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和尚做媒

他們尚處在先前的破院子中, 牆角的那個狗洞,在他們出來後自動補上了。

這院子應當也不會有什麽人來,他們暫且就在此處清點一下秘境中帶出來的東西。

花菱簡單扒拉了一下那堆東西, 找出了那株天玑忘塵草,随手除了個塵, 扔給了蘇靈月。

蘇靈月接過,壓制住自己欣喜若狂的心情,對太清峰衆人恭敬行禮道:“多謝諸位相助, 我蘇靈月定不忘諸位大恩,來日一定結草銜環以報。”

花菱無所謂地擺擺手,說:“夜長夢多,你趕緊吃了吧。”

可算把女主這茬給補上了。

蘇靈月遲疑:“書中不是說要煮熟後服用嗎?”

花菱指了指徐旬:“你把你煉丹爐拿出來煮草。”

徐旬不情不願地祭出自己的寶貝煉丹爐, 花菱放出紅蓮業火給他們燒爐子,剩下的就讓蘇靈月自己去搗鼓。

靈傀一尊、極品靈石十二顆, 《伶人圖》一幅……

花菱撈起《伶人圖》打開,衆師弟同樣也十分關注這副圖, 湊到她身後跟着看,如果有什麽辦法能銷毀這幅圖就好了。

衆人往圖上一看,一片空白。

花菱握着畫軸的手青筋凸起:“被耍了, 這是一幅新的!”

舊的還在木偶人手中, 指不定還要挂在那棵歪脖子樹上多久!

師弟們臉上亦是一片灰白,完了, 出來一趟,一世英名毀于一旦。

他們拿木偶人和明真仙君都沒辦法, 只能忍了。

花菱卷好《伶人圖》, 讓張盈過來清點財務,随後去問了問相星晖的情況。

“明真仙君的刀法傳承感覺如何?”

相星晖仔細回憶了一下腦海中多出來的一段刀法傳承, 不知如何形容,吐出兩個字:“劈柴。”

“啊?”花菱時常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劈柴。”相星晖重複了一遍,解釋道:“傳承說,所有刀法基礎都源于劈柴一道,握刀的姿勢、揮刀的角度、着力點,都可以從劈柴中悟出。”

這就是他得到的傳承刀法。

“哈哈哈,”花菱笑了幾聲,“這明真仙君真是個妙人。”

竟然能從日常劈柴中悟出刀法,運氣加實力,他不成仙誰成仙?

張盈清點動作很快,收拾完立即準備向花菱彙報。

花菱道:“先回去再說。”

一旁的蘇靈月也已經服下煮熟後的天玑忘塵草,目前看起來還沒生效,蘇靈月一點感覺都沒有。

花菱其實懷疑這草根本就不用煮熟後再服用,明真仙君那樣做,也許只是因為他把天玑忘塵草當野菜給煮了吧……

十二人踏出小院,身後的小院如同被侵蝕一般,迅速腐爛成泥,化為烏有。

再前行幾步,衆人走出圍着的籬笆外。

身後景象微微晃動,清風吹過,宛如一場大夢,周圍景象盡數消失,人聲逐漸鼎沸,一群人突然出現在一條街道中。

夕陽西斜,百鳥歸林。

周圍人來人往,沒人覺得他們出現得突兀,神色如常,只當他們是一群游玩的公子小姐。

花菱随手抓了個路人,問道:“請問這裏是何處啊?”

路人覺得她這問題問得奇怪,一群人都走到街道中央了,竟還不知道這裏是哪兒。難不成這群公子小姐仗着有錢,随便亂走?

他見花菱等人穿戴整齊,神色正常,不像是腦子有問題的人,便回了句:“水曲郡。”

然後便匆匆離去。

“走吧,找個沒什麽人的地方回去。”花菱道。

衆人便繼續前行,蘇靈月走了幾步,便覺得內府一片溫熱,許是那仙草起了作用,心中欣喜萬分,跟着他們走了沒幾步,突然覺得天旋地轉,頭昏乏力,一把搭在了張盈肩上。

“怎麽了?”張盈托起她手臂,問道。

蘇靈月有氣無力地說道:“…好像…生效了……”

然後她便暈了過去,被張盈和夏惜雪一把托住。

所幸他們已經走出城中,不然就這架勢,怕不是會被當做拐賣人口的人牙子了。

花菱剛取出不渡舟,就見天邊來了一人,身披鶴氅,腳下踏劍,飄然若仙,緩緩落到他們面前。

“花師妹。”孟湛然收起劍,喊道。

他微微笑了下,看着後邊被夏惜雪和張盈架着的蘇靈月,道:“天不絕她,蘇師妹果然另有奇緣。”

花菱詫異道:“孟師兄怎會來此?”

孟湛然看了她和相星晖一眼,道:“特意來堵花師妹和相師弟的。”

花菱拿不準這神棍師兄是不是在開玩笑,問道:“孟師兄可是有事找我們?”

孟湛然道:“上回給師妹算了一卦後,我心中一直記挂着,總擔心自己學藝不精,算錯了。這不聽聞師妹和師弟在此,特意趕來了。南無寺主持與我們點星峰有些來往,這次趕巧,正好來替他們修補陣法,想着花師妹和相師弟若是無事,可随我一同去看看。”

南無寺主持出了名的一卦難求,算卦這事,損耗的是蔔卦人自身的壽命,就連點星峰那種以卦入道的修士,輕易也不會給人算卦的。她身上到底有什麽事兒,值得孟湛然算過一次後,還要再讓南無寺主持算一次的?花菱心裏琢磨着,難不成是自己穿書這件事被他算出來了?

花菱看了孟湛然一眼,孟湛然依然面帶微笑,不急不躁地等着花菱的答案。

花菱又看了看旁邊的相星晖,相星晖道:“都聽師姐的。”

她內心小小的糾結了一下,便決定道:“那你們先回去,我和師弟順道去拜訪一下南無寺主持。”

花菱将不渡舟交給李策,囑咐道:“保護好師弟師妹。”

李策:“師姐放心吧。”

李策将不渡舟放大,夏惜雪和張盈架着人先上去了,其餘幾人陸續登上去。

月靈在上船和陪花菱一起之間猶豫,飛來飛去。

花菱道:“你就先和他們一起回去吧,月虹聖境還需要你照看呢。”

花菱給她安了份工作,月靈立馬想起自己還有份工作,停止搖擺,毫不留戀地對花菱說:“那你就在這裏吧,反正有你的小師弟陪你,我就先回去忙着了。”

“去去去。”

不渡舟升起,衆人離去。

“走吧。”孟湛然道。

花菱和相星晖跟在他身後,剛從裏頭出來,又折返回去。

快要行至南無寺山下時,忽而下起了微微細雨。按理說修士結上一層薄薄的靈氣結界就可避雨,花菱想體會一把雨中撐傘的樂趣,跑到山腳賣雨具的地方,掏出一把銀子,買了三把油紙傘,一人發了一把。

孟湛然撐開傘,道:“師妹真是好雅興。”

花菱:“難得碰到一次。”

孟湛然帶着二人上了南無寺中,門口的小沙彌都認識他,直接放了三人進去。

南無寺主持已經在禪房內等候三人。

寺廟內燃着焚香,院內種着黑松,加上雨天濕潤的氣息,整座寺廟顯得格外沉寂,又帶着隐約的綠意盎然。

“道定大師。”孟湛然帶着二人行了個禮。

道定斟了四盞茶,道:“請坐。”

和尚慈眉善目,雙眼平靜如海,看了看花菱和相星晖二人。

“這就是你想讓我看看的師弟師妹?”道定問孟湛然。

孟湛然回道:“正是,我先前看我這師妹命數有異,便算了一卦……今日又看到相師弟,覺得他二人周身氣息有變,所以想請大師幫忙看看。”

道定喝了口茶,瞥他一眼:“你不會是自己不想算吧?”

孟湛然笑容擴大,否認道:“怎麽會。”

道定看着花、相二人說道:“不必算了,這兩人,一個是方外之人,一個本是已死之人,命數交纏,生死相依。”

他放下茶盞,對花菱說道:“你的生機就在你身旁這位。”

末了補充一句:“絕配。”

花菱搞不明白這些算命的在說些什麽,倒是相星晖琢磨出點不對勁,問道:“大師,可是師姐日後有危險?”

道定盯着盞中沉沉浮浮的茶葉,說:“你記得救她就行。”

而後,便不再多言。

孟湛然笑着對二人說道:“算完啦。”

語氣竟然還有些俏皮。

花菱這回懂了,趕人了,自覺道:“那我們就先走了?”

孟湛然:“去吧去吧,我同大師還有些話要說。”

兩人行過禮後,出了寺門,絲絲細雨依舊飄着,花菱撐開傘,和相星晖一同慢慢走下去。

花菱腦子裏一路回響着道定那句“絕配”,相星晖皺着眉頭,顯然是還在想花菱日後的險境。

一路下來都很安靜,下雨天并沒有什麽香客來到寺廟,花菱只能聽見細雨落入傘面,微風吹動樹葉的聲音。

她緩緩吸入一口微涼的空氣,鼓起勇氣問道:“相星晖,你…對我是怎麽看的?”

相星晖不明所以,說:“師姐。”

這就完了?花菱不甘心追問道:“只是師姐?”

相星晖明白過來了,什麽糾結煩惱一下就被花菱這個問題問得抽離體內,他感覺自己的臉又不受控制地變紅了,不知哪裏來的勇氣,回答道:“不止是師姐…”

花菱決定勇上去,收起自己的傘,鑽到相星晖傘下,左手牽起相星晖空着的右手,說:“可以是這樣的關系嗎?”

相星晖不敢相信,眼睛都亮了起來,嘴角壓抑不住地微微上揚,還有幾分羞澀地點了點頭。

花菱心中長長舒了口氣,拉着相星晖的手繼續往下走。

相星晖緊張到不敢亂動,花菱察覺到他手很僵硬,輕輕回握了他一下,相星晖更緊張了。

兩人逐漸行至山下,逐漸熱鬧起來,花菱突然停下腳步,松開了相星晖的手。

相星晖站在下一階青石板上回身問道:“師姐,怎麽了?”

花菱沒說話,握上相星晖撐傘的右手,緩緩向下推去,傘骨順勢靠在相星晖肩上,傘面擋住了下方的景色,擋住了喧嚣熱鬧。

花菱的唇輕輕貼了上去,一觸即分。

微涼、溫熱又柔軟的觸碰。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追更的朋友,由于我下個月要全力準備一個“成年人懂的都懂”的考試,不能兼顧寫文了,想請假到考試結束(之後會挂上請假條),這期間順便捋捋劇情線。

(輕輕跪下,來去自由,peace&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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