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是兒子
邵行洲真的是哭笑不得,他知道唐最這個嘴叭叭叭的沒少罵他,小時候還專門寫着日記罵,可就是沒想到居然會是這麽個稱呼。
王八犢子。
倒也像是他能說出來的話。
唐最湊前,看清了臉後,又搖搖頭:“不不不,不是……你是……孫子……不對……也不是……”
邵行洲也不急着帶他走了,反而想聽聽能從他嘴裏蹦出多少個稱呼來。
“不是孫子是什麽?”
唐最:“是兒子……今天,剛晉升成我兒子,你是,傅一骞的哥哥,傅一骞,是我的兒子……所以,你也是我兒子……”
邏輯還挺清晰,能推出個一二三來。
邵行洲還想問什麽,唐最突然大着舌頭說想去衛生間,只能先作罷。
到了衛生間以後,邵行洲把他送進去,問他自己行不行,唐最推了他幾下:“說……說什麽呢,男人,不能說不行。”
結果邵行洲剛出去,就聽到裏面“咚”的一聲。
他打開門,發現唐最跪在地上抱着馬桶蓋子,看樣子還想喝點。
邵行洲把他拉起來,唐最挑着眉哼哼:“我渴了……”
“你不是要上衛生間嗎?”邵行洲憋着笑,看他眯着眼睛胡說。
唐最發懵的腦袋轉了一圈:“好像……是的,那……那我先上……”
邵行洲剛想轉身,就被唐最一把抓住:“別走,我……我解不開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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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穿的是運動褲,有一根抽拉繩,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他扯成了死結,所幸只打了兩個結,邵行洲蹲下給他解褲子,拉扯間還能看到他隐沒的人魚線,不知道是不是太熱,沒一會邵行洲額頭就沁出了汗。
唐最衣服上有一股香味,像發酵的果香,也像紅酒味兒,但似乎因為結合了他自己的味道,所以更偏向于一種omega的體香,說不出來的好聞。
等到終于解開後,邵行洲輕輕呼了一口氣打算出去,沒想到唐最靠在他身上拉着不讓他走,唐最邊上邊叽叽咕咕的說道:“你……你知道,為什麽你是今天才晉升成我兒子的嗎?”
邵行洲被扯着,只能看着唐最的後腦勺,栗色的頭發毛茸茸的:“為什麽?”
“因為,之前傅一骞一直叫我哥,叫你爸爸,所以,今天以前,你是我爸爸。”
果然是醉了。
醉的開始叫人爸爸了。
這要放在平時,早就該暴起打人了。
邵行洲還真沒當他爸爸這個想法,正想說話,結果唐最一個沒站穩,朝後踉跄了一下。
所幸是上完了。
唐最和他面對面,一只手扶着邵行洲,另一只手往上拉褲子:“但是,你別得意,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爸爸,你是我第一個……兒子,這是你的榮幸。”
他揪巴了好久,但一只手實在拽不上來,因為——卡住了。
“快……幫我提一下褲子……”
邵行洲壓着的呼吸重了起來,似乎這個要求是什麽催情的信息素,他眉目間滿是燥意。
這是第一次,他的小崽子這麽溫順的和他挨這麽近。
低聲問道:“你不後悔?”
“什麽後悔?你廢什麽話呢……”
邵行洲盯着他的臉,慢慢幫他拉起了褲子。
小崽子長得唇紅齒白,打小就是個招人喜歡的,只是平時慣會裝腔作勢,少了幾分活潑的天真,現在醉的迷迷糊糊滿眼都是松軟的請求,好像連那幾句滿是氣音的威脅都帶了撒嬌的意味。
唐最下巴搭在他肩膀上,朝着他耳邊喝出滿嘴的酒氣:“你是……你是……我兒子……兒子伺候爸爸,天經地義……”
邵行洲垂眸。
唐最又嘟囔了一句:“邵行洲,我是你爸爸……”
——
邵行洲把三人弄回去以後,已經過了十二點。
傅一骞一直耍酒瘋,被邵行洲直接囫囵個扔到了唐最那邊,陶顏則送回了家,安頓好這兩人後,他才回去,唐最躺在他床上早就睡了過去。
邵行洲去廚房給唐最熬醒酒湯,他估摸唐最宿醉頭疼肯定要鬧脾氣,到時候到處撒氣說不定更讨厭他。
熬好以後,他端着放到了床頭櫃,想先把人叫起來,但唐最早就鑽進了被窩,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邵行洲拍拍他,沒反應。
叫了兩聲,也沒反應。
最後沒辦法撓了兩下才踢着腳動了動,邵行洲趁機說道:“先喝點醒酒湯。”
唐最又不動了,微醺的臉埋在柔軟的被間。
邵行洲沒辦法,叫了好多回都叫不起來,于是直接把他從床上裹着被子撈起來了。
唐最眯着眼睛看他,有點不耐煩。
甕聲甕氣的:“有病。”
邵行洲扒拉了下他的頭發:“把湯喝了。”
唐最喝了兩口,又開始嘀咕着罵人。
不知道是清醒了點還是怎麽的,他躲着邵行洲的視線往後挪:“我跟你絕交了……你罵我……還不跟我道歉……”
邵行洲覺得自己心軟的一塌糊塗,小崽子喝醉了會撒嬌會委屈,會說真話,罵人都沾了糖一樣。
邵行洲什麽時候見過這樣的唐最,大概是在他高三分化前那段時間,他身體弱,幾乎隔一個禮拜就病一次,每次病了都委屈的不得了,邵行洲和奶奶都得讓着,要什麽給什麽,大半夜都得跑出去買,就差天上的星星沒摘了。
可那個時候的唐最也愛鬧別扭,身體不太好,心情也不好,天天跟他吵架,吵完架還要求他必須先道歉。
一生病嗓音就發軟,喉頭壓不住的顫音,低着聲罵他,每次都說要和他絕交,邵行洲總是好說歹說才能哄住,結果第二天就翻臉不認人,一點好都記不住,就記得吵架了。
吵了那麽多年,吵的都把他當成敵人了,誰也不讨厭,就讨厭他,叭叭叭的罵他沒停過。
喝了酒雖然也罵他,但是是夾着委屈的真話,又氣人又心疼。
就像現在。
邵行洲盯着他喝完了醒酒湯,才低聲說道:“我沒罵你。”
他喜歡了這麽久的崽子,怎麽舍得罵。
“你罵了……你罵我,說我是你兒子……”
邵行洲:????
唐最抱着被子縮成了一團蘑菇,眼神發直憂郁的說道:“我不是你兒子,我是我爸的兒子。”
邵行洲揉了揉的額角,這麽不清醒說好話能聽進去嗎?
不出所料,三分鐘後,唐最抱着被子睡着了。
邵行洲好容易呼出一口氣,他下午剛從錦山飛回京華,沒怎麽休息就去k吧接他們回來,現在他才猛然意識到自己渾身都沒什麽勁,有點累脫力了。
他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唐最正滾的皺皺巴巴的卷在被子裏,看起來很難受,邵行洲就想幫他把衛衣和運動褲脫下來,本意是只想脫外面一層的,但只脫了一半,他沒想到這崽子十月份了就單穿着一件衛衣。
這個時候安靜了他腦子冷靜下來,才想起先前在k吧衛生間給他拉褲子的時候,褲子也是薄薄的一件。
雖然京華十月白天的氣溫不低,但畢竟是北方,晝夜溫差很大,夜間溫度直逼零度。
邵行洲有點無奈,什麽時候也開始要風度不要溫度了,正想着,就看到唐最似乎是因為不舒服,睡得極不安穩,衣服撩起的地方露出一截兒纖細勁瘦的腰肢,腹部是薄薄的一層肌肉,不野蠻也不顯羸弱,好看的恰到好處。
邵行洲猛地反應過來自己看了多久,微微偏離了視線,迅速幫他把衣服脫下來塞進了被窩裏,被裹的太緊的唐最皺着眉踢了兩腳被子,白皙的脖頸就這麽撞進了邵行洲的眼裏,而從頸下延伸出的漂亮的鎖骨線條也仿佛有什麽奇怪的魔力,引得人想繼續探索線條下的景色……
不知突然想到了什麽,邵行洲猛嗆一聲,起身迅速離開去了客房。
還不到時候。
唐最這一晚上腦子裏一直過幻燈片一樣,不知道到底是夢還是真實發生過,總之情節驚悚程度不低于陶顏和傅一骞明天就結婚這種消息,讓本就宿醉的孩子淩晨驚醒好幾次,導致早上被廚房的聲音吵醒時含了滿肚子的起床氣,壓根沒注意到不在自己家裏。
等到有人來叫他的時候,唐最才慢慢琢磨出味兒來,這被子上确實不是他的味道。
他猛地坐起來,看着眼前制造了一晚上驚悚夢境的人,又掀開被子看了看自己。
勉強沒斷片的腦子閃過幾句零零星星的話。
“你不後悔?”
“……我是你爸爸……”
“我不碰你你打算怎麽回家?”
“……男人不能說不行……”
“別走……我解不開褲子……”
唐最:操。難道夢是真的?
難道這王八犢子真的拉着他來了一段背德的角色扮演 avi.?
邵行洲背對着他,正人模狗樣的解着圍裙:“還難受嗎?”
唐最不知道他問什麽,謹慎的看他:“你指什麽?”
這下反倒是邵行洲有點摸不着頭腦了,他挑眉看着床上赤着上身的人,看了一會,好像想到了什麽。
說道:“我指昨晚。”宿醉。
唐最注意到他的視線,臊了一下,忙把被子揪上來,陰陽怪氣的說道:“說話說半句不怕閃了舌頭。”
邵行洲也不在意他的諷刺,從洗衣房拿出他洗好的衣服丢給他。
“你昨晚喝多了,怕你難受……衣服幹了,穿上吧。今天天氣還不錯,零上十五度,夜間也還可以,持續一個星期左右,這一個星期你可以單穿,一個星期以後會大幅降溫,必須穿上秋衣秋褲。”
唐最捏着衣服:“你誰啊廢話這麽多,我的事用你管?”媽的,還給他換洗衣液。
一想到自己衣服上全是邵行洲那個味道,他更火大了。
“誰讓你給我洗衣服了?又不是我朋友,你個陌生人管什麽閑事?”他特意強調了“朋友”兩個字,好像生怕邵行洲不知道他因為這件事生氣一樣。
“哦?誰說了不和你做朋友,從小到大想和唐少爺做朋友的人從淮市排到京華,居然有人這麽不識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