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容顏
冷千秋側撐着頭,冷眼瞧着思暖将身上的衣服整理的利索,低笑道:“阿暖,你這倒也至于,像是趕着要去見情郎似的。”
思暖沒答話,将燈吹熄,手中的劍一抖,整個人已經飛于門側靜立。
那扇薄木的門板被側拉開一條縫隙,她露出半邊臉,視線在屋外立着的衆人臉上微微一掃,落在其中一人身上,淺笑道:“媽媽,勞煩您了,請這位公子進來坐罷。”
屋內一片昏暗,朦胧中辨不清晰,柳祥瀚只看得清眼前這女子不過二八年紀,那抹豔色隐于暗處越發動人。
他又怎會想到,幼時那個瘦巴巴的拖油瓶,如今豆蔻年華,早已出落得美貌無雙。
思暖将門拉寬,示意他進屋,柳祥瀚便拱手一揖,徑自入內。
那李公子乍眼一瞧傾城美色,自然也是心馳神往,奈何佳人似乎只關照柳祥瀚,未免有些忿忿。
那老鸨風月場中浸淫多年,自然善于察言觀色,忙不疊的晃着水桶腰上前賠笑道:“公子,您看人也見着了,倒是不妨先……”
話音未落,便聽見室內傳來一聲清晰的慘叫,老鸨眼色一變,冷不防那扇門板砰的砸落,緊接着一人沒命似的竄了出來,一身的血色滲人……
在他身後,思暖仗劍而立,左腮之上一道一指長清晰的血痕,周身浴血,形如羅剎。
柳祥瀚甫一進屋,鼻端一股強烈的血腥氣。
心頭稍微有些不詳,便多了三分戒備,帶着些疑慮向前挪動腳步笑道:“姑娘怎的不開燈?莫不是不舒服?那小生改日再來。”
屋角的深處忽然聽到一聲男人低淺的嗤笑,他一怔,腦中迅速的反應過來後,呵呵一笑道:“姑娘既有客,那在下告辭。”
一道寒芒驟然閃過,直沖着他胸口而來,柳祥瀚雖落魄,然柳家原來也是武林世家,他自小習武這會兒忙向左側一躲,朝着持劍那人的房間一掌劈過去。
那人不慌不忙的一個收招,劍迅速的挑了個花,直沖他面門擊去。
室內狹窄且無燈,柳祥瀚有些狼狽的勉強躲避,一邊抓了些東西砸過去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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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似乎踩到了一片黏滑的東西,他踉跄了幾步勉強站住,于暗色中一瞧,一片的黑灰色,腥氣撲鼻。
這會兒思暖身形一閃,已然攻擊的到,柳祥瀚順手抄起身側一個燭臺便不管不顧的向前刺去。
長劍透肩而過,劇痛錐心,他咬牙忍了,手中的燭臺上的立刺已經割破了那人的皮肉。
兩人于室內纏鬥了半響,漸漸的柳祥瀚看出了些門道,面前這人攻擊的招式雖猛,但是氣力似乎不行,他于是斂了招式,不再攻擊,只在室內躲避着,妄圖拖得她失力。
思暖剛才殺了武林排名第三的高手,已是吃力非常,這會兒還沒緩過來便要去攻擊另一個實力不相上下的人,未免不從心,不多時動作遲緩,呼吸也淩亂。
胸口處被人砸的拳傷一陣劇痛,她彎腰,一口鮮血噴出,頓了一下。
柳祥瀚要的便是這個機會,索性撲上前,一下搶過位置,撞開門板,逃竄了出去。
思暖皺眉,緊跟其後殺出,那老鸨一見這副場景,險些吓傻了,扯着嗓子便喊了起來。
思暖翻手擡腕,用劍柄一劈,老鸨應聲而倒,昏迷了過去。
那李公子也是愣愣的站在原地,眼見着柳祥瀚自他身側擦過,沒命似的向前跑着,那個渾身是血的女人手中拖着劍,幾步跟上去,對着遠去的背影劈下。
他抱着頭鎖起來,再一擡眼,眼前多了一雙黑布輕履,緩慢的挪到他面前。
擡頭一看,那人是個不過三十的年輕人,狹長的眼微眯,面孔卻是俊朗非常,獨獨唇邊一抹冷笑,似在嘲弄。
“公子受驚了。”那人開口,瞧見滿地的鮮血,笑意更深,眸中幽光一閃而過,須臾間不見蹤影。
隔了半響,那李公子方才反應過來,低頭一瞧自己的掌中,也蹭上了滿手的血腥,頓時雙眼翻白,暈了過去。
冷千秋找到思暖的時候,她駐劍立在湖邊,冷眼瞧着湖中微恙的水波,一言不發。
“跑了?”冷千秋幸災樂禍似的瞧着黑沉的湖面,低笑出聲。
“你是故意的。”思暖垂眼說的篤定,這人是故意出聲,讓那人懷疑的。
冷千秋将她攬在懷裏,摟緊了腰身,“是又如何?不過……”
他微笑,粗糙的手指蹭掉她腮上的血漬,那抹長長的疤痕,顯露無疑,“不過我現在後悔了,他敢傷你,早該被碎屍萬段。”
思暖別過臉去,不予理會,随手掏出一個藥瓶抹于傷處,起身便要離開。
“這麽快就走了?”他笑着跟上。
思暖依舊不語,必須要趕快離開,不多時官府的兵丁便會趕來,雖然不構成威脅,但是處理起來也是極麻煩的。
冷千秋裹了裹身上的大氅,将她包在懷裏,咬着耳朵道:“怎麽這會兒這麽乖?你現在只要一動手,哧,正中胸口,我就必死無疑了。”
思暖被他騷擾的煩躁,索性閉了眼裝睡。
她倒也想出招宰了他,然而渾身的大穴都被點了一遍,如今綿軟的沒有半分力氣,勉強擡起手已是不錯,談何傷人。
“你彈得那琴,實話實說,實在難聽的可以,簡直是摧殘耳朵。”他見她不肯開口,有些邪惡的笑了笑,“罰你好好學彈琴,否則今晚上就玩倒挂的。”
身@下的馬匹疾馳,耳側有風呼呼地刮過,他披風上的短毛紮的臉上發癢,她忍不住伸手去抓。
“別亂動,破了相就糟糕了。”冷千秋冷淡的甩下一句,繼續控馬前行。
思暖沒聽話,伸手蹭了蹭,手背上一股子草藥的氣息,還有血的味道,難聞極了。
還是癢的厲害,她不怎麽高興的忍了下來,縮了縮身子。
冷千秋微微一瞥,他鮮少見到她如此的表情,迷茫中帶了些嬌憨,一張臉埋進密麻的毛內,越發顯得嬌小。
他心念一動,想起剛才在那妓館未來得及做完的事情,禁不住欲念,箍緊了她的腰,便去吻她的唇。
思暖閉上眼,由着他動作,在馬匹奔跑的節奏中顯得激烈,身體微微的痛着,卻動也不想動一下。
“還真沒試過這樣。”冷千秋的手已經解開了她裙下的搭扣,擡了她一條腿箍緊了自己的腰,“看樣子,應該會不錯。”
思暖“嗯”了一聲,閉眼将臉埋進他懷裏,不肯出來,每一下颠簸都讓她有些苦不堪言,痛苦,羞恥,種種感覺交彙,難堪至極。
冷千秋盡情的逗弄着,馬背上是男人的戰場,開疆擴土,征服自己的女人,惬意難當。
待到思暖如同一灘軟泥似的癱在懷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他方才停下來,細細的打量她的臉,吻着她腮邊的傷處。
她渾身都是冷的,他伸臂将她抱住,胸口相貼,方才發覺,唯有這一處是溫熱的。
他的手指滑過她心口處幼嫩的皮膚,于夜色中不易察覺的嘆了一口氣。
思暖緊閉的眼簾猛的一掀,一道微光閃過,随即歸于寂寥。
第二天淩晨他們方才趕回到山莊,思暖迷迷糊糊的只知道回去補眠,她的體力嚴重透支,估計要歇上幾天。
再度睜眼時,地宮中分不清黑夜白日,她揉了揉眼睛,卻見冷千秋正在眼前,俯身瞧着她。
她早就習慣,稍稍颦眉,平靜的将他推開,坐起身問道:“有沒有吃的?”
“桌上。”冷千秋又伸手捏着她的臉,想要看清楚那道疤痕,怎麽似乎深了?他祈蒙山莊的藥膏用了傷口很快便會閉合,落了以後不會留疤才對。
思暖打落了他的手,一言不發的坐到桌邊去,開始吃飯。
他索性向後一倒,躺在她的床上,瞧着素白的床帳戲谑道:“阿暖,下次我們出去還騎馬。”
思暖不說話,淡然的咽着碗裏的飯菜。
“你剛才可比原來得趣了好多。”他笑着翻起身來,走過去挨着她坐下。“喜歡在外面?”
然而這一坐不要緊,就着夜明珠明亮的光,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她左腮上的傷疤周圍開始泛起了大片紅斑。
冷千秋一凜,莫非那燭臺上有毒?不可能啊。
他一把鉗過思暖的手腕,扳着她的臉看了半響,視線灼熱似乎能将她穿透。
思暖扭着臉掙動了起來,這樣讓她不舒服極了。況且……她不想讓他看到那傷處。
她腮上的傷口處紅斑更加嚴重,大片大片的起的厲害,不多時便蔓延了小半邊臉。
冷千秋起身,目光變得陰霾,滿是危險,忽的揮手猛的一掌将她扇翻在冰冷的地上。
“賤@人!”他咬牙切齒的将她拎起來,額上的青筋暴起,看得出已經是暴怒了,“你剛才塗了什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