑娘有所不知,我等豈是那種靠賣身求榮之人!”

賣身求榮……你這麽激憤幹嘛,賣誰不是賣……再說了服侍女帝,換一種說法就是得到女帝的恩澤,你不覺得天恩浩蕩,聖寵難求,竟然還給我用了個賣身求榮來修飾,怎麽聽都有一種漢奸味兒。

說着白青也就轉頭又對一直沉思的墨歸說:“墨歸兄啊,你有所不知!其實這也何嘗不是一種光耀門楣的方式,但是無奈那些官員組織者黑暗啊!他們基本上是先要中飽私囊,才會把自己挑剩下的送到上面去再選。選到女帝那裏,唉……誰知道到女帝手裏還剩下些什麽貨色了,又有幾成出頭的把握!尤其像我們兄弟這樣姿……色的,咳咳……根本就送不到上面,就被卡下去了。”

“什麽?!”一直沉思的我一聽這話簡直是怒不可遏,他們竟然把我的美男們先挑了個遍才輪到我?!好歹他們也是吃着我的俸祿,拿的我的名義:“他們簡直是太可惡了!怎麽能夠這樣對待他們可愛的女帝!”

神天爺爺啊!幸虧我出來得早,在最初的海選時候就給我逮到了!這麽大個計劃啊,以我的名義舉行,到最後吃虧的卻是我,天理何在啊!不行,別的事先不說,這件事兒無論如何我也得全程監督下來,絕對不允許在我神英女帝的統治下,讓我的梧桐們被那群猥瑣大叔潛規則!

白青一聽我這麽義憤填膺,也不計較我那用在女帝前的形容詞,頓時認定我們之間有了共同語言,才給了我個好臉兒耐心道:“是啊!所以你不知道你剛才有多危險,你這一身打扮要是被上面下來的梧桐探長瞅見了,那還不直接被抓走送到上面去享用了!你可是不知道,前個月鄰縣有個溫柔柔的男子,愣是被縣官大人指給了他的粗胖傻侄女,那給糟蹋得,啧啧……”說着,魁梧的白青還直哆嗦,仿佛被糟蹋的是他。

這還了得!我的心簡直是在滴血。天吶,溫柔柔的男孩子,就那樣被縣官家的粗胖傻丫頭給糟蹋了……

看着一直沉默的墨歸,我已經出離了憤怒。是該我女帝發話的時候了!于是我騰地一下站起來,我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指着墨歸大義凜然道:“墨歸,你這就陪着我去看看那些被潛規……額,被抓去選梧桐樹的男子們!我要去救他們!”

明遠也是聽得氣憤不已,這下見我如此義憤,便直直一副崇拜的眼神兒看着我。唉!小屁孩兒!這個世界太複雜,你還太小,有很多事兒你還不懂。

“那女帝簡直是太荒誕了!太荒誕了!”憋了半天,終于從明遠嘴裏蹦出這麽一句。

我對他的欣賞和憐憫頓時煙消雲散了,惡狠狠地挖了他一眼。

此時,墨歸看着我眼裏不知是閃爍着哪門子的光火,冷靜地緩慢地搖搖頭:“此事重大,組織者衆多且有序,還需從長計議。”

我一聽要計議,雖然是從長計議,不管怎麽說,看來是被提上日程了,于是連忙屁颠屁颠地搬着凳子朝墨歸靠了靠:“是從白青開始,還是從白炎開始計議?”

墨歸很是坦然地看着我,用了一副你認為呢的樣子一字一頓地:“當然是從你開始計議。”

從我開始?我疑惑地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依舊是一身白衣飄飄,潇灑美男,這有什麽好計議的,難不成你們還要把我女扮男裝也去參加海選,将來好把我自己送給我自己享用去?

“你要是覺得你頭發粘粘的一撮很有型的話,你明天大可以這樣子地去招搖過市。”說着墨歸捏着我的一縷被美過容的鏽發:“現在天色還早,你還是洗浴一番吧,我和白青去隔壁屋子商量商量從哪兒開始做。”

我對着鏡子看看,的确,剛才只顧着自我欣賞自我陶醉,沒注意到那一卷兒頭發已經打了結,此時正在墨歸手裏晃啊晃的。

卷一 梧桐樹招來一只大鳳凰 【016】被縣爺幹閨女看上了

月黑風高夜,脫衣洗澡時。

我試了試浴桶裏的水溫,嗯,剛剛好。一個女兒家家的在外就是不方便,連個服侍的人都沒有。不過這跟我在皇宮裏也差不了多少,貌似在我洗澡時,蘇蘇那丫頭也從來沒有過來幫我搓過灰的。

哼哼,也不知她一個人在尹白府裏鬥蟋蟀,是不是把尹白的家丁贏得不亦樂乎?

我順手一扯,衣帶飄落了,這古代的衣服就是有個特點,穿着不好穿,托着賊快。于是,在我剛脫完衣服把腳伸進浴桶,外面就響起了敲門聲:“姑娘。”

這會兒子就是他喊我姑姑,我都怕是不樂意。

聽着聲音有些生疏,我有些納悶,在這裏,我也不認識誰啊!莫不是小二?這麽晚了,我又沒叫他,小二他上來做什麽?

正猶豫着,門外響起了一聲“吱呀”,是對門墨歸的聲音,他在質問着那人敲門作甚。

索性我在屋子裏假裝睡着也不出聲,整個人出溜到浴桶裏美美地泡了起來。

一會兒,我漸漸聽出來什麽了,那個呼喚姑娘的聲音還真有那麽一丢丢耳熟,那不正是傍晚那會兒說我碰灑了他家公子美容湯的胖子麽?

哇!胖子叔叔這麽晚來敲我的門作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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