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被追殺與兩個人的生死

深夜的校園內早已陷入萬籁俱寂,只餘嗚嗚寒風盤旋咆哮。

眸中猩紅洶湧翻騰,一切障礙物于安淩華來說放佛形同虛設,目标明确的直奔圖書館頂樓,身形快到恍若在身後留下了一道殘影,不過短短片刻便已站定在通往天臺的鐵門前。

門鎖發出‘咔’的一聲輕響,竟是自動打了開來。

眼底猩紅悄然退去,安淩華回過神智,微微怔了怔,繼而毫不猶豫推開了面前那扇冰冷的鐵門!

誰料一眼就看到一名渾身赤裸的女嬰正張牙舞爪俯沖向楚千羽,作勢便要刺穿他脖頸。

“千羽小心!”夢境中的一幕幕在腦海中閃現,安淩華心下一顫,忍不住失聲大喊。

一道滿帶驚恐的嗓音猶如在凝滞中撥動了流轉的那一根重弦,激起萬丈波瀾。

站在一旁的秦宋不由自由往後趔趄了一步,神情陡變。

“操!”瞳孔內的空洞麻木忽的化為清明,楚千羽懊惱的咬牙咒罵,而後急忙閃身躲避,同時橫劍格擋,步伐與身姿略顯狼狽。

安淩華見狀,心有餘悸到險些癱軟在地,結果下一秒目光就掃到秦宋所在,吓得差點魂飛魄散。

而女嬰一擊不成,嘴裏尖嘯更甚,轉頭便襲向了仍處于呆滞中的雲澤。

“你敢?”楚千羽眉心一跳,目眦欲裂,眼疾手快的一把将他護到身後,想也沒想就用劍身狠狠劃過掌心。

天臺上霎時紅光大盛,迫得女嬰不得已回到秦宋腳步,但顯然心有不甘,大到可怖的血眸內兇相畢露。

眼前發生的一切太過匪夷,安淩華心底湧起強烈的難以置信,心緒可謂亂成了一團。

“雲澤,辰夕,快醒醒!”一直猜不到的天賦在親身體會過後終于叫楚千羽茅塞頓開。

是‘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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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又不是單純的‘控’,擁有這種天賦的血族只能控制死物,如此當時地鐵上熄滅的燈就有了解釋,但對方明顯還能控制人的思維,相當于‘蠱惑’。

可他無法令被蠱惑者陷入沉睡,一只血族也不可能同時擁有兩種天賦,這樣就只剩一種可能性,那雜種喪心病狂的吸食了同族血液!并且被吸食者自身有蠱惑天賦,令他從中得到了并不完整的傳承。

然而這種幾率小之又小,不得不說那雜碎運氣還真特麽好。

楚千羽越想越惱怒,握劍的指節捏得直泛白。

天賦輕而易舉就被破掉一半,秦宋臉上雖已恢複一派從容,可眼底卻透着驚慌,他陰鹜的看向安淩華,恨恨道:“怎麽又是你?再一再二再三壞我事情,該死!”

待語畢,竟是親自攔在了楚千羽跟前,緊接着二話不說就動了手,出手招招狠厲不留餘地。

而女嬰似是接收到了無聲指令,張着血盆大口就轉換了目标,如離弦之箭般撲向安淩華!

“淩華!”一邊要護住還未清醒的雲澤一邊又要對付秦宋,楚千羽一時根本抽不出身顧及其他,眼睜睜看着女嬰去勢兇猛,心驚膽戰。

瞳孔一縮,對方的速度幾乎快到無法用肉眼捕捉,安淩華聽着近在耳畔的咿咿呀呀尖銳哭泣,臉色煞白……

北郊山頂的別墅客廳內蔓延着一股沉沉死寂。

蕭月蕭旭愁眉不展的站在樓梯間門前,相顧無言。

自慕容凡和蘇瑾訂婚當晚夏笑微等人無功而返後,至今都不曾見慕容修有丁點願意出來的打算,地窖依然被封得死緊,誰都沒法兒進去,他倆時不時就來勸幾句,可沒有一次得到回應。

心下擔憂卻又束手無策。

“唉……”蕭旭突然嘆了口大氣,“實在捉摸不透主子到底是為了哪件事情要這般對待自己,不然還可以對症下.藥。”

“對症下.藥?你在做夢嗎?”蕭月淡淡道:“來去就那兩件事那兩個人,你覺得哪一個可以作為藥?一個過不久要和他大哥結婚了,一個被他自個兒親手送掉了,你告訴我,哪一個?”

蕭旭:“……當我啥都沒說。”

莫名蹙緊了眉宇,蕭月估算了一下時間,定定望着那扇始終不見打開的門,再次試探着開口勸道:“主子,您這樣消沉下去不是法子,酒喝太多也到底傷身……而且您叫我查的事情已有了眉目,三百年前的那場戰争似乎還牽扯到了您父親……”

“什麽?牽扯到了老爺?”蕭旭聞言,簡直比誰都詫異,“真的假的?”

蕭月連忙擡手比了個噓,神情發虛。

“……”蕭旭捂臉,這樣騙主子真的好麽?萬一真給騙了出來發現是她瞎扯的,一屋子人都得跟着遭殃啊!

結果怕什麽來什麽,随着蕭月話音落下不過須臾,門就被緩緩打開。

慕容修面無表情的出現在門後,許是太久未打理,衣衫與發絲顯得頗為淩亂,稍長長的墨色額發散落下來,擋住了大半眉眼,卻依稀能看出眉宇間透着深深的疲憊和憔悴,眸中更是黯淡無光,甚至有些渙散。

蕭月蕭旭皆吓了一跳,兩人從未在他身上見過像今日這樣的頹廢,好像連靈魂都被抽之殆盡。

而他整只左手竟還凝固着暗紅色血跡。

“主子!您……您怎麽還沒處理傷口?”蕭旭頓時急得不行,風風火火就在客廳裏四處翻起了藥箱,早把會遭殃的事抛諸了腦後。

蕭月亦不可謂不震驚。

從之前蕭旭所說的大致原委中她便猜到慕容修心情不好,但沒想到居然……

“藥箱來了來了,主子您別動,我幫您包紮一下!”

慕容修垂下眼簾,緊抿着蒼白的唇一言不發,卻毫不猶豫的繞過找來藥箱的蕭旭徑直上了三樓。

“主子!”

“別追上去,”蕭月忽然一把将他拉住,“主子應該馬上會下來。”

蕭旭将信将疑,半響後到底歇了心思,只憂心忡忡的在客廳裏來回徘徊,眼看時間一分一秒跳了過去仍不見慕容修有下樓的跡象,險些急成了一只熱鍋上的螞蟻。

“你能消停點兒嗎?我看得腦袋疼。”

“我還心疼呢!你瞧主子都憔悴成了啥樣,唉……這情吶,可真是個折磨人的東西……”

“閉嘴,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蕭月驀地打斷他,神情凜然。

蕭旭這才發現,慕容修不知何時已幽幽站在了樓梯口。

約莫已經洗漱過,看起來利落了許多。

一臉尴尬的退至一旁,蕭旭打定主意死也不再開口。

“說,查到了什麽。”慕容修緩步走到沙發邊坐定,言簡意赅,嗓音卻沙啞不堪。

“是。”蕭月恭敬颔首,将奔波了近兩個月查到的所有內容一一作回禀,幾乎和楚千羽所言如出一轍,別無二致。

“上官鴻濤……”慕容修思忖良久,問道:“那這場戰争和我父親有何牽扯?”

蕭月輕咳一聲,硬着頭皮幹巴巴道:“其實牽扯不算大,我在探查過程中發現您父親也在調查此事,而已……”

慕容修冷冷斜睨她一眼,卻終究半句未責備,只将空間撕開一道裂縫,頭也不回的起身踏入。

“主子,這麽晚了您去哪兒?”

然而縫隙早已重新閉合,只對蕭月留下一句“你繼續往下查。”

慕容律正端坐在書房內翻閱一疊厚厚的資料,感受到周遭産生的異樣波動,驚訝不已,“小七?”

“父親。”慕容修從再次撕裂的空間中踏出,出口的語氣帶着恭敬,可臉上從始至終都冷若冰霜,無甚表情。

“你這孩子可總算願意出來了,叫我好一通擔心,”慕容律滿心無奈,上前拉過他便坐到了書桌邊的藤椅上,“看你精神似乎不太好,怎麽不在家好好休息反倒來了我這兒?”

“找您有事相問,”慕容修斟酌片刻,劍眉微蹙,“前陣子我偶然興起,叫蕭月查了查關于三百年前我們族中發生的內戰,她回禀說您也在調查,我就想來問問您,為何也會對那一場塵封已久的戰争感興趣。”

慕容律身形倏然僵滞,“你都……查到了什麽?”

“不多,只是那一役爆發的原因,當時我族數量過于昌盛而讓血獵頗感威脅,便和尉遲天商議訂下和平條約,尉遲司空兩族并無野心同意下來,但上官鴻濤心胸狹隘不願意,卻無力勸阻,至此生了二心挑起內戰,最後兩敗俱傷。”

“沒錯……”慕容律無聲默嘆口氣,倒也沒做隐瞞,“但據我所知,條約不過是根導火索罷了,具體原因尚不得而知,而尉遲和司空一族作為純種,能力必定遠高于上官一族,哪怕數量不占優勢,也不該落到徹底消亡的下場,尤其還有血獵相幫,其中經過曲折怕是極為複雜,我暫未查到。”

頓了頓,他卻驀地轉了話鋒,“小七,實不相瞞,我主要查的其實并不是那場戰争,而是我當初被追殺的原因,以及……在查兩個人的生死。”

“追殺?查兩個人的生死?”慕容修忍不住脫口道:“難道您也和小瑾蘇伯伯一樣被追殺過?怎麽從沒聽您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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