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過過嘴瘾
“你別跟我套近乎行不行,咱兩關系沒那麽好。”
他皺着眉,好看的眼睛藏滿了不開心,因為一頭毛茸茸的栗色短發被剃成了短寸,五官瞬間明朗,多了幾分幹淨的靈動。
不同于alpha那種鋒利的攻擊性,他因為本身五官就秀氣,剃了短寸反而顯得更乖。
他帶着情緒,翻身朝向另一邊,隔絕了某人的交流。
邵行洲捏着冷飲杯:“之前是說把我當朋友,再不久前是想當我兒子,後來當了爸爸,被伺候舒服了轉頭就不認人了,好傷心啊。”
唐最想給他一腳:“你叭叭沒完是吧,煩死了。”
說着起身,啪的一下搶走邵行洲手裏的冷飲,離開了,只留給他一個拒絕交流的背影。
邵行洲又是想笑又是頭疼,唐最就像只鴕鳥,但凡察覺到了一丁點越界的感情,就會用自己的方式推遠。
可能這就是,地獄追人模式。
不過一回生,二回熟,游擊戰也能摸出點套路了。
唐最離開以後,又到了拍攝地附近,孫耀華在嗷嗷着罵人,唐最站在後面,喝了口飲料。
剛咽下去他就想起來邵行洲才喝過。
“間接接吻”四個字不受控制的飄進了大腦裏,唐最覺得自己瘋了,然後大腦似乎接收到了更瘋的信號,昨晚沙發上旖旎的親近自動升級為限制級畫面,還是高清□□。
唐最控制不住有思想的大腦,于是狠狠的掐了下手臂。
好不容易回神過來。
造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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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把你選進來的?表演課結課了嗎?劇本怎麽看的?你被警察審問!但你沒有涉及到核心案件!你那什麽表情?!你是幕後主手嗎?!還是你只會那一個表情?!”
唐最被那邊孫耀華的聲音吸引了。
被罵的是個三線明星,最近兩年混的不錯,好像叫什麽賀祈開,他記得粉絲不少。
最關鍵的是,這個藝人是飛雲的,唐最在公司見過幾面。
現在一個小片段因為賀祈開情緒不到位被迫停下,孫耀華坐着罵不舒服,直接從機位後面站起來了。
“抱歉孫導,開開他剛才狀态不太好,好像是太累了……”
呦呵,唐最來了興趣。
這不是易傑嗎?
巧他媽給巧開門,巧到家了。
孫耀華擡手劇本都飛出去了:“累?他累?我不累?別人不累?!哪請來的演員這麽大咖位?用不用我伺候着他演啊!”
賀祈開還真被吼懵了,他也算是飛雲的門面藝人,之前別說龍套角色了,男二男三他都不太願意接,小劇組請他都得捧着,現在跑來這裏演個這麽憋屈的角色就算了,還被人罵成這樣。
他心裏也憋着氣,面上不太好:“我……”易傑猛地掐了他一把,他閉了嘴。
這個時候已經中午十二點了,太陽實在是曬,而且大家都又累又餓,都因為這一個鏡頭拖得沒收工,孫耀華在旁邊看到卡了三次,早就想發火了。
現在看到賀祈開黑着臉還挺不服氣,孫耀華也不拍了:“除了兩位主演是我談下來的,其他演員都是老李負責的,我們合作這麽多年,見過的演員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其中的爛演員還真不少,但像你這麽爛還沒有自知之明的演員我倒是頭一回見着。”
李華榮在旁邊想勸孫耀華,但孫耀華沒等他說就已經将炮火對準了他: “老李,你是年紀大了眼神不好看不出好壞來了是嗎?還是《福來》剛拿獎你飄的站不住了?我尋思我還沒飄你飄什麽?”
“不是,孫哥,這小賀……”他湊近低聲道:“是老維那邊塞過來的人,我不好拒絕。”
孫耀華徹底冷了臉,旁邊的工作人員看他的臉色都怕他一腳踹了機器,都默不作聲護住了。
其實剛才賀祈開一直卡的時候,李華榮就冒冷汗了,他知道孫耀華的脾氣,當時維清給他塞人的時候,他幾經确定這小演員演技還可以才定下,誰知道今天是這麽個狀态。
“沒皮沒臉的老扒皮,幹的什麽狗屁勾當?這斷子絕孫的灰孫子還想蹬鼻子上臉,我的戲什麽時候輪到他塞人了?!”周圍人大氣不敢出,孫耀華又開始轉向賀祈開:“有空給我滾回學校多學兩年表演,少學別人爬導演制片人的床!什麽貨色,收工!”
賀祈開臉上沒了血色,因為孫耀華說的沒錯,他确實是爬上了維清導演的床才換來了這次機會。
本來以為維清會捧他,但是沒想到維清的戲根本沒有他的位置。
他是聽易傑的話,知道孫耀華的戲含金量比維清高,勉為其難接了個小龍套角色。
他只想着能搭線往上爬,想着大家能高看他一眼,卻沒想過自己演不演的了,能不能過了孫耀華的眼。
賀祈開站着,拳頭握緊,骨節都有些發白,周圍人也沒人想找事兒,趕緊散開,收拾着吃飯去了,但在賀祈開眼裏,劇組裏的人只是躲他,看不起他。
雖然這麽想,倒也沒錯。
唐最看夠了熱鬧,也打算離開,但易傑狗眼視力極好,先他一步看到了他,朝他走了過來。
唐最冷笑:“晦氣。”
“這不是唐最嗎?混得不錯啊,我就說怎麽不跟着我混呢,原來是有更厲害的人脈啊,确實,上維清導演的床只能演個龍套,上了孫耀華導演的床可就是主角了。”
之前官微已經公布了主演名單,易傑早就知道他接了劇,而且還在一個劇組,他解約的事情估計把這臭傻逼氣的不輕,現在看到他就想嘴賤兩句。
但唐最在飛雲的時候都不慣着他的臭嘴,更別說現在了,擰開手裏還有半瓶的冷飲:“哪兒來的狗啊,認了二郎神當主人嗎,這就開始亂吠了?”
易傑掃了他一眼恍然大悟的樣子:“哦,不是傍上了孫導啊,那就是傍上影帝了?”
人果然一惡毒就會蠢,自己腌臜總覺得每個人都不堪。
唐最晃了晃瓶子:“傍沒傍上影帝不勞你費心,反正你肯定傍不上就對了,當然,孫導你也傍不上。”
“哪兒來的小演員口氣這麽大?”
賀祈開滿心沒處發洩的怨氣,看到易傑犯賤忍不住也來插嘴。
唐最喝了口飲料,尋思等會不能浪費太多。
他打量着賀祈開,果然傻逼喜歡紮堆啊。
賀祈開年紀不大,應該比他小,長得不賴,是那種很溫和的相貌。
“小演員?我小不小你又知道了?難道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你也爬了我的床?那不應該啊,我一個十八線,不勞您爬,要爬也得維清導演那種級別吧,或者你經紀人?他手裏的人脈也不少啊。”
這話簡直殺人誅心。
賀祈開哄的一下炸了,指着他仿佛得了帕金森:“你說什麽?!”
唐最默道,人蠢就低調點,上趕着往人手裏送把柄,自己不死誰死啊。
“沒什麽啊,就是沒興趣被你爬床,下午還有好幾場戲,就不聽你們逆言逆耳了,血壓高。”說着就要轉身,臨了又補充:“這飲料本來打算給你們,後來想想,挺浪費的,我帶走了啊,還有,記得多保養身體,不然老了拿什麽資本和別人搶資源啊。”
賀祈開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易傑:“真以為傍上就一勞永逸了,我等你摔慘的那天。”
唐最頭也沒回。
也不知道這貨到底在說誰。
邵行洲遠遠就聽到他的小崽子伶牙俐齒的怼人,簡直殺人不見血,按照這個層級的攻擊性,唐最對他已經非常仁慈了。
頂多也就罵他有病,傷害性極低,侮辱性也不強。
不過誰能想到滿嘴爬床爬床小不小的崽子,其實也就是過過嘴瘾。
真要是願意爬他的床……
邵行洲冷不丁頓住,然後翹着唇角笑了,這小崽子哪會做這種事,他親自爬床估計還得被人一腳踹下來。
另一邊離開的唐最不太餓,也沒什麽胃口,對付着喝了幾口飲料,就又躲到角落裏了。
他掏出手機,發現有不少消息,大部分是上午發來的。
他先看到了唐奶奶的消息,因為一直置頂。
有兩條語音。
[唐唐,怎麽好久不給我打電話了?前些天聽你哥說,你也進組了?大概什麽時候殺青啊?]
他哥就是指邵行洲,唐奶奶一直以來都喜歡他叫邵行洲哥,洲哥也不行,說不親切,直呼名字更不行,就得是哥。
唐最沒辦法,當着唐奶奶的面只能喊哥,私底下才能亂禿嚕稱呼。
[過年回淮市還是京華?和我說一聲,有時間了和你哥給我回個視頻電話。]
其實他和邵行洲好多年沒聯系,唐奶奶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兩人不在一塊工作,有幾年一個在國內一個在國外,都挺忙,沒想到是關系僵了。
唐最也回了條語音。
[知道了周女士,我這邊保守估計兩個月,最早也得一月份回去,不過殺青後就不忙了,但我哥那邊可能不太有時間,回頭我找他問問。]
唐奶奶六十歲出頭,還保養的很好,一根白頭發都沒有,心裏也年輕的很,不愛唐最和邵行洲叫她奶奶,唐最思來想去,在排除了“周姐”“周姨”等輩分混亂且顯老的叫法後,他選定了“周女士”這個稱呼,一叫就是十幾年。
唐最回國這幾年沒少回淮市,基本隔段時間就回去一趟,他從唐奶奶那裏知道,邵行洲雖然因為太忙很少回去,但也經常打電話或者視頻陪她。
因為兩人都假裝的滴水不漏,所以唐奶奶從來沒懷疑過他們有事。
唐最嘆了口氣。
其實現在也不能說有事,當時的沖動都過去七年了,只要他和邵行洲不把這件事扯到明面上來說就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