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來啊。”熊燃扭過頭, 繼續沖洗黑色短發。

白色泡沫混着水順着肌肉紋理淌下,還有柔軟細膩的滾燙。

熊燃繃緊了神經定在水流之下,伸手把人撈起來, 唇角的痞笑早已隐瞞不住:“林若冰,幹嘛呢?”

林若冰矮他了半個頭還多, 她猛然擡眸, 一眼望見男人清秀削瘦的下颌角弧線。

他們在閃耀的燈光下對視, 伴着流水,滾燙的體溫, 目光糾纏在一起,如同磁石一般緊緊相吸。

林若冰清晰的感覺到男人的呼吸變沉幾分, 抓着她手腕的力似乎也在隐隐發顫。

他喉結輕滾着, 聲音發澀,頭頂的泡沫沖淨了, 透明水珠順着臉側游走。

林若冰就這麽看着他,水珠濺到她臉側, 她歪着腦袋一躲, 笑着問他:“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話音剛落,她人就被抵在方才不久前還隔閡在他們之間的磨砂玻璃上, 冰涼的觸感令她忍不住輕吟。

那音量方才溢出來就被男人火速吞了進去。

事實證明,小別勝新婚是對的。

才不過一個月,兩人的情感與理智就在觸及到彼此的一瞬全面坍塌。

他們在極致的索取中品嘗到一股兒淡淡的鐵鏽味道。

是誰的, 無從探究,也沒心思。

熊燃發現這段時間裏的思念不是一個人的, 林若冰的動作急亂而迫切, 簡直熱情到無與倫比。

這種熱情打了個他措手不及, 他在克制着, 明明槍已出鞘,蓄勢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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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燃雙手捧着她的臉,目光沉沉地落入她晶亮的眼眸中,他用拇指蹭掉了她唇角的血跡,蹙着眉頭說:“怎麽這麽嬌嫩,這才親了多久?”

她剛想說些什麽,人便被騰空抱起,林若冰驚訝地呼出一聲,忙不疊收緊力去攀附着什麽。

熟悉的環境,清新的空氣。漆黑一團的床,和橙色暧昧的光。

她被平放在床上,深深的凹陷下去。男人跪在她身體兩邊,伸着長臂,從抽屜裏拿出一片薄薄的套兒。

……

有人以從來沒有過的頻率撞擊,聲響是前所未有的迅速以及壯大。

到最後林若冰手指緊緊攥着早已泥濘不堪的床單,斷斷續續的用哭腔懇求他。

這是她所經歷過的最為瘋狂、不受控制的一次。

她是愉悅的,也是難捱的。

眼角被生理性淚水充斥着,心理被久別重逢後的滿足感填滿。

他的後背全是汗水。

---

“你不累麽?”林若冰倚在他懷裏,有氣無力地問道。

她自然是不知道這一夜是熊燃想了多久的,所以滿足後的男人毫不吝啬地告訴她,自己每天每夜都夢見她。

他的唇貼在她耳邊,聲色裏帶着餮足後的笑意。

“夢見我做什麽?”她明知顧問道。

熊燃把她抱到自己身上,躺在下面,看着她白皙光滑的臉,笑說:“就這樣。”

他這段時間一點兒都不清閑,不過好在第二批貨物質量合格,合作商不計前嫌,只道是下不為例。

他感覺自己很久沒有那麽累過,當然不僅只有他,所有兢兢業業堅守在崗位上員工都累,所以這點兒事兒不足為提。

林若冰定定地望了他一會兒,手指摩挲着他下巴颏新長出來的黑色胡須,故作不滿道:“剛才紮到我了。”

男人擡手蹭了蹭下巴,笑說:“長了,好幾天沒刮。”又扶着她臉往自己眼前湊,神色認真道,“紮哪了?我給親親。”

她拍掉他的手,嗔道:“不要不要。”又問他,“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不給我打電話?”

“下午就回來了。”他說,“太困了就先睡了,想着等我醒了你就回來了。”

卻沒想到她那麽晚,他醒了好半晌還沒聽見動靜,就不想打擾她,索性當作是驚喜,于是便去浴室洗澡。

“你最近很忙?”她問。

“還可以。”他的聲音裏有種難得一見的溫柔。“你呢。”

林若冰卻從他臉上看到一種成熟內斂的沉穩,和憂愁之後的平靜。

她停頓道:“一開始有點兒閑,現在比之前忙了些。”

“忙什麽?”

她說在忙一個民事糾紛,和分手後財産索回有關,還氣勢洶洶地告訴他說自己以後專門做離婚律師,要他小心着點兒。

熊燃睡醒了,聽她話樂得要命。

她好像真是特別想他,逮着他胳膊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話。

熊燃問她:“不困嗎?”

她搖了搖頭:“我好像有點兒亢奮。”

林若冰說完這句話,熊燃笑道:“看來新單位深得你意。”

不是的,不是的。

因為你。

只是林若冰可不是那麽容易就将情話說出口的人,再說他在講這句話的時候,似乎別有用意,就等着她反駁。

林若冰說起夏晨語的事情:“她果真和靳繁川分手了,上次我看到靳繁川在樓下扯橫幅,就知道他們兩個完了。”

熊燃倒是納悶了,他雖然不好私下議論別人的事情,但還是有些好奇。

“為什麽?”

“因為很幼稚。”林若冰說,“夏晨語雖然年齡小,可心思很明白,靳繁川此舉太過不理智。”

熊燃說:“我覺得還行啊。”

他還記得上次在陽城,給林若冰唱歌,他為此準備了很久,後續的結果也是他想要的。

他把這事兒說給林若冰聽。

林若冰咕哝道:“那能一樣麽?”

一個是即将分手的前男友,一個是正值熱戀期的丈夫。

沒有可比性。

她說:“感情這個東西,就是很奇特的,喜歡你的時候把你當寶貝,不喜歡你了,垃圾都不如。”

熊燃輕笑道:“這是你的想法?”

暧昧的橙色,落在她幹淨白皙的臉上,熊燃看着她,她也慢慢轉過頭。

“你是什麽想法?”她問他。

熊燃把人摁在自己懷裏,唇角吻她,低語道:“你是我的寶貝兒。”

那天晚上她就睡在他懷裏,睡得格外沉。

第二天一早林若冰醒得很晚,她給自己請了個假,卻難免委托人小李的消息轟炸,無關工作,全是情緒。

林若冰惺忪着睡眼,握着手機,一指滑到底,想了想還是只回複了句好的,等見面再說。

熊燃這時健身完畢從門口進來,穿着一身白色的健身服,勾勒出健碩的肌肉輪廓。

林若冰猛然驚醒,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他鮮少穿白色。

熊燃注意到她的眼神,慢條斯理地在她面前褪去衣物,然後走進衣帽間,拿出一件嶄新的白色襯衣。

林若冰的發絲微微淩亂着,看見那件熟悉的衣服,終于按耐不住心意,下了床,光腳走了過來。

“這件衣服?”她扯了扯他的袖口,“好看。”

熊燃自下而上系着紐扣,最上面留出一扣,給人一種更加随意的感覺,隐約可見清晰的鎖骨。

他笑着吻了一下她額頭,痞痞道:“誇人呢還是誇衣服呢,說明白點兒。”

林若冰笑說:“你管呢。”

說罷再也不理他,獨自一人去了洗手間。

這襯衣是她買來送給他的,熊燃看着林若冰嬌俏的身影,唇角止不住的笑,不可避免地想起前不久她說要送給他的兩件兒“禮物”。

說什麽也得再讓她穿給他看。

兩人吃過午飯才準備分道揚镳,熊燃似乎對她有些愛不釋手,抱着人親了又親,問她晚上忙不忙,下班後再去接她。

林若冰說:“不忙啊,我等你。”

她是很樂意有人去接她下班的,那種感覺怎麽說呢,就像是知道有人一直在惦念。

而且這個人是熊燃。

熊燃先離開,過了一會兒卻又回來了。

林若冰眨了眨眼睛。

他手裏拿着手機,捂着傳聲筒,有點兒不好意思地問她:“我妹,宣荷,要同你講話,你願意不?”

林若冰笑說:“願意呀。”

她拿過手機,聽筒裏傳來女孩清脆響亮的聲音:“嫂嫂兒你好!我是宣荷!”

林若冰起先還有點兒緊張,但很快就覺得還不錯,大抵是宣荷與熊緒給人的感覺太不相同了。

熊燃就坐在沙發扶手的位置,長腿交疊着,窗外陽光照耀在地板上,映襯在女人修長纖細的小腿兒,她一笑,滿是嬌羞,竟還有點兒和藹。

是個當嫂嫂的模樣。

她把手機遞過來,敞亮的房子不及她半分笑顏。

“走吧。”她說。

“完事兒了?”

“嗯。”

“得。”他接過手機,白色襯衣袖口折疊整齊,領角半敞,姿态慵懶又莫名性感,“走了。”

“熊燃。”她叫他名字。

“咋了媳婦兒。”

“記得來接我。”

“yes mada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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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冰下午沒什麽工作,來事務所也不過是因為委托人小李的號召。

她剛進門,就聽見有人叫她名字。

林若冰擡眸,夏晨語正站在她工位旁,看樣子是剛站起來,椅子順勢被推出去好遠。

蘇百川和姜呈都是有獨立辦公室的,而她沒有,她坐在距離門口最遠的牆角,位置隐蔽。

說實在的,當下的環境可真不比勤安好。

夏晨語的狂熱令她感到震驚。

夏晨語在坐到她工位之前曾在辦公室将蘇百川控訴一番,具體都是些有的沒的,吵得蘇百川頭痛,只好手足無措讓她去林若冰工位上等着,等人來了再說。

夏晨語扯着她手腕,拉了另外一張椅子坐到林若冰對面:“所以,你跟我我小舅舅走了?”

林若冰目前尚未意識到林若冰的氣憤,大抵是一種被隐瞞着,被全世界抛棄的委屈。

她實在是理解不了,等夏晨語扯着紙巾在她面前哭了出來,她才隐隐約約感到慌亂。

夏晨語在此之前已然哭過一次,蘇百川在微信上同林若冰發消息,讓她不要當回事兒,只要是把人用一種恰當的方式順利趕出去即可。

但夏晨語的情緒沒有那麽容易熄滅,蘇百川和林若冰要走這件事可謂密不透風,一個是她有血緣關系的親舅舅,一個是她在勤安最好的朋友,暗渡陳倉了屬實是。

林若冰讪讪道:“你之前太忙了,想着等你忙完再告訴你。”

夏晨語:“我忙什麽了?”

忙分手……

林若冰不敢答。

事務所沒多少人,雖然簡陋但很人性化,若是能夠日益強大,那麽現如今留下的員工日後也算得骨幹。

夏晨語說要跳槽過來。

林若冰問她蘇律怎麽說?

夏晨語嘆息道:“他不同意……”

林若冰松了口氣。

想來還是分手的事情給她帶來不小打擊,林若冰道:“先這樣,你聽蘇律的,等這邊稍微更好更規整再跳槽過來。”

夏晨語氣憤道:“那你怎麽就過來了?”

林若冰想來也沒什麽好瞞的,如實道:“我現在是t k 的投資人。”

夏晨語略顯意外地揚眉,輕易便懂了她的話裏話:“熊燃幫你的啊?”

這有什麽好隐瞞的呢,反正她都會還他的。林若冰慢條斯理地點了點頭,語氣肯定道:“不然我也沒有那麽多錢啊。”

夏晨語說:“可是你有熊燃啊。”

失戀的痛苦似乎并沒有看上去那樣易消,下午她在林若冰身邊癱了幾個小時,即便委托人小李來事務所找林若冰,她也無法提起精神。

蘇百川透過監控看見她的消沉模樣,忽然嘆氣,發消息給林若冰讓她幫忙多費些心。

下班之前,林若冰問夏晨語,要不要去之前那家酒吧喝酒?

夏晨語詫異道:“你要喝酒?我陪你啊!”

林若冰心說不是她想喝酒,而是陪你喝酒,但她知道這話說出口定然引起夏晨語的反駁,于是笑着點頭,并提前下班,坐上夏晨語的車。

林若冰給熊燃發消息,說自己陪夏晨語去了酒吧。

熊燃問她,哪個酒吧?

他還記得上次林若冰醉倒在酒吧的模樣,以至于後來每一次見夏晨語,都要用眼神殺她。

但這些林若冰都不知道,她向熊燃報了酒吧地址。

熊燃趕到酒吧時,夏晨語臨近爛醉如泥,自家媳婦滿臉焦容,像模像樣地哄她。

一時間閃耀燈光聚集于舞臺之上,一道清秀靓麗的身影坐在舞臺中間的高椅上,她懷抱吉他,燈光映襯着嬌容。

“大家好,我是幺幺——”

開場白一響,男人頓時臉色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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