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宮殿之下

那團散發着瑩藍色光暈的東西, 帶着微微的涼?觸碰到相星晖的額頭,體內那些破損的經脈、灼痛的傷口,在那團藍光的力量下瞬間就被撫平。

“什麽東西啊?見效這麽快的。”花菱問道。

包打聽道:“千年份的冰露。”

花菱不是不知道冰露, 但這千年份的,屬實是沒見過。冰露平常也會被醫修用來配在其他藥裏, 給病人清熱解毒之用。沒想到年份久的冰露,竟然有這樣神奇的功效。

“包先生破費了呀,仗義疏財。”花菱道。

相星晖起身對包打聽拱手行了個禮, 道:“多謝包先生。”

月靈不客氣地問道:“你哪兒來的這個呀?”

包打聽:“以前沒事收集的,反正我自己也用不上。”

包打聽這駱駝說來也怪,每每問個事兒,他都會要一瓶辟谷丹, 不給絕不開腔。但這千年份的冰露,卻是說拿就拿。說不好在這駱駝眼裏, 千年的冰露還趕不上一瓶辟谷丹。

包打聽瞅一眼花菱。

花菱秒懂,立即又掏出身上所有辟谷丹:“你要是喜歡吃這個, 就都給你了。”

“謝謝。”包打聽張開了嘴。

徐旬驚了,說:“包哥啊,你不是剛吃了一整瓶嗎?怎麽又要吃, 你不會被撐死嗎?”

包打聽斜視他一眼:“不會, 包哥的事你少管。”

對花菱說:“全倒。”

“你真的沒問題吧?”花菱左手三瓶,右手三瓶, 六瓶辟谷丹下去,是個人都得被撐死。

包打聽瞥她一眼, ?思是她怎麽也問這種蠢問題。

花菱老被這駱駝鄙視, 不再廢話,将六瓶辟谷丹全部倒進了包打聽嘴裏。

花菱搓了搓手, 打起了千年冰露的主?。她學着徐旬,狗腿地喊道:“包哥。”

這駱駝好像有讀心術,思索片刻,回道:“沒有了,不過你可以去極北之地的雪淵中看看,說不準還有。”

“謝謝包哥,不過我沒有辟谷丹了。”花菱攤手。“對了,你那冰露是從哪兒取出來的?駝峰裏嗎?”

她聽說駱駝一般會把東西儲存在背上的駝峰裏。

花菱從包打聽眼神中看到了無語,他說:“這次免費。還有,我也有內府。”

月靈疑惑道:“咦,我怎麽沒有?”

包打聽并不回答。

花菱:“老板大氣。”

駱駝精人型都沒有,哪兒來的內府?花菱只當他有秘密,不願相告。

幾個人悉悉索索準備好了。舒瑤剩下那點傷在夏惜雪的精心照料下,恢複得很快。

包打聽幾步同他們走到了山腳。大漠中的山不算太高,石階兩旁的欄杆上系滿了五色彩帶,前來朝聖的人将之系上,用以祈福。

風忽至,彩帶飄動。

包打聽站在山腳便不動了。

花菱察覺到他并未跟上未,回身問道:“怎麽了?不一起上去嗎?”

這駱駝仰着腦袋,看着山頂的宮殿:“爬山太累了,我就不去了。”

包打聽眼中帶着懷念的神色,四條腿慢慢屈下,跪坐在山腳下。像那些朝聖者一般,虔誠地跪在山腳,閉上眼睛。花菱等人從他那張駱駝臉上竟看出了平和、安詳的神态。

“去吧,我在這裏等你們回來。”包打聽閉着眼睛說道。

花菱笑了笑,說:“那就請包哥靜待我們凱旋吧!”

駱駝把頭擱在腿旁,像是睡着了。

一路上行,視野逐漸開闊,能一覽山下的沙漠和城鎮。越往上,感覺頭頂的烈日離得越近,但這山脈之上竟還積着一層薄薄的白雪,在日光下顯得聖潔無暇。

路上的朝聖者十分虔誠,衣衫褴褛,三步一拜九步一叩,一路拜到殿外,雙手合十,靜默地在殿門口站了一會兒,便下山了。

九個人繞到後殿,潛入殿內。

殿內空間不算大,除前後兩個門口出,其餘地方皆被金燈盞圍了一圈,供奉着長生燈。穹頂繪着日月星辰,在那之下,則是十二聖女圖。

十二聖女的殘魂猶如散碎星子,落在殿內各處,微微發着淡金色的光。月靈身上也帶着和她們一樣的金光,她繞着殘魂飛過一圈後,坐回了花菱肩上。

九個人走入殘魂守着的陣法之內,沒等王陽朔看清楚陣圖,金光大盛,九人被傳送進地下。

和先前的蛇巢不同,這個地宮一片昏暗,四通八達,不知藏有多少妖獸等着他們。

“等等。”花菱擡手,止住衆人前進。她閉着眼睛仔細聽了聽,像是有什麽蟲子正在朝他們這邊爬過來,足部敲擊地面,發出輕微的響動。

花菱放出紅蓮業火驅散黑夜,四條金丹期銀骨蜈蚣分別在四個方向将他們九人包圍起來,火焰亮起的一瞬間,朝他們撲了過來。

九人立即四散避開,紛紛召出法器對付蜈蚣。

“相星晖、舒瑤一組,張盈、王陽朔、季聽楓一組,夏惜雪、徐旬一組,李绮琴遠攻,看情況支援各組,一定要抓好機會。”花菱看了眼每個人的站位,粗略的做了安排。

花菱個人面對一條,這地方不大,不太好用鞭子之類的武器,于是她召出千鈞化作長刀,朝面前那條銀骨蜈蚣砍去。

蜈蚣前半個身子支起來,後半截穩穩地攀爬在壁上,口器中發出古怪的聲響,下一瞬,數道冰柱從花菱腳下冒出。

她握着刀,跳到一旁,尖銳的冰棱追着她不放。花菱在石壁上亂走,蜈蚣死盯着她的身影,冰淩柱緊緊追着她。

月靈上次看過他們殺雷隕蛇後,淡定了很多,舒舒服服坐在花菱肩上觀戰,她什麽場面沒見過?

花菱溜了幾圈後,一個瞬移踩到銀骨蜈蚣背上。

專心操控冰柱追殺花菱的蜈蚣沒料到她突然殺了個回馬槍,一時間沒止住手,被自己的冰柱刺穿了腹部。

花菱就站在蜈蚣旁邊,單腳踩着蜈蚣,羞辱道:“就你這智商,基本也就告別去外邊混了。”

金丹期的蜈蚣并沒有靈智,但被她坑到“自.殺”還被踩在腳下,心裏莫名生出極大的憤怒,剛張開口器,準備憤怒嘶吼,被花菱一刀從頭部插入:“別叫,山崩了怎麽辦?”

蜈蚣連個掙紮都來不及就咽氣了。

李绮琴在一旁奏琴看了花菱殺蜈蚣的全程,想起了之前那條雷隕蛇,不得不說這些怪遇到大師姐,真是到了大黴了……

相星晖和舒瑤兩人一前一後,反包圍了蜈蚣,很輕松就解決了他們那只。

張盈和季聽楓引着蜈蚣的注?,王陽朔不知道從哪兒撿了跟樹杈,在地上畫起了陣法。

他收好尾,對張盈和季聽楓說道:“師姐、師弟,跳。”

兩人聞言,立刻跳出陣法範圍。張盈甩出一張符,将蜈蚣定在原處。

陣法生效,蜈蚣瞬間變成一團紅黑的血霧。

王陽朔捏着樹杈,滿?點頭。

陣修,恐怖如斯。張盈和季聽楓幹咽一下,剛才要是晚跳一步……

最後徐旬和夏惜雪這一組,居然是徐旬溜着蜈蚣到處跑,夏惜雪追在蜈蚣後邊一點一點把蜈蚣磨死了。

夏惜雪最後一把藥刀插到蜈蚣身上,追着徐旬不放的蜈蚣終于趴下,兩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大大松了口氣。

花菱:。

分配失誤了。

夏惜雪拔出插在蜈蚣背上的一把把藥刀,眼中發光:“師姐師弟們都給我站起來!剖了它!”

她一邊将蜈蚣翻過來,從腹部邊緣劃開蜈蚣,一邊神色癡迷地說道:“嘿嘿,這可是上好的藥材。”

其他幾個任勞任怨,替她處理起蜈蚣。

夏惜雪美滋滋地将蜈蚣全部收到乾坤袋裏後,衆人看着眼前的三個洞口,一時拿不定主?。

花菱看向王陽朔,問:“六師弟,你想走哪條?”

王陽朔受寵若驚,沒想到花菱回問他。

他憑直覺說道:“中間那條吧,反正都要殺。”

“行,那就走中間。”

一行人朝中間那個洞口走去。蓮火照亮洞中,洞內十分安靜,幾人的腳步聲清晰可聞。

幾個煉氣期的蜥蜴不長眼竄了出來,花菱順手用千鈞戳死了。

越往裏走,越安靜。一個來騷擾他們的妖獸都沒有。

徐旬有些提心吊膽地說道:“我怎麽有種不妙的感覺……”

已經行至洞中深處,盡管大家心中都帶着些許不安,但沒一個人打算折返回去,繼續向前走着。

“我怎麽感覺越來越冷了?”季聽楓說道。

李绮琴:“我也是。”

不是錯覺,就連花菱這個火靈根也感覺到了一股從腳底冒出來的涼?,這股寒?越來越明顯。

月靈害怕地抱着花菱的脖子。

花菱突然停下,伸手攔住了後面的人。

前方是一處不深的斷崖,崖底結滿冰晶,一只化神期梵玉蟾蜍蹲在崖底,一動不動的看着他們,發出一聲蟾嘯。

“封閉聽覺。”花菱連忙喊道。

舒瑤慢了一步,被這聲蟾嘯刺得神識一疼,鼻下湧出一股溫熱的液體,被震出了鼻血,她一把将其抹去,抽劍做出準備戰鬥的姿态。

花菱這時候才想起王陽朔說道那句“反正都要殺”,那?思不就是反正都要殺這個化神期的癞蛤蟆,早殺早完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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