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南方

清晨的陽光灑滿大地, 上都的近衛騎兵們照常在操練場上演練。汗王今日來的晚了些,直到日光蒸爍之時,他的白馬才從地平線上現身。

操練場上越來越多的人停下手中動作, 直勾勾地望向騎馬而來的汗王, 他們的眼中,有疑惑, 更有驚訝…

直到乞言察蘇停步, 馬上那人坐直身軀,他們才真正看清。他們的汗王,面容平整,下颌幹淨,勾起嘴角神态俊逸,一雙銳利深目襯托得整張臉俊朗英武…

竟是剃了胡須。

……

“王爺!”

後院的下午向來清淨安逸, 此時卻響起急促的呼喊聲, 伴随軟鞋奔跑垂珠碰撞的聲音, 顯得紛亂又急切。

淮南王一把拽下覆在臉上遮擋陽光的書冊,按住藤椅扶手支起半個身子, 不悅地轉頭望傳來聲音的回廊。

“做什麽大呼小叫的。”雖然被擾了清夢心裏不滿, 他還是斥責得盡量溫和, 一如他慣常的脾氣。

回廊那頭奔過來的婦人一身華冠麗服,滿身的朱翠閃耀着最上面那張柔和溫婉的面容,她的眉眼, 她的神韻,像極了朔北王宮裏的那位和親公主。

她提着衣裙, 兩個奴婢緊跟其後雙手展開前方想護着她, 怎奈她們的娘娘一步不停邁着碎步, 始終讓她們追趕不及。兩個奴婢第一次知道, 平常腳不沾地的王妃娘娘竟然也能跑的如此遠,如此快。

“鳶鳶寄信來了!”奔到王爺的藤椅前,王妃攥着信件的手還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連同說話的聲音也發顫。

“什麽!”淮南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王妃激動的神情,手裏攥緊的信件 ,都在确認這件事。

他遠嫁近半年的鳶鳶,終于從大草原上給家鄉送來了消息。他想接過信件,可又始終擡不起手。

“怎麽,怎麽說的。”他還是選擇讓妻子告訴他,語言上的傳遞總比接信到讀信的一系列流程來的容易,無需消耗他太多勇氣。

王妃紅了眼睛,摸着信的封面:“還能說什麽,就是一切都好,也想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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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上說,她與汗王相敬如賓琴瑟和鳴,無一日不悅無一事不遂。還說汗王不似傳言所說,是個修養性情極好的人。

句句都像是他們的鳶鳶會說的話,溫柔善良,不會有一句抱怨。

王妃的眼圈一早就紅了,現在更是止不住地流淚。

只淮南王頓了許久,扶住還在啜泣的王妃,安慰說:“既然她過得好,那我們也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王妃捏着帕子:“那麽遠的地方,荒涼至極的,人又那麽野蠻…”她說不下去了,帕尖直擰着泛紅的鼻子。

“行了。”淮南王說:“都快半年了,天天都聽你說這些。現在鳶鳶也寄回來了信,總要往好的地方看。”

王妃泣嘆。她識相地不說了,但心裏卻很想鄙夷。若他們淮南王家不是這麽安居一隅散漫懶惰,若是還能在皇上那裏積極求取簡在帝心…

和親這樣的事情又怎會落在他們的頭上?他們的鳶鳶又怎麽會去那麽遠的異國?

說是國家大義,可實際操作時,總會摻雜權勢與親疏,否則為什麽被要求和親的不是別人,偏偏是你?

王妃擰着鼻子,終歸是把這樣的話咽下去了,如同她半年來無數次地那樣咽下去。

說了又能怎樣,她的夫君就是這樣的人,她改變不了他,夫為妻綱,她更不能指責他。

“祁兒呢?他知道這事了嗎?”淮南王又問。

王妃哽咽着道:“已經派人去操練場尋他了。”

“直接讓他回來!”淮南王揉着眉心:“都什麽時候了,還天天盯着自己的那些個兵衛。”

“怎麽?”王妃愣了一下,松開帕子。“出了什麽事了?”

“京都來報,陛下病重,已經十幾天下不了床了。”

“什麽?”王妃驚訝非常:“之前不是還好好的。”

淮南王給了她一個眼色:“據說是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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