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騙人有什麽意思呢?熊燃從不騙人, 更不屑于騙女人。

他的指尖不再點在方向盤上,而是轉移陣地,握住了林若冰的手。

女人的手就像她名字一樣冰, 熊燃低眸,這才看見方才遞給她的椰奶布丁和冰激淩一直被她拿在手裏, 放在腿上。

他蹙眉道:“放旁邊, 拿手裏不涼麽?”

“涼。”她眼睛笑成月牙兒, 粉嫩指尖湊到他眼下,“你幫我捂嗎?”

聰明的姑娘, 睫毛輕顫着,一颦一笑裏都是風情, 還有別有意味的試探。

熊燃有時覺得她木讷, 有時又覺得她狡猾,但她又真實, 她像他一樣不屑于騙人。

于是熊燃也就知道了,她的心意, 和他是一樣的。

他好奇道:“林若冰, 你是怎樣對待不喜歡的人?”

“為什麽這樣問。”她主動攥住他的手指,禁锢着他, 摩挲着他。

一個細膩,一個粗糙。家境清貧的她是細膩的,腰纏萬貫的他是粗糙的。

他們本來就和別人看上去的模樣不同。

誰規定誰一定要按照世俗的标準活呢?

熊燃沒說話, 林若冰就勾着他的手指頭,“我大概……不太會搭理?”

她的指尖微涼, 帶着股兒椰奶布丁的香氣, 有意無意的觸碰他的, 說令他心猿意馬也不為過。

熊燃抓住她的手指, 不讓她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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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這樣算搭理我?”

“算啊。”

熊燃感覺自己好似被她拿捏了,但不反感。前幾天忙碌時不覺明厲,但只要一閑下來,腦子裏滿是她嬌俏的臉。

他湊近她,鼻息間萦繞着她身上的香氣,喉結輕滾,聲色暗啞道:“今晚去我家?”

林若冰拍開他:“我明天上班啊,放過我吧。”

熊燃舌尖抵着下颚,肩頭輕松着啞笑,難捱道:“你摸摸我?”

林若冰微微長大了嘴巴,聲色輕柔:“不會吧……”

“真的。”熊燃保持着上半身前傾的動作,深吸一口氣,語氣裏帶着股哀怨的味兒,“真狠心。”

“不是的,熊燃,你能不能別老想那事兒?”

語氣那麽兇狠,卻笑得那樣甜。

不是調情是什麽?

熊燃索性随着她想的應下去,真情實意地耍了把流.氓。

“那不行,你得留點兒什麽給我吧?”他吊兒郎當道,“不然今晚睡不好了。”

林若冰使了點兒力氣抽自己的手,奈何熊燃锢着她不放,輕重緩急地磨她。她擡手撩了把長發,攏在臉頰左側,看着他問:“你想要什麽?”

她眼底全是單純,掩蓋得天衣無縫,亦或是理智,清冷,沒有玩鬧。

熊燃低低笑了聲,倒是松開了她的手,撤回身體倚到駕駛座上,然後慢條斯理道:“你自己看着辦吧。”

車廂裏陷入沉寂,看駕駛就知道他不是玩鬧的,林若冰的視線掃過他的褲子,很快扭過頭來,抿了抿唇。

她淡聲道叫他名字。

“嗯。”

“你能閉上眼睛嗎?”

熊燃微微眯起眼晴,朝向她的方向,哂笑一聲:“來了啊。”

他閉上眼睛。

幾秒鐘後聽到衣服觸碰摩擦而起的聲音,窸窸窣窣的響動,而後有人按住他,再之後那力更重。

清香撲鼻,他在黑暗中感知到她的動作,而後是越來越近的輪廓,忍不住上手扶住,以一種絕妙的姿勢相貼。

——她從副駕駛位挪了過來。

熊燃被香味迷了魂兒,眼皮掀起的瞬間,那抹日思夜想的嬌俏面容湊過來。

而後他毫不猶豫地迎上去,吻住她的唇。

……

熊燃的肌膚越繃越緊,扯開她白色外套,驚訝地問:“穿那麽少?”

林若冰毫不羞赧,眸光潋滟:“方便你啊。”

熊燃的心跳如同擂鼓,林若冰都詫異了,但她笑得妩媚又無情,抵着他,微腫的唇瓣翕動:“逗你呢。”

“我當真了。”他微微喘氣,聲色頗沉。

熱息纏繞着長發,林若冰騰出手去開開車窗的一條小縫兒,試圖用冷風讓男人降下溫度。

還好,熊燃這人定力夠強,也足夠克制。緩了十幾分鐘,推促着她從駕駛位置去了副駕駛。

不過這次他可沒慣着她,抽出根煙點燃在指尖,惡作劇般地撲了她一臉。

她自知理虧,又怕她多說一句就被男人一腳油門帶回家,于是不吭聲。

林若冰頭發絲兒上都是煙草的味道,身體也被吻的情動,但她今晚得回家。

她低聲道:“那我就走了?”

“嗯。”他不看她,“走吧。”

她看他那模樣,有點兒于心不忍。他大概前段時間很累,而且晚飯吃得不多,開車許久接送她,還被她撩撥了個措手不及。

他再挽留幾句,她就真的動搖了。

林若冰的手搭在門把手上。

“等會兒。”

“嗯?”

熊燃從右手邊拿出一條長方形的寶石藍絨盒,遞過來:“送你的。”

“什麽?”

她也不接,熊燃的手就這樣支着。

其實那會兒他已經有些不爽了,她還不接,只能陰沉着臉看過去,林若冰卻在笑。

路燈燈光映襯,她的臉頰緋紅,衣服稍微有點兒歪,發絲淩亂,只是眼眸深邃,十分動人。

熊燃沒轍了:“想着要是你不答應結婚,那戒指八成要還給我。”

林若冰的長睫微微顫動着,沒說話。

“所以送你個別的,你要是不答應,也能留個紀念。”

林若冰沒接,只是在熊燃說完之後,收起了潋滟的目光,一本正經地問道:“那我要是答應呢?”

“嗯?”

“我說——”林若冰看着他,深吸一口氣,“我答應你。”

熊燃哼笑一聲,将那藍色絨盒甩到她身上,直接落上門鎖。

“那你還回什麽回?”

---

林若冰不後悔答應熊燃的求婚,但她是真後悔今晚同他說過那句話。

一定要在今晚給他答複嗎?挑起他體內最為興奮的因子,甚至連車都沒下就把她摁住了。

停車場的燈光是淺黃色的,隔着車窗延伸進來,雙眼迷蒙地望過去,男人的輪廓撲朔迷離,眼眸似璀璨星河。

光影晃動着,林若冰咬緊牙關不發聲音,卻引得男人一片嗤笑。

“叫啊。”他拍拍她的臉,“忍着不難受麽?”

後面有車經過,車輪軋過地面發出轟隆響動,車燈一閃而過,在暖風吹拂的車廂裏耀出一陣稀薄的幻影。林若冰的目光氤氲成一片霧氣,泛起潮色,安靜地與他對視。

她白皙的腳趾蜷縮于黑色皮質座椅處,腳趾與皮質摩擦發出刺耳聲響,好在那響動微弱,又有別的聲音掩蓋。

如今動作慢下來,直至停頓,林若冰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話回應熊燃,只能平複着氣息息,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一句話沒說。

可熊燃覺得,她要說的話,全都在她眼睛裏了,有隐忍,有埋冤,還有雲雨後的嬌柔和微微精神錯亂。

越是聰明淡定的人顯現出這種神态,就越迷人。

于是熊燃在放平了的副駕駛位上輕巧用力,翻了個身。

兩人換了位置。

林若冰沉默地扯起衣服搭在肩上,而後沉默地舒了口氣,癱在人身上。

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煙味兒,是方才克制到極點才抽的,而沒一會兒,他又抽上了。

林若冰想的是晚飯時他還怒目斥人不要抽煙,轉頭就在□□結束後毫不猶豫點燃一根。她不喜歡這氣味兒,擰着眉看他一眼,發現他沒看自己,便撐着胳膊想從他身上下來。

熊燃的手從身後伸過來,摁着她纖弱的後背,說:“怎麽了?還是聞不慣?”

林若冰不看他,熱潮過去後,情動消散,面頰裏全是薄怒。

熊燃中指用力将煙頭彈出車窗外,猩紅落下濺落一地火光。

“你說呢?”

語氣裏蘊着怒意,毫不客氣也不遮掩,只是越是如此越生動,熊燃胸腔裏升起一抹低沉的笑,摁着她往自己身上壓。

他笑道:“不喜歡你就說啊。”

林若冰捧着他的臉,稍稍給兩人拉開點兒距離,質問他:“我說幾遍了?你聽過?”

熊燃嗯嗯兩聲,唇角眼角都是笑,有道是枕邊風好吹,為何好吹?看他現下模樣就知道了,他是真的愉悅餮足,身心通暢。

筋骨酸痛的分明只有林若冰一人。

“你送我回去吧。”林若冰蠕動着身體換了個更舒适的動作,整理着長發攏到腦後,頗為細心地給他也整理一番,拿出那個冰激淩,借着燈光取開勺子包裝,挖了一口抿進唇裏,“我明天要工作呢。”

“明天送你。”男人張開唇瓣,聲色溫柔,“喂我。”

林若冰挖了一勺冰激淩遞到他唇邊,喂完了還要貼心問一句:“好吃嗎?”

“你覺得好吃嗎?”他說。

“嗯。”林若冰點頭,“送我回家。”

“明天吧。”他這次不死心了。

但是林如冰之所以能讓他心猿意馬,也在于她着實令他猜不透。

她說:“不要。”又說,“我都滿足你了,你怎麽賴賬呢?”

熊燃一聽就笑了,脫口而出道:“這也不夠啊寶貝兒。”

林若冰心髒撲通撲通跳,最後給熊燃放了狠話,“你不送我回去,我就自己回。”

她的心情還因為熊燃剛才那句寶貝兒波動,那可真是哄人良劑,搭配他低沉暗啞、纾解後的嗓音,蕩在車廂裏再傳進耳蝸,有多性感。

可是他真是無意而說的。

她冷聲說要回去時,他便想好要尊重她的決定,一面又想着該如何結束這種狀态,思來想去終是回歸到她那句“答應”。

他啓動車子前最後一句話,便是在問她——

“明天民政局開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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