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公子如玉矜一笑(4)
最後一句感嘆輕巧的轉入蕭戎歌耳朵裏,一時也沉默起來了:那到底是怎樣的愛呢?愛絕了,什麽才叫愛絕了?
第二日劍潇果然趕早,平日裏庭議罷他需要衆弟子詢問一下境況,這回也不詢問了,直接就跟着蕭戎歌身後,“然後呢?”蕭戎歌第一次見劍潇因私廢公竟也不生氣。少年嘛,就應該做一些荒唐的事,人不清狂枉少年。
問鼎閣弟子見閣主與劍公子不再冷戰均舒了口氣,感嘆——春天終于到了!
蕭戎歌将後續的故事講了,照舊賣了個關子,劍潇氣憤之下問,悻悻地問,“你說可約喜歡上舒詞了嗎?”
“嗯。”蕭戎歌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大男人竟然樂得和一個小男孩讨論故事情節。
劍潇憂心不已,“那詩垠怎麽辦呢?他也喜歡可約,可約不喜歡他了嗎?”殷殷的目光讓蕭戎歌覺得自己若不說可約與詩垠在一起了就是個罪過。“你很喜歡詩垠麽?”
劍潇點點頭,蕭戎歌疑惑的看着他,劍潇被他這樣看着臉不由得便紅了,半晌才吱唔道:“我覺得他像我。”
蕭戎歌便哈哈大笑起來,邊笑邊拍着自己的腿,脆響不斷,“原來劍公子想抱得美人歸啊!”
劍潇的臉更加緋豔如霞,扯開話題,“原來你和詩垠功夫一脈相承。比如那招……獨酌江畔寒徹骨,劍斷紅塵雪紛飛……你當年就是用那一招打敗我的……”說着用手比劃,卻比劃不好。
蕭戎歌含笑:他倒是對當年的事記得清楚。
劍潇頗有些期盼的看着他,“你能教我那一招麽?”又想到這是武學的大忌,“我只學那一招!要不我們再對決一次試試。”
蕭戎歌邊笑邊看,心道這劍潇對事情真是認真得可以,焉知道這些招式不是我杜撰出來的?手握着劍潇的手,以指作劍,慢慢比劃,“是這樣的。”
溫熱的氣息撲在劍潇的臉上,他臉禁不住就是一紅,心猿意馬起來,蕭戎歌看在眼裏,身子又靠近一點,胸貼着少年薄瘦的脊背,淡香溢鼻,心醉神迷。
劍潇再也無心學下去,一下掙開蕭戎歌,扯開話題,“你上次不是說寫字給我挂在書房麽?”
蕭戎歌喝口茶淡壓住胸臆翻滾的情緒,“嗯。似乎說過。”
“那麽,你現在幫我寫幾句吧。”劍潇殷勤磨墨,蕭戎歌看他如此殷切的份上執筆,“寫什麽,你說。”
劍潇思考了一下,“嗯,就那句‘一萬年前,你用桃花鑲成了我的骨’。”蕭戎歌提筆而書,放筆于硯上待風吹幹,“如何?”
劍潇欣喜得接過,難得見蕭戎歌如此好說話,“再寫一句吧!‘以骨骼為柴,皮囊為薪,燃一場人間煙火的華燦’。”
蕭戎歌頓了頓,“你也要***麽?”
劍潇反駁,“這叫涅磐。鳳凰涅磐,浴火重生。”
劍潇竟然也耍起嘴皮子來了,蕭戎歌淡笑着搖搖頭,提筆緩緩而書,“我道你會讓寫‘獨酌江畔’的句子呢,竟弄些兒女情長來。這可不像我們的劍公子。”
劍潇被他打趣臉禁不住又紅了起來。
如此蕭戎歌緩緩慢慢的講,劍潇每天纏着蕭戎歌身後聽,竟有些入魔的意味,比如某日他忽然指着蕭戎歌寝居後的大浴池和浴池邊飄舞的紗缦問:“你建這麽大的浴池是不是也想體會詩裏的境界……幾何着色,妙在嬌憨無氣力,紅沾羅衫,一樹桃花露半含……,忙将裙系,未曾由他窺妙處,一縷水紗,遮處何曾真個遮。”
蕭戎歌頓時窘在當場,眉舒更是臉紅得如一樹桃花露半含,身邊的侍女也是嬌羞不已,吃吃含笑。
蕭戎歌咳了聲,“哼……那個,你們都退下。”于是眉舒等人含羞而退,蕭戎歌看着劍潇清澈不解的雙瞳,又咳了咳,“那個……劍潇,你知道……那是什麽意思麽?”
果然劍潇疑惑的搖了搖頭,蕭戎歌懊惱了:果然是小孩啊,連這個都不懂,自己是不是帶壞小孩了?可是不說的話萬一以後他要是再和別人說那豈不是……
“咳咳,那個劍潇啊……這首詩呢,是寫漢成帝偷看他的妃子趙合德……嗯,洗澡的情形……”
劍潇忙點頭,“我知道啊!”蕭戎歌以為他懂了,就聽他又道,“楚賦看到可約洗澡的時候就是這麽唱的。你建這個浴池不是和他一樣麽?”
蕭戎歌的臉都漲紅了,他只知道詩全不懂詩裏的香豔媚惑,若不解釋只怕以後他又要亂說,鼓一口氣說完,“當然不一樣,這是寫趙合德寵媚漢成帝在浴池裏春紗半掩跳舞,你當着眉舒他們的面說也就罷了,日若是對其它的女子說人家還不以為你是浪蕩子!”
這句話說得又急又快,說完了就端茶猛飲,掩住自己臉上的尴尬。心中卻想,若是劍潇真的和別的人說這話,無論是男是女,只怕這個純真的小孩都要被吃幹抹淨了。
劍潇又疑惑了,“浪蕩子是什麽?”他從小住在山裏,接觸的人不過是師父,因而不明白。
蕭戎歌再次窘了,“就是……随便調戲女子的,……就像楚賦那樣的。”
劍潇想想,蕭戎歌的侍妾美人比楚賦的還要多,于是問,“你也是嗎?”
蕭戎歌一口茶頓時噎在喉裏!
再比如某次,蕭戎歌講到:可約幽幽低魅的對舒詞道,你我早就有夫妻之實了,不是嗎?
劍潇問,“什麽叫夫妻之實?”
作者有話要說: