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清楚
祁淵完全忘記了要轉身回避,初秋的湖水本應是涼的滲人。他有點傻的站在其中,卻清晰的感覺到自己身上莫名其妙的一股子燥熱。
他的小腿肚子有些抽筋,那種酥麻便從心底一點一點的流滲進四肢百骸。
思暖皺眉,她練劍練了幾乎一整天,晚上回去後覺得渾身都是粘膩的,就想着來洗個澡。誰知剛剛下水就撞見祁淵也過來。她本想藏起來等他走了再說,誰知道這家夥到處游來游去,還挺不老實。
此刻見他半響沒有反應,忍不住想要發作。卻又作罷潛回到水中,慢慢的游上了岸。
祁淵抿了抿唇,努力的平複了一下呼吸,想要開口,舌頭先打了結。
思暖也沒理他,上了岸講藏于樹樁後的衣服取出來,随手披在身上。
祁淵回頭,正看到她将濕漉漉的長發攏成一把。思暖還沒來得及穿好外袍,身上只松垮垮的披着內衫,薄薄的被殘餘的水漬浸濕,幾若透明,半遮半掩,妙曼婀娜的身子纖毫畢露。
她的皮膚很白,是那種常年不見日光的白,在凄清的月光下顯出一絲慘淡來,卻襯得烏發如墨,眉眼如詩。
祁淵知道自己應該裝作沒看到,但是偏偏不能,他的身體整個不聽使喚,視線漸漸的向下游移着,人也不由自主的一步一步向岸上走過去。
似乎是失去了意志,他知道自己看到了極美好的東西,可又說不清到底是美在哪裏。
她站在那裏,完美的不似活人,像是他夢中曾經肖想過的神坻。
也許……能夠親一親她,是不是死了也會心甘。
思暖察覺到他悄無聲息的已到了背後,有些不耐的轉過頭去,颦眉瞧着他。
祁淵身體微微的抖了一下,随即一把将她拖進了懷裏,一面沒頭沒臉的親了下去,一面用力将她按在河邊地上他的衣服上。
他整個人仿佛瘋了一般,根本不顧思暖的掙紮,将她的手腕都掐的死緊,身體也急切的貼了上去。
肌膚相親的那一刻,頭腦裏有一根弦繃得斷了,眼前恍惚中有一大團的花火,那火直燒進心底去,讓他瞬間覺得狂喜,口中是微微帶着絲甜的腥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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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唇在她身上碾動着,緩慢的游移。她的身體仿佛是離了水的一尾魚,涼滑的感覺讓他整個人都是躁動不安的。
思暖也不吭聲,一言不發的和他撕扯着。她身上有水,使不上力,又在湖邊練了一天的劍術,累的早已筋疲力盡。
她見壓根打不過他,索性不顧及什麽章法,指甲撓牙齒咬,什麽不入流的招數都用了上去。
祁淵很費力,額上冒出了汗,他幾乎是光着身子壓着她,身體的反應來的直接而強烈,況且十五歲的少年,根本不懂得如何克制。
□的勃發讓他只知道要順從本能,像獸類一樣去征服,搶奪。
身下的人忽然停止了掙紮,一點一點攤開了四肢,仰着頭注視着他。
思暖的一雙眼無悲無喜,黑白分明猶如琉璃珠子。祁淵被她這麽一看,只覺得被涼水兜頭澆了一記,整個人都是一個激靈。他沉默着抽出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眸子,俯身吻在她的冰冷的唇上。
他翻身縮到了一邊,抱緊了頭,忽然覺得自己這樣,真像個畜生……
通紅的火堆偶爾爆出了一兩個明亮的火花,柴禾的一端被露水打的有些潮,燃燒着發出“噼叭”的聲音,被思暖用木棍一捅,卷卷的火苗吐得老高。
她将手裏的木棍放下,胳膊抱緊了膝蓋,将臉埋進去,看着那堆火出神。
祁淵坐在離她有些遠的地方,披着濕衣服沉默。
“對……不起。”他思量了良久,蠕動着嘴唇吐出這麽一句。
思暖沒說話,擡起頭又用手裏的棍子撥了撥火,順帶着講自己身上半幹的衣服帶子系緊。
“我……”他覺得尴尬,不知道應該怎樣開口才好,懵懵懂懂中覺得她和別人不太一樣,一想起阿梓又有些喪氣。
他不能說,也無法說,只能在這兒挺着死犟,大不了她告訴師父,自己就大方承認了挨頓打罷了。更嚴重點被師父攆走了,他就下山乞讨去。
“我不會和他說。”思暖将頭發攏在腦後,在頭頂梳成了一個髻,随手取了一根細一點的樹枝別好。
祁淵頓了一下才意識到她口中的他是指柏無朝,莫名其妙的胸中一口氣沸騰,忍不住咬牙冷冷的回了一句:“用不着,一人做事一人當。”
思暖猛的回頭看着他,眼神和平日沒有什麽不同,卻偏生能讓人看出是帶了三分不屑的。
她的視線在祁淵身上逡巡,目光流轉最終在他胸口處掃了眼,又直接向下到了那個主要應該發育的地方。
祁淵被她眼睛裏明顯的嘲笑刺了一下,又清晰的聽見她收回視線後的一聲冷哼,臉一下子漲的通紅,氣的差點跳腳。
“你!”他牙齒咬的有些痛了,偏生說不出什麽反駁的話來,一時間口不擇言道:“切,長的那麽瘦,也不知道冷千秋哪只眼睛瞎了……”
話一出口他差點講自己舌頭咬掉,可是既然已經說了就不能這麽随随便便的收回去,太掉面子了。
平時這麽亂說也就算了,偏生這日本就是他理虧在先,這麽一想自己也有些讪讪的。
思暖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手裏的動作頓住了,瞳孔不易察覺的失了一下神,目光空的沒有了焦點。
她把頭垂了下去,整個人撒發出一種頹靡的意味,本來就瘦弱的肩膀微微抖動着,愈發的蕭索可憐。
祁淵抿了抿嘴唇,想了想還是靠過去講外衣披在她身上,低聲道:“那個……我亂說的……我……”
“哼。”思暖将他遞過來的外衣一把扯下去,扭頭看着他,眼神淩厲的滲人,“我其實沒在意,因為你不過……也是個男人罷了。”
她拾起自己的木劍,一步步極穩得往回走,也不顧自己還是潮濕的衣裳。
祁淵的臉色發青,手中搭着的濕衣服落在地上。
他在她眼裏。,和那些欺負她,侮辱她的人,怕是已經沒有區別了。
他知道自己搞砸了某樣東西,某種他還沒來得及确定,就已經悄然溜走的東西。
關于這個晚上發生的事情,兩個人都默契的守口如瓶。思暖并沒有表現出什麽異常,仍然照常拼了命似的習武。
只是她開始強迫自己吃飯,到自己忍不住想吐為止,只為了更好的增加體力。話倒是更少了,有時候幾天都聽不到她開口。
那天的事情她只記住一點,就是被一個自己不讨厭的人壓在身子底下,那種感覺也是很不爽的。
祁淵反倒是頗為不自在,有些躲着她的意思,遇到了也是面無表情的快速擦過去,連句正經的招呼也欠奉。
柏無朝隐約看出一些不對頭,想問又無從下手。只能試圖內部調解一下。
但是顯然是沒什麽效果的,無論是思暖還是祁淵似乎都沒将他的唠叨放在心上,聽了以後反而都是一臉,師父你想多了的表情。
柏無朝無語,孩子大了就是這點不好,不聽管教還莫名其妙的有心事,簡直讓人更加頭痛。
他是完全忘了自己當年年少叛逆的時候曾經把自己師父氣的吐血的場景,只覺得自己應該加強這幾個孩子某些觀念的教育。
然而時間已經緊迫的容不得他想這些,除了吃飯外,他鎮日之呆在書房內翻閱書籍。如此這般過了兩個月,思暖漸漸的看出了倪端,索性在一日午後将他堵住了打算問個清楚。
“沒事兒。”柏無朝開始還試圖打哈哈哄她就好,誰知道看見思暖一臉的嚴肅不似作僞,反而不忍心騙她。
“其實也很簡單,就是最近都無法下山,等我找到路很快就會好。”他伸手摸了摸她的發頂。“阿暖,師父答應過你,要給你個安穩的日子,所以相信我,好麽?”
思暖低頭看着自己的鞋尖,心想你當初還答應過要告訴我關于阿娘的事情,結果不也到現在都沒透露過口風?
可惜柏無朝就是這樣,他的眼睛似乎是一種神奇的蠱,任何人看了都會覺得這個人是穩重可信的,思暖也不例外。于是她一邊鄙視自己,一邊幅度很小的點了點頭。
“阿暖最乖。”柏無朝把她摟在懷裏,就像小時候無數次做過的那樣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
思暖全身僵硬了一下,随即慢慢的放軟了,嗅着他懷裏讓人安心的味道,閉上了眼。
她不清楚,他是否也忌諱着她曾經的那些過往,是否也會在偶爾想起來時覺得是一根可恥的刺,即使嘴上不說,心裏也會暗暗的看輕她。
不,不會,心底有個聲音冒出來嘲諷着,刺得她鮮血淋漓越加的不堪一擊。
他的心裏從來就沒有過她的存在。根本不被放在心上的人,又怎麽會去在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