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絕殺

夜色已近深沉,空氣中微蒙了一層薄霧,月光明媚,涼風習習。

扶搖城不大,但坐擁三郡交界也是熱鬧非凡。城西一側的露華閣,正是琴瑟相諧,彩衣飄舞,胭脂翻飛,美酒佳肴于席上,佳人侍坐于其中,自有一派旎逦風光。

胛妓之人的雅興卻似乎還沒有消退,如今正是越夜越濃的時候。

“現在這世道越來越亂,做生意不景氣,連個娘們兒都是幹癟的。”閣內的暖室中正左手處正坐着一名白瘦的男子,年紀三十上下,唇上一抹八字胡,面目雖也稱得上英俊,然而莫名的帶了幾分脫不淨的猥@瑣。

他一面說着一面擡手在身側依偎的舞姬身上捏了一把,引得那舞姬咯咯的嬌笑着,将身子湊得更緊。

“呵呵,柳兄還會在意生意,誰不知道如今柳家的財力在這城裏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能光耀門楣如此,先祖若是知道了也該在九泉下安息了。”另一人面上帶了一絲潮紅,到如同被酒色掏空了身體一般,臉色蠟黃,眼眶微凹。

“哼,這點銀子,哪裏比得上李兄的生意做過了幾郡?還沒有當年我柳家一半的身家值錢。”那姓柳的男人皺着眉,咬牙切齒,祈蒙山莊那個性冷的當真是手段陰狠,做事一點活路都不給人留。

“好了好了,我們今日不談這個,如今約了柳兄來只為一事。柳兄可知如今鎮守南疆的是哪位将軍?”

“不是姓王的那位?是外戚郭氏一黨,前些年打過交道,這人自命清高半兩銀子的好處也不肯給,當真無趣。”

“哈哈,看來柳兄果真是許久不往南疆走動了,如今可是已經變了天。陛下前些日子突然發難,先拔了郭氏,如今只怕馬上就要廢了太子,另立儲君了。”

“哦?這和我們有什麽關系?”

“柳兄這你就不知道了,如今新派駐南疆的可是當年被郭氏逼死的平遠侯阮鎮剛之子,說是新襲了爵位,如今初到這邊,自然根基不穩,如若我等摸清了這位小侯爺的脾氣,還愁在南疆三郡打不開這通路?到時候銀子還不是大把的往衣袋裏流?”

那姓柳的一聽,睜大了眼睛,摸着下巴很感興趣的問道:“這?是最近傳說新尚了公主又統了兵權的那位平遠侯阮安乾?”

“哎,什麽公主?誰不知是原來的蕭氏後人。”那李姓公子提起來倒是一臉暧昧,“不過是生的漂亮些,養大了用來籠絡人心的。平遠侯倒是豔福不淺,可憐佳人,只怕是被玩死了也不會有人管。”

“可是我與這位侯爺也不熟,商賈之家,人家未必肯理會。”

“那倒不一定,只要好處給的多些,就算是捐的軍饷。”那姓李的用手指沾了些酒水在桌上劃着字,“這位侯爺可是不同,為人雖然嚴正,但是識得分寸。投其所好倒是也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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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此以後就都仰仗李兄了,今日的賬目都算在小弟頭上。”那姓柳的一拱手,與那李公子相視而笑。

身側的舞姬不想理會他二人說的什麽亂七八糟的,只伸手捧了一杯酒,送到他唇邊,故作嬌媚道:“哎呀,公子們都說了這麽久的話,一點都不疼惜奴家。”

那姓柳公子低頭瞧了一眼她臉上劣質的脂粉不均勻的白,和身上香粉稍有些刺鼻的味道,頗為有些不爽的将人推開,“你們家媽媽呢?這麽大個青樓,就這般貨色?”

那妓@女一聽,倒是松開了手,冷笑着起身,“媽媽說了,兩位這般人品出手,自然只配來嫖奴家這樣的,若是想要高檔的,怎麽不去臨近的涪陵城?車馬費本閣可是不退的,兩位随意。”

她這一段諷刺,臉上的劣質香粉哧哧的向下抖落,看着越發讓人不舒服。那柳公子豈是受的氣的,猛的一拍桌子就要發作,卻在這時聽到隔壁傳來了一陣铮铮的琴聲。

那琴奏的委實難聽至極,曲不成曲,調沒有調,難得奏琴之人還有信心彈個沒完。

“隔壁是那個不生耳朵的?你們這閣裏的琴娘就是這種水平?”

“哎呦喂,瞧您這話說的。”那個妓@女身經百戰,壓根不将這兩人放在眼裏,滿臉堆笑道:“人家可還是新來的清倌,幹幹淨淨生的又是傾國絕色,這幾天點的大爺們都快踏破門檻了,難聽又怎麽樣?有本事您也花上五百兩銀子聽她瞎彈一通去?”

那妓@女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羨慕嫉恨掩都掩不住,而那柳公子聽到她說傾國絕色這幾個字的時候卻突然來了興致。

“你們這種地方還會有絕色?怕不是哪裏來的醜八怪冒充的婵娟吧?”他說着自懷中掏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來,啪的一聲拍在角桌上,“今兒爺倒是好奇,想見見這位新來的花魁。”

那妓@女一見銀票,頓時眉開眼笑,忙不疊的就要上手來接,“行,行,奴家立刻下樓和媽媽說去……”

“哎。”那柳公子将銀票一撤,并不給她:“你去叫那老鸨子上來。”

那妓@女一見他并沒給銀子,冷哼了一聲,慢慢騰騰的下的樓去。

“李兄,今日咱們就去開開眼如何?”他說着轉身回頭詢問那位李公子。

對方欣然同意,兩人就索性在屋內對酌起來,慢慢的等着老鸨上來。

隔了好半天,一個年級較大的鸨母匆匆的上的樓來,一進屋就是滿臉堆笑道:“二位公子,可不湊巧,那位姑娘今日有客,給安排個別的姑娘如何?”

那姑娘生的摸樣倒是一等一的出挑,就是性子冰冷,三天也說不上一句話來,而且渾身上下唯獨那雙眼睛,讓人瞧着沒有一絲活氣兒,倒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妖孽。

況且她雖說了是在這兒挂牌接客,可惜是有主兒的,哪能輕易讓人碰了去。

“少廢話!爺有的是銀子。”她這副遮遮掩掩的摸樣倒是徹底勾起了柳公子的好奇,又掏出了一張銀票在她面前晃了晃,“一千兩,夠不夠?”

“這?”那鸨母怎麽也不肯和銀子過不去,況且這兩位說了只是看看,應該沒什麽事兒吧。

那柳公子見老鸨心動,倒是放下心來,不過是個青樓的粉頭罷了,什麽清倌不清倌的,依着他的一身本事要是真的看上了,強上了便是,還将就什麽道義?

隔壁室內一雙素手輕撫琴弦,撫琴之人眉目似畫,嬌媚如同三月春花,讓人一眼瞧見便挪不開眼珠。

如果不是那琴聲委實難聽的緊,可以想見這樣一副場景能生生的勾人魂魄。

另一側軟墊上坐着的中年男人早已經骨頭都酥了半截,眼睜睜的盯着這美人的臉,艱難的咽着口水,似乎渾不在意這琴聲中的不和諧。

可見這世間的人惜才者少,好色者多。

那男人兀自又忍耐了半響,見這女子并不理會,就索性一把撲過去将她摟抱在懷中,聞香玉軟一通揉捏。

“美人兒,心肝兒。”他喘着粗氣,眼睛如獸一般露出奇異的光,俯身就要撕扯她穿的薄薄的外衣。

那女子一言不發,伸出一只手,用手背抵在他唇上,十指綿軟,皮膚光滑的如上好的白鍛,還散發着一股清淡的冷香。

那男人急了,欲@火攻心之下已經全沒了平日該有的警覺,用力在那女子身上一擰,色迷迷的笑道:“除了彈琴,你還會做什麽?吹簫?”

那女子談談一笑,唇角微牽便讓這男人徹底淪陷,将她用力死死壓在塌上,一通亂加就要扒掉褲子。

“您是來聽琴的,除了這個我不會別的。”那女子神色一轉,一只手已經扣在他咽喉處,在他喉結上上下滑動摩挲。

聽個鬼,那男人雙眼熬得發紅,身體一陣巨顫,眼看就要扯開她的衣服。

然後就在這時,喉嚨處一涼,他以為是女子的手指,哈哈笑着道:“美人兒,你可真……”

話音未落,察覺到不太對勁,頸部的感覺已經完全迥異,他呼吸一緊,立刻低低的吼了一聲,右手反掌就要朝着女子的腦袋拍下。

那女子一偏頭,扯着他骨碌到了一邊,雙手一合,用力像兩側一開。

男人力氣極大,奮力的掙紮着,一手扯住了嘞在頸上的琴弦,一手成拳,直沖着那女子撲了過去。

女子一收手躲避開來,異動的速度極快,步伐卻稍有些生澀的拉扯琴弦引着那男人在屋內到處亂撞。

終于退到一側死角處,她不疾不徐的将那男人向前一扯,男人控制不住收勢,被嘞的早已翻起了白眼,一拳便砸在她右肩上。

女子吃痛,卻是連臉色也未變一下,雙手用盡了力氣突地像兩側一開,整個人于瞬間翩然飛出,落于另一側的軟榻上,手不經意的撫了撫受傷的肩。

瞬間的血濺三尺,弄得雪白的粉壁上紅梅點點,如同冬日地裏豔放的紅梅。

那人的頭已經被琴弦整齊的嘞了下來,高大的身形微微一晃,倒地不起,斷了的頭顱轱辘辘的滾了好久方才停下。

那女子起身,冰冷的瞧了他的屍首一眼,一言不發的整理衣衫。

“好,好。”遠側忽有一人撫掌大笑,女子周身一僵,似乎并未聽到一般,将手中的琴弦一甩,複又裝回到自己一直彈着的那把琴上。

那弦上還整齊的挂着一排血珠,她取了幹淨的帕子擦拭的幹淨了,嫌惡的掃了一眼一地的血腥。

“阿暖,我早說過,你這法子太血腥了點,不過切人的腦袋倒是整齊。”冷千秋抱臂自暗室內轉出,他剛才就一直呆在那裏,看來江湖上人稱百戰金剛的這位陳福壽倒是真的老了,都未察覺他的存在。

不過也是,他嗤笑着掃了一眼恍若未聞的阿暖,美色當前,幾個男人能把持的住?

他擡步行至那具冰冷的死屍跟前,一腳蹬了蹬,笑罵道:“他媽的,東西都縮成這麽點了,倒還記得搞女人。”

思暖微微皺眉,心道你能好到哪裏去?剛才那催神香一點,呼吸也跟着亂了。

她已經在這種烏七八糟的鬼地方呆了足足十五天,就要失去耐性的時候,總算引來了要釣上鈎的大魚。

只是眼前這人,她不動聲色的瞄了一眼冷千秋,還不是來看她的熱鬧的。

這麽想着冷千秋已經行至她眼前,一手鉗起了她的下巴,俯身吻了下去。

他剛才站在暗室內腦子裏就一件事,宰了這個男人以後,就過來把她按倒了,想怎麽幹就怎麽幹,橫着豎着,床上床下,死去活來,讓她記着誰才是掌握她命脈的主宰。

思暖本能的躲了一下,就沒再掙紮,由着他伸手摸捏進小衣的內側,用有些粗糙的手掌劃過腿心。

冷千秋擡起上身,細細打量她的臉,玉白的臉上到底是受傷了?他用拇指想要蹭掉她眉心正中那一點小小的紅痕,然而動了手,那細小的傷口就又溢出血珠,如同一點朱砂,于蒼白的臉上平添了幾分豔色。

室內的血腥氣未退,房門處卻突然響起了一陣輕輕地敲門聲,思暖被他抱在懷裏吸吮着,隐隐聽到他在耳側低語道:“別管她。”

隔了一會兒那門外有個女人的聲音響了起來,悄聲問道:“姑娘,這不彈了可是貴客已經走了?有位公子對你傾心已久,可否給媽媽個面子進來見見?”

冷千秋呵呵的笑着,往她耳朵裏吹氣,“你生意還真好,要不我幹脆玩膩了把你扔到這兒來,獨樂樂不如衆樂樂,哈哈。”

對于他這種話,思暖聽的習慣了,連眉毛都為動一動,只冷聲道:“我累了,想要休息。”

門外靜了一會兒,又聽到一個急切的男聲高聲道:“姑娘如果方便,在下就進來瞧一眼如何?能一睹芳容,三生有幸。”

這個聲音……思暖的瞳孔驟然緊縮,周身一僵。

便是冷千秋聽了,此時也壓不住笑意,越發的猖獗。

“看來今天還真是有意思……”他惡意的親了親思暖耳垂上那個小小的水晶耳墜,壓低了嗓子道:“我早該放你出來,看,該來的都湊齊了,也省的你千裏迢迢去尋。”

思暖皺眉,咬着唇将頭偏到一側,柔軟的身體在他懷裏一縮,自空擋處閃出,起身整理好衣衫,發髻已亂就索性全垂下來用十指攏好。

她緩慢的走到案上的親旁,抽落了一根琴弦纏在手腕上,又完全無視掉正攤開四肢惬意的躺在塌上的冷千秋,自床下取出了自己的玄鐵劍。

“如果不嫌棄,那就進來吧。”她的素手劃過那劍鋒,燭光下微露一道耀目的寒芒。

作者有話要說:嘆氣,這文致命的弱點就是我寫的太歡脫了,搞到後面已經把一個簡單的番外給弄成了個**的故事。

故而此文和《此心安處》有聯系,但是請千萬別用裏面的時間去套那個裏面的時間,尤其是幾個主角的年齡,我勉強對的上事件已經很撓頭了,怪只怪鉛球這厮太混賬,總是搶戲,鄙視之!

新出場的這位仁兄看似龍套,實際上……額……好吧丫的就是個龍套……

他姓柳……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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